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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生死狀

  他這本根本就不是真的玉女心經。”追風緊接著毫不留情地點出那本玉女心經的幾處最明顯的漏洞。


  一句話,胡慶的這本所謂的玉女心經就是一本不折不扣的小黃書。


  胡慶大驚失色:“不會吧?那個驢鼻子居然蒙我,我這就找他算賬去。”


  “等等。”追風叫住他,問:“一娘現在怎麽樣?”


  “還能咋樣?自從牢裏出來後,就被山長開除了學籍,他母親知道後,病情一再加重,恐怕就這幾天了吧。”


  月生惋惜地歎了口氣,“可惜了,其實曾一娘此人人品並不壞。”


  追風深表遺憾地點點頭。


  胡慶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不以為然道:“我說你們兩個沒事吧,追兄,這小子可是害死了你兄弟啊,你還這麽關心他做甚?”


  追風不知道該怎麽說,沒錯,火是曾一娘放的,他才是直接導致小六子慘死的罪魁禍首,就算他被千刀萬剮也不值得同情和憐憫,隻是他的家庭狀況的確令人堪憂。


  ……


  被開除學籍後的曾一娘整日在家伺候母親,而母親也因為他犯下這麽大的錯,始終不肯原諒他,但是,無論母親打也好罵也罷,曾一娘還是任勞任怨的在旁邊細心照料。


  “你去求求山長,哪怕你就是跪,你也要跪到山長原諒你。”曾母本想這麽一直和兒子慪氣下去,可是每次看見他那副老實憨厚的樣子,她心裏除了心疼還是心疼:“咱家雖窮,可咱窮也要窮得有骨氣,你說你拿那不義之財行不義之事,你能心安嗎?你好好跟山長說說,要不把你娘也背著,娘幫你去求求山長。”


  曾一娘見母親情緒變得激動,忙跪在床前,含淚道:“娘啊,山長都已經把俺給開除了,這事兒全書院的人都知道,您讓俺現在再去求山長,您讓山長的顏麵往哪裏擱?俺也落不下那個臉。”


  “你也知道落不下那個臉,你犯下如此滔天大錯,山長將你開除也是應該的,錯了就是錯了,咱還有時間去彌補,去懺悔,你去跟山長說,就說你以後留在書院幹個雜役也好,就當是贖罪吧,不然為娘到了地下也不會安心啊。”


  曾母之所以逼著兒子回書院,無非就是想讓自已的兒子在那兒能學到一些東西,將來走到外麵懂得一些為人處事和生存的道理,也不至於被別人欺負,可是老實巴交的兒子偏偏就是一頭強驢,怎麽勸都不開竅。


  見他依舊無動於衷,曾母氣道:“娘再最後問一你一遍,你去不去?”


  “娘,俺……”曾一娘一想到同學們用那種鄙視的目光看著自己,還有山長耷拉著的那張老臉,心裏頓時就跟幾萬字螞蟻在撓似的。


  曾母一時氣急,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身體猛地一抽搐,再度暈厥過去。


  “娘,娘。”曾一娘嚇得臉色發青,趕緊出去找大夫,剛轉過身,便見一個身影迅速從他肩膀邊上一閃而過,直接繞到他母親的病床,速度之快堪比閃電。


  他猛然吃驚,本能地揮起拳頭朝那人砸去,卻聽隨後—進屋的胡慶罵道:“真是頭蠢驢,我說追兄,你瞧瞧這家夥的臭德性,他還要揍你呢,我說什麽來著,咱就不該來。”


  曾一娘下意識地收起拳頭,回頭看著追風,不解地問:“姓追的,你在做什麽?”


  “在給你娘看病呢,蠢驢!”


  “你罵誰是蠢驢呢?”


  “誰回答,我就怕誰呀。”


  “你——”


  追風聽著心煩,罵了一句:“都給我閉嘴!”


  二人狠狠瞪了對方一眼,重重哼了一聲。


  追風彎腰用手指探了一下病人的呼吸,使勁掐了一把她的人中,很快,曾母便有了氣息,輕輕咳嗽了幾聲。


  曾一娘聽到聲音,立馬回過頭,見母親已然睜開眼睛,頓時喜極生泣,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母親床前,熱淚盈眶地說:“娘,您嚇死俺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曾母還在生他的氣,話到嘴邊才發現屋子裏多了兩張陌生麵孔,不過床邊這位年輕人看著挺眼熟的。“這兩位是?”


