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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狂潮戰隊全員匯合

  狂潮戰隊的成員們特別憋屈。


  來了三天,結果五個人全部帶傷,更糟糕的是宋海和阿風都被病異鼠咬傷,感染了。


  幸好兩人感染才一天,外形還沒有產生太大變化,只是兩人都感覺出身體正在變異。


  百燕鎮這邊沒有治療區,只要發現感染就不準進城,所有感染者都被驅趕到城外,而城外唯一的保護線就是那個護城溝。


  如今大多數來此做任務的隊伍都被派在護城溝邊上,幾個人分守一段,每天三班倒。


  如果隊伍里有人感染,那麼就該隊伍自己負責,想怎麼處理都行。


  有的隊伍會把感染者驅逐出去,任他們自生自滅。也有些隊伍會湊能量幣,把感染者送到草藥師和治療師那邊,懇求他們能治就治。


  因為戚少言不在,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到,狂潮戰隊成員不得不帶著宋海和阿風也去找了草藥師,但看診費昂貴得讓人想揍人就算了,但結果卻十分不盡人意。


  「少言和夜海到底什麼時候能來?」江春有點後悔,沒想到這個任務竟然如此危險,他們都小看了這個任務。


  阿健愧疚得不得了,當初應該被病異鼠咬傷的人是他,是站他旁邊的宋海推了他一把,結果他躲過了,宋海卻被超大隻的病異鼠拖進了深溝。


  阿風就是為了救援宋海,才會跳進深溝撈人,但他把人撈出來,他和宋海都被咬得不成樣子。


  江冬照顧著反應遲鈍的宋海和阿風,心情也不好受,當時江春一心想要保護他,卻沒注意到宋海和阿風,他們第一次打配合戰就打得一塌糊塗。


  三個一年級的自信被打擊到最低谷,都覺得自己才是那個拖後腿的人。


  往日幽默風趣的阿健也顧不得安慰學弟,眼睛急得赤紅,嘴唇上火起泡。


  可就算這樣,他們仍舊要肩負看守一段深溝的任務,除非他們決定放棄任務離開。


  但他們不敢走,就怕和戚少言夜海錯過。


  「再等一天,如果他們還不了,我們就回去後防區!」阿健做決定。


  「江冬!」有人看到江冬揮手大叫。


  江冬聽到聲音騰地站起,安靜的他竟激動地跳起來,跟著揚手大喊:「少言,這邊!我們在這邊!」


  戚少言和夜海快速跑過來。


  江春和阿健也看到兩人了,阿健差點哭出來:「你們終於來了!少言,快,快給阿風和宋海看看,他們都被感染了!」


  「沒事,交給我。」五個字一下子就把三人的心情全部安撫下來。


  阿健更是一屁股坐到地上,怔愣片刻,竟嚎啕大哭。


  他們之前做的任務再沒有這樣危險的,病異鼠簡直殺之不盡,隨時來隨時走,完全沒有個定時,他們又要照顧病人,又要保護自己和隊友,還不能讓病異鼠突破防護溝,做不好還會被旁邊的隊伍大罵,心理壓力之大都要突破天際。


  雖說三人在這三天也成長了不少,但是……他們真心快要扛不住了。


  戚少言看到阿風和宋海,用最快速度把兩人體內的掠奪者種子消滅,把枯萎的根莖留在他們體內給他們增加能量。


  阿健幾人根本沒想到戚少言的治療速度會這麼快,看戚少言輪流把了兩人的脈就鬆手,還擔心特別難治。


  阿健抹眼淚,想要問戚少言有沒有把握。


  江春也著急地搓手,走來走去。


  江冬心細,覺得宋海兩人似有所變化,卻也因為疲累,臉色慘白。


  看到這幾人如此,有查缺補漏經過此處的巡邏軍人不屑地撇嘴,低聲說:「就這樣都承受不住,還軍校生呢,一群廢物!」


  「好了,他們才來幾天,而且都是新生,能表現這樣已經不錯。」另外一名軍人評價倒是很中肯。


  先前的軍人還是不舒服,嘀咕:「這已經是第三道戰線,來的只是漏網之魚,就這樣他們還承受不了,那讓他們去第一線和第二線,不是過去就垮?」


  「他們畢竟是沒有經過嚴苛訓練的正式軍人。你看不少成年人的傭兵隊也只能守在這裡,別對他們的表現太苛刻,他們這次只要不死不殘,都能成長起來。」


  戚少言和夜海耳力不錯,那隊軍人說的話,他們自然都聽到了。


  戚少言一開始很不高興,聽到後面就冷靜了。


  這裡竟然是第三道防線!


