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軍營追風才知道,蔡老虎哪裏是帶兵扭傷了胳膊,而是抓捕采花大盜時受了劍傷,蔡老虎是個倔脾氣,明知自己策略有誤,卻總是不肯服輸,眼看離國主規定期限還有三天時間,若是三天還是抓不到那四個采花大盜,隻怕他的好日子也要到頭了,在決定請追風參與進來之前,他認真反複地琢磨了一下自己的計劃,的確是漏洞百出,可總是想不到任何彌補的辦法,這才拉下麵子去找追風幫忙。
“說吧,有什麽好的辦法?你隻要能幫本將軍抓到那四個賊人,金銀珠寶任你挑選便是。”蔡老虎胳膊上纏著繃帶,語氣稍重一點都會使得傷口處傳來陣陣疼痛,所以他一直強忍著不讓自己動氣,哪怕在開軍事會議時,下麵人一不小心放了一個屁,他也隻能憋著。
“可否讓學生看看卷宗?”追風覺得空口怎麽說都可以,然而歸根到底和紙上談兵並沒什麽區別。
“可以。”
蔡老虎讓士兵取來厚厚的一疊公文,“這些都是最近的。”
“好。”
追風隨意拾起一份,聚精會神地開始翻閱起來,這些都是地方知縣知州送來的有關采花賊的,上麵詳細案件發生的時間、地點以及失蹤的女子,還有官府展開的幾次秘密行動等等。
追風仔細分析著這幾樁案子,並將每次發生民女失蹤的時間密切地聯係在一起,希望能從中找出一定的規律。
然而,事實證明他的想法有些過於單純了,那些賊人做事毫無章法不說,官府所提供的線索也是陳述不一,雜亂無章,很難理出頭緒。
他終於明白為什麽這些民女失蹤的案子那麽地棘手,原因不外乎兩點,一是地方官府出於某種原因有意無意地放任這些賊人,二是作案人太過狡猾,他們就像腳底抹了油的兔子,不等獵人看清他們的臉便已逃之夭夭。
“將軍,所有的卷宗都在這裏嗎?”合起手上洋洋灑灑的長篇大論,實際上卻是毫無可用信息的兩份公文,追問真懷疑這根本就是地方官員為了逃避責任,讓身邊的書吏所代寫,通篇措辭慷慨,除了大話就是廢話。
蔡老虎點頭道:“是我讓地方官員將案件從頭到到尾整理了一下,怎麽,有什麽不妥嗎?”
追風不想數落官府的不是,至少不能當著他的麵評頭論足,蔡老虎問:“你可有好的主意?”
“有!”追風毫不猶豫的答道。
……
月生在聽到追風的詳細捉賊計劃後,也覺得這套捕敵方案可以一試,雖然冒險了一些,但常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隻是既然是故意放出魚餌引蛇出洞,那麽該由誰去扮演這個角色呢?難道他又要扮演一回女人?月生承認追風相貌翩翩,至於這女人
的扮相嘛,實在是難以讓人恭維了。
追風見她在那兒暗暗竊喜,微微一笑道:“這個誘餌的人選我已經想好了,想知道是誰嗎?”
“誰呀?”月生笑著問:“不會是花孤吧?還是胡慶?風哥,其實吧,我承認他們個個長得英俊不凡,可是他們身上根本就沒有女子的那種陰柔之美,扮女人,不行。”
追風點點頭,“你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那麽就由你去。”
“啊?”月生臉上的笑容立刻僵住,隨之而來的便是滿臉怒意:“追兄,你不是開玩笑吧?我可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呢。”內心卻是極度的憤慨,暗暗咬牙道:“我就說這個心懷鬼胎的家夥不會這麽好心,他居然把主意打到我的頭上了?難道他看出我是女扮男裝?”想到這兒,渾身一陣發毛,兩手本能的抱著胸前。
“我當然知道你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正因為這樣才讓你去,在整個書院裏麵數你頭腦最聰明,反應最快,而且論體型和身材,你扮演的女人一定可以豔壓群芳。”
月生經不住他的一番誇獎,含羞地道:“我真的有那麽好嗎?”
“當然,尤其是你現在這個動作,簡直可以用那個什麽來形容,哦,對,碧月羞花,沉魚落雁。”追風深深歎了口氣:“隻可惜你是男子,要是你是女兒身,那可真能迷倒一大片呢。”
月生臉都紅了,沒想到自己在對方心目中的評價竟是如此之高,她的立場也跟著微微動搖:“可是我畢竟是男子,萬一被他們發現了怎麽辦?”心裏卻說,人家可是真姑娘呢,你當真舍得將我送進狼窩嗎?