  “娘,他們都是尼山書院的。”曾一娘這才想起剛剛自己的衝動,不由得臉紅地看著追風道:“追公子,對不起,方才俺以為……,真是不好意思。”


  追風並不介意他的魯莽,畢竟人家也是孝心一片,謹慎一些也是應該的,曾母聽到“追兄”兩字,登時一愣,忙掙紮著從床上坐起來。


  曾一娘扶著母親坐好,曾母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年輕人,吃驚道:“您就是一娘常提到的那位會算命,還從采花賊手裏救了很多姑娘的追沙子追先生嗎?”


  “夫人見笑了,先生可不敢當,那都是鬧著玩的,您還是叫我沙子吧。”追風看著眼前這位慈眉善目的婦人,不由想到了自己的母親,兩人年紀相仿,卻遭著同樣的罪,他忽然覺得鼻頭一酸。


  “一娘這次闖下這麽大的禍,還讓先生的書童葬身火海,都是老身沒有教好這孩子,老身代他向您賠不是了。”說著便要下跪磕頭。


  追風忙攔著她:“夫人別這樣,一娘也是無心之過,他也是為了替您治病才會昧著良心拿了王尋城的錢,再說事後他也挨了板子


  ,被山長開除了學籍,也算受到了懲罰,晚輩已經不生他的氣了。”


  哼,追兄你還真是慷慨啊。胡慶在一旁小聲嘀咕著,盡管聲音很小,卻還是被曾母聽到了,她頓時無言以對,含淚地說道:“老身知道,這一切都是先生的寬宏大量,您的大恩大德,老身無以為報,請受老身一拜。”


  她堅持著要下床給追風磕了一個頭,追風和曾一娘拉都拉不住。


  “老身還有一事想請先生幫忙。”


  “夫人不用說了,晚輩知道您的意思。”追風朝胡慶遞了一個眼色,胡慶白了他一眼,上前幾步,將手中的一個信封交到了曾一娘手裏,後者啞然:“什麽?”


  胡慶撇撇嘴說:“休問,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曾一娘忙不迭地打開信封一看,原來是他這學期所有月考的成績單,他和母親都感到意外。


  曾母吃驚地望著追風:“先生,這是?”


  曾一娘卻是沮喪地說:“娘,您還不明白嗎?這是孩兒留在書院的最後一件東西,山長讓他們兩個捎過來,明擺是告訴孩兒說,尼山書院俺是再也回不去了。”


  追風微微一笑:“你真是這麽想的?”


  “哪還咋的?難不成山長還會讓我回去不成。”曾一娘語氣中帶著幾分埋怨。


  “看來你真是頭驢啊。”見曾一娘沒好氣地看著自己,胡慶隻得開門見山對曾母道:“是這樣的,夫人,山長見這頭……一娘成績不錯,希望他以後能繼續保持這個成績。”


  曾母皺眉不解:“山長的意思,一娘以後還可以……”


  追風微笑地點點頭。


  曾一娘還是不懂:“娘,山長這些啥意思啊?”


  曾母笑罵:“你這木魚疙瘩,山長這是要讓你回去繼續讀書。”


  “啊?”


  母子二人再次看著那張寫滿評語的成績單,登時抱頭痛哭。


  胡慶見不得他們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在那裏煽情,不耐煩地說:“老曾,你這次真得感謝沙子,是他百般求著山長才重新接納的你。”


  “孩子,快,快謝過追先生。”


  曾一娘來不及擦幹眼角的淚水,忙不迭地向追風跪了下來,“謝謝你追公子,您是俺們母子的大恩人,請受俺三拜。”


  追風受寵若驚,忙將他從地上拉起來,可是這家夥跟他母親一樣的硬骨氣,非得拜完三拜才起來。


  隨後,追風讓胡慶將放在外麵的輪椅拿了進來,並讓曾母坐在上麵試了一下,曾母感覺很是不錯,趕緊讓兒子拿錢買下來。


  曾一娘卻是羞澀地撓撓頭說:“追兄,可以分期付清嗎?俺一下子拿不出那麽多錢。”


