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笑笑有些窘迫的盯著桌子上的那個天藍色文件夾,隻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把整個樂敦買了下來,那是一個什麽概念?!
“呃……江總,您這是什麽意思?”
“你不愛用樂敦麽,買給你,隨便用著玩兒。”江霆川插兜站著,一臉的得意與饒有興致地看著陳笑笑。
陳笑笑撓了撓腦袋,這就有些尷尬了。樂敦隻是自己胡亂走進去的一家店,自己之前從來沒有用過樂敦,也從來沒想用過。前幾天從日本帶回來的一整套精華自己根本就還沒來得及拆開,這就又來了。而且還是一整個公司的護膚品!
想著都覺得有些神奇。
“另外,若是這個職位讓你坐得實在痛苦,不如我把樂敦交給你,你來做中國區的總裁?”
“不不不不不不,不敢當實在不敢當?”這麽大個餡餅掉在自己頭上,不是板磚一樣的重量,就是滾燙的,哪兒有那麽容易!
因此,她不得不趕緊拒絕。
江霆川看陳笑笑的眼睛眯了眯,道:“怎麽不願意?你們女生,不都喜歡這樣被人追嗎?”
嗨呀!怪說不得江霆川這一舉動怪異得很,原來是因為這個。
不過,明明是情場老手的江霆川,怎麽會不知道怎麽追一個女孩子!
想不通。
“江總,我需要的是一個蘋果,而您卻給我送來了一車梨。”
江霆川不傻,自然明白陳笑笑說的。
“這個你不喜歡?”
“不太喜歡。”陳笑笑絲毫不留情麵。
江霆川點頭,上前將桌子上的文件一把拿走。
“陳笑笑,總有一件東西,你會喜歡!”
道完後,轉身欲離去。
“你幹嘛?”陳笑笑下意識一問。江霆川站定,轉過身來,“把它還回去。買個對你來說更有意義的。”
欸?更有意義的?
說實在,自己都不知道更有意義的東西,是什麽。
隨後,辦公室又恢複了原本的冷清。陳笑笑繼續做著手頭那些,可有可無的工作。
其中,珊珊殷勤地送來奶茶,卻被笑笑敷衍地拒絕,,她隻得訕訕離去。
晚上,花美男按時接自己下班。車開了有一會兒,笑笑卻發現車往淺海別墅的方向開去。不禁有些奇怪:“老謝回淺海別墅了?”
“沒有。”花美男一邊打方向盤,一邊說著,“他讓我接你之前去淺海別墅拿個文件,但我出門晚了,若是先去淺海別墅就接不到你了,所以決定接上之後一起去拿。”
“什麽文件啊?”
“不清楚,好像是郵政寄過去放他們家郵箱裏了。看看就知道了唄~”
陳笑笑點點頭,不做回答,思緒又飄到了江霆川買樂敦這件事上。雖然有些無奈,但是真的有些幸福啊!畢竟這麽驚喜的一件事砸在自己頭上,怎麽可能不開心?
隻是他追女孩子的方法有誤,沒有搞明白自己真正所需,因此還鬧了這麽大個笑話。
不過這樣想想,自己也真的有些慚愧。
當初離開江家,就是因為他給予太過,自己產生壓力。可如今卻是怎麽回事,自己麵對他有過之而不及的給予,會產生莫大的幸福和開心感。
是當初的自己不夠愛,還是現在的自己改變了想法?
她不知道。
正這樣想著,不知不覺中就到達了淺海別墅。花美男下車,一路小跑著從郵箱裏拿出一個信件,上車後,徑直扔給陳笑笑。
陳笑笑將信件放在自己腿上,本來沒覺得有什麽,但花美男卻說了:“你把信件打開,據說裏麵有一個小信封和身份證,你把身份證拿出來,放在信封裏。”
“這樣私自拆別人東西,不好吧?”
“獲得老謝指令的!”
陳笑笑點點頭,拿著信件,對著拆封條往右一拉,裏麵果真有一個信封和類似於身份證一樣的卡片。
不過,倒是一個複印件。
陳笑笑剛把身份證的複印件拿出來,眼睛無意間的一掃.……
出事了!
出大事了!
陳笑笑呆呆地盯著身份證上的謝辰溪的那不清楚卻依舊帥氣的照片,與她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名字,隻覺得現在自己的心中,糟亂無比。
腦海裏,有關謝辰溪和自己在一起的畫麵,在腦海中飛速而過。
那麽多相似的地方,又那麽多一樣的經曆,給自己的感覺總是莫名其妙的似曾相識,自己為何從來沒有懷疑過?
