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抱臂斜視,卻發現弄堂這棵萬年鐵樹,臉上竟出現了兩朵小紅雲,不禁玩兒性大發。
她再次湊上前去,在弄堂耳根兒邊嗬了一口氣,小聲說道:“到底是因為什麽啊,你怎麽不說了?你的臉很紅喔?”
弄堂的耳朵在她嗬氣的時候也同時紅了個透,像是情竇初開的傻小子一般。
海棠說話間的呼吸,像是小螞蟻在他耳邊爬過,酥酥的,癢癢的,叫人忍不住的想去撓一撓。
“嗯?”
見他不說話,海棠再次問道:“為什麽不回答我?”
弄堂哪裏受得了她這樣撩撥,整個人突然像被嚇到一般,身體退到角落裏,窘迫的看著海棠不懷好意的笑容。
“就是因為.……”弄堂滿臉的糾結,一句話說的磕磕絆絆,零碎的很,即便是勉強,也拚湊不成一句話。
他道:“因為.……你,哎呀!”
事情到了這一步弄堂幹脆破罐子破摔,閉著眼睛,橫了橫心道:“你可能自己沒發現,你不經意間的動作和表情,對我來說……都是足矣忘記呼吸的事情,你若在我身邊,哪怕是最簡單的搗藥,我都會失手砸到腳!這下明白了嗎?”
明白了嗎?
海棠呆呆的點點頭,當然是明白了.……
不!
豈止是明白了!她還聽到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原來這個人……搗藥竟然砸到過腳嗎?
“噗!”
海棠幻想著弄堂是被石碾子砸到的情形,抑製不住的喜感自心中油然而生。
“哈哈哈……啊哈哈,啊哈,笑死我了,那真是.……哈哈哈。”
看著剛才還我見猶憐的女子轉瞬便這樣沒有形象的狂笑起來,弄堂有些接受無能,隻好一臉費解的看著她,還捎帶著擔心,她會不會就這麽笑得背過氣兒去.……
海棠腦中正在努力的還原弄堂被砸之後的模樣。
以她對弄堂的了解,那人就算被砸的疼狠了,也定會強忍著,不吭半聲。
若是她在身邊,那估計麵上也得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海棠想著,想要笑的欲望便更強烈,儼然像是旁若無人的時候。
弄堂輕輕的抓了下臉頰,約摸著海棠笑得差不多了,突然猝不及防的出手封住了她的穴道,在對方努力斜過來視線詢問下,慢條斯理的回答道:“樂極生悲,笑多了,沒準會多一根兒喜脈出來!”
海棠的眼珠子驟然睜大,眼睛裏寫滿了驚恐二字,質問他:道:“我不通醫理,你不要騙我!”
弄堂似是而非,故作深沉的笑笑:“就是騙你的!”
海棠又羞有惱,偏偏又自知她嘴皮子沒有弄堂利落,遂也不敢挑釁,隻活動了活動她還能說得了話的嘴巴,便又乖乖合上,可憐巴巴地看著弄堂。
弄堂覺得耳邊清靜了些,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心中說不出的愉快。
他想:無外乎海棠笑成那個樣子,其實,但凡有有趣兒的事情能和喜歡的人掛鉤,那麽這個有趣,便會往上升一個檔次。
就在弄堂心裏美夠了,想要解開海棠的穴道,卻聽見外邊傳來一聲暴怒的嗬斥。
這聲音既陌生又熟悉,蒼老,卻力道十足,顯然是練家子。
弄堂緊緊抿著嘴唇,眼中帶著些煩躁的怒氣,與剛才和海棠談笑風生時的樣子截然相反。
這叫離他最近的海棠看著,也跟著變了臉色:“端木草堂的人!”
弄堂點點頭,抬手訊速解開了海棠身上的穴道,便要下床去外邊看看。
海棠攔住他的動作,叱責道:“你幹什麽!不要命啦!”
弄堂不語,卻也沒在強行下床。
海棠歎了口氣,安撫他道:“別擔心,一切有我!”
弄堂看著她點點頭,仍是未置一詞。
海棠最後看了他的反映一眼,起身到外邊查探究竟。
……
“少來!早不病晚不病!偏偏等到尋他算帳時病了!這不是借口又是什麽!識相的就讓端木風玥滾出來!不然,我們就闖進去了!”
六長老一身白色孝服,言語中都是挑釁的字眼,每說一句,身後都有一幫同樣披麻戴孝的端木家子弟起哄助威,生怕擋在跟前的程師師和琅崢聽不見似的。
程師師早就看出來的,這幫人口口聲聲要為自家家主討公道,可看這架勢,連半分傷感都沒有!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的樣子。
尤其是領頭的六長老,臉上就差寫上“回來報仇”四個大字了!估摸著是記恨這上次被打的事。
程師師
冷笑:“亂棍打出去!”
大運堂的鏢師們早就被這幫孫子氣的麵紅耳赤的,就在等著程師師一聲令下,就衝上去將他們胖揍一頓!讓他們知道知道:在我的地盤兒得聽我的!
就在大夥兒抄著家夥往上衝時,卻聞琅崢深沉的說道:“不得無禮。”
琅崢的聲音不算大,卻足以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裏,而眾人聽到這四個字,還真就老老實實的待著了原地,沒有在往上半步。
這樣著實叫端木草堂這一批已麵露懼色,握著長劍瑟瑟發抖的小後生門出了一身虛汗。
琅崢懶懶的掃了眾人一眼,不急不緩地問道:“你們說我大運堂的人殺了你們家主,可有證據嗎?”
端木家的人許久沒有人答話,最後還是六長老察覺氛圍不對,強行逼迫著一個青年做了表率。
那青年戰戰兢兢的往前買了一小步,含含糊糊的說道:“我們家主早些日子曾與貴府的城隍醫結下了梁子,這便是理由!”
“我問的是證據!”
琅崢不怒不喜,語速也向尋常一樣。
卻無形中對其他人造成了強烈的威壓,說出來的話,像是千斤重的秤砣,重的讓人喘不過氣。
見那青年答不上來,琅崢又將目標放在六長老黑胖的臉上,隻哼了一句:“嗯?”便叫六長老也領略到了何為氣場。
六長老心中揣測:上次來並未見到這人,看他年紀輕輕,卻儼然一副老成的模樣,而且大運堂的鏢師對他言聽計從的甚至超過了程師師!
他暗叫了一聲不好,脫口道:“你可是琅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