  追風拍拍他的肩頭,笑著道:“這是我免費送給夫人的,你要是覺得心裏過意不去,以後就好好給我學習,你若是還像以前那麽混蛋,那……”


  “您放心,俺一定好好學。”


  曾一娘激動地打斷他的話。


  眾人哈哈大笑。


  ……


  追風從曾一娘家回來後,感覺心情特別地舒暢,不管怎麽說,也算做了一件好事吧。


  胡慶說他是個傻子,人家這麽對你,你還這麽推心置腹的為人家著想,你是沒心沒肺還是腦子燒糊塗了?

  要世人都像你這樣,隨隨便便就能感化了,這世上還要律法做什麽,還要官府做什麽?

  還有,你不是說上天有好生之德嗎,你怎麽不去勸勸那個王尋城呢,說不定人家今後也會改邪歸正,和你成為好兄弟呢。


  追風聽到他的話裏負麵情緒挺重,多半還是在心疼那張輪椅,便不與他置氣,耐心地寬慰他說,這世上有兩種人,一種可以被感化,這樣的人骨子裏其實並不壞,往往做錯事也是一時腦袋發熱。


  而另一種則是冥頑不靈,與生俱來都帶著一種優越感,這樣的人一輩子都活在陰暗裏看不到陽光,幾乎沒有被感化的可能,他到死都會覺得自己永遠是對的,死對他來說不是懲罰,而是另一種升級方式。


  王尋城就是屬於後者。


  胡慶聽得雲裏霧裏,不過仔細想來倒也有幾分道理,他繞開這個話題,繼續討論起了關於《玉女心經》那件事,他迫切地想知道真實的玉女心經是什麽樣子的。


  追風也記得不是特別清楚,隻能將自己所知道的全都告訴了他。


  他聽得津津有味,更是恨死了賣他假書的那個老頭,便拉著追風去找那個老頭興師問罪。


  兩人在街上找了一圈都沒見到人,卻在回來的路上遇上了花弧和蔡大勇,他們負責將留知府護送返鄉,正如追風所預料的那樣,半路上果真有大批殺手紛遝而至。


  蔡大勇帶去的幾個護衛拚死抵抗,最後全部陣亡,對方那些殺手也是傷亡慘重落荒而逃。


  據花弧回憶,他遭遇到的這批蒙麵殺手個個武藝超群,不似一般的江湖中人,倒更像是專業訓練出來的死士。


  而且,其中與他交手的一個人,也是對方的頭目,無論身形、動作還是眼神,特別像極了王尋城身邊的書童王元,隻可惜雙方打鬥過程中實力相當,花狐也未能占上風,加上他還要全力保護留知府的安危


  ,無法分心,要不然他勢必全力以赴生擒賊首,至少也要揭開對方的麵紗,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胡慶聽後感到很納悶,他說以前在書院怎麽就沒看出來王尋城主仆倆這麽厲害呢,花弧也表示吃驚,他和王元打過幾次架,那家夥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蔡大勇深有同感:“這也就是他們的可怕之處,我聽將軍說,王—謙那個人城府很深,看似弱不禁風的一個文官,真要到了危及性命的時候,他的武功比誰都厲害,甚至不在將軍之下。”


  胡慶長歎了一口氣,見大家對自己的情緒毫不在意,接著又是深深一歎,花弧這才不解地笑笑:“胡公子為何歎氣?”


