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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當元南聿說出自己要隨燕思空去平涼時,將士們義憤填膺,跪地懇求元南聿,不願離去。


  燕思空站在一旁,都能感覺到一道道眼刀子要將他活颳了。


  將士們對元南聿忠心耿耿、甘願同生共死,元南聿亦深為感動,同時也更加愧疚自責,他沒有辦法,只得拿出兵符號令將領,逼著他帶著將士們下了山。


  看著將士們離去后,元南聿才任陳霂的侍衛將他綁了起來。


  下山的路上,元南聿低聲問道:「大哥如何了?」


  提到這個人,燕思空就掩不住厭惡:「你還關心他的死活?」


  元南聿苦笑:「聽說他被俘了,到底如何了?」


  「在平涼大牢里呢。」


  「他……」元南聿躊躇了半天,最終這個「他」也接上下文。


  燕思空看了他一眼:「他假傳軍令,領著將士中伏慘敗,還連累了你,應軍法處置。」


  元南聿沉默著。


  「假使現在你們都沒有被俘,你要怎麼處置他?」燕思空逼視著元南聿。


  元南聿低聲說:「按軍法,該殺。」


  「既然你也知道,那你就當他是個死人吧。」


  「思空。」元南聿咬牙道,「但他畢竟是大哥,若你能救我,能不能……」


  「不能。」燕思空冷道,「再說,他的死活,也不是我能決定的。」


  元南聿看了看自己,已經自身難保了,也知道多說無益,便深深嘆了口氣,不再言語。


  下了山,曲角正領著押運的士卒們在等他們。


  見到元南聿,曲角還特意下了馬,客氣地說:「闕將軍,曲某久仰闕將軍大名,今日一見,果然英武不凡。」


  「敗軍之將,談何英武,曲將軍抬舉了。」元南聿面無表情地說道。


  「委屈將軍了,楚王殿下還在等待將軍,請上路吧。」


  曲角將元南聿關進了囚車裡,燕思空也跨上了馬,倆人四目相接,燕思空朝他輕輕點了點頭,會給他安撫的目光。


  一路上,燕思空都在想著如何對付陳霂和沈鶴軒。見到了元南聿,他們多半要看那面具下的真面目,若露了餡兒,他們兄弟倆怕是都要難逃一劫,也只有將倆人的身份一瞞到底,他才有可能乘機將元南聿送走。


  所以,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摘下元南聿的面具。


  不過半日,他們就回到了平涼,在滿城軍民的注視下,元南聿被關押在囚車之中,穿過了城門、街巷,前來圍觀的人群熙熙攘攘地擠在道兩旁,大聲議論著那神秘的面具。可以想見,幾日之後,封野麾下第一大將——覆面將軍闕忘被楚王俘虜的消息,將傳遍天下,這比丟掉平涼,更能給予封野重擊。


  曲角親自將元南聿押送到了陳霂面前,此時天色已晚,但陳霂、沈鶴軒和幾名官將,都在等著一睹他的真容。


  見到元南聿,陳霂滿面得色,此時他坐在曾經屬於封野的平涼,眼前綁著封野最重要的武將,狠狠滅了封野的志氣,長了自己的威風,他和封野的第一次交鋒,便大獲全勝,這令他如何能不得意、不興奮。


  燕思空拱了拱手:「殿下, 我將闕將軍帶到,闕將軍,還不見過楚王殿下。」


  元南聿不卑不亢道:「闕某見過楚王。」


  「先生辛苦了,請坐。」陳霂沖燕思空說完后,便轉向闕忘,勾唇一笑:「將軍儘管一身狼藉,但依舊是長身玉立,器宇軒昂,我起初還擔心,這戴著面具,我如何知道來人是不是真的闕忘,如今見到你,便安心多了。」


