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轉變
醫生有條不紊的介紹情況，陸少函看著手術中三個字亦有些內疚，如果不是他的話太過決絕，可能也不會造成如今的局麵。
“現在另一個傷者因為傷勢過重過世，張小姐的情況也很不好，請您在認定書上簽字，我們也好進行下一步的手術，請問您跟傷者是什麽關係？”
陸少函沉思了一下。“她父母都不在了，我是她的哥哥。”簽完字後，是漫長的等待，兩個小時，那麽說她在剛走後不久就出事了。
他拿出手機，翻看著張芝予的記錄，上一通來電正是兩個小時之前，那麽說當時是她發生車禍的時候，而自己因為心情不好，沒有接聽。
張芝予千萬不能出事，不然他會因為這件事情自責一輩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還好是打著點滴出來的，陸少函鬆了一口氣。
“她怎麽樣？”
“全身多出骨折和挫傷，右腿的小腿骨最為嚴重，隻能看她後期的恢複情況，很難再完全痊愈，而且因為傷口撕裂太大，以後難免會留下疤痕。”
陸少函點頭，這恐怕可以說是比較好的結果了，他安排好了病房，又聘請了專業的陪護，為張芝予的康複做到最優化，現在也隻能是先等她醒來。
為此，他閑暇時就會來醫院看一看張芝予的情況。
……
已經是第三天了，她的身體算是漸漸穩定下來，陸少函看過張芝予後準備驅車回家，卻看到樓下熟悉的身影淺笑嫣然。
是他日思夜想的許若萱，他的心態因為張芝予的事情改變了許多，難以想象如果現在躺在病房裏的人是若萱，他該會是怎樣的痛苦，所以陸少函想找一個時間可以跟她好好談一談，至少要把自己的心裏話通通講給她聽。
許若萱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再跟旁邊的一個女人聊天，她的臉上洋溢著輕快和幸福，恰如他留戀的樣子。
殺伐果斷的陸少函因為這一眼，竟然有些難以邁動步伐，他生怕眼前又是夢境，隻要一靠近，便消失殆盡，他就這樣靜靜的在後麵觀望，眼角也染上不易察覺的微笑。
許若萱因為前幾天的大雨，也沒有出門，今天好不容易放晴便來到醫院看一看楊桃和孩子，隻不過是兩日沒有見麵，她們仿佛是有說不完的話，莫帆因為要去接念念放學就沒有送她，她倒是也有了更多的時間逗留。
看囡囡睡的沉，就拉了楊桃一起出來散步，楊桃也隻有在和許若萱一起時，才會有難得的清閑和放鬆。
熱聊的幾乎要忘了時間，楊桃一拍腦袋，嬌笑道：“都是因為你這個話嘮，這會囡囡怕是要醒了，我得趕緊回去，你也快點回家吧。要不然莫先生會擔心。”說完，衝許若萱飄去一個眼神。
“我跟莫帆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關係啦，我隻是把他當大哥而已，你不要誤會。”她無奈的跟楊桃解釋，語氣裏卻滿是俏皮。
楊桃把手撓向她的脖子。“我知道，你每次都這麽解釋，不過莫先生對你的關心，我都是看在眼裏的，雖然我不方便插手你們之間的事情。但是如果真的要選擇，我覺得你跟他般配的很。”
許若萱笑著打了楊桃一下，催促道：“你快走吧！真討厭。”看著楊桃走遠，許若萱也伸了一下懶腰。莫帆跟她打過電話，說有點事情今天不去別墅看她，要她早些休息，好不容易出來走走，她倒是想再多待一會。
陽光已經不似下午那樣熱烈，暖暖的照在身上，煞是舒服，她將手臂抬起，虛握一把天空，隻覺得渾身說不出的舒暢，自從離開陸少函之後，心情也比之前開朗了許多，如果日子可以一直這樣，那該有多好。
身後有細碎的腳步聲傳來，在醫院這種人流量密集的地方，她也沒有在意。
“陸太太，我們好久不見。”
許若萱的身體陡然一顫，這個聲音簡直就是他的噩夢，不用回頭也知道來人是誰，她隻想要逃，可惜莫帆不在身邊。
“怎麽？不回頭看看你的丈夫嗎？我可是為了你幾乎要獻出生命的。”他把身體前傾，在她的耳邊緩緩說道，外人看來，他們的舉動甚是親密，彷如一對熱戀的情侶。
控製不住的想要把她拉進懷中，有多久沒有見過她了，她好像胖了些，不似在她身邊那樣瘦如枯槁，眼睛也有神了許多。想來，莫帆對她真的是用心照顧。
可是在麵對她時，明明有那麽多的真心話想要傾訴，開口卻是一如既往的冰冷，陸少函對這樣的自己感到不恥。
既然今天見麵，那就索性把事情都說清楚。他調整心態，站在許若萱的身前，遮住了淡金色的陽光，徒留一地陰影。
許若萱的眼中是毫不掩飾的驚恐，她依舊不敢直視陸少函的眼神，那裏麵藏著她這幾年所有的屈辱和心酸。
他抬手想要觸一觸她的發，卻被許若萱下意識的躲過，陸少函微慍，她們之間從什麽時候生疏至此。
有一聲歎息在頭頂呼出，陸少函訕訕抽回手，有些尷尬的開口：“不知道你今晚有沒有時間，我想.……跟你吃個飯。”
這樣的語氣，讓許若萱懷疑他是不是變了一個人，如果是從前現在應該被他粗暴的塞進車裏帶走了。她這才緩緩抬頭，陸少函的眼角竟有少許期待，跟之前的凶狠判若兩人。
許若萱轉頭看了看四周，發現他好像並沒有帶其他的人，有些試探的問道：“你來醫院是為了換藥？”
自陸少函的唇角扯出一絲淡笑，他自嘲的搖搖頭。“沒想到，你還肯關心我。”
“畢竟是因為我.……還沒有來得及感謝你。”她客氣又疏離的語氣，讓他心中一沉。
“如果想要感謝的話，就陪我吃個飯吧。”看許若萱還有些疑慮，他又退了一步，有些艱難的開口。
“吃完飯後，我會把你送回去。”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為了讓她不在擔驚受怕，隻能提出這樣的條件，以求她的安心。
許若萱看著背渡夕陽的陸少函，仔細的審視起他現在的模樣，是因為什麽讓他發生這麽大的轉變？還是.……暴風雨前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