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告訴我你是什麽人?為了你,張姑娘一家家破人亡,如今人家現在千裏迢迢從白跡過來投奔於你,你卻嫌人家累贅,千方百計將她推開,你也太忘恩負義了吧。”月生很是生氣。
追風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心說這都什麽跟什麽呀?不過他也沒有急著解釋,他擔心越描越黑。
一旁的花弧實在聽不下去了,“月公子,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們家公子,他這麽做自有他的道理。”
“花弧,隨他怎麽想吧,我們無需和他解釋什麽。”
雲端見勢不對,忙出來打圓場道:“二位公子都少說幾句吧,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依我看,隻要鄧老爺和鄧夫人對張姑娘好就行了。”
月生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你懂什麽,你怎麽知道張姑娘是心甘情願的?這根本就是某些人不負責的表現。”
“你口口聲聲說我不負責任,那麽我想請問,如果換作是你,你又會怎麽做?”
不等月生回答,追風語重心長地接著說:“首先你要明白我們不是在白跡國,也不是在你們的月氏國,咱們在這兒人生地不熟,萬一張姑娘再遇上緹樂那些人怎麽辦,去報官?去要人?誰會買我們的帳,今天若不是鄧公出麵找到緹尚書,他緹樂能放回張櫻,人家鄧公好歹也是名門望族,張姑娘成了他的閨女,誰還敢打張姑娘的主意?”
“其次,你怎麽就斷定張櫻不是心甘情願的?”
“我……”
月生覺得追風說的雖然有一定的道理,可一想到鄧夫人被謊言所包圍著,心裏很不是滋味。
四人一路無話,不知不覺已到尼山書院門口,遠遠便看到一個身影在牌坊下麵來回徘徊著,追風一眼認出那人是胡慶。
看到追風等人回來,胡慶慌慌張張地迎了過來,說道:“追兄,月兄,你們幾個千萬別進去,快出去躲躲吧。”
四人一愣,追風倍感詫異:“胡兄,發生什麽事了?”
胡慶道:“王尋城上山長那兒告了你們一狀,說你們在外頭招搖撞騙,有辱尼山書院的名聲,追兄,這次可是你的不對了,你沒錢花大可跟兄弟我吱一聲,幹嘛要去拋頭露麵吃那種苦頭?”說到這兒,他悄悄將追風拉到一旁,把聲音壓得很低:“下次有這麽好玩有趣的事別忘了叫上我啊。”
追風哈哈一笑,月生白了他一眼:“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
“該來的總會來的,這件事早晚都會讓山長知道,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胡兄,謝謝你的好意。”言畢,追風大步流星地闊步而去,胡慶想攔也攔不住,隨手拉著月生的衣袖,嘿嘿一笑:“月兄,追兄真會算命?”…愛奇文學iqiwxm…最快更新
“那是當然,其實不瞞你說,我也會。”月生大言不慚道。
胡慶一喜,滿臉期待道:“真的嗎?你們
白跡國的人怎麽都跟神仙似的,太厲害了。”
“胡兄還有事嗎?沒事我也進去了。”
“月兄,看在同窗的份上,要不你幫我也算一算吧。”
“好啊。”月生讓他把手伸出來,然後學著追風的樣子,仔細看了看他手心上的線,許久歎了口氣道:“胡兄,不妙啊。”
胡慶臉色一變:“此話怎講?”
“你看你這手心線四通八達,卻是毫無頭緒,這說明胡慶生活規律是個雜亂無章的人,但最後都匯聚成一個亮點,也就是說胡兄將來定為人中龍鳳,隻是可惜……”
看了一眼臉上正冒著汗珠的胡慶,月生忽然打住。
“可惜什麽?”胡慶急壞了,“月兄,你看你和追兄是好兄弟,咱們也是好同窗不是,你就別跟我賣關子了。。”
“那我直說了。”月生胡作矜持地沉吟片刻,這才低聲貼著胡慶耳邊說了四個字,胡慶整張臉都綠了,呆呆地杵在那兒一動不動,待他意識清醒過來時,才發現月生和雲端已經走遠……
“我說你們幾個,等等我呀。”
正如胡慶所說,葉向高帶著兩個老師已經守在學堂門口,他今天的心情糟糕透了,一直以來他都比較欣賞追風,覺得這孩子是個可造之才,假以時日必成大器,當然,如果這孩子真的是白跡國的皇族,他日也將是白跡國的福分。
可沒想到他居然幹出這種有損形象的事來,一個尼山書院的學生跑到大街上給人家算命,這件事一旦傳揚出去,你讓別人如何評價尼山書院,難道要讓人家說尼山書院不是學院,而是道觀,專門培養風水先生?
