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感謝裏而已
從抽屜拿出一張卡放在張芝予手中。
“你早就應該明白,我們之間不會有什麽結果。聽說你公司最近損失了一筆生意,這些錢可以幫到你,也算是你照顧我的感謝。”
如果不是陸少函站在她的跟前,她肯定會把這張卡狠狠折斷。張芝予的手顫得厲害,牙齒被她咬的‘咯咯’作響,她深吸一口氣,依然不能平靜內心的悸動。
莫大的羞辱感,在手中傳來,這張卡仿佛千斤重,讓她難以把手抽回。
“少函哥,你這是什麽意思?”張芝予的頭不敢抬起來,她怕被陸少函看到眼中的猩紅。
陸少函不再跟她糾結,這些錢他本來也不放在眼裏。“沒什麽,隻是感謝你而已。”
“好好好,我明白了。”她的笑就在這三個好字之後戛然而止,眸中的水汽盡失,大概氣到極致的人,皆是這般突然沉寂。
她的步伐有些虛浮,踉踉蹌蹌的奪門而出,身後也沒有一句挽留傳來,張芝予的心裏仿若被剜了一個血洞,正滋滋滲出。
她把油門踩到最低,發動機的轟鳴聲充斥在耳邊,自遠處劈過一道閃電,而後便是響徹於天地間的雷聲陣陣,張芝予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身子,原本怒意滿滿的眼中此刻均被驚慌替代。
從小就是最怕打雷的,已經是深夜,馬路上也不見人影,車速漸漸慢了下來,她想立刻掉頭回到陸少函家中,至少那樣可以減輕一下她的恐懼。
趕忙調轉方向,腦海裏卻是陸少函決絕帶著嫌惡的表情,她放棄了這個念頭,可是這裏離回家還有好一段路。
雷聲越來越大了,伴著傾盆而下的大雨砸在車上,她的心也緊緊的揪了起來。此時的張芝予再也不像之前意氣風發,隻見她把車停在路邊,雙手抱膝在狹小的車廂瑟瑟發抖。
她的臉色蒼白的嚇人,悄悄抬頭看去,幾個路燈因為進了雨水的緣故明滅閃爍。
十年前,就是在這樣一個雨夜,她經曆了這輩子最為屈辱的一晚,一想到那個男人醜陋的嘴臉和粗糙的皮膚,她忍不住幹嘔出聲。
若不是因為許若萱,此刻的她說不定已經在陸少函的懷中溫存,現在還不由得她想那麽多,張芝予隻希望雷雨可以快點停下。
奈何天不遂人願,心裏越是祈禱,就越是有不斷的閃電劈過。她顫抖的拿起手機,卻不知道這時候可以打電話給誰,這麽多年下來,除了陸月清她沒有任何朋友。
“朋友?”她想到這個詞,喃喃出聲,語氣裏是掩不掉的悲涼。
手指在陸少函三個字上停留,張芝予剛剛想按下,身後是刺耳的刹車聲傳來,還未來得及驚呼一聲,劇烈的撞擊讓她陷入昏迷.……
混亂之中,電話已經被撥出,唯有通話的等待聲在車內回響。
陸少函聽到關門聲後,疲態俱現,好像有很久都沒有安安靜靜一個人待一會。他有些頹然的陷在沙發裏,昂貴的絨毯也不能帶來絲毫溫暖,在這寂涼的夜,越發想念那個讓他恨之入骨的人。
窗外的雨還在緊密的落下,他滿心都是許若萱的模樣,跟莫帆在一起應該很輕鬆吧。雖然他對那個男人極其討厭,但心裏明白,這討厭的背後何嚐不是熊熊的妒忌呢。
他們才剛剛認識沒有多久,許若萱就願意同莫帆展顏一笑,而他們在一起這麽久,是有多長時間沒有看到許若萱真正輕鬆了呢?
這個時間,她應該睡了吧,被莫帆隱蔽的保護起來。他的妻子,在別的男人家裏安睡,想到此處,陸少函的唇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微笑,酒杯被狠狠砸在牆壁上,那原本暖色調的壁紙有猩紅緩緩流下,已經不記得是第幾次摔破杯子。好像自許若萱走後的每一個夜,他都是這樣度過。
“莫帆!”他的眸裏蘊著殺氣,對著虛無處抬手,似有寒芒在握,漸生冷意。
窗邊是之前許若萱閑時侍弄的花草,因著主人不在,此刻也有些凋零,剛剛長出的花骨朵萎靡的垂頭,葉片也有些搖搖欲墜。
他起身輕拂,外力的刺激使它原本並不堅固的鮮豔消逝更快,隨著他的手指娓娓落地。
如果若萱還在,一定可以把它照顧的很好,陸少函的眼中有些酸澀,可是她已經離開很久了.……
從他上次不假思索的替許若萱擋槍,他就開始看不清自己的心思,明明對她存了這輩子不可原諒的想法,為什麽看到她將要受傷的時候會那麽緊張。
甚至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取她的安康,明明是他最大的仇人,又為何如此戀戀不忘。
陸少函悵然閉上雙眸,可是又有什麽用,不論看不看得到,許若萱的身影一直都在眼前浮現。
她的一顰一笑,一嗔一怒已在無形之中牽掛上了他的心。
陸少函為此時的自己感到鄙夷,卻又無法釋懷,他甚至在想,如果許若萱當時真的沒有放火,那他們之間是不是還有轉圜的餘地。
她不是也在一直辯解沒有嗎?外麵的驚雷讓他心中為之一陣,許若萱會不會害怕雷聲呢?
跟她相處這麽久,卻連這種事情都不知道,如果她在害怕,此刻是不是躲在莫帆的懷中安睡。
雖然不在意外麵晴天與否,他還是一樣這場雷雨可以快點結束,那樣他就可以少一絲猜疑和妒忌……
身邊有震動傳來,他貪心的想著是許若萱的來電,陸少函有些急切的邁開長腿而去,他的心裏甚至在想象若萱打這通電話的神情。
應該是慌亂之中帶了緊張吧,畢竟這麽急促的雷雨已經許多年沒有遇到過了。念到此處,他更有些迫不及待的上前,但在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後,他的期待就如同外麵的空氣,一寸一寸冷了下去。
不知道張芝予又要搞什麽鬼,他把手機扔在一旁,不在因為它的響動勾起一點漣漪。
終於,有路過的車輛看到這場車禍急忙撥打急救電話,但也因為突然變化的天氣耽誤了些許時間。
陸少函已經快要睡著,翁鳴聲又在一旁傳出,他緊鎖的眉頭宣誓著此時的不耐,又是張芝予!她難道不能讓自己有一絲絲的安寧嗎?
他帶著戾氣接通電話,對麵卻是一個穩重的男聲。
“您好,請問是這位小姐的朋友嗎?她發生車禍現在在醫院,通訊錄裏麵第一個是您,所以我們通知您一下,馬上就要進行手術,我們需要家屬簽字。”
車禍?陸少函有些不可置信的又問了一遍,確認是真的之後,他也隻能換了衣服出去。
“陸先生您好,張小姐是因為在路邊停車沒有設置任何警示標識,後麵的來車超速並且因為路滑來不及刹車出的事故,但是因為事發時間較晚,周圍沒有目擊者及時將傷患送醫,已經延誤了將近兩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