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玖兒大婚
次日,青幫忠義堂。程老爺子在龍頭椅上正襟危坐,長老們依舊一字排開。可這次卻加了一個幫主夫人之位。原本的大膽賊子臣以紳已經被請到了上座,而失職被揍的四大公子之一蕭錦卻被五花大綁吊在執法柱上。另外,旁邊還綁著一個小蘿莉。
昨夜連夜調查,已經查到了結果,葯卻是是蕭錦下的,而葯的來源卻是那個我見猶憐的小蘿莉。
此藥名為「蝕骨纏綿」,本是小蘿莉配出來打算和她最仰慕的蕭錦哥哥嘗試一下蝕骨纏綿的滋味的,可卻被她的蕭錦哥哥拿去害小姐了。
此時她的心情很是複雜,有自責有悔恨,又有擔憂。
自她13歲那年被養父性侵后,她的人生就是一片灰暗,後來她殺了那個毀了她一生的男人。由於她還未成年,而且的確是那個男人禽獸不如,她在勞教所里待了幾年。出來後母親不知該怎麼面對她,也不要她了,她只好去夜店打工維持生計,還要供那些臭男人玩樂,是小姐把她解救出來,讓她加入了青幫。
而蕭錦是唯一一個沒有嫌棄她的男人,是第一個給了她溫暖的男人,是說過會好好愛她的男人。結果他心裡心心念念的卻是小姐,自己不過就是一個玩物罷了。
因為自己的過失害了小姐,她很自責,可看著蕭錦受罰她又擔心不已,以下犯上,算計小姐,那是足夠判三刀六剮之刑了。
「蕭錦心術不正、趁機作亂、要挾小姐、死不悔改,證據確鑿,受極刑,三刀六剮!」執法堂堂主公佈道。
蕭錦嘴上泛起一絲苦笑,喃喃著:「只差一步,就一步天差地別……」
「好,行刑!」一聲落,執法員走了過來。
蘿莉大叫道:「等等!」
「怎麼?你有異議?」執法長老喝聲道。
「葯是屬下配的,屬下也有責任。」蘿莉道。
執法長老道:「你的懲罰在後面。」
「屬下願替他受三刀之刑!」蘿莉仰著頭含淚說道。
「你……」蕭錦被微微觸動了一下,他沒想到這個傻丫頭到最後還在維護他。
執法長老一愣,以前也是走過替罰的,但那些都是不該死之人。可蕭錦觸碰的可是幫主的心頭肉大小姐,他的刑罰免不了。
就連程玖兒也怔住了,她沒想到蘿莉對蕭錦用情會如此之深。大胸姐在一旁使勁使眼色,可蘿莉猶如沒看到一般。堅持道:「我願替他受三刀之刑。」
看著那倔強的丫頭,蕭錦終於說話了,「何必呢?不值得!你應該知道我不過一直在利用你!」
「是嗎?你想多了,我受刑,只是因為我無法再面對小姐。」說完,蘿莉看向程玖兒,眼中竟是懇求之色。
那是一種怎樣的眼神?好像是世界毀滅只剩下她一人的那種絕望,她想死……
程玖兒看不下去了,從她第一次從夜店帶回她的時候,她就有著那樣的眼神,可那時眼中更多的是恨,現在,她的恨消失了,只有去赴死的決心。
程玖兒閉上了眼睛,不忍再去看。
執法長老卻當是大小姐默認了,蘿莉受了三刀之刑,同時蕭錦受了六剮之痛。
最後蘿莉死了,蕭錦變成了殘廢,被罰終身守護蘿莉的陵墓。然而許多年過去,他始終不明白蘿莉為什麼要替他受刑。直到他彌留的最後一刻,青幫還給了他自由,他沒有看到一個家人一個朋友。那一刻他似乎懂了,原本一個徹底絕望了的人給了她希望后,再讓她絕望,那是怎樣的一種痛,或許只有死,才能解脫。
當然這是后話,刑罰過後,也沒有人會再去問過他。接下來才是今天會議的重頭戲,程大小姐要嫁人了,此消息一出,震驚了整個SH市,甚至沿著地下王國,被傳到了更多人的耳朵里。
某訓練基地,一名少校翻看著報紙娛樂版,一個頭條映入眼帘。
「嘿,兄弟,大新聞啊!青幫大小姐要結婚了!」
狐狸上彈夾的手一滑,子彈掉了一地。一把搶過報紙,看后,罵了一句:「媽的,還有兩天!」
然後將報紙一摔,跑了出去,跳上一架直升飛機。
「夥計,你要幹嘛?」少校一臉懵圈。
「搶親!」狐狸丟下一句就啟動直升機起飛了。