  元南聿梗著脖子,沒有說話。


  陳霂也不在意,揮了揮手:「給將軍鬆綁。」


  侍衛解開了元南聿的繩子,元南聿晃了晃酸痛的肩膀。


  「不過,傳聞除了封野,無人見過將軍的真面目,若將軍真來一招偷梁換柱,我們也無從得知,所以,就請將軍摘下面具,讓我們瞧瞧吧。」


  元南聿冷道:「倘若我不是闕忘,殿下就算看了我的臉,也無法分辨。」


  「確實如此,但我相信先生。」陳霂笑看了燕思空一眼,「將軍的面具與將軍的韜略齊名,本王想看,將軍不會拒絕吧。」


  一屋子人都直勾勾地盯著元南聿,目光中充滿了好奇。


  元南聿挺直了胸膛,一動不動。


  燕思空也沒有說話。


  陳霂微眯起眼睛:「將軍若不願意,我便不客氣了,來人。」


  兩名侍衛走了過去,一人要架住元南聿,一人要去摘面具。


  元南聿突然發難,一腳將一人踹開,一手夾住了另一人的脖子,反手抽出了他的佩劍,動作快若閃電,這一副身手著實了得,頓時不再有人懷疑他是不是闕忘了。


  屋內的侍衛齊刷刷地抽出了劍,屋外亦是如臨大敵地沖了進來。


  元南聿將那侍衛推開,鋒刃抵住了自己的脖子。


  陳霂擺了擺手,令侍衛都退下,勾著唇、饒有興緻地看著闕忘,就像在戲耍一隻籠中的猛獸,那猛獸再是厲害,又能如何呢。


  沈鶴軒慢騰騰地說道:「將軍是否忘了,你尚有三千俘虜在平涼。」


  元南聿高聲道:「闕某少時因意外毀容,面目醜陋可怖,我深為其恥,一生羞於示人。殿下若執意要看,闕某身為階下囚,無法反抗,但若受此奇恥大辱,亦無法苟活,不如我就此抹了脖子,殿下想怎麼看,就怎麼看,更可將我的腦袋掛在城頭任天下人看。」


  陳霂低笑兩聲,眼神陰寒:「好啊,那你就抹吧。」


  元南聿冷冷一笑,握緊了劍柄。


  陳霂深深地望著元南聿,「將軍的提議甚好,我就摘了你的面具,將你那『醜陋可怖』的臉掛在城頭,昭告天下,想必封野那反賊知道了,要氣得七竅生煙。」


  「多謝殿下成全。」元南聿執劍就要動手。


  「慢著。」燕思空開口道,「他若就這麼死了,我們豈不是白白放走了那七千將士。」


  沈鶴軒斜睨著燕思空。


  陳霂挑了挑眉:「只要能捉了這個人,放走了就放走了,畢竟再多的兵馬,也比不上這一個讓封野心疼。」他笑看了燕思空一眼,「當然,先生更讓封野錐心。」思及此,他發出了愉悅的笑聲,「封野最在乎的人,如今都在我的掌握中,我與他尚未正面交鋒,但他已經輸了大半了。」


  「殿下所言甚是,所以……」燕思空看了元南聿一眼,「何必為難他,留他一條命,還大有用處,畢竟鳳翔、慶陽以及太原,都還在封野手中,這個人若就這麼死了, 未免可惜。」


  陳霂輕笑著點點頭:「聽聞闕將軍有忠義之名,恐怕不是榮華富貴可以輕易誘之,但將軍對封野如斯重要,封野願拿平涼換先生,願不願拿鳳翔或是慶陽換你呢?」


  「狼王絕非糊塗之人,闕某亦不值一座城池,殿下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元南聿平靜道,「我既來到平涼,便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殿下不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是不是浪費時間,此時已不由你來決定。」陳霂指了指元南聿,「你的面具,就是你的臉面,我先給你留著這個臉面。」他喚道,「來人,將這個反賊押下去,聽候發落。」


  元南聿被押走後,陳霂也揮退了左右,只留下燕思空和沈鶴軒二人。


  陳霂心情極好,閑適地呷了一口茶,不緊不慢地問道:「二位先生覺得這個闕忘,該怎麼用最好?」


  沈鶴軒道:「殿下真打算拿他換城池嗎?」


  「也未嘗不可。」


  「我見之不妥。」燕思空道。


  「哦?」


  「若拿他換鳳翔,便可惜了,鳳翔我們可以自己打下來,且有了平涼,鳳翔便是雞肋,若拿他換慶陽,慶陽那般重要,失了慶陽,就等於掐斷了整個東南的糧道,封野是不可能交出來的,所以,此人不該這樣用,這樣也不好用。」


  陳霂點點頭:「先生言之有理,那該如何?這人怕是軟硬不吃,連一點軍情也不好從他口中撬出來。」


  沈鶴軒道:「殿下,不如讓臣先去會一會他,左右人在我們手中一天,封野就坐立難安一天,此人必有可用之出。」


  「也好。」


  燕思空隔空看了沈鶴軒一眼,心中隱隱擔憂,沈鶴軒是個文臣,輕易不愛用行刑逼供那一套,只希望元南聿不要輕易激怒他,至少不能吃眼前虧。


  「對了。」陳霂笑道,「先生打算如何處置元少胥?」


  燕思空想了想:「我會親自審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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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努力讓封野儘快出場,不會讓大家等太久的~~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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