  想到那些正廝殺在第一線和第二線的戰士們,戚少言沉默。


  「我是不是應該公開藥方?」


  「嗯?」夜海看向戚少言,發現他神色有點沉重。當下就道:「為什麼會突然這麼想?」


  戚少言摳了摳手指:「我自認為用最好的方式處理了這件事,可是想到那些在前線犧牲的人,還有那些本來可以救回來卻因為絕望而被自殺被放棄的人,我在想我的做法是不是太自私太片面。如果我把藥方及時公布,也許這裡的草藥師已經配製出治療藥物,而不用再等軍區調派。」


  夜海忽然笑了一下,拍了拍戚少言的背,「我相信你當初選擇沒有公開藥方,肯定有你自己的考量。如今看到戰場現況,你又想到公開,這證明你的思想並不固化。沒有人一開始就能想得全面,而人性總是自私,總會先從自己的利益角度考慮。你知道我父母為什麼讓我和我哥很小就跟著軍隊做任務嗎?」


  「為了累積經驗和開闊眼界?」


  夜海點頭,「在安逸安全的環境長大,不說實力,只想法就充滿局限性,所以有古早的皇帝說出『何不食肉糜』的笑話。你一開始不想公開藥方,是因為想要保護自己,並相信夜家可以做到更好,更不願意其他勢力拿著你貢獻出來的藥方去大大牟利。


  可等你到了戰場,看到了那些只存活於文字描述中的戰士,直面了他們的痛苦,你就感覺到自己做得還不夠,甚至譴責自己不應該為了保護自己、不應該把事情都往負面想,以至於讓不少能救回的人未能救回。」


  夜海頓了頓,「我不說你的想法對錯,因為人的想法一直都在隨著環境和見識而改變。你現在覺得心痛、後悔、悲傷,但等你看多了,再見到一些人性醜陋的事情,你的心又會變得冰冷、堅硬、甚至麻木。有些人甚至會為此後悔曾經救人的行動,並從此再也沒有多少同情心,別人死光了都跟他沒關係。


  我跟你說一個真實事例吧,大約六十年前,全球爆發一場流感,死了很多人,有一名名不見傳的草藥師研究出了一種藥方,可以做到對流感藥到病除,他出於人道主義精神公開了這個藥方,但是……當時有幾個組織,尤其是宇宙神教突然發聲,說那名草藥師是岐黃門派餘孽,拿出的藥方是騙人的,吃的人會死掉。之後有好幾個地方都有吃了這個葯而死的死人冒出。宇宙神教派人抓捕這名藥師,並揚言這場殺死許多人的流感就和此人有關。後來這人被宇宙神教抓住,當眾綁在神火柱上接受神的審判,最後被宇宙神教的神判為有罪,神火活活燒死了他。


  當時,那名草藥師在被大火焚燒時,燒掉了堵嘴的布,他大笑說他後悔了,他就不該對這狗日的世界生出同情心,他就應該坐在山門中看天下人死光才對。那人臨死時詛咒所有追捕他、不相信他、謀害他的人。


  因為這個人臨死時的詛咒,後來宇宙神教再公開處死這樣的人都會先割掉他的舌頭,或破壞他們的發聲器官。」


  戚少言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宇宙神教為什麼還能存在?」


  夜海不是笑的笑了下,「因為宗教的力量向來可怕,被洗腦的教徒會信任教主所說的一切事情。如果你連這個都生氣,你要聽到後面會更生氣,在這個草藥師死後半個月,全地球都在因流感而痛苦時,宇宙神教推出了他們的治流感神葯,被稱為流感剋星。而這個葯的藥方雖然沒有公開,但經過幾位草藥大師鑒定,都發現這個藥方的成分其實和那位草藥師公開的一模一樣,連一種都沒添減。」