「我靠!你不是來真的吧?」少校,疾跑兩步,攀上直升機,見狐狸神色凝重,不像開玩笑,便道:「你這樣做會違反紀律!」
「紀律嗎?狗屁!老子的女人都快被別人搶去了!天大地大,老子的女人最大,紀律,去他娘的吧!」狐狸罵道。
「呃……」少校竟然語結。
「兄弟,下去吧,你留不住我。」狐狸一腳把少校踢了下去,開著直升機飛走了。
兩天後,青幫自營酒店賓客滿棚,無論是黑道還是白道有頭有臉的人物悉數到場,青幫上下更是忙得團團轉。
而程家老宅里,準新娘對著鏡子中那個格外美麗動人的自己,卻苦著一張臉。自語道:「程玖兒,你今天就要結婚了,就要結婚了耶!這是人生中多麼值得期待的時刻,為什麼你看上去一點都不開心呢?」
同樣苦大仇深的還有臣以紳,他這些天已經把傷養好了,要說青幫提供的醫療水平還是相當不錯的。可是看著那套新郎服卻是百般掙扎,差點又斷了兩根肋骨,最後還是被制服了。
「我說你們,你是逼婚,是強搶良家婦男好嗎?」臣以紳大吼著。
最後驚動了程老爺子,他拐杖一敲,秉退了其他人,來到臣以紳面前,不怒自威。「我說你小子,現在是過河拆橋嗎?你說要我們幫你找那個林君,我們幫你找到了,順便還廢了孫家那小子,你知道這會讓我們損失多少?現在你卻和我說什麼逼婚?嗯?」
這是之前臣以紳提出的一個條件,他挖鼻孔道:「我當時說沒準我一高興就同意結婚,可我現在不高興!」臣以紳是打算賴賬了。
其實當初提出這個條件,一是自己真的擔心林君的安危,另一方面也是想要拖延時間的。哪知道青幫辦事效率這麼高,剛說完沒到一天就解決。現在林君還被穿上了伴郎服。
「你小子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以前讓你離開SH市,死活都不肯,現在你如願以償可以娶玖兒了,竟然不願意?玖兒哪裡配不上你?」
臣以紳眼睛一翻,說的還真是好聽,如果不是玖兒出了事,還能便宜到自己?不對,這個便宜他壓根沒有打算佔好嗎?
「我是不會離開SH市,可我也沒說過要娶玖兒啊!這不是配不配得上的問題,玖兒很優秀,但我似乎從來都沒說過,我對她的感情是男女之情吧?一直都是您在那裡臆想好嗎?」
沒兩句話,程老爺子的火又被勾了起來,「到這種時候,你丫的還嘴硬,你是覺得馬上就和玖兒結婚有恃無恐了?」
「並沒有,我說了我不會娶玖兒,就算你打死我也不會!」臣以紳絲毫不懼地回道。
是啊,死都不怕了,和這頑固的老頭頂上幾句又有什麼好怕的。
「反了你小子!還真當自己是個寶貝啊!如果不是玖兒出事,還能輪到你?」程老爺子被氣得吹鬍子瞪眼睛,連大實話都說出來。
臣以紳本來想要回懟過去,突然聽到一聲喝道:「行了!」卻是程玖兒沉著臉走了過來。「我本來也沒想嫁!正好婚禮取消!」
「哎呀!寶貝你開什麼玩笑!」程老爺子立刻去哄女兒,想必是自己的話剛剛刺激到她了。
程玖兒卻道:「我沒有開玩笑,這婚我不結了!」說完,直接扯下頭紗甩向一旁。
這的確不像是在開玩笑,程老爺子神色肅然,「外面的人都等著呢,你告訴我取消婚禮?玖兒,我什麼事都可以縱然你,但這件事不行,這婚你結也得結,不結也得結!」
說罷,硬生生把程玖兒推給臣以紳。
然後禮堂上就出現了詭異的一幕,原本應該是父親牽著女兒的手,把女兒送到新郎的手裡。現在卻是父親與新郎同時挽著新娘的手緩緩而來。
看到這一幕,眾人一臉懵圈。對於程大小姐的婚禮雖然被報道得驚天動地,可是對於新郎的保密程度卻是密不透風。
現在臣以紳以這種姿態出現,便引起了議論紛紛。有人猜測臣以紳就是新郎,別說他那麼一捯飭捯飭還挺帥,同時散發著一種成熟而沉澱的魅力,大有繁華落盡的味道。可也有人說新郎應該是另有其人,這個男人站在程玖兒面前有種兄長的味道。特別是這個出場方式,說不定就是父親與兄長相送呢!
