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洽談，成敗的關鍵
皇甫幽除了每年春節期間跟著皇甫嶽串門拜年，幾乎從不去白家大宅……白燁開著的車隻能停在離白家大宅幾公裏外的路邊，公路蜿蜒著延伸到依山而建的大宅，剩下的幾公裏路，每隔一千米一個暗哨，上山的人必須徒步而行。
白燁跟皇甫幽一樣，但凡是從外麵進宅的人必須接受盤查，隻是今天在宅子大門前等著的卻是嚴大校……嚴烈退伍後一直在自己的老師白遇明老爺子身邊照顧，順便一手帶大了白家小少爺……
白燁低聲道：“幽，完蛋了。”
“知道。”皇甫幽警惕地全身戒備。
嚴烈剛毅的臉上不見一絲笑容，他隻當例行公事地檢查二人，忽然，他出其不意一拳擊向白燁胸口，皇甫幽見狀立刻揮臂砍在嚴烈的肩頭，順勢抬腳準備反擊，白燁狠狠地退了個趔趄，扯著嗓子抗議：“如果不是幽攔下來，大校你是要打斷我的肋骨嗎！”
皇甫幽被嚴烈攻得一直往後退：“扯什麽淡！還不快過來幫我！”
白燁卷起袖口被上前就勢按住嚴烈的左手，身體一旋便要摔倒嚴烈時，嚴烈另一拳直接毫不留情地落在皇甫幽的腮幫子上，白燁見皇甫幽掛了彩，腳下還未盤穩，便雙手抱住大校的左臂預備過肩摔，嚴烈右手立掌迅速劈在白燁的後頸……
此時已經有士兵圍觀，其中還有上次跟著白燁去J市的五十六排的幾人，白燁被嚴烈踹了一屁股倒在地上時，心底無比絕望：他奶奶的，丟大發了……
“幽，替我報仇！”白燁喊得壯烈，自己卻拍拍西服上的灰塵爬了起來站到圍觀的戰士們身邊。
皇甫幽恨得牙癢癢，麵對嚴大校的招式卻一點也不敢懈怠，他比嚴烈要高出一個頭，身體上的靈活度不如嚴烈，但是自身的防守幾乎密不透風，再加上皇甫幽年輕，單憑體力當然能夠跟嚴烈耗下去……想到這裏，皇甫幽棄掉了所有攻擊，穩住身形專門防守。
白燁以一敵百地給皇甫幽打氣，自己卻遠遠看見嚴烈掌心下寒光一閃，心裏大驚：哇靠！大校這什麽毛病，匕首都掏出來了！
“幽，快閃開！”
白燁話落，皇甫幽立馬後退數步，趕緊舉手投降——他頂多防防拳腳，哪能扛得住暗器？
嚴烈全然沒有尊長的架勢，匕首一扔上前拍了拍皇甫幽結實的肌肉：“哈哈不錯不錯！你小子可比白燁強多了！”
“哧，老不修，若不是你拿匕首出來，幽說不好已經贏了！”白燁哼哼唧唧地跟在兩人身後。
“要是真上了戰場，背後掏刀子算什麽，隻要能殺敵，以多欺少都不為過，”嚴烈瞥一眼白燁，伸手往他腦袋上敲核桃，“你個臭小子，說話沒大沒小！”
白燁抱頭逃竄……
皇甫幽失笑，他脫下髒了的外套拿在手裏：“嚴大校，我們這趟來找白爺爺有事商量，不知白爺爺在哪兒？”
白燁瞧皇甫幽這話彬彬有禮，十分客氣，他立馬拉起皇甫幽往大宅裏走，邊走便大喊：“爺爺，您乖順伶俐花見花開的孫子回來了！”
“鬆開我讓我自己走……”
白燁一眼識破皇甫幽的嫌棄臉，他隻當摟著球球一樣跟皇甫幽勾肩搭背，咧著笑，嘴皮子翻得更貧：“爺爺，您一笑傾城再笑傾國的漂亮孫子回來了！”
白遇明從主屋裏出來，眉眼英氣冷冽：“長得好看頂屁用，給老子過來！”
白燁湊到白遇明跟前，又是捶背又是捏肩的：“爺爺，孫兒想您了，回來看看您。”
皇甫幽淡笑著：“白爺爺好。”
白遇明打量著皇甫幽，笑容和藹：“你爺爺身體還好嗎？”
“還好，隻是現在天寒，腿腳越來越不方便了。”
“那老頭子，打仗的時候也是個好動腦子的，又很早就開始從商，這把年紀了身體自然不如以往……”白遇明邊念叨著，讓二人進屋。
白家大宅用的是明清建築格局，主屋左右對稱分布，要去白老爺子的書房隻須徑直往裏走……
“白爺爺，我來找您其實是有件事需要您的幫忙。”皇甫幽進屋坐下後開口。
“小燁跟我說了個大致，現在S市的確需要建造一個軍用港灣，小漁村的地理位置我讓嚴大校親自去看了，避開鬧市，相對僻靜，從環境上說非常適宜征建。”
皇甫幽這次上山，主要就是想和白遇明洽談，希望求得一紙委任狀傳達給國土部門，將漁村由國家征用，給予皇甫華徹底的一擊！
