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言情女生>呆萌女鏢師:邪魅九爺寵上天> 第一百二十三章 君如載酒須盡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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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君如載酒須盡醉

  伴隨武帝一聲震怒,除去本身就伏在地上的杜奕,其他三人也紛紛下跪埋首,請求其息怒。


  杜寧穩了穩心神,忖道是時候了。


  他看向武帝的眼神,帶著一種莫名的期待,他想知道,當他父皇沒有以結黨營私,圖謀不軌為由處置老四這個最珍視的兒子時,身為嫡子的老三和母族背後勢力最大的老二,到底會作何感想?


  武帝閉目緩和隱隱作痛的額角,再度睜開眼睛,隻覺得天昏地暗,好半晌才恢複了清明。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受他威壓,紛紛跪倒在地兒子們,反複回想著杜鞅與杜睿的話,隻覺心力交瘁。


  武帝久不作聲,安靜得思考著對杜奕的處罰,腦海中卻突然閃入早早香消玉殞的陳妃。


  杜奕的母妃——陳妃,是他的表親,兩人從小便相識,隻可惜體弱多病,未能得到皇族眷顧成為他的王妃,此後雖在他力爭之下,嫁於他為側妃,可仍因為身體虧損,終日深居簡出。


  即便這樣,陳妃依舊是在生下四皇子杜奕之後,魂斷君王懷。


  武帝感念之際,更無從決策,隻覺得一口心頭血,梗在胸中,上不去,也下不來。


  這些年,他將杜奕養在身邊教導,事事親力親為,沒想到,最先覬覦自己皇位的,正是這個經過他言傳身教的兒子。


  杜寧暗自窺探武帝的神情,嘲諷一笑:將杜奕教成另一個你的,不就是父皇自己嗎?


  如今,他不就是再走你當年堂而皇之登上帝位的老路嗎?

  看這表現,父皇似乎也無法忍受這條叛道離經,罔顧人倫的人間正道啊。


  杜寧悄悄睨了杜奕的背影片刻,決定繼續看熱鬧。


  杜奕越是等待,心中的恐懼越甚,方才事不關己的心境早已被拋之腦後。


  武帝似也發覺杜奕的變化,擰頭看他,眼神中透露著飄渺,仿佛是在透過他,看另外一個人。


  杜睿自然也已發現了武帝漸變的神色,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他旁觀杜寧並無異樣,便輕輕碰了碰杜鞅的衣角。


  杜鞅朝杜睿斜去一計冷眼,將衣角收了收,不理會他的暗示。自己已被當過一次靶子,豈有再被他利用之理?

  況且,他們兩個,本就是相看生厭,勢不兩立之舉,何苦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他麵子!

  不管老四的罪,到底致不致死,今日出了尚書房,他和杜睿之前是對手,此後隻會是死敵!

  杜睿見杜鞅冥頑不靈、不知變通,氣不打一處來,偏偏方才正是他惹怒了武帝,如今再出頭,隻怕會落個糾纏不休、心術不正的罪名。


  杜寧注意到杜睿愁眉不展,心中可謂樂開了花,武帝頭痛的毛病,他們這些兄弟都是清楚的,方才也紛紛都看出,武帝卻是已犯了病。


  可武帝發病時耳鳴目眩這一點,卻是隻有杜寧才知道的事情。原因無他,早先為武帝緩解頭疾症狀的,就是他的母妃,靜妃娘娘。


  靜妃是個溫婉聰慧的女子,十指纖纖,擅刺繡,通針灸。


  武帝知曉他母妃有這項本領,故命其為自己調理頭痛。


  一來二去,靜妃自然曉得武帝頭痛發作時的所有症狀。


  杜睿如今不敢貿然進言的原因,無外乎害怕武帝再次出聲斥咄於他。


  可有趣兒的是,杜寧幾乎可以保證,在杜鞅轉述完焦文的話後,武帝便再也不知道接下來,杜睿與杜鞅二人分別是誰再說了些什麽,又做了什麽?

  因為那時,他的眼前已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四周的任何聲音,都好似無數的亡靈在發出刺耳的叫囂。


  所以,武帝其實並沒有聽到,他們對杜奕的最後一擊,而那兩個顯然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失策。


  果真是有趣兒。


  杜寧佯裝成全場最無關緊要的人,可卻是總攬全局的最大贏家。


  今日的事,是何成果,他已有答案,不管怎樣,那三人如今或多或少都已失了聖寵。


  坐山觀虎鬥,他何樂不為。


  少焉,武帝終是下了決心,他眼角從杜寧等人身上依次掃過,最終停在了汗流浹背的杜奕那裏。


  “老宋。”


  “老奴在。”


  一直侍候在武帝身邊的大監宋公公,此時緩緩上前一步,聽候武帝差遣。


  “傳旨……”


  武帝的眼睛從杜奕身上移開,望著空曠的尚書房,幽幽地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四子杜奕不思進取,目無尊長,性頑劣,荒淫無度,今,朕特將其遣往西南境軍馬大元帥陳天道麾下曆練,期間勿以皇子身份自居,無詔令,不得回京。”


  武帝望著熟悉的尚書房,說著將杜奕發配西南的聖旨,眼前浮現的是昔日與杜奕在此度過的曆曆往事。


  隻可惜,物是人非。


  長大後的杜奕,眼見杜寧、杜睿紛紛辟府出宮,心中便在不能平靜。


  就皇後所出的三皇子杜鞅,剛剛遷居,他便也向自己遞交了請賜府邸的折子。


  這般想來,恐怕在杜奕心中,父子情分遠遠比不上早些經營起他自己的勢力。


  武帝再次看向杜奕,見杜奕同樣驚訝不已的看著自己,輕笑道:“怎麽?不相信朕不會殺你?”


  杜奕心中本是這般想法,可當看到武帝瞬間滄桑的樣貌,他開始動搖起來,卻始終沒有向武帝謝恩,反而問道:“父皇就這麽放了兒臣,難道不怕,兒臣的哥哥們,繼續以我為旗嗎?”


  武帝此時已是失望至極,他轉過身,眼角掃到未曾置於一詞的杜寧,疲憊的招招手:“寧兒,將他押下去,這件事,便交給你了。”


  杜寧沒料到武帝會將這件事交給自己,茫然的朝武帝看去,卻見拿到明黃色的身影已決絕的離去。


  杜奕仿佛終於開始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對武帝說了什麽,毫無血色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後怕。


  杜寧歎了口氣,認命般地道:“兒臣遵旨。”


  杜睿與杜鞅雖並未在說什麽,可臉色也均有些難看。杜鞅心高氣傲,調整好衣衫,便率先離去。


  杜睿憤恨的目送杜鞅邁出尚書房的大門,回頭心有不甘的朝杜奕瞪去一眼,最後奮然甩袖欲走,臨至杜寧身邊,嘲諷道:“大皇兄果然是好生的運氣,如此,便代替臣弟好好送四弟一程吧。”


  杜寧無言,默默點了點頭,勾起一絲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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