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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小島秘殿

  李叔表示願意幫助少年,他也想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至於少年是否說謊,或者是否有其他目的,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影響,他相信神教的力量,並不是一個小孩子就能影響到哪裡。


  過去,有各種各樣懷著各種目的的人來到宇宙神教,如果他們忠心的效忠於宇宙神和神教,那麼神教自然會賜福於他們,可如果他們帶著不利的目的來到神教,他們也終將化作讓神教變得更加堅固偉大的基石。


  戚少言為了取信於李叔,也為了讓這個「遊戲」能進行下去,他當著李叔的面畫出了那個能量流經路線,並且告訴李叔說,他懷疑這是一個創新符紋,外面還從來沒有出現過,而這個符紋的主要作用就是能量導出。


  李叔看到這個能量流經路線,不明意味的笑了兩聲,遮掩了他剎那閃過的驚訝之色。


  李叔收起了一半的逗樂心思,跟少年說:「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


  李叔帶著少年去了位於二樓的一個空房間,房間里只存放了一樣東西,就是宇宙神教總教會的整個縮小模型。


  但是李叔不知操縱了什麼,那模型中突然升空,並在下方一層一層生出新的建築。


  「啊!」少年發出驚嘆聲。


  李叔笑說:「這可是神教教內部重要人員才能看到的福利。如果是外人看到這個,要麼永遠留在我們宇宙神教,要麼……」


  少年很明白李叔的意思,他警惕的同時,臉上卻露出榮幸和歡喜的表情。


  李叔指向神教下方建築,就見那下方建築突然發起了亮光,為了讓少年看得清楚,李叔特意讓亮光一點點亮起。


  少年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驀然驚訝地叫道:「這不就是我看到的……」


  「對,這就是你看到的能量流經路線圖。這裡是你接受神之力的神聖教堂,從這裡往下仔細看。」李叔指著模型的某一點跟少年解說。


  戚少言順著李叔的手指、也是那亮光亮起的路線,目光一點點下降,一直降到底下第五層。


  「想去這裡嗎?」李叔指著地下第五層中間的一塊島狀凸起物問道。


  少年似在思索,最終重重點頭。


  「你要知道,這是我們宇宙神教的重要秘密之一,知道的人不會超過三個人,你想做這第四個人嗎?」


  「想。」少年還畫蛇添足地說了一句:「我不怕。」


  李叔笑出來,「那就跟我來吧,希望你不要後悔。」


  有李叔帶路,一切都變得極為簡單。


  戚少言終於進入了他心心念念很久的地下建築層,不是地下一層,而是直下地下第五層。好吧,其他其他四層他還是什麼都沒看到,李叔帶他坐了類似電梯的裝置,直達地下第五層。


  從電梯一出來,他先是看到了類似湖岸的土壤,這裡很暗,隔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看清周圍。


  不過以戚少言的目力,他可以把這裡看得很清楚,但他仍舊做出勉強能看到的模樣。


  李叔一直在觀察這個少年。


  戚少言知道李叔在看他,轉頭對他扮了個鬼臉。


  李叔罵了聲「小鬼頭,原先還以為是個老實的」,但看得出來李叔心情很不錯。


  這可是宇宙神教最傑出的作品,沒有之一,但偏偏暫時無法對外宣揚,就是宇宙神教內部知道的人也只有三個。


  少年陰差陽錯竟然能從神之力賜福中聽到呼救聲,還弄到了能量流經路線圖——李叔相信這個路線圖不可能外流出去,那麼少年能得到它只能說是奇遇。


  為此,李叔也很期待這個少年看到這個傑作的神情,人都有炫耀慾望,他也不例外。


  戚少言往前走了幾步,就看到了一個偌大的地下湖泊,湖泊中心還有五座小島。


  少年直覺自己已經找到目標地點,他母親一定就在這裡。


  誰能想到那麼雄偉巍峨的宇宙神教總會地點的下方,竟有一個比上面建築還要大上兩倍的地底湖泊?


