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鬧劇
第二天清晨，張府氣派的西側門張淩麵色陰沉的坐上了馬車，他正要前往京兆衙門。
在他本來的計劃裏並不想和劉楓有正麵的衝突，在他看來劉楓就像是一潭未知的湖水，一不小心踩進去就有可能喪命。
如果不是為了張家的繼承權，不是為了幹掉自己那個廢物大哥，張淩根本不想和劉楓為敵，可是陰錯陽差間他已經和劉楓站到了對立麵上。
之前張淩想通過王博昭來為難劉楓就是想極可能的避免和劉楓有太多接觸，可是今天他必須得親自下場了。
王博昭昨天找上門來，死活要張淩找一個可以鎮得住場麵的人陪他一起去大堂上對峙，顯然是怕了劉楓。
可是現在張淩身邊已經沒有幾個可以幫得上忙的世家子弟了，剩下的人搖旗呐喊已經是他們的極限了，再讓他們出麵硬杠劉楓基本是不可能的，說不準劉楓一恐嚇他們就所有的計劃全都招了。
“這些人沒有本事還膽小怕死，要他們有個何用！”坐在車裏張淩惡狠狠的咒罵到。不知道到底是在罵王博昭還是那些不爭氣的狐朋狗友。
馬車晃晃悠悠的行駛在琅琊城的青石大街上，匝著鐵圈的車軲轆無情的碾壓著平滑的石板上的小石子，如同時光的車輪將那些自以為強大實則渺小的人碾落在塵埃裏。
馬車停了下來，張淩將自己的衣冠整理妥當，靜靜坐在車裏，這是他生死攸關的較量，贏了他就能名滿琅琊，到時候即便不能繼承張家也能另開一脈傳承。
如果輸了張家絕對不會為了自己和劉楓反目，因為張家還沒做好開戰準備，甚至琅琊所有的大家族都不想在這個時候和劉楓開戰，所以他一旦失敗隻能成為張家的棄子。所以他不能急，他要靜靜的等待最適合的時機。
這幾天在張淩刻意的宣傳之下，琅琊城所有的人都知道今天有人要在京兆衙門狀告京兆府尹，朝廷的秣陵侯征北將軍劉楓。整個琅琊沸騰了，相比之前對劉楓的歡迎，琅琊的百姓現在對這個新侯爺極度缺少好感，甚至許多人把他當成一尊殺神。
但正因如此劉楓也正是琅琊城中風頭無兩的名人，那嚇人的人頭儀仗和一場驚天動地的刺殺讓劉楓在琅琊百姓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著不是一個好惹的主！”
所以，今天得知有人要捋劉楓的虎須如何能不讓人好奇是怎樣不怕死的能人敢挑戰這樣的殺神，京兆衙門外已經被人群裹得裏三層外三層，眾人議論紛紛其中就有預謀挑事兒的人。
“聽說這次告狀的人是幾天前的王博昭。”
“可不是他麽，被抽了一鞭子還犯傻，告狀不去大理寺，非想和劉殺神不死不休，下場恐怕很難看啊！”
“胡說！王先生是我輩讀書人之楷模，不屈服於劉楓那奸賊的淫威，這才是我被讀書人的氣節！”一個年輕的書生聽到周圍人的嘲笑不僅憤憤的說道。
“你有氣節怎麽不自己去告，躲在身後看熱鬧有什麽意思！”眾人紛紛嘲笑，那年輕人臉色漲得通紅，心中的義氣翻滾難平，說著就要往前去敲衙鼓，嘴裏還嚷嚷著。
“王先生！學生楚清屏，願助先生一臂之力！”
眾人趕忙七手八腳的把他拽回人群裏。
“這孩子是個一根筋，年紀輕輕地好好活著不行嗎！”幾個嘲笑那少年書生的中年漢子七嘴八舌的勸道。
在他們看來開玩笑可以，但是真要有人送死是絕對要攔一攔。
可是有一群暗地裏琢磨著挑事的人就喜歡這樣的愣頭青，他們火上澆油道。
“呸！一群沒膽的東西，怕了就是怕了！”
“就是，這是天子腳下劉楓他敢幹什麽！我們又沒犯法，他敢把我們怎麽樣！”
張淩聽著車外的喧鬧，他暗地裏安排人已經起效了，除了真正理智的人，大部分圍觀的人已經被調動起來了。
群情激憤，人心可用。
“少爺，王博昭已經進入京兆衙門到了。”趕車的馬夫站在車旁哈著腰側著身子通報道他也清楚自家少爺麵臨的困境，這一次對他們很重要。
勝則生，敗則成為笑柄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張淩走出來，在京兆衙門前站定，又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衣冠緊了緊身上的玉佩，深呼吸一口氣，眾人見他衣著不凡，紛紛給他讓開一條路。張淩就在眾人的矚目下走上前去開始擊鼓。
人群中立即有好事者開始叫嚷。
“這是張家的張淩公子為我們鳴冤了！”
“張淩公子好樣的！挫一挫劉楓的氣勢！”
人們的氣氛被調動起來，不管是不是真的和劉楓有衝突，在這個時候都瘋狂的呐喊著，仿佛劉楓強拆了他家的房子，虐殺了他的父母。
不一會兒，京兆衙門氣派的朱紅的大門洞開，一排充滿軍人氣質的衙役魚貫而出，將張淩團團圍住。
張淩臨危不亂，大聲的吼道“我乃張家的二公子！劉楓草菅人命，先是無故毆打國子監學生王博昭，王博昭不服上告有被劉楓毆打，這樣肆虐的酷吏我等寧死也要將他驅逐出琅琊城！”
“我等寧死也要把劉楓驅逐出琅琊！”
“驅逐劉楓！”
堂下所有的人都大聲的跟著呐喊，每個人都像是和劉楓有深仇大恨。
“大膽！你可知道汙蔑朝廷官員的下場！”衙役出聲製止道，這些人好了傷疤忘了痛，那七八十書生的人頭血跡未幹，他們又玩起法不責眾的把戲來。
“我沒有汙蔑劉楓！王博昭就在衙門裏請他出來說話！恐怕他已經被你們打的奄奄一息了吧！”張淩自信地說道，他和王博昭早就商量好，一進衙門就不停的惹怒劉楓，被得奄奄一息之後再出來曆數劉楓的惡行，讓劉楓在琅琊人人喊打，無法立足，這樣就能在朝堂上驅逐劉楓，等他失去了權力，那還不是想怎麽拿捏就怎麽拿捏。
“誰說我被劉侯爺打得奄奄一息了！”在張淩略帶驚愕的眼生中，王博昭笑吟吟地從京兆衙門裏走了出來“張公子，對不住了，我和劉侯爺相談甚歡出來的晚了，還請原諒則個。”
張淩憤怒的瞅著王博昭“王博昭你個小人，屈服於劉楓的權威！是還配是國子監地學生嗎！”
這種狀況張淩不是沒有想到過，既然王博昭和劉楓站到了一起，那就和劉楓一起滾出琅琊吧！
可是在張淩喊出這句話時，人群卻突然安靜下來，場麵寂靜的發死，張淩慌張的掃視了一眼，眼前突然一黑，軟軟的躺在地上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