  戚少言怒:「大家既然都知道,為什麼沒有人譴責宇宙神教?沒有人給那個草藥師正名?」


  夜海抿了抿嘴唇:「因為宇宙神教強大,大多數勢力都不願意跟他們撕破臉,而個人和小組織更不敢得罪他們。再說他們賣的流感剋星並不便宜,給了其他已經得到藥方的勢力靠此葯盈利的空間,大家都有罪,自然就沒人說宇宙神教。」


  戚少言年齡小,聽了這種事氣得身體都在微微發顫,「你是不是在告訴我,如果我公開藥方,也有可能碰到這種事情?」


  夜海毫無遲疑地點頭,「我說這些不是讓你好過,只是想告訴你,如果公開藥方能換來名聲,為什麼我夜家不做?不過區區一百萬,買個絕世藥方,換來無盡名聲,這是多麼划算的事情?可是為什麼我們還要拍賣,還要暗送?」


  戚少言自語:「因為槍打出頭鳥。」


  「對。別的勢力和家族會想,憑什麼讓你夜家或某人佔到這個大便宜?」夜海眼神冰冷,「不管是你,還是夜家,如果公開藥方,也許有人感激你,也許有人會因此得以活命。但是之後產生的各種弊端會讓你無法想像。某些勢力為了謀得更大利益,為了拖別人的後腿,他們會想方設法找麻煩。到時候你會發現你需要的原材料不是缺這個就是缺那個,而某些擁有特定材料的勢力抬高價都是普通。原材料買不到,葯價上升,各種流言紛飛,最後吃虧吃苦的又是誰?尤其這場瘟疫還沒有波及到太多地方,那麼其他人更可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盡情折騰就是。」


  夜海看向少年,「可現在因為你及時把藥方交給夜家,夜家就可以暗中用比較低廉的價格大量收購藥材,然後用最快速度製成藥劑,再大批量投入市場。等夜家做完這一切,其他家族想要做什麼也來不及了,這時夜家再放出藥方,讓更多人參與進來,市場才能真正的平穩,而戰鬥在第一線的人和大多數人也才能獲得真正的實惠。」


  夜海說完哂然一笑,摸了摸少年的頭,「我以為你已經想明白這些才會那麼做,沒想到你竟然會為此糾結。果然還是小孩子。」


  戚少言:……是呀,沒有你眼界寬、經驗多、想得深遠,真不好意思!

  「可如果我選錯人了呢?」戚少言憋出一句。


  夜海哈地笑出來,對他擠擠眼睛:「那你覺得自己選錯了嗎?」


  戚少言想想,也笑了出來。戰場在這裡,他已經來了,七天以內感染的人他都能救回來。且就算他公開藥方,藥方經過驗證再到使用,恐怕還沒有夜家大批量製藥快。


  把事情想清楚,少年頓時豁然開朗,整個人的心境也再次提升。


  阿健幾個一直想插話,但看兩人說得嚴肅,慢慢也聽了進去,全都陷入思考。


  直到兩人的對答告一段落,阿健才恍然大巫地趕忙問戚少言:「少言,你看阿風和宋海能救嗎?」


  宋海和阿風身體動了動,腦袋轉向阿健,表情很有點古怪。


  戚少言壞心突起,表情陡然變得沉重:「我不知道,你問問病患自己吧,看他們能不能治。」


  阿健沒反應過來。


  江春疑惑地看向宋海和阿風。


  江冬已經觀察兩人半晌,當下就噗哧一聲笑出來。


  宋海舌頭一伸,雙手平舉,站起來,突然跳向阿健,一邊跳一邊陰森森地喊:「我死得好慘啊,阿健學長,你跟我一起走吧~」


  阿健眼睛珠子都要瞪掉出來。


  阿風憋不住,大笑出聲。


  阿健嗖地轉頭,看到大笑的阿風,眼圈再次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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