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三者的傲慢

  許雲懿不輕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把邢昭嚇得清醒了。


  「頭兒，我沒睡覺，真沒睡！」邢昭刷地站起來，舉著一隻手，樣子十分滑稽。


  許雲懿沒理他，他拿過先前死者的資料，敲了敲桌子示意眾人集中精神：「你們還記不記得之前蘇蕉的分析？」


  「她說了什麼？」


  「她當時分析，認為兇手可能情感上遭遇了問題，或者長期受到壓抑，所以才會對女性做出這種極端的殘忍行為。」許雲懿道。


  邢昭忍不住嘀咕：「我還以為她是瞎說的……」


  「未必。」


  許雲懿翻閱了一下受害人的資料，因為調查時並沒有往這方面想，加上這些事往往比較隱私，因此並沒有多少相關的記錄。但許雲懿依然從其中發現了些許蛛絲馬跡。


  「倘若兇手出於『肅清』的心理，想要將這些行為放蕩的女人清除，這個理由是可以成立的。」許雲懿冷靜地分析著，「更何況，這個兇手作案風格十分囂張，充滿了對警方和民眾炫耀的意味，所以……」


  「所以要怎麼查？！」邢昭聽說有了目標，頓時來了精神。


  「還是得一個一個排查。」


  許雲懿認為，倘若兇手真的以這個標準來篩選目標，那麼隨機作案的可能性就很小，而既然他下一個作案地點是競投街，那麼很大程度上會選擇一名在那裡長期工作的年輕女性。


  「查，挨個查。」


  許雲懿把自己的安排說出來之後，辦公室頓時響起一片哀嚎。


  「——那這跟大海撈針有什麼區別啊！」


  「沒什麼區別，但是無論如何，這都是一條人命，任何可能的威脅因素我們都必須排除！」許雲懿嚴厲地說，「好了，趕快行動！」


  「是！」


  被許雲懿這麼一罵，眾人頓時都清醒了不少。時間就是生命，對生命負責，是他們的工作和責任。


  競投街是一條金融商業街，各類大大小小的公司就有上百家，符合年齡條件的年輕女性更是有幾百上千人。


  想要在短短几天時間內找到目標，確實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


  但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好，在連續查了二十多個小時之後，居然真的被他們找出了一個可能的對象來。


  「這長相，真是看不出來啊！」邢昭在一邊感慨。


  許雲懿走到電腦旁，盯著屏幕上的內容：「趙曉敏，27歲，目前是一家金融公司的白領，職位是人事主管。」


  「這麼年輕就做到人事主管，肯定有貓膩吧！」


  許雲懿目光沉沉，說：「先去看看。」


  趙曉敏所在的公司位於一棟高檔寫字樓。一進去，前台便禮貌地問他們要找誰。


  邢昭報了趙曉敏的名字。誰知，前台的表情立刻變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邢昭，意味深長道：「這個點兒，她應該還沒來上班。」


  許雲懿看了一眼手錶，已經上午十點半了，對於朝九晚五的白領來說，現在還不來，確實有點不正常。


  趁這個空隙，許雲懿派人去了解一些趙曉敏的情況。然而，每個聽到她的名字的人，都露出不屑一顧的表情：


  「趙曉敏啊，呵呵，誰都知道她那個主管是怎麼來的。」


  「不知道勾搭了多少男人。」


  得到的風評都很糟糕，許雲懿正在思考，就聽見有人冷冷道：「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兒？」


  趙曉敏是個很漂亮的女人，杏眼紅唇，舉手投足之間透著別樣的風情。邢昭上去表明了自己的來意，並且委婉地提醒她：


  「趙小姐，這段時間能請您暫時待在家中嗎？我們警方會派人保護你……」


  「警察？呵呵，這年頭什麼阿貓阿狗都能當警察，十塊錢辦張證，是不是？」沒想到，趙曉敏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地打斷了邢昭的話。


  「我們不是……」


  「不是什麼不是？又是那老女人派來的？滾回去，告訴她趕快凈身出戶，死皮賴臉的，像話嗎？」


  邢昭被趙曉敏噎得不輕，怒氣沖沖道：「這位小姐，請你禮貌一些！」


  「怎麼，沒理了？」趙曉敏冷笑：「沒事就趕緊滾，別打擾我上班！」


  饒是邢昭一向厚臉皮，這次也被氣到了。他想說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卻被趙曉敏叫來的保安給請了出去。


  就算他拿出警察證也沒用，趙曉敏根本就不信，甚至堅持他的證件是偽造的。


  「頭兒，這女人簡直沒救了。」


  邢昭一邊扇著風，一邊氣呼呼地抱怨著。許雲懿表情不變，他剛剛去向公司的人打聽過，趙曉敏勾搭的對象是一個大客戶，已經有了家室。而她之前還和公司的老闆有一腿。


  「我們先出去。」


  趙曉敏過於自信，不肯接受警方的保護。然而許雲懿一眾人卻不能放任不管，只能暗中派人盯著她。


  這無疑會給調查帶來極大的困擾，更何況，沒有誰敢保證，兇手下一個目標，就一定是趙曉敏。


  許雲懿皺眉坐在警車裡，咖啡一杯接一杯地灌下去，強烈的冰感才能勉強緩解他心中的焦躁。


  他食指輕敲著方向盤，無意向車窗外看了一眼，卻意外在人群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居然是蘇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