  胡慶瞅瞅他們三個,歎道:“你家公子這次很英勇啊,他居然答應了要和王尋城比武,以武定生死啊。”


  “啊?”花弧、蔡大勇大吃一驚。


  ……


  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便到了第六天,也就是說,過了今晚,追風便要和那王尋城簽下生死狀,生死各按天命,家屬不得報複。


  這段時間,已經被放出來的王尋城在家中苦練武學,王—謙相信兒子的實力,卻還是多了心眼,讓老管家去請來以前教少爺習武的幾個江湖師傅。


  追風可沒他們那麽用功,除了第一天和月生練了半天的劍,然後便沒了下文,要麽和胡慶跑出去遊山玩水,要麽帶著月生雲端幾個上外頭大吃大喝。


  胡慶問他是不是已經偷偷練了玉女心經,故意不告訴大家,追風笑著說,玉女心經本來就是小說家們杜撰出來的,要是虛構的東西都能當真,他倒是建議胡慶練一練葵花寶典。


  胡慶迫切地想知道什麽是葵花寶典,貌似名字聽著很是不錯。


  當得知葵花寶典要切掉褲襠裏的那玩意兒,他嚇得一把捂住那個位置,並表示就算是打死他也不能自割,他才不要當什麽東方不敗呢。


  話說追風的這種消極應戰的思想,很快傳到了京機衛,蔡老虎得知後徹底被激怒了:“他娘的,老子可是拿著腦袋做賭注啊,你他娘的也太不拿老子的腦袋當回事了吧?”


  “大哥,依我看,追先生既然能表現得如此輕鬆,說明他一定有把握取勝,您就不用擔心了。”起初蔡大勇心裏也是七上八下,要說那王尋城的實力毋庸置疑,但他更相信從來不打沒把握仗的追風,這次比武,鹿死誰手還真的很難說。


  蔡老虎苦笑道:“要是他這些天用點心,或許還是有點希望的,可我聽說他這幾日都在遊山玩水,根本就沒將比武一事放在心上,早知道是這樣,我就應該攔著他,不讓他進宮,也就沒有這檔子事了。”


  蔡大勇笑著道:“大哥,咱們都是習武之人,相信您應該也知道,就幾天的時間,如何能將一個人訓練成一個武林高手?”


  “理是這個理兒,可是……”


  “所以說咱們不用太擔心,追先生也說了,他自有分寸。”


  ……


  第六天的夜晚顯得特別的短暫,直到天亮,追風還賴在床上不肯起來,昨晚這一覺睡得實在太香了,如果不是月生一直在催他起床,他覺得自己還可以再多睡會兒。


  月生一早起來忙裏忙外,伺候他的飲食和起居,簡單洗漱了一番後,追風換上了一件白色的輕裝上陣。


  比武擂台設在城南的中心位置,那裏是國城最為繁華熱鬧的地段,當地百姓早前就聽說了今日這裏將要舉行大比武的消息,因此,當追風趕到那裏時,現場已經是人山人海。


  鄧公父女,胡慶、曾一娘等人也早早的來到了擂台的最前麵。


  沒過多久,國主弧突領著一幫文武大臣,在氣吞山河的萬歲聲中趕到了現場。


  首先由裁判緹子良宣布比賽規則和紀律,台下以及周邊圍觀的百姓對於他的一番長篇大論顯得漠不關心,更有人在打著哈欠,他們當中已經有不少人在私底下偷偷下了賭注,因此他們更最關心的還是誰勝誰負的問題。


  “我說你們幾個對這個姓追的家夥了解嗎?你們把這麽大的籌碼壓在他身上,也不怕一會兒賠了夫人又折兵?”


  “瞧你這話說的,我聽說這個追沙子是個能人呢,上次那些采花賊這麽厲害,還不是敗在他手上。”


  “切,你可能還不知道吧。”


  “知道什麽?”


  “福利商行的來掌櫃是旗大老板的乘龍快婿,你道這個來掌櫃是誰?”


  “是誰?”


  “就是采花賊的三當家合三呢。”


  “這怎麽可能呢?”


  “是啊,這些消息你從哪裏聽來的,沒有依據的事情不要亂說。”


  “我可不敢胡說,你們有所不知,留知府就是因為這事兒被貶官了呢。”


  “原來是這樣啊,對了,那個王尋城為何一定要和那個白跡人比武呢?”


  “這個你們都不知道?也罷,告訴你們也無妨,是這樣的,我聽說王公子縱火燒了尼山書院,本來就是想燒死追沙子的,結果把他的書童給燒了,國主說了,今天這場比武,如果那個白跡的追沙子贏了,王公子就得掉腦袋,倘若王公子贏了,怕是蔡將軍和來掌櫃都活不成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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