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真沒在家
女人的心思和男人總是不大相同,百里御並不算是閱女無數,甚至可以說是潔身自好,但不影響他對女人的了解,秦若白突然間換了一種武器,必然有她的原因,可能是不趁手,也可能是逃避的心理在作祟。
不趁手這種問題不應該出現在秦若白身上,他知道秦若白有多喜歡這種武器,從她自己可以製造出許多摺扇的問題上來看,秦若白至少在使用時,對摺扇本身的各個零件都有透徹的理解。
在他們二人相對比較親密的那一段時刻,秦若白就有給他演練過自己的武器用法,使用的技巧可以說是揮灑自如也不為過,還有許多連他都想不到的巧妙用法。
那麼一樣喜歡又擅長的武器,卻突然間被替換了,只能說明秦若白對武器有陰影不想成天對著,於是才換成了細劍。
最主要是摺扇的材質,並不是一種容易損壞的材質,所以其中的問題在百里御心中已經有了定義。
秦若白逃避的是他們之間的關係問題。
仔細想想倒是有些掩耳盜鈴的趣味,真是個傻得可愛的姑娘。
說了也是他處理方式太過刺激,到底是受到為情所困的母親的影響,對於情感之類,他打心底想要敬而遠之,以至於直接打破了小姑娘的幻想,甚至給秦若白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痛。
秦若白可不知道自己成了百里御口中的傻姑娘,被小師父拋棄了,一通的傷心難過之後,她就抱著被窩睡了個昏天暗地,愣是把自己給餓醒了。
花生因擔憂秦若白,夜裡躺在外間翻來覆去難以入眠,直到凌晨才迷迷瞪瞪的睡著了,以至於秦若白都走到了她的榻前,發了好一會兒的呆,花生才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
驀然看見床頭站著一個人,此人還披頭散髮,花生這個自小膽肥的人也被唬到了,整顆心都漏跳了一拍,定睛一看!原來是自家小姐……
花生張口說話都不自覺帶了點顫音:「小姐啊~你怎麼啦?」
「花生,我好餓~」
秦若白拖著鬼里鬼氣的長調,慘兮兮的唱哭腔。
花生聽的一陣頭皮發麻,立馬翻身爬了起來,自從小姐上一次與王爺鬧翻了之後,愣是兩天不吃不喝,事後腸胃出了點毛病,以至於經不起餓。
等花生招呼酥糖端來清淡香糯的砂鍋粥,秦若白幾乎是一口接一口的狼吞虎咽,花生在一旁焦急的勸著:「小姐,慢點吃,這樣對腸胃不好!」
想當初花生明明還是一個寡言少語冷冰冰的美少女,在秦若白身邊呆久了,卻化身為一個滿口養生之道的話癆,真是世事難料啊。
這要是以前誰告訴花生,她以後會變成一個老媽子一樣的話癆,她絕對會一大鎚子捶對方胸口,死也不信。
花生的話就像鎮定劑,秦若白的速度緊急剎車,立馬化身為細嚼慢咽的斯文人。
秦若白現在的生活盡數都是由花生這個大丫鬟料理,這丫頭因為她與百里御的矛盾,反而愈發的盡心儘力,生怕這丫頭多想,秦若白就極為的配合。
吃飽喝足之後,秦若白就無所事事的在屋裡走來走去,以助消化,事實上只是內心有些焦灼,她本來就不是有多爽朗的人,總是有那麼多的人不把她的心當回事兒,這讓她相當的胸悶氣短,看來又是要難受個一兩天,才能自我調節完畢。
偏生這麼些個人,她還不能怎麼報復。
好吧!事實上也報復不了……實力有限的惆悵啊!
酥糖一陣風一樣的飛了過來,看似焦急實則興奮的回稟道:「小姐,二小姐正往這邊走來了!」
即使酥糖被訓練成全能型婢女,依舊喜歡拿著小板凳坐在聽雪小築的門口,與看門的兩個婆子磕磕瓜子,聊聊天,與老司機們交流交流小道消息。
她心知秦若白心情不好,看到不懷好意的秦若紫往這邊走來,就覺得自家小姐可以痛痛快快的與之撕逼,以自家小姐現在的段數,應該可以碾壓對方,想來也可以發泄一通壞心情的鬱氣。
只可惜心情不好的時候,更加不想看到那些煩人的傢伙,秦若白沒有如酥糖所願,靜靜的默了一下,這才吩咐道:「讓大胖去門口曬太陽,順便說句我不在。」
雖然無法看到想象中的撕逼大戰,可以想到大胖的威懾力,酥糖覺得這種無聲的碾壓才是最為致命,立即興沖沖的跑院子里去,招呼上正在啃草的大胖,往門口當門神去了。
秦若白心裡的想法是這樣的,這麼討厭的人要來,難不成我就得敞開大門迎接她嗎!這種允許對方來自己面前添堵,還得讓人端上好吃好喝的伺候,只要她不是腦子犯抽,都不應該允許秦若紫進門。
特么的都讓他們見鬼去吧!