  誰又能想到這個地底湖泊已經是宇宙神教總會的地下第五層。


  戚少言還沒有靠近湖邊就感到了一股冰寒,凍得他渾身血液都要停止流動。


  李叔看小孩被凍得跳起來直往後退,笑出聲。


  「你故意的!」少年轉頭埋怨。


  李叔指向湖水說道:「這是一個天然的紅霧凍湖,不過它的紅霧全都鎖在湖水表面和湖水中,紅霧加上湖水原本的特殊性能,竟變異為極凍湖,而且最奇特的是,距離湖水十步遠的地方,你只會感到有點寒冷,卻不會很凍,但只要你靠近湖邊,溫度就會疾速下降,如果你毫無準備地觸碰到湖水,你就會變成冰渣落入湖水中。」


  「可是……那裡面為什麼還有魚生存?」戚少言可是看到了那湖泊里游弋著的三角魚鰭,還不少。


  「那是什麼?鯊魚嗎?鯊魚不都是生活在海里嗎?」


  「這是改造過的湖鯊,可以適應極限溫度,它們靠能量進食,但也不排斥血肉,是這個湖泊最好的護衛者。」李叔帶著一點點炫耀說道。


  「那我們要怎麼過去?」


  「過去只有一個辦法,就是讓那些湖鯊背我們過去,注意腳丫子可千萬別落入湖水中。」李叔扔給少年一塊符紋骨牌。


  少年慌忙接住,看了看,符紋隱藏了,看不出來是什麼符紋。但看李叔示意他把符紋掛在脖子上,他就掛上了。


  李叔走到湖邊,伸手入手輕輕晃了晃。


  戚少言眼眸收縮。李叔警告他不要碰到水,可他自己卻安然無恙,是他有什麼特別保護,還是在騙他?

  兩隻湖鯊游到岸邊,露出黑青色的背脊。


  李叔腳踩湖鯊背脊,招呼少年上另一隻。


  戚少言:「這是考驗?」沒膽子的人,別說上鯊魚的背,就算上去也不能站穩吧?

  李叔笑:「你也可以當作是考驗。畢竟你等會兒要看到的可是我們宇宙神教最大的秘密。」


  戚少言小心踩上湖鯊的背脊,總覺得腳下滑滑的不太穩。


  「站穩了?走了。」李叔話音剛落,湖鯊就猛地沖了出去。


  戚少言短促的驚叫一聲,迅速甩出無影絲變得藤蔓,套住湖鯊頭部。可是藤蔓剛碰到湖水就凍成冰渣,掉進了湖水裡。


  這還是無影絲第一次失利。


  戚少言身體歪倒,眼看就要從湖鯊背部滑下去,他又射出一條藤蔓,這次直接扎入湖鯊背部,並勒令無影絲不準吸收湖鯊的能量。


  湖鯊感覺到痛苦,身體用力甩動了幾下。戚少言死死站在湖鯊背脊上,他的腳在瞬間生根也扎入湖鯊背脊。


  從始至終,李叔就站在另一隻湖鯊的背脊上看著,毫無幫忙的意思。


  戚少言抬眼看過去,看到了李叔眼中的冷漠。他想,對方真的不在乎他的生死,也許這真的是一場考驗,如果他死在這個凍湖裡,那麼他從神之力里窺探到的秘密也到他這裡了結,不會再有第四個人知道宇宙神教的這個秘密,但如果他挺過了這場考驗,是不是就被李叔等人視為天意?


