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拜師
一隻小犀牛浮出，被送到岸邊。
從體形上看，這隻小犀牛應該也是最近出生，時間不會超過半年。
小犀牛睜開眼睛看著他，眼中有一絲好奇。
「嗨，小傢伙，別害怕，我會讓你站起來。」戚少言跟小犀牛打了個招呼，手掌按住小犀牛的身體，黑色光絲探入它體內。
進入體內以後呢？要怎麼查出問題在哪兒？
戚少言先讓黑色光絲尋找毒素殘留，結果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多少。
而且只從身體表面來看，小犀牛非常健康，無論皮膚、肌肉、骨骼還是內臟，都狀態良好。
那一小湖泊的乳色液體也不知是什麼東西，但顯然飽含能量且對小犀牛無法動彈的身體也有促生長作用。
戚少言操縱黑色光絲繼續深入小犀牛大腦、血管、心臟、骨骼、神經等各個地方查看。試圖找出問題所在。
但沒有，他什麼異常都沒有找到。
也許小犀牛不能動彈的原因在基因層面？
「想要知道它們會變成如此的真正原因嗎？」
「想。」戚少言開口說完才驚覺，「誰？」
「你手掌中伸出的東西是否能探入生物體內？」那個看不見的神秘者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提出了新的問題。
戚少言只覺得這個聲音聽來似乎有點耳熟，忍不住四處查看。
「你不用看，也不用找，我不出來，誰也找不到我。你也不用擔心有人會聽見我的聲音，我現在和你用的是精神交流。」
戚少言眼眸一縮。這討厭的生硬的語調，他想起來這人是誰了！
「如果你手掌里伸出的那些東西能探入生物體內，並且能藉由它們探知生物體內的變化，那麼它們對你的用處就大極了。」那個聲音又道。
「異人先生？」戚少言確定了聲音的主人，就是那個差點賴上他、非要和他比試的乞丐怪人。
「你可以叫我師父。」看不見的聲音幽幽道。
想得美。戚少言不動聲色：「你一直跟著我？那個麻衣人是不是也是你？你的能力是隱身？那場爆炸你也逃過了？那麼你有沒有看到我的夥伴？」
「想知道你夥伴的下落？」
「對。」戚少言在等著對方提條件。
哪知那隱身人卻道：「我不知道。那場爆炸太厲害，我能保住自己不死就算不錯，等我恢復，就看到你小子又找回來。正好我也想看看到底是誰弄出了這場爆炸，差點害死本門主，就跟著你小子進來了。」
遇到爆炸沒有死，可以迅速恢復，還能跟著他進來，並繼續使用隱身能力，還沒有讓苦皮和阿光那對夫妻發現，這隱身人能力絕不簡單，而且應該也不怕這裡的暴虐能力。
戚少言大大提高對異人也是隱身人的實力評估。
「異人先生，您能看出這些犀牛為什麼自出生就無法動彈嗎？」
那聲音傲然道：「當然。」
戚少言心中一喜，「那您能……」
戚少言說了一半說不下去了，異人就算知道病因，又憑什麼告訴他？
「你之前救了一隻同樣癥狀的混血異獸，可是你卻不知道病因，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那聲音充滿不客氣的譏諷。
戚少言沒說話。
那聲音十分犀利地道：「這代表，你就算用你那能力救活無數的生物，那能力也不是你的。有一天，當你手邊沒有符紋殼，你就只能看著別人去死。有一天，當這個能力離你而去，你也將從偉大的草藥師大人變成一個騙子。」
戚少言少年心性，聽這話心中有氣，可也知道對方說得很對，說到了根本。
「草藥師研究草藥沒有錯，但現在絕大多數草藥師只能根據已知的病情和傷勢，來尋找對症的藥草。一旦他們遇到非正常病因，或他們判斷不出來的病因，就只能根據表象來進行治療。就像現在的非自然種懷孕困難這種事，現今的草藥師只能幫她們促孕和保胎，卻無法解決整個非自然種懷孕困難和壽命短這兩個大難題。」
「您能解決？」
「我正在研究。」
「哦，原來您也正在研究中。」
「小鬼，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那些草藥師的研究，包括科學院那邊的研究，怎麼能和我相比？他們壓根找錯了方向！而我卻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證據？」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除非我拜師對嗎？」
「對，如果你拜我為師，我不但會把岐黃術一門的所有傳承都教給你，包括我門大災變兩百年來針對這個世界能量變化的獨特研究也……」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戚少言站起，非常利落地雙膝跪倒，雙手相抱在胸前。這些還是他從圖書館的資料里看來的，也不知道做得正確不正確。
隱身人：「……」
「師父，請告訴徒兒您站立的方向，徒兒好向您磕頭。」少年特別認真地說。
隱身人：「……你真的要拜我為師？」
「是啊。」
隱身人：就這麼簡單？沒有提任何要求？沒有讓我再多費心神說服？這種我已經準備好上億能量幣，結果一個能量幣就拍下重寶的感覺，咋這麼糟心呢？
隱身人也開始認真考慮，他是不是應該設一些障礙給這個小子，免得他不知珍惜？
戚少言忽然道：「師父，我想我們師徒最好坦誠一點，我知道你非常想要收我做徒弟，畢竟一個天資好、天賦好、性格也好、長得也好的好徒弟，真的不是那麼容易找到。而我，也確實想要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想要學會真正的醫術，而不只是盲目地利用自己的能力。在這種時候，我們浪費的任何時間都是對生命、對這個世界大意志的不尊重。既然我們彼此都有意，又何必再互相試探和考驗？也許您的性格是個難題，但我想我會努力適應。」
隱身人腦門迸出青筋：「你師父我的性格哪裡有問題了？你說！你不說清楚，這師父也不用拜了！」
戚少言抬頭，眼色平靜：「您確定？那我起來了。」
「不準起來！我在你正面，你磕頭吧，要磕九個，響頭！今天我們只是走個過場，等以後回到師門，你再好好補過拜師儀式。」隱身人鬱悶無比地故意給徒弟找點不愉快。
戚少言拜下前說道：「師父，徒弟還有句醜話要說在前頭，您收我為徒，是看中我的能力，同樣，我拜您為師，是想學習真正的醫術。如果您無法傳授或傳授的醫術讓我不滿意，那不要怨我隨時叛出師門。」
「啪！」戚少言腦門上挨了狠狠一巴掌。
隱身人氣壞啦，戚少言感覺一隻手指用力戳著自己的額頭，他的便宜師父邊戳邊罵：「你還沒拜下去呢，就想著叛出師門，你你你！我現在就把你、把你……」
戚少言很委屈地說：「師父，徒弟絲毫不了解您，什麼都是聽您自己說的，如果遇到騙子，徒弟不就被誤了終身？換成您，您也會提出同樣的條件。當然，如果師父真有本事，而且徒弟慢慢和您培養出了感情，就算師父只有三板斧、一招鮮什麼的，徒弟也不會做那無情無義的事情。」
「哼！我自然不會讓你後悔！」隱身人特別傲氣地說，「同樣，我對你也有考驗，如果你學得不好，讓我不滿意，我就把你逐出師門！不，我還要追殺你！」
「行，師父在上，那徒弟我磕頭啦。」
隱身人臉皮抽搐：「磕吧。」
戚少言是真的想要學習醫術，倒是端端正正、扎紮實實地給隱身人磕了九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