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前往海底城
「爸，實話跟你說吧，想要集齊十二枚符紋隕石壓根就不可能。」戚少言給他爸先打了個防疫針。
「我也知道很難，不過我想著事在人為。」戚爸盯著兒子問：「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戚少言躊躇片刻，跟他爸交代了一部分實情，「我吸收了三枚符紋隕石。」
「你說什麼？！」戚爸騰地站起，聲音都變得尖利。
「噓，別吵醒其他人。」戚少言連忙讓他爸別那麼激動。
戚爸怎麼可能不激動？幸虧這是在他的房間里，沒有其他人，隔壁屋的只要不刻意偷聽，也聽不到他們說什麼。
戚爸在屋中轉來轉去，最後走到兒子身後，伸出手。
戚少言回頭，「不過因為天賦和符紋體系不兼容的問題，我只吸收到部分能量，大部分能量都被我浪費了。」
戚爸的手放到了兒子的肩頭，「我見過宇宙神教的教主試圖去吸收符紋隕石，他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你又是怎麼……」
「因為我的符紋能力吧。」戚少言不想他爸媽知道他腦中還有一個非法住客而擔心他，就半真半假地說：「我的符紋能力偏向治療。」其實是擬態。
「然後我吸收的第一枚符紋隕石就是生命繁育系，有了這枚符紋隕石的能量給我打基礎，提高我的符紋能力的同時，也讓我的身體兼容性變得更好，後來我才能又吸收了兩枚。」
「是哪兩枚？」戚爸立刻問。
戚少言會瞞別人，可不會瞞著他爸，就說了：「分別是擬態系和修復系。」
戚爸表情難言：「……你的運氣倒是極好。」
戚少言聳肩，「還行。」
戚爸閉了閉眼睛，睜開，對兒子鄭重道：「既然你有這樣的機緣，那就更不能放過其他符紋隕石。也許你在吸收了其他符紋隕石后，可以直接改善非自然種的身體缺陷。我看過那位大智者的記錄，他說，如果能吸收十二枚符紋隕石中的能量，有可能成神。」
戚少言一呆，隨即低低笑起來，「成神？爸，你在開什麼神仙玩笑？我看你是被大智者的記錄給洗腦了，竟然相信這種事。」
戚爸沒有笑，他的表情甚至稱得上嚴肅：「在遠古，哪怕是大災變前，如果有人具有我們現在這樣的符紋能力，普通人會稱我們是什麼？」
「異能者？」
「錯！在遠古，我們這樣的符紋能力者就是神。哪怕在大災變前，科技興盛的時候，我們也會被稱為特殊的人。你看，只是具有符紋能力就能被稱為神或者神子，如果有一天你能具有所有類別的符紋能力，並且能量充沛到可以撬動地球、可以在宇宙中穿行，你覺得你還是普通人嗎？」
戚少言看他爸的神情，覺得有點接受不了，他爸以前可沒這麼神神叨叨，但他也不想反駁他爸，就和稀泥道：「也許吧。不過想要集齊十二枚基本不可能。」
「有志者事竟成，我們先不要去想做成這件事有多困難，而是應該先去做，比如我們現在就應該考慮，如何獲得海族那枚符紋隕石。」
「爸，你不是只是來警告海族的嗎？難道你還想獲得海族的那枚符紋隕石？」
「如果有可能的話。」戚爸深深看了眼兒子。
戚少言搖頭，「我覺得他們不太可能會拿出來。換了你我，也不會願意。對了，爸，你說你手上已經有一枚符紋隕石，能給我看看嗎？」
戚爸一頓，「可以，但是我怕丟失和被人搶奪，把那東西藏起來了，一時半會兒也不好拿出來，等海族這邊事了，你再跟我去拿。」
「好吧。」戚少言心想怪不得黑色光團沒有提醒說他老爸身上有符紋隕石，原來是沒帶在身上。
但他爸做事一向謹慎，會這麼做也不奇怪。
天色不早，明天還要去海底城，戚爸催促兒子趕緊去睡覺，把人攆到了另一個屋。
戚少言為了省錢，都是和石天賜、木小兜他們同屋，只有成芸單獨住。
石天賜看到戚少言回來，睜眼看了看他。
戚少言注意到木小兜已經睡得四仰八叉，這位雖然是樹人，但睡覺姿勢十分豪邁，還好人小，戚少言把他抱起來往旁邊移了移，自己也脫衣躺了上去。
石天賜似乎想和他說什麼，但看他很快就閉眼睡覺，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他想，也許是他疑心病太重，也許一切都是他的錯覺呢？
次日，老嚮導如約而至。