此刻,陳笑笑隻感覺自己的心髒“突突突”跳得厲害,下一秒,仿佛就要從嗓子眼裏躥出來了。
見眼前的陳笑笑一直拿著謝辰溪的身份證複印件不為所動,有些奇怪地問她:“怎麽了?放進去啊!”
陳笑笑心裏一咯噔,轉過頭去,扯出一個難看的笑來:“花美男,靠邊停車。”
花美男一怔,“怎麽了?”
“我有點事想問你。”
正在高架上行駛的車突然提出這個要求,本來是有些無理的,但突然看見笑笑的表情難看成這樣,潛意識中知道也許出事了。
於是,他趕緊將車從下一個路口駛出,乖乖停在了路邊。
熄火、開窗,花美男點燃一隻香煙,轉頭道:“你問。”
不自覺中,陳笑笑拿複印件的手突然揉在了一起,花美男一驚,下意識就去阻止:“姑奶奶你趕緊撒手,有什麽不滿的咱私下解決,你別拿謝辰溪的東西撒火啊!一會兒他該整我了!”
“謝辰溪原名叫謝子文,對麽?”
花美男再一驚,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陳笑笑。
這算什麽問題?!
因此,花美男不以為然,“對啊!”奇怪地將煙趕緊熄滅,扔出窗外,“你不知道是嗎?”
陳笑笑長籲一口氣,竟帶著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她有些頹然地將腦袋抵在座椅的頭枕上,語氣帶著淡淡的悲傷,“花美男,那你可以給我講講他為什麽要改名嗎?”
“說實話,其實我也不知道。不過高中的時候他就一直叫這個名字,隻是當時不知道因為什麽事情沒有改成。前段時間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突然就改了。”
“你們,是高中同學對不對?那你知道他以前的故事嗎?”
花美男抿抿嘴,“他高一下班學期才轉過來,以前的事情我知道一些,但是不多。怎麽了?不過,你要是想知道他的隱私,大概我就不能告訴你了,這是男人之間的秘密。”
“不用。”陳笑笑側過頭來,“我就問你一件事。”
“你說。”
“謝辰溪的老家,在哪兒?”
對於花美男口中所謂的隱私,陳笑笑是不在意的。但若是謝辰溪的老家和自己出自一個地方,那麽,十之八九,就不是巧合,而是必然了。
隻見花美男捏起下巴,沉思了好久。
“謝辰溪的老家?我記得以前他跟我說過一次.……”他絞盡腦汁,“哦!好像是南城。南城一個小弄堂出來的吧。”
陳笑笑再一驚,“弄堂?南城有弄堂。”
“呸,口誤。是胡同。他說他們以前那個胡同裏發生過一次火災,他就搬走了。”
陳笑笑曾經設想過,當自己將間接害死母親的謝子文找到,自己會是怎樣的痛苦與生氣,一定會當場活剝了他的皮吧。
可是當這一幕猝不及防地發生,明明設想了一百種方法,卻讓自己經曆了第一百零一種。
第一百零一種是怎樣的?
大腦一片空白,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任憑著一股腦的怨氣,在心中無盡地翻騰。
“喂!犯什麽神經呢?”花美男伸出手來在陳笑笑眼前晃了晃,見他卻沒有絲毫的反應,“你別嚇我啊!”
陳笑笑輕輕地,溫柔地將花美男的手打掉,無力而言:“別鬧,讓我靜一靜。”
本來覺得陳笑笑有些異樣,現在這反應,就更加證明了自己的心中所想。這若是以往的自己,早就被陳笑笑一頓爆栗了,怎麽可能會是今天這樣。
果真,出事了。
花美男轉過身子坐正,雙手扶著方向盤,心情也有些複雜。
問了一大堆關於謝辰溪的事情,難道是說,陳笑笑和謝辰溪以前有什麽過往?
腦中的思路還沒有捋清楚,一陣刺耳的鈴聲卻突兀地響了起來。花美男手忙腳亂地趕緊拿出一看,居然是謝辰溪打來的。
不知為何,花美男下意識地就將電話摁掉,有些心虛地看了看陳笑笑。
“為什麽不接?”陳笑笑像知道什麽似的,似笑非笑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
“呃……是鬧鍾,鬧鍾響了……”
“花美男,騙人也要有點技術好不好!咱倆每次都是這個時候在一起,我怎麽從來沒有聽見過鬧鍾在響?”
花美男不說話了,這事兒果真跟謝辰溪有很大的關係。
“你就不好奇我們倆發生了什麽嗎?”
花美男見她情緒有所緩和,發動引擎,“你倆的事兒我有什麽資格在這兒瞎摻和。但是,就算有天大的事,我們也先回家再說,行麽?”
“把我送回公司吧。我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我相信,他也並不知道該怎麽麵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