“有我在呢,我會保護你的。”
“你肯定這次能抓到那些采花賊嗎?”
“隻要咱們能好好配合,絕對可以將他們一網打盡。”
“那好吧,我就幫你這一次。”到底是承受不住糖衣炮彈的攻擊,月生最後還是妥協了,用這種方式去幫助人,她希望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追風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在這之前他也曾讓蔡老虎找過幾個機靈點的女孩,可是人家一聽說要拿自己當誘餌引誘采花賊,一個個嚇得哭了起來,無奈之下,他隻得另僻蹊徑,最終把目標鎖定在了月生的身上,因為月生在男子當中生得比較清靈秀氣,而且膽子也挺大,最關鍵一點,她的腦瓜子轉得也比較快。
然而,令追風意想不到的是,換上女兒裝的月生一改往日那副大大咧咧的痞性,瞬間出落成一朵美麗的鮮花,她就像一個手裏捧著鮮花下凡塵的仙女,清新飄逸的花香再也無法掩蓋她周身所散發出的那股淡淡的仙氣,令人魂牽夢縈,我見憂憐。
追風震驚的同時,不由自主的想起另一個人——納蘭,
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認,月生身上的這套衣服是他完全照著納蘭的身形來挑的,也不到納蘭現在過得怎麽樣了?
……
深夜的街道寂靜而幽深,微風輕輕拂過,路旁的樹葉沙沙作響。這時,位於東麵城牆邊上走來一個女子,她手裏提著裝著鮮花的竹籃,小心翼翼地行走在街道上,不時謹慎地看著旁邊叉路口,她看上去有些焦急,又有些不安,每走過一段路都會頓住腳步,回頭看看後麵,像是在等什麽人。她哪裏曉得前麵有兩個邪惡的男人正慢慢地朝自己靠近。
“大哥,快看,前麵有個賣花的小妮子。”其中一個男人指著不遠處的女子說道,他旁邊的那位大胡子本來有些醉意,一聽到有女人,頓時來了精神,順著他手指方向望去,不禁眼前一亮:“果真是個絕色佳人,走,會會她去。”
兩人三兩步便衝到那女子跟前,女子見來者滿臉帶著邪笑,嚇得連忙後退兩步,怯道:“兩位大哥可是要買花?”
大胡子嘿嘿笑道:“姑娘,這麽晚了還做生意哪?”
女子恐慌地點點頭,“大哥若是沒有別的事情,我先走了。”殊不知剛邁出步子,就被大胡子旁邊的小弟攔住了,那小弟瞅著女子的臉蛋,嘻皮笑臉道:“大哥,您不是還差個二房嗎?我看這姑娘生得不錯,不如咱連她的人也買回去得了。”
大胡子哈哈大笑:“我看行。”說罷視線移到那女人身上,說道:“姑娘,最近京城鬧采花賊呢,晚上一個女子出來走夜路是很不安全滴,我看你這麽年輕就出來做這麽辛苦的事,不如這樣,我正缺個填房,你跟著我得了,我養著你,省得以後再吃這種苦頭。”
女人嚇得撲通一聲朝二人跪下,“二位大哥,請高抬貴手放過小女子吧,小女子家中還有病重的母親要贍養,求求你們了。”
大胡子麵色一沉:“格老子滴,跟著老子有吃有喝,有什麽不好?你的老娘老子來養,這樣總可以了吧?”說著,二人也不管她願不願意,攥著她的胳膊拖著就走,女子哭哭啼啼的聲音在深夜顯得特別大,驚動了附近一帶的百姓,但卻沒有人敢出來製止。
二人死拉硬攥,女人一個勁地掙紮哭泣,雙方拉拉扯扯了好一會兒,忽然從房簷上空落下四個身著夜行衣的蒙麵人,見他們個個手持鋼刀,大胡子兄弟二人趕緊鬆開手,撒腿便要跑路,便在此時,兩把鋼刀已然伸到二人的脖子跟前,大胡子進退兩難,隻得強顏歡笑:“大俠饒命,小人可是良民啊。”
“良民?”其中一個身材健碩的蒙麵人冷冷一笑:“想做良民?那我就成全你。”一道刺眼的寒光閃過,鋒利的鋼刀對準他們倆個頭頂劈去,情急之下,大胡子斷喝一聲:“自己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