大概木小兜已經跟他事先說明過，老嚮導得知這一行人都要去海底城也沒有驚訝和反對，只是提出要讓他作保，一個人必須付出五百能量幣。
戚爸不等兒子開口討價還價，就付出了除了木小兜以外所有人的擔保費。
戚少言挑眉，他老爸雖然是逃亡中，但還蠻有錢的嘛。
戚爸看到兒子的調侃目光，揉了揉他的後腦勺。
戚少言覺得後腦勺有點癢，無影絲下意識吐出，過了一會兒，那癢意就消失了。
木小兜跟老嚮導奔奔跳跳邊說邊走，老嚮導不時哈哈笑兩聲。
到了海邊，老嚮導走入水中，轉眼就變成一隻身體龐大的鯊魚。
眾人：「……」
戚少言完全沒想到老嚮導的另一形體竟然是鯊魚，他突然有點明白老嚮導為什麼這把年紀還在做嚮導的工作，鯊魚一生從不停頓，也許老嚮導只是單純地閑不下來。
老嚮導在海水裡激發了一枚符紋，海水中陡然出現一個龐大的透明大泡泡。
「進來。」老嚮導的聲音響起。
木小兜第一個鑽進了透明大泡泡中，接著就是戚少言。
等所有人都進入透明泡泡，老嚮導在海水中一擺身體，就疾速向海中潛去，而透明泡泡則像是被什麼牽引一般，跟在老鯊魚身後也潛入海水中。
戚少言、石天賜、木小兜、成芸和兔吼全都趴在泡泡球上往外看，如果看到魚群或大魚經過，就會發出小小的驚呼聲。
戚爸似乎好奇心不高，靠在透明的壁上看著兒子，似乎在想著什麼。
石天賜轉頭，目光與戚爸對上。
戚爸對石天賜微微一笑。
石天賜沒有笑。
戚爸勾唇，那表情似乎蘊含著什麼。
石天賜皺起眉頭。
戚少言做過類似的可以在水中呼吸和活動的符紋，但自己親身使用還是第一次，看什麼都新奇得不得了。
「看！海底城！」
一座巍峨廣袤的海底城市出現在不遠的海底。
海底很黑暗，但是海底城很亮，讓人很遠就能看到她。
幾小全都屏住了呼吸，對他們而言，這就是一個奇迹！
整座城市就這麼坐落在海水中，遠看有宮殿、城堡、石屋、珊瑚屋、貝殼屋、龜殼屋等等各種陸地生活的人種想象不到的建築。
海底城並不完全建立在平面上，城裡有巨大的海溝和山谷，那些地方也散布著不少海底建築。
城市裡自然有街道，只是街道並不平整，但路兩邊都豎立著路燈，包括房屋的邊沿和房屋裡面也都燈火通明。
「如果有重的東西掉下來，屋子會不會被壓壞？」戚少言低喃。
石天賜深吸氣，「我也想知道那些燈火都是什麼。」
隨著逐漸靠近海底城，已經無法看清海底城的全貌，但這時他們可以看到海底城的巡邏衛兵和通往海底城的大道，還能看到不少來往於海底城的海族們。
幾小全都看得眼花繚亂，戚少言咕咚咽了口口水，據說海鮮很好吃來著？幸虧海族也大多都是非自然種，他們的另一形態也並不完美，多少都能看出人類的痕迹。就像他們變成人類外形時也多少保留著各個海族的特徵。
老嚮導的海族特徵掩飾得很好，可他的耳後也有腮，手指有蹼。
大道用路燈標明，直通海底城城門口。
老嚮導在城門口停下，他似乎跟守城士兵交流了什麼。
過了一會兒，一名士兵游到透明泡泡旁，手掌貼住泡泡，身體一擠就進來了，沒有帶進一滴水。
「我需要記錄你們的身份資料，為你們辦理暫留證。」帶著明顯海族特徵的士兵對幾人說道。隨後就開始提問題：「一個個開始，你第一個，請說出你的姓名、年齡、來歷、符紋能力、來海底城的目的，以及暫留時間。如果你們帶有其他城鎮的身份證明，就請拿出來。」
戚爸作為大人，擔起了交涉的責任，「我帶孩子到這裡遊玩見識，順便見見老朋友。大概會帶上半個月左右。」
「您的朋友是誰？」士兵看這行人只有一個是大人，態度溫和了許多。
「他說他叫歸元，海族人。」戚爸道。
士兵似乎沒有聽過這個名字，搖搖頭，讓大家拿出身份證明。
身份證明這東西，戚少言都是隨身攜帶，成芸的他也找機會給她辦理了。
石天賜和木小兜也沒忘帶，兔吼作為戚少言的契約異獸也有記錄。
戚爸也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證明。
士兵用一個有掃描和記錄作用的符紋器具掃描了大家的身份證明，做好登記，最後寫上擔保人的名字。
戚少言注意到擔保人的名字叫鯊海。
士兵登記好，給每一個人都發了一個符紋牌，並交代道：「這就是你們出入海底城的暫時居留證明，時間只有一個月，超過一個月請記得去政務大廳辦理延期。另外，如果你們對自己的水性不是很信任，那麼最好不要把這枚暫居證給拿下來，它同時也是保護你們不受海水侵襲並保證氧氣供應的保命工具。請記住，它的效用時間只有一個月，超過一個月，如果不延期，它將無法再保護你們並為你們提供氧氣。」