  看到少年不顧湖鯊的大力掙扎終於站穩,李叔還是用那副溫和的聲調說道:「原來你是木族。」


  「我是混血。」戚少言沒好氣地道。


  「木族和蟲族的混血?真是難得。」李叔誠心讚賞。


  戚少言哼哼。沙僧用的身份就是蟲族非自然種,進入宇宙神教時還接受了血脈檢查,不過他有擬態能力,就矇混了過去。


  李叔看到他腳下生根,不知道那是無影絲,竟以為他是木族和蟲族的混血。


  湖鯊慢慢地不再掙扎,而是加快了游往島嶼的速度,戚少言注意到湖鯊帶他們去的是位於湖泊中心的那座小島。


  等到了小島岸邊,戚少言跟著李叔從湖鯊背上跳下。


  載他過來的湖鯊一感覺到束縛自己、窺伺自己的怪物離體,連半秒都不敢逗留,飛速轉身沒入湖水。


  ***

  小島上建有一個古老神殿式樣的建築。


  外面有大量白色的蟻人兵看守。


  這些蟻人兵看到李叔帶著人過來,就跟沒有看到一樣,全都沉默地做著自己的事,連過來詢問一下都沒有。


  李叔踏上台階,走到神殿大門外,對著緊閉的大門輕輕一推。


  大門打開了一條縫,一股寒氣從裡面流出。


  戚少言被吹個正著,忍不住再次打了個冷顫。


  「進來,你要找到人應該就在這裡。」李叔先一步走入神殿。


  戚少言毫不猶豫地跟上。


  「轟!」大門發出很大的響聲關上了。


  戚少言抬頭,就見偌大的神殿中,數百上千口由寒冰製作的棺材一層層懸浮在神殿中間。


  這些冰棺看起來擺放凌亂,實際上卻是放在一個個能量節點上。


  當戚少言打開能量感知能力后,在他眼裡,這就是一個由無數光點和光線組成的世界。


  「呼喚你的是哪一個?」李叔回頭問。


  戚少言沒有收起臉上的震驚表情,「這是什麼地方?」


  李叔仍舊是那副溫和的笑臉,「我不是跟你說了嗎,這裡是我教的重大秘密之一。我們稱之為神力過濾器的地方。」


  戚少言假裝沒聽懂:「神力過濾器?」


  李叔走到盡頭,轉過身,站在台階上,宛如帝王,他的聲音明明不大,卻清晰地傳入少年耳中:「神的力量過於磅礴暴烈,如果不進行任何過濾,就這麼直接賜予給人類,那麼絕大多數的人都無法承受神的恩澤。所以在宇宙神的指引下,我們找到並研究出讓神之力變得可以讓人類接受並吸收的方法,我們稱這裡為神力過濾器。」


  「可他們明明都是人!」戚少言不用假裝也很憤怒。


  李叔點頭,「對,他們是人,不過他們是另一種人,是曾經欺凌非自然種、是曾經把非自然種當作奴隸,一群自以為是高高在上的人種,我們稱他們為自然種。」


  胡說八道!什麼自然種統治非自然種,這明明都是你們編出來的事!


  戚少言心裡氣得要死,臉上卻不能露出分毫,只是適當地表示出疑惑,「我聽過自然種,就算他們的祖輩曾經做過惡事,可他們現在……明明是非自然種在欺負他們。」


  「不,孩子,你錯了。」李叔指向大殿中上千冰棺,道:「這不叫欺負。這是宇宙神賦予自然種的使命,他們生來就該為非自然種服務,不,說錯,應該說他們生來就是為了促進全人類的發展,他們是讓人類這個物種繼續向完美進化的重要鑰匙。而我……教的種種試驗也證明,我們的推斷並沒有錯誤。如果沒有這些自然種組成的神力過濾器,在你接受神之力恩賜時,你的身體變回因為承受不了龐大暴烈的神力而炸成碎片。」


  戚少言告訴自己一定要忍耐住,現在忍不住,那一切就功虧一簣了。


  李叔又問:「呼喚你救他的人是哪個?你能找出來嗎?」


  「我找出那個人,你們會怎樣對她?」少年問。


  「他很特殊。」李叔溫和道:「按理,他們應該都在沉睡中,什麼都感受不到。我需要知道這是個例,還是特例。如果不能解決,神之力就不能再次使用,避免出現不可挽回的錯誤。」


  戚少言鬆了口氣,李叔這麼說,看來在他之後就沒有人再使用過神之力恩賜。


  「她的呼喚變得很弱,斷斷續續,我幾乎快感覺不到了。」戚少言在設法拖延時間,想辦法如何救出母親。


  他腦中已經有一個主意,但是李叔還在,他不敢保證一定會成功。


  「你慢慢找,不急。」李叔似乎打定主意今晚要留在這裡陪他。


  戚少言順著冰棺一個個看過去,他沒花多長時間就找到了他母親的冰棺。


  但是他就像是沒找到一樣,從冰棺面前走過。


  李叔一直在盯著他,看他對哪口冰棺多看一眼。


  戚少言第一次覺得李叔的眼睛不再是那麼溫和可親,而是變得像天上等待獵物出現的禿鷲,又陰森又狠辣。


  他想把母親的冰棺先收入自己的空間,再擬態逃出去。但是他不知道這個李叔的深淺,他現在越來越不相信這人只是一名高級教徒。


  或者還有一個方法,那就是殺了這個李叔,擬態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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