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散步，心扉的敞開
皇甫華雖然成功簽下了漁村，但是六千萬的價格已經大大地超出了預算，他怒聲道：“夜子光你在幹什麽！連個皇甫幽都攔不下，害得我白白多花了三千萬！”
夜子光顯然對拍賣會的事情毫不知情，他莫名其妙地看著皇甫華，“你要是沒瘋，自己去好好查查，皇甫幽壓根就沒去競標，他已經和我達成了三所醫院的交易！”
皇甫華看著夜子光的神情突然意識到自己或許犯了什麽錯誤，他立刻反應過來什麽：“宋清歡——！”
“什麽？”夜子光一愣，“清歡她怎麽了？”
皇甫華目光冰冷，“今天的競標正是皇甫幽和宋清歡給我設下的陷阱！”
夜子光不由得嘲笑道：“皇甫華，你自己不對我們的合作多加信任，埋怨一個女人算什麽本事？”
商場如戰場，本就沒有明刀明槍的說法，各種投機的手段，夜子光也見了不少，若是皇甫華足夠聰明，早該意識到皇甫幽不會輕易放棄漁村，即使不爭，也會讓皇甫華吃不了兜著走！
皇甫華訕訕地笑道：“今天是我疏忽大意，不知道你那邊的計劃安排得如何了？”
夜子光微微一笑，道：“皇甫幽對醫院的事情一竅不通，等到他收到三千萬債務的時候，有他好看的。”
皇甫華大笑起來：“還是夜兄有辦法，隻要夜家將相關賬目回流，法院的債務回執單一旦下發，這悶虧皇甫幽不背也得背。”
至於自己多花出去的錢又算什麽……皇甫幽這次賠得那麽徹底，看他如何跟爺爺交代……
白燁開著車九曲十八彎地繞到了莘南區，莘南區位於市五環，位置不好不壞。從停車的地方抬眼望去，除了清一色的居民區便是三家占地頗廣的甲級醫院。
陳雲兒不情不願地下了車，帶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深吸一口氣，滿是PM2.5的芬芳……”
白燁聞言立馬嗤之以鼻：“高高在上的陳家大小姐，如果沒有你的父母，你指不定會降生在黃土高坡感受著PM250呢。”
嗬，她的父母麽……陳雲兒笑容不減，柔媚的聲音道：“白燁，我可能會挑個心情不錯的日子買凶殺你。”
“買凶未必能殺我，賣胸之類的你倒可以試試。”白燁不折不撓地還嘴，不過話音剛落，宋清歡便在他身後上腳一踹。
“白燁你個大男人居然好意思欺負我家美人兒！”
宋清歡說完，球球那白眼狼也衝白燁“汪”了兩聲。
瞎扯了會，皇甫幽從醫院裏走出來，輕笑著問：“你們在說什麽呢？”
白燁蘭花指一翹，作勢要靠到皇甫幽肩上抹淚，不料還沒走近，總裁大人便長腿一抬：“白燁你試試。”
宋清歡看見白燁委屈得跟小媳婦似的，“撲哧”一聲笑出來。
“你們怎麽都跑來莘南區了？”皇甫幽摟過自家傻笑個不停的娘子，一同坐到後座上。
“皇甫幽你拿老子當司機，還不許我拉兩個墊背的。”白燁白眼一翻，猛踩油門撒氣。
陳雲兒還沒來得及係好安全帶，驚呼一聲：“白燁你大爺的，嚇得老娘的bra差點甩飛！”
宋清歡在後麵跟皇甫幽悄聲說：“我覺得他倆是天生的歡喜冤家。”
“嗯，很有愛。”皇甫幽讚同並羨慕地點頭。
車子開回到市中心的時候已經天黑了，皇甫幽打電話讓助理在他常去的西餐廳定下位子，白燁直接開車到餐廳。
“幽，你視察過莘南區，感覺如何？”白燁一落座就問起白天夜家賣了三家醫院的事。
“三位院長專挑VIP病房、高級手術室和無菌實驗室領著我參觀，各醫院的大小獎項一字不漏地背給我聽，生怕我有一絲覺得醫院前景堪憂。”
白燁雙臂交叉擱在腦後，他斜靠著沙發背悠悠開口：“敢情把我們皇甫總裁當傻子溜了一圈……”
皇甫幽笑著看他，餐巾布緩緩擦拭起刀叉。
白燁噤聲。
宋清歡戳了戳一臉假笑的總裁：“皇甫幽，別總拿眼神摧殘人家白燁了……”
陳雲兒看著白燁摟著球球，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樣子，心底淡哂。她撇過頭看向宋清歡：“清歡，公司最近有點忙，過些天伯母忌日的時候記得提醒我。”
媽媽的忌日……宋清歡眼神一黯，淺笑著應聲。
白燁見狀，嚷嚷起來：“喂今天算是慶功宴吧，你們都點酒了嗎？”
