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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又是一條人命

  許雲懿看到斷指,立刻起身去追那小丑,只是這個時間正是午餐高峰期,縱使他身手敏捷矯健,在擁擠的人群中仍是寸步難行,等他追到門口,哪裡還有什麼小丑的影子。


  蘇蕉一個人坐在位子上,靜靜地看著這截斷指和那枚套在第三骨節上切割整齊的非洲水晶戒指,總覺得似曾相識。


  這款戒指,好像在哪裡見到過……在哪裡?


  蘇蕉輕輕閉上眼睛,纖長濃密的睫毛在陽光下如同蝴蝶展開的翅膀微微煽動,從慢到快,再到因痛苦而劇烈起來的顫抖,腦海中的記憶碎片還沒有拼接上,一陣尖銳的刺痛猛然襲擊進來,如同一道霹靂,狠狠劈在她試圖拼接的記憶之中。


  許雲懿沒有追到人便回來了,結果正看到蘇蕉捧著那木盒痛苦地閉著眼睛,兩腮因為牙關咬緊而崩成僵硬的形狀。他清楚地記得上次看到蘇蕉這種表情,似乎是因為某一個場景讓她聯想到過去……難道這枚斷指,她以前見過?或者說那斷指上的戒指,她認識?

  雖然兩場重大案件中蘇蕉都幫了警方很大的忙,但是這並不能說明蘇蕉自身的疑點就可以洗清,相反,正因為她在兩起案件中給警方提供的幫助,以及展現出來的非普通人可以做到的偵查應變能力,才說明這個人絕對不簡單。


  精準的槍法,敏銳的洞察力,工整嚴謹的筆錄,還有在「引蛇出洞」時,沉穩冷靜的思維和態度,這些可都是成為精英警察的必要條件,而這些條件,在蘇蕉身上卻是那麼行雲流水,信手拈來,好像已經成為了她的一種生活習慣。許雲懿隱隱有種猜測,蘇蕉身上的彼岸花紋身,和「Z」集團之間的關係,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單純。


  許雲懿坐回到蘇蕉對面,問道:「你認識它?」


  蘇蕉的大腦中此時還在嗡嗡作響,努力控制了半晌,才算是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這枚戒指,好像在哪裡見過。」


  果然!


  許雲懿瞳孔驟縮,追問道:「在哪裡!」


  又是一記重鎚砸進來,在更加細碎的影像中,她好像看到一個結婚的場景,新郎西裝革履,新娘玲瓏有致,他們在牧師的祝福下對彼此訴說著對這份愛情的珍重,然後交換戒指……視線隨著記憶一點點上移,從兩位新人的鞋子到膝蓋再到腰身,之後便是他們相互交握的雙手和兩人手上的戒指,再向上一點,只要一點就可以看到臉了!


  蘇蕉在努力回憶,可是那短短的十幾公分的長度像是成了一條鴻溝,不論她如何用力,都無法再跨過一寸。


  「好了!」許雲懿突然將那木盒子從蘇蕉手中奪出來,蓋好,收進上衣口袋,「不管你能不能想起來這隻戒指和這根手指的主人是誰,它的出現都代表了一樁情節惡劣的故意傷害案,這個東西,我要拿去化驗,找被害人信息。」


  蘇蕉自然沒有異議,只是這盒子是小丑給她的,而且裡面的東西顯然也跟她有關,那麼這起案件,她自然也逃不了關係。想到這裡,蘇蕉忽然笑了笑,說不盡的無奈,什麼叫「逃不了」關係,她不是一直都在警方的控制範圍之內嘛。


  正在兩人之間的氣氛因為這木盒漸漸落向谷底時,忽然許雲懿手機響了,邢昭語氣有些不知所措,道:「頭兒,不好了,李牧自殺了!」


  「怎麼回事。」二十分鐘后,許雲懿趕回警局,剛進拘留室便看到李牧呈「大」字型躺在地上,白皓軒正將一片玻璃夾進證物袋,在李牧的右手手腕上,橫著一條寬度半公分,長約七公分的傷口,鮮血便是順著這道傷口在地上鋪滿一片。