聽雪小築門口,秦若紫看著堵在門中間的大胖,甚為牙疼的停下了腳步,對著門口躲得遠遠的兩個婆子吩咐道:「把這畜生移走!」
大胖像是聽懂了秦若紫語氣中的厭惡,黑色的長耳動了動,銳利的貓瞳盯著秦若紫,也沒有其餘動作,就靜靜的看著她。
其中一個婆子愁眉苦臉的揮手搖頭:「二小姐你是不知道,我們大小姐說了,胖爺是她的救命恩人,誰要是敢為難它,那就是與大小姐她過不去,我等身份低微,哪裡敢與大小姐過不去。」
看守門庭哪裡會有什麼真正老實人,門面上的重要職責,老實的太容易得罪人,要的就是那種『看菜下碟』的本分人,知道自己隸屬哪一方,面對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臉面,這才是看守庭院門房的真理。
一句她們得罪不了,還暗示你也不敢得罪。
「那就去告訴姐姐,就說我有事找她。」秦若紫向來自傲,也不願意降低身份為難兩個婆子。
「那二小姐可來得真不是時候,小姐沒在。」婆子嘴皮子利索的介面道。
秦若紫這下可真是惱了,凌厲的呵斥道:「你這婆子滿口胡言,今日姐姐根本並未出門,我便是事先問詢了才會過來這趟,我定要與姐姐說道說道,定不能容你這奸妄小人在門前伺候。」
婆子氣定神閑,不慌不忙道:「二小姐可真是冤枉老奴了,我等下人身份低微,怎敢隨口妄言,向來都是聽命行事,大小姐真的是出-門-了。」
經過婆子這語氣上的強調,秦若紫要是還聽不懂人話,那可真就是沒腦子的二百五了。
秦若白要說自己不在,那麼她就是不在,而看門婆子始終也就是聽命行事,這要是以前秦若紫還敢擅闖庭院,可如今不只是有大胖在門前威懾,秦若白本身與她的關係也不是像以前那樣親密,猶記得她上一次入門不敲門,便被秦若白給訓斥了一頓。
最為讓秦若紫覺得打臉的是,事後聽雪小築換了一批下人,可不就是對她一路進門沒人通報的批判,秦若紫向來要面子,便有意識的不來聽雪小築。
只是就此離開秦若紫相當的不情願,如此便刻意大聲的在門外說道:「父親即將回來,屆時宮中會舉辦慶功宴,身為父親的女兒,想必姐姐已經準備好到時候的才藝,好為父親慶祝馬到成功。」
庭院之中靜謐無聲,唯獨秦若紫的聲音在回蕩,倒是襯托得極為響亮,直直的闖入秦若白的耳中,倒是沒想到秦若紫會過來說這個,可她真的有那麼好心的來提醒她?
「不知姐姐到時候會展現什麼樣的才藝,琴棋書畫之中姐姐擅長用琴,只可惜曲水流暢群賢爭艷之時,摺扇公子一曲名動京城,現如今可沒人敢輕易動琴技,生怕落了下乘遭人取笑。」
秦若紫看似是好心提醒,實際上不過是過來取笑秦若白資質平平,無『技』可施,想要當面看著秦若白變了臉色,雖然沒有見到面,可想想就覺得心中暢快不已。
既然明知道人就在裡頭,目的也達到了,秦若紫轉身便要走。
「妹妹對著我的庭院大喊大叫,便是為了提醒我這件事呀!」秦若白俏生生的正好就站在秦若紫的身後,臉色奇里奇怪的看著秦若紫,宛如看見了一個突然從衚衕巷裡跳出來的智障,有事沒事自己自言自語。
事實上,秦若白已經避過秦若紫去母親那裡溜達了一圈,本以為秦若紫達不到目的也該走了,這便抬腳回來了,沒想到秦若紫不僅與婆子好生糾纏了一會兒,還能頂著大胖都嫌棄的眼神在這裡大喊大叫。
一點都不優雅!
秦若紫臉色一寸一寸的變黑,看著秦若紫和她身邊的花生,好一陣說不出話,感情裡頭是真的沒人:「姐姐何時出的門,難不成又做了梁上君子不成!」
「你真是說笑了,我只是去了母親那裡一趟,殊不知你會過來。」要知道她還在,秦若白還就不回來了,看見這滿臉喪氣的倒霉孩子,心情一點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