皇甫幽一手緊握著宋清歡，道：“點了……你開車，喝果汁去。”
說是如此，折騰到飯後卻是皇甫幽開車，先送了陳雲兒，然後皇甫幽把跑車停在白燁家的車庫，將球球和醉鬼隨手扔進公寓，挽著宋清歡說是一齊散步回去。
“白燁躺在地板上睡著不會沒事吧？”
“放心，我八百年沒見白燁犯過頭疼腦熱……清歡，低頭。”走到路燈下，皇甫幽拉住宋清歡，從口袋裏掏出一條項鏈給她戴上。
宋清歡將吊墜放在手心裏打量，淺藍色的心形鑽石，眼光不及陳雲兒百分之一，卻仿佛燃著花火似的讓她移不開眼。
“怎麽魔怔了？”皇甫幽展開大衣，將宋清歡裹在自己懷裏慢慢向前走。
“今天是什麽節日嗎？”
“相識152天紀念日算不算？”
宋清歡聞言抬起頭看他，這副總被人冠以“無情”的麵孔，在燈光下如同一個星體，散發著比月亮還耀眼的光芒……何德何能，他的多情隻給了她一人……
宋清歡想到這裏，微微笑著，對著這個男人認真說道：“皇甫幽，我真的好希望這條路永遠沒有盡頭，我們就這樣走下去。”
皇甫幽緊緊攬著她，嘴上卻莫名地帶了撒嬌似的語氣：“不行，我還想著第一次見麵，你說你一定會忘記……這傷口，在我心裏都快要化膿了。”
宋清歡停下步子，踮起腳用臉在他的側臉上蹭了蹭，皇甫幽被他蹭得心癢，不一會兒就拉開她，擰了一把她的臉蛋：“瞎蹭什麽！”
“我這麽蹭球球，球球立馬就會活蹦亂跳地來舔我……”
皇甫幽差點扶額，一隻四處撒歡的濫情小太監能跟他比嗎……難不成那話應該這麽理解——清歡希望他舔她？
總裁眸色忽如濃墨，攔腰抱起宋清歡。
“喂你幹嘛！”
“清歡，我們快些回家吧。”
“發什麽神經，放我下來，我要走回去！”
總裁大人紆尊降貴，俯臉在宋清歡的小臉上蹭啊蹭……宋清歡大窘。
結果是宋清歡獻了一枚香吻，道“瞧今兒這月亮圓的跟燒餅似的，散散步多有意境啊，指不定八十歲想想還能樂出來”……於是兩人繼續龜速挪移。
皇甫幽打起岔：“你是不是喜歡球球多於我？”
“球球隻是一個不滿兩歲的孩子啊，你也忍心跟它比……”
不知誰剛才拿他在和球球比！
“那你是不是喜歡陳雲兒多於我？”
“那當然，雲兒可是我女神，皇甫先生您哪位……”
皇甫幽氣急敗壞地去捏宋清歡的鼻子：“你屬匹諾曹麽？在你心裏，我不會連夜子光都不如吧？”
宋清歡突然安靜下來，她默默凝視著皇甫幽，後者心虛地避開實現——好吧，他皇甫幽承認，其實他一直沒有表現得那麽自信，相信自己可以完完全全替代夜子光陪伴宋清歡的漫長十年……
宋清歡看著目光盡頭的的皇甫家別墅，耳邊似有潮汐起伏，她緩步向前走著：“我七歲的時候，有一天媽媽忽然離開了宋家，爸爸帶回來一個很漂亮的阿姨和小女孩，說以後我們一家四口生活在一起……我媽媽去世那天下著很大的雪……老管家帶著我像往常一樣去看她，在路上我用雪做了一個小娃娃，一進門我就把它放在了睡著的媽媽枕邊，可是直道雪化了她都沒能看一眼……老管家說，以後我們不用來了，我聽完就跑了出去，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後來最先找到我的是夜子光，他陪我坐在公園的滑梯上，一直替我擦眼淚……
我說，都怪我沒有在第一次聽到宋廷安跟別的女人打著曖昧電話的時候就告訴媽媽，眼看著媽媽被蒙在鼓裏一年又一年，如果她早點退出這個悲劇，就一定不會因為憂思過度導致身體越來越差……夜子光陪著我在冰天雪地裏呆了兩個小時，他說他會代替我媽媽永遠守護我……
隻是我太自大了，我沒有想過，每個人長大之後大多數都會變得健忘……”
皇甫幽緊牽著宋清歡的手，十指相扣的握法……如果那個雪天裏，是他第一個找到她，他說什麽也不會放手……
兩人已經走到了別墅門口，大門打開前，宋清歡靜靜地站著，她看著他們相握的手，緩緩啟齒：“皇甫幽，從我說再也不會離開那天起，我喜歡你，比自己還要多。”
皇甫幽的視線落在她柔和的側臉上，他像是初戀中懵懂的少年一樣，胸腔裏，那一下一下的律動，隨著別墅大門一同逐漸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