  整個拘留室都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邢昭到許雲懿身邊,將白皓軒的驗屍報告遞給他,道:「這人自己在監控死角把手腕給割了,之後又從死角里竄了出來,大搖大擺躺在正中間,等我們趕到,想要施救,已經來不及了。」想了想,又補充一句,「他的失血量不足以致死。」


  許雲懿翻了翻屍檢報告,死亡時間正是邢昭給他打電話的時候,而在死因一欄上則寫著——毒性藥物服用過量,損傷身體機能以致死亡。


  很快,付筱從痕檢科帶來了死者傷口周圍成分以及死者血液的分析報告,將李牧的死亡原因完全揭開,道:「死者死於亞硝酸鹽中毒,從他的血液化驗來看,他至少服了10克,至於他用玻璃划動脈的行為,似乎是在掩人耳目。」


  對於亞硝酸鹽,許雲懿並不陌生,重案組每年接受的重案要中,至少有十幾起是以亞硝酸鹽為「兇器」,短時間內殺人害命的,這倒不是說亞硝酸鹽的毒性有多厲害,只是這種東西相對於其他毒性強致死快的藥物來說,取得途經更簡單,使用劑量更少,不容易被人發現。


  可是,這裡是拘留室,李牧被關進來時已經對他搜過身,確定沒有任何危險物品攜帶進來了,那他是從哪裡得到葯的?


  許雲懿雙眉微斂,凝神在李牧的屍體上看了一遍,忽然,在他捲起的褲腳山發現了一道紅色的痕迹。


  他只割了手腕,血液流出來后完全匯聚在他的上半身,所以他腰部以下是沒有血跡的,那這裡怎麼會有紅色?掀起褲腿一看,圍過來的眾人均是倒吸一口涼氣。


  付筱驚呼一聲:「又是『X』!」又想到這個標誌曾經出現的地方以及它所代表的意義,一道身影在她眼前晃了晃,她對許雲懿道,「頭兒,你說會不會是蘇蕉……」


  「不可能。」付筱話未說完,便被許雲懿打斷道。「昨天李牧落網時她還在昏迷,今天早上七點五十分才醒,之後也沒有來過拘留室,她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給李牧遞葯。」


  付筱紅唇一抿,對許雲懿維護蘇蕉的頗有異議,道:「頭兒,她才出現幾天,您又不了解她,這麼確定她不會是那個遞葯的人,是不是有點武斷?再說,我們在剛進重案組的時候您就對我們說過,在人命面前,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難道只是因為我當時還小,隨便跟我們說說,拿我們尋開心?」


  這話說得不可謂不重,在場的所有人不禁都為付筱捏了一把冷汗,也在同時對這個才進組一年的小姑娘豎起了大拇指。


  她說出了眾人心中想說又不敢說的那句話。


  重案組為人命負責,凡是沒有依據、沒有證據的人、事、物,都可以划入嫌疑範圍,包括正在辦案的你我。可是自從蘇蕉以許雲懿助理的身份破例參與重案組辦案后,這句印刻在每個重案組警員心中的警示漸漸開始扭曲傾斜,似乎蘇蕉就是特殊的存在,凡是與蘇蕉有關的事情,都可以視而不見——這可不是件好事。


  許雲懿自然也聽出了付筱話中的意思,將屍體的褲腳放下,站起身來,漆黑的眸子里倒映著付筱微微揚起的臉,薄唇倔強的抿成一條直線,做好了不管許雲懿說什麼,她都絕不鬆口的準備。


  不過許雲懿一句話都沒有說,揮筆在李牧案件的卷宗上籤了名,將這具屍體連同這條不明不白死在拘留室中的性命,一起封進了牛皮紙袋。


  畢竟跟爭執蘇蕉是不是遞葯人相比,他們接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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