幾個人全都慎重戴上，包括兔吼也是。
士兵走出大泡泡，大泡泡瞬間消失。戚少言眼尖，看到大泡泡似乎縮小到只有指甲蓋大，被老嚮導給收了回去。
大泡泡剛剛消失的一剎那，幾人身上的暫居證同時激活，變成一個個透明泡泡把人分別包裹在其中。
一個暫居證就是一個透明泡泡，泡泡根據個人體形，大多都是圓直筒型。
老嚮導這時才過來對他們笑道：「好了，現在你們可以跟我進城了。作為你們的擔保人，我必須警告你們，你們最好別惹事，否則就算你們逃往內陸，我也會去把你們給抓回來！」
戚爸笑著表示一定會注意。
海底城的城門巨大無比，是個用石頭壘砌起來的巨大拱門。
戚少言邁步，裹住他的泡泡下半部分自動拉長，但是！泡泡並沒有貼著地面，戚少言一腳踩下去，下意識以為會踩空，身體跟著就歪了歪。
出現狀況的不止他一個，其他小夥伴也都非常不適應裹著泡泡走路。
老嚮導看著他們手忙腳亂調適步伐的模樣，樂得一張老臉像盛開的菊花。
戚少言走了三四步就逐漸反應過來，泡泡看起來透明和輕薄，但實際踩下去和踩到平面的感覺很像，並不柔軟和下陷。只要不去看它浮在水中，只管走自己的路，走多了其實和走在平地上沒什麼區別。
戚少言看兔吼和木小兜還有點手忙腳亂，就告訴他們自己的體會，指點他們如何適應。其他人掌握得都很好，不用他煩。
木小兜和兔吼很快也掌握了訣竅，走路總算不再是跌跌撞撞。
看大家都學會了在海水中走路，老嚮導就開始跟大家介紹起海底城的風景和路線來。
「我們海底其實跟你們陸地上一樣，有大型城池，也有村鎮鄉寨。海底城是海族最大的城池，但不是唯一的一座城。順著這條大路往前，我們可以直達海底城商業區，那裡衣食住行全都包含，在那裡你們可以買到最地道的海中產物，也能吃到最美味的海鮮，各種或豪華或經濟的旅館應有盡有。」
大家聽得津津有味。
木小兜問題最多，他把之前戚少言和石天賜提出的問題問出來了：「嚮導爺爺，如果海上面掉下來一個重的東西，砸到海底城設施怎麼辦？」
「哈哈！這點我們海族在建城初期早就想到啦，你們看著我們的海底城就這麼裸露在海水中，但實際上她由一層看不見的保護罩保護著，如果上面有東西掉下來，會先掉到保護罩上，然後被環衛工收拾處理。如果有誰想要攻擊我們海城，那麼他很快就會知道他做了一件愚不可及的大蠢事。」老嚮導顯然對海底城的防守能力異常有信心。
「嚮導爺爺，那些燈光是什麼呀？」
「哦，那是一種海底生物，它們天生會發光，聚集在一起就是一盞燈，而且這種生物很好養活，它們靠海水中的浮遊物存活，就是有海水泡著就基本死不了那種，我們在燈盞中放上它們最愛吃的水藻，它們就會自動聚集過來並安家。」
「哇哦！」木小兜和戚少言一起驚嘆。
戚爸跟老嚮導搭話：「鯊嚮導，我們想要拜見城主大人，不知是否可以直接找上門？」
「你們找城主有什麼事？如果方便，可以先跟我說說，我去找找關係，看能不能把話遞到城主面前。」老嚮導笑眯眯地說。
戚少言心想海底城的城主真是太難見了，他見過蟲城城主和木城城主，那兩位似乎都比較親民？
戚少言這時就沒想到他見到蟲城城主是在蟲城最重要的符紋大賽上，而能順利見到木城城主也因為有段神醫的關係，否則一名城主大人怎麼可能是誰想見都能見到？
「這個……那件事我們必須當面跟城主說。」戚爸為難地道。
老嚮導維持著人型，在海水中行走竟然很是自如，「既然這樣，那你就按照正常步驟去政務大廳進行申請吧，不過在那裡你一樣要註明拜訪的理由。」
戚爸皺眉，「沒有其他方法可以直接見到那位城主大人了嗎？」
老嚮導呵呵兩聲，「反正我是不知道。」
戚爸無奈，只好透露了些許：「我們想要拜訪城主大人，事情關係到一個對海城安危至關重要的消息。」
老嚮導唰地轉頭，「關係到海城安危？是什麼消息？」
戚爸抿緊嘴唇，表示出不見城主就不會鬆口的模樣。
老嚮導也皺起眉頭，「你們最好不要騙我，也是真的有至關重要的消息告訴城主。」
「這點您放心，我還帶著這麼多孩子，怎麼會在海城故意搗亂。」戚爸道。
老嚮導看了眼木小兜，「跟我來。」他改變了領路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