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三天很快就過去了,早有負責看護思過堂的學子將門上的鑰匙打開,追風看到明媚的陽光還有些不太適應,下意識地用手擋著眼睛,卻從手指縫中看到了一張非常熟悉的臉蛋,對方身穿綾羅百花碎裙,頭上、手上皆是金銀首飾,在光線的烘托下閃閃發亮。
“追大哥。”張櫻麵帶燦爛的笑容,看到追風出來,便迫不及待的走上前去。
追風微微吃驚,隨即嗬嗬一笑:“櫻子,你怎麽來了?”
這還是追風第一次這麽叫自己,張櫻聽著心裏暖暖的。
追風眼角的餘光發現腳底的石階上放著好幾隻盛著飯菜的籃子,他不禁納悶。
張櫻麵露尷尬之色:“得知追大哥你被關到思過堂,我也幫不上什麽忙,想給你做點好吃的,可是兩位看門的大哥又不不讓送進去……”說到一半,她忽然呀的一聲驚叫。
追風不知道什麽時候拿了一個雞腿放在嘴裏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追大哥,都放了兩天了,不能吃了。”張櫻忙說,追風抹了抹嘴上的油,笑嗬嗬地說:“味道非常不錯,不吃就浪費了,謝謝哈。”
張櫻想拉也拉不住,見追風狼吞虎咽地吃了個大飽,打了個飽嗝,張櫻忍不住撲哧一笑,追風轉頭看了一眼守門的那兩個學長,對張櫻道:“是他們不讓你進嗎?”
張櫻點點頭,“也不能怪他們,他們說這是山長交待過的。”
追風有些奇怪,剛進思過堂的頭一天,一日三餐還能管飽,後來這兩天每天隻有中午有一頓飯,早上晚上都沒人送飯,問過送飯的夥計也說是山長規定的,說什麽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大意就是山長在有意磨煉自己。
“追大哥,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張櫻問。
追風笑笑:“沒事,對了,月生和花弧他們沒和你一起來嗎?”
張櫻表情頓時僵住,追風也緊張了,“出事了?”
“你進去不久,王尋城又找月公子他們滋事,雲端找來花弧,王尋城也糾集了一幫人,雙方打了起來,對
了,還有那個胡慶,他自是幫襯月生這一邊,好像也被打了。”
追風氣得不打一處來,心想這個王尋城可真是個刺頭,是時候收拾他一頓了,要不然以後老是過來找茬。
與此同時,月生、花弧、雲端和胡慶四個都在尼山書院門口跪著,一個個都是鼻青臉腫,狼狽不堪,引來路過不少學子的嘲笑,雲端衝那幾個笑得最歡的學子罵道:“有什麽好笑的?有病吧!”
“雲端!”月生瞥了她一眼,雲端趕緊把嘴閉上。
那幾個被罵的學子跟王尋城是一夥的,他們氣勢洶洶地圍了過來,胡慶心說不好,忙道:“你們想幹什麽?你們誰敢亂來,我馬上去報告山長。”
花弧已經握緊了拳頭,月生示意他不可先動手,否則告到山長那兒就會理虧,花弧想到太子殿下還在裏麵關著,今日就能出來,不可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讓太子殿下難堪。
“胡慶,你這個窩囊廢,那個追沙子給了你什麽好處,居然能讓你忘了自己祖宗是誰。”幾個學子靠近幾步並未直接動手,而是繼續對胡慶嘲諷起來。
“這還用說,沒準這家夥的老爹或是老娘也是白跡國人也說不定,要不然這家夥會這麽的不要臉?”
胡慶大為惱怒:“你亂說,我爹娘是土生土長的柔然人,你們幾個怎麽說我都不要緊,不要扯到我爹娘身上。”
“我就說了,怎麽樣?難道你還敢殺了我們不成?”那些人不由哈哈大笑,隨後又說了些非常難聽的話,胡慶忍無可忍,猛地往前蹭了幾步,一把抱著其中一人的大腿狠咬幾口,那人痛得哇哇直叫,旁邊那些人都嚇傻了眼,慌忙過來使勁拉開胡慶,月生、花弧和雲端也過來幫忙,雙方又扭打在了一起。
“住手。”話音剛落,卻見王尋城從人群外擠了進來,雙方這才罷手,王尋城看了看兩邊的人,然後朝月生等人冷冷一笑:“怎麽?你們也想學你們的老大,想去思過堂去玩玩。”
沒人搭理他,王尋城指著花弧道:“不要以為自己會幾下功夫就目無尊長,別忘了你隻是
個奴才,上梁不正下梁歪,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奴才?”
“你……”花弧憤怒到了極點。
“花弧,沒必要跟這種人嘔氣。”月生知道花弧的身手,但王尋城也不是等閑之輩,據說以前也有人跟王尋城公然做對,結果被王尋城打得半死。
山長本著秉公執法的態度重罰王尋城,可是卻受到不同勢力的層層阻撓,這些勢力其實都是依附於王大司馬家的那些權貴。
在月生的勸導下,三人繼續回到原位置跪好,王尋城得意地笑了起來,便在此時,他旁邊的一個學子手指著前麵道:“老大,那不是追沙子嗎?”
順著他手指方向望去,追風正和張櫻有說有笑地朝這邊走了過來,王尋城心中頗為惱火。
花弧、雲端頓時喜出望外,胡慶一看追風來了,膽子也一下子大了許多,因為他知道在這整座尼山書院裏麵,唯一能和王尋城叫板的人便是這位來自白跡國追風,有這麽一個實力幹將在後麵替自己罩著,他王尋城算個球。
月生見追風和張櫻親密無間的樣子,心中頓時有一種失落感,其實她自己也很疑惑,按說看到張櫻快快樂樂的,她應該高興才對,可現在反倒生出一絲嫉妒。
追風走過來的第一件事便是讓月生等人都起來,王尋城陰陽怪氣地說:“我說追兄,他們可都是戴罪之身,是山長要懲罰他們,難道你要違背山長的意思?”
追風回頭看著他,“戴罪之身?王兄好會用詞,如果他們是戴罪之身,那麽王兄你呢?你又是如何置身事外的?”
“笑話,挑起事端的是他們,動手打人的也是他們,關本公子何事?”
“王兄口口聲聲說是他們動手打人,可我怎麽看見王兄的身上和臉上並無半點受傷的痕跡?你再再看看他們臉上,嗬嗬,王兄,你在睜眼說瞎話呢?”
“姓追的,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王尋城頗為惱火,在整個尼山書院,誰不把自己當老大一樣供著,唯獨眼前這個可惡的家夥油鹽不進,他就不信追風的來頭比他還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