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幕 被稱為大叔的徐逸溪
真像啊!徐逸溪扯動嘴角在心中喃喃。
他愣神地盯著擁有和夢境中女孩一樣凶惡眼神的姐姐,瞪大的眼睛腫充滿了不可思議。
兩人幾乎一致的宣言讓他有種重合的錯覺,仿佛站在自己麵前有著魔女本質的少女和當初在林間陰翳下拉著自己到處亂跑的嬰兒肥女孩,就是同一人。
隻是由於時間的緣故,讓近在咫尺的他們並沒有認出長大後的彼此。
就和某些戀愛連續劇劇情一樣,失散多年的青梅竹馬在某一個天突然相遇,但是彼此誰也沒有認出對方。但是在編劇的強行撮合下,兩人逐漸暗生情愫,最後有情人終成眷屬,一起步入婚禮殿堂。
不過……這種事情應該不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吧,畢竟一個隻存在於夢境中的女孩能夠在現實中碰麵,那幾率小得簡直可憐。
他故作輕鬆,用力地揉揉自己的臉,讓自己的呆若木雞的表情看起來沒有那麽奇怪。
畢竟現在的氣氛已經尷尬到了極點,一個因為想起過去的人渣父親而怒火中燒的姐姐,外加幻想夢中姐姐出神的弟弟,簡直就是一對怪異的組合,跟不相及的風牛馬,彼此之間根本沒有任何聯係。
話說編劇為什麽會將不知道說什麽的自己和沉浸在過去的姐姐安排在一個場景中,這完全就是沒有任何相關的兩人,接下來自己完全不知道該用什麽台詞安慰這個被人渣父親傷害過的姐姐,難道兩個人就要幹瞪眼地保持著這個姿勢?
徐逸溪胡思亂想,不知道用什麽技能才能將這隻炸毛的獅子安撫平靜,他猛然想起了那個泡妹能手五河士道,直接三言兩語就可以跟危險的精靈套近乎,這種奇特的技能恐怕隻有某些番劇裏麵的主角才有了吧。
一瞬間,徐逸溪感覺到一陣頭痛,盯著少女緊縮的眉頭無可奈何。
要是自己和裝逼界大佬阪本一樣,不知道羞恥為何物,早就使用反複橫跳的秘技,用生出的陣風,將對方心中的怒火吹滅。
再加上自動作搞怪一些,肯定能夠讓少女忍俊不禁破涕為笑,然後自己一個瀟灑的轉身,豎豎衣領直接拉開生鏽大門揚長而去。
如果真的能夠這樣,自己也不至於會像現在這樣,隻能束手無策地互相瞪眼,像是彼此在玩木頭人的幼稚遊戲。
算了算了,出醜就出醜吧,畢竟……這裏隻有對方一個人,她這個姐姐再怎麽腹黑總不可能將自己丟臉的模樣大肆宣揚。
他微微歎氣,目光柔和地伸出手,扶平那虯如樹結的眉頭。他咬咬牙擠出笑容,裝出散發著溫暖陽光積極向上的先進青年的模樣,用羞恥感滿滿的口吻對因過去經曆而感到憤怒的少女進行開導。
“姐姐,雖然我不知道過去發生了什麽,但那些事情都過去了。現在有我和老爹在你們身邊,雖然老爹他這個人有些不靠譜,我這個人也不太會表達自己的想法。但是我相信!”
他高舉小手,昂著腦袋像是盯著紅旗的紅領巾少年。
“就算困難洶湧如浪潮,我們這艘堅實的小木舟也一定會披荊斬棘、踏浪前行,直至幸福的彼岸!”他聲音昂揚,伸出的食指直指發出璀璨光芒的正午烈日,光潔的額角留下一滴尷尬的汗珠。
夏夢雪的眼睛一點點瞪大,黑色的瞳底將徐逸溪虛假到極點的‘陽光微笑’投映得清清楚楚。少女緊抿著小嘴,微微顫抖。從喉嚨間發出的咯咯生似乎是因為用力憋笑而發出。
真……真XX的羞恥!徐逸溪在心中捂臉,臉色陰沉得呈現出‘我現在就想去死誰拉我都沒用’的灰暗,簡直和麵如死灰一個樣。
自己剛才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才會說出那樣如正義大叔說出口的正能量滿滿的槽語。並不是說正能量的話語不好,隻是在這樣奇怪的局麵下說出口,會有種……曆史舞台正劇上竄出了小醜的既視感。
不僅僅是走錯片場的小醜覺得尷尬,聚精會神觀看演出的觀眾也會無奈捂臉,想要在眨眼間將這樣不和諧的畫麵直接跳過。
像是不斷震動的火山口一般,少女強忍著的笑意直接以井噴的方式湧動了出來,伴隨著的還有不管是誰都能聽出的嘲笑。
“哈哈哈哈哈……”無數個笑聲的擬聲詞如連珠妙語連續不斷地從少女的小嘴中蹦了出來,讓維持動作到僵硬的中二少年找到了可以下的台階,緩慢地將高舉的小手放了下來,神色尷尬地看向別處。
“喂喂,徐逸溪你是在發什麽神經啊?怎麽會突然冒出這些羞恥得要命的話?”少女花枝亂顫,前仰後合,將手搭在了對方的肩上,纖細的胳膊在不斷抖動。
“我……我記得這種搞怪的話語似乎隻有動漫番劇中某些上了年紀的大叔才能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口,他們大部分都是主角的引路人,在灑滿光輝的地麵說出讓主角熱血沸騰的鼓勵。話說……你是從那裏冒出來的勇氣模仿那些大叔的啊?”她捂著自己的肚子,全身顫抖地半蹲,讓在現場的徐逸溪想要找條裂縫鑽進去。
上了年紀的大叔?少年額角跳動,在心中不斷地碎碎念。雖然他隱隱猜測到自己會被家姐嘲笑,但當對方說出大叔二字的時候,他才知道這豈止是嘲笑,簡直就是狠狠嘲笑,還是那種不到任何底線的。
對於冒出來的大叔稱號,徐逸溪咬著牙哽咽了幾聲,最終搖頭歎氣,全是默認了這個被可惡少女冠於自己的奇怪稱號。
“大叔……你這個形容還真是……奇怪,我這樣的翩翩少年還是第一次被人說成……大叔。”迫於對方和男人婆一樣的強大武力,徐逸溪雖然低沉的聲音中帶著跳動的憤怒小火苗,但是臉上仍然保持僵硬虛假的微笑。
雖然因為大叔的名號而有些火大,但是看到少女的笑容,他隱隱覺得自己此刻的犧牲……似乎是值得的。
姐姐,你現在可欠我一個人情哦。他看著蹲在牆角顫抖的少女,在心中小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