越想越氣,這時,王尋城忽然指著前麵道:“山長,他們回來了。”
葉向高剛把頭抬起來,追風已然跪在跟前,“山長,學生有錯,學生認罰。”
葉向高一臉嚴肅的看著他身後那幾個人,淡淡地問:“你們幾個都有參與?”
月生、花弧、雲端三人一齊跪下,追風忙說:“回山長的話,這些事情都是學生一人所為,主意也是學生想的,與他們幾個沒有任何關係。”
“誰說沒有關係?我也有份的。”月生見他把所有罪責都攬在自己頭上,慌忙反駁:“山長,他在撒謊,就他這點腦子,哪能想到這麽好的主意,而且算命本來就是學生的強項,所以,您要懲罰還是懲罰我一個人好了。”
花弧、雲端也表示自己有份,願替兩位公子受罰。
追風知道這件事的後果非常嚴重,他不想因為這件事而牽累到月生他們,哪曉得他們三個非得要把自己繞進來,他心中除了感動便是生氣,“一人做事一人當,學生但求山長從重處置,放過與此事無關之人。”
這時,王尋城冷冷笑道:“山長,學生願意做證,此事確係追沙子一人所為,花弧
也隻能算個從犯吧。”
“多管閑事!”月生努著嘴瞪著他。
王尋城正要還嘴,葉向高突然轉過身麵向學堂裏麵,失望地歎了一口氣,“追沙子依靠騙術坑害民眾,給尼山書院帶來不可估量的名譽上的損失,其性質相當惡劣,姑念他在書院期間品學兼優,加之又是初犯,罰其麵壁思過三天,期間不準會見任何人。”說罷回頭看著追風:“追沙子,你服不服?”
追風當然信服,比起被學院勒令退學,這樣的處罰已經很輕了。
“學生不服。”王尋城氣急敗壞,這也叫懲罰,簡直就是赤裸裸地包庇,“山長這樣的處置與沒處置有何區別。”
“王尋城,你不要太過份了。”月生指著王尋城道:“山長,這個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他……”
山長沒有搭理他們倆個,卻是一聲不響地走開了。
……
追風麵壁思過的地方叫思過堂,位於尼山書院的最後麵。
思過堂,顧名思義,是專門用來懲罰那些不聽話的學生,裏麵麵積不大,一個廳,一張桌,一張椅和一張床,還有一個藏書架。
牆上到處貼著孔子、孟子、老子、莊子以及韓非子等眾多著名學者的肖像。
山長曾三令五申不讓任何人靠近思過堂,當然也是尼山書院一直傳承下來的規矩,自然無人敢違背,不過是三天的麵壁思過,對追風來說算不上什麽。
無聊的時候可以翻閱一些書箱,不失為一個靜心養生的好地方,隻可惜翻遍所有書籍,都沒找到有關於白跡國先祖追南的事跡。
先祖追南的身上充滿了太多的神秘,有人說他是一個神,因為他能預知過去未來,聽說他駕崩之前,曾經給後人留下一筆非常寶貴的財富,這個秘密除了皇室後裔知道外,柔然的祖先也一直保守著這個秘密。
記得當年,每次追風問起父親關於先祖追南的事跡時,追月亭總是板著一張臉,顯得特別嚴肅。
終於有一天,他實在受不了兒子的一再追問,非常惱火地拋出一句話:“幾百年的事兒了,誰還記得那麽清?”
“可是外麵傳言都說先祖是個神人,他擁有一個龐大的財富。”
“財富?哼,那些原本就屬於他的東西就不應該留在這個世上。”
父親的話怎麽聽都是矛盾的,什麽叫不該留在這個世上?
追風有時常常在想,難道先祖真的不是凡人?
這次柔然之行,無論如何,追風都要找到關於先祖當年的事跡,以及他留下的那筆堪稱前無古人後來來者的寶貴遺產。
追風相信這筆遺產是先祖有意留給後人的,目的就是造福子孫後代,強國利民,隻可惜白跡國自先祖之後的曆代皇帝從不願提及此事。
這到底是為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