“隻是聽說現在漁村已經拍賣給了你的弟弟皇甫華，要知道國家最多補助兩千萬，小幽，一旦我答應了你的請求，你們兄弟反目的結果你能承受嗎？”
皇甫幽也料到白遇明已看穿其中的利弊，他迎著白老爺子探究的目光道：“我以後會成為皇甫家一家之主，我的身後是整個皇甫集團，弟以己私，通夜氏，害兄長，非臨淵不肯回頭，如果我不能拔除他的狼子之心，他日必定鑄成大錯。”
白遇明聽著皇甫幽的文腔腦子一團亂，笑罵：“真不愧是裴如臻的兒子，你們母子倆隻會欺我粗人一個……漁村搬遷，政府會撥款建樓，隻是這地址……”
“五環莘南區如何？”
白遇明含笑看了一會皇甫幽，然後轉頭對嚴烈說：“給第九師和國土局去個電話。”
白燁衝皇甫幽眼色一遞，成了……
皇甫幽心下也是一喜，他倒是沒想到白遇明這麽快就應下來了。
白遇明跟嚴烈吩咐完卻色厲內荏道：“任何事都有一個度，我白遇明最看不慣兄弟鬩牆，小幽，如若你做出公私混淆、咄咄逼人的事，不用我施以懲戒，你爺爺自然會處置你們兄弟。”
皇甫幽頷首，他知道白老爺子是為了他和皇甫華好。
白燁要留在宅子住一晚，嚴大校指了個士兵開車送皇甫幽回皇甫家，坐在車上，皇甫幽思索起白老爺子的話，此事之後皇甫華必定對他懷恨在心，那時該如何……
兩天後，S市發生了兩件大新聞，一件是市政府要在漁村修軍港，皇甫華的六千萬打了水漂，另一件是莘南區倒閉了三家大醫院，總占地20多萬的醫院內外全部清空，直接夷為了平地……
“小人！原來他皇甫幽一開始就沒想要這三所醫院！”夜子光怒不可遏地見著自家幾十年的大醫院蕩然無存，三位院長頻繁打來電話——這一切怎麽和原先計劃的大不相同？
法院下發了三千萬的債務，他皇甫幽竟然將醫院所有儀器設備都賣了，再加上政府撥款兩千萬給漁民們建樓，由HF底下的建築公司承包……除開建樓的占地，莘南那一片，皇甫幽再建一個HF購物中心也是綽綽有餘……
原本夜子光打算趁皇甫幽因為醫院欠款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再原價收回莘南的燙手山芋，然後由夜家上層梳理河渠，放開對莘南醫院的束縛……全程不過是把莘南的醫院拿去皇甫幽眼前遛一趟彎，戲耍一番罷了……
夜子光萬萬沒想到這一“遛”就再也收不回韁繩了，這事夜宏隻怕已經知道了……他手裏的兩千七百萬怎麽堵得住夜家眾股東的悠悠之口？
桌上的手機又是一振，夜子光念道：不會又是那三個老家夥吧？
他拿過手機一看卻是一條短信：“子光，下個禮拜是我媽媽的忌日，陪我一起去陵園好嗎？——宋清歡。”
往年一到冬天臨近伯母的忌日，都是他和陳雲兒一同陪著宋清歡去掃墓。
夜子光已經很久沒看到宋清歡了，這條短信讓他工作上的愁雲驀然消散，嘴角上不自覺帶著微笑，他呢喃：“清歡一定沒有忘記我！她還想著我……”
“雲兒，你幹嘛呢？”宋清歡從麥當勞的點餐口端來一杯咖啡和一份冰激淩。
今天天氣特別冷，偏偏陳雲兒說格外想吃冰激淩，然後拉著她進了步行街邊的麥當勞……陳雲兒從以前起就喜歡夏天吃火鍋冬天吃雪糕，宋清歡表示至今年不敢苟同。
“自拍咯，”陳雲兒拋給她一個媚眼，接過自己的冰激淩，“謝謝。我手機裏的前置鏡頭壞掉了，借用一下你的手機。”
“隨便用吧，”宋清歡坐下來，“你不是說最近很忙嗎，怎麽有空找我逛街？”
“就是因為太忙了，明天飛去要去香港總部出差，但願我能在那天之前趕回來……”陳雲兒把照片發到自己的手機上，然後將手機還給宋清歡。
“如果實在來不及，我一個人也沒關係的。”宋清歡笑了笑。
“你甭管了，我會想辦法搞定的，”陳雲兒衝她眨了眨眼，一口冰激淩入胃整個人都清爽了，“我聽說了一個消息，路小瑤即將做HF的樓盤代言，很有可能是莘南區即將新建的那部分。”
“是……嗎。”宋清歡咬著吸管，眼神不由飄忽起來。
“喂死丫頭，別不當回事，以後路大明星可有的是時間在皇甫幽麵前轉悠了……危機感！危機感欸！”
“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