可這一幕落在有心人眼裡,卻很不是滋味。人群里,君唯艾看到這一幕,喃喃道:「你真的答應了嗎?你真的要結婚了嗎?」
似乎是感覺到了有人注視,臣以紳在人群中掃視了一眼,就看到了君唯艾。那一刻,他的百鍊鋼化作繞指柔。這麼多天的思念決堤,或許從未離開,還不知道有多愛,直到他被逼要娶別人,他才知道,自己對她的愛有多強烈。
二人目光相對,在空氣中交織、纏綿。
程玖兒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她來了,不知道會不會把新郎搶走,但她起碼來了。可那個男人呢,好像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了一樣。
同時苦惱的還有司儀,他門也沒有事先排練過,也不知道新郎的廬山真面目。只好硬著頭皮按照流程進行著:
「都說女兒是父親的貼身小棉襖,女兒是父親心尖兒的肉,可女兒畢竟會長大,會嫁與他人,現在就由父親挽住女兒的手交到新郎的手裡,從此,愛由兩個男人一起守候!」
然而念完他尷尬了,對面席上根本沒有新郎的影子。司儀怕新郎沒收到訊息,便道:「有請新郎閃亮登場!」然而對面席上依舊是空無一人。
程老爺子臉色鐵青,這是從哪裡請來的半吊子主持人?媽的,目光都看對面席位幹嘛,新郎不就在旁邊嗎?
他踹了臣以紳一腳,將臣以紳踹了出去,臣以紳一個踉蹌,差點來了一個狗搶屎,好在一個人將他及時扶住,正是君唯艾。
臣以紳差點老淚縱橫,撲在君唯艾懷裡,如同一個小孩子一般哭訴著:「女王,快帶小的回去吧,這裡太可怕了。」
君唯艾「噗嗤」一笑,隨即正色起來,這傢伙究竟是神經大條,還是壓根沒把別人看在眼裡,這裡可是程大小姐的結婚現場啊!
程老爺子臉色鐵青,他原本是想要把臣以紳踹到對面席完成這儀式的,可怎麼把他踹給了別的女人?
君唯艾,SH市著名律師,人稱「律政女王」,實力與美貌並存。臣以紳之前的僱主,二人之間存在著一些曖昧關係。
他眼神一凝,一道寒芒閃過,沉聲道:「原來是君律師,今日小女大婚,謝謝來捧場,婚禮儀式過後,程某自然會好好款待,那麼現在請您把那位先生還回來!」
面對程老爺子的威壓,君唯艾的氣場被壓制了,但卻倔強地抬起頭,對視著程老子,道:「他,本來就是我的!」然後挑釁一般看向程玖兒,好像是在說:怎樣?我來了!
程玖兒會心一笑,還好,沒白弄出這場鬧劇,終於將這個女人的心意試探出來了。
可程老爺子哪裡是那樣好挑釁的,「君律師,今天是小女大喜的日子,我不想鬧出不愉快,如果你是前來祝賀請上座,如果你是過來搗亂,那麼對不起,我可不管你是什麼身份!」
眼見著一場新婚典禮演變成一部狗血電影,眾人果斷加入吃瓜行列。
這時程夫人也過來圓場,「哎呀,私事咱們以後再聊,眾位親朋好友可都等著呢!那個小臣,快過來,伴郎都在那等著了,婚禮可不能耽誤哦。」
程夫人看起來和藹可親的,可剛剛這一句話,卻讓臣以紳理解到了什麼叫「最毒婦人心」,自己差點都忘了,林君還在他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