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幕 你覺得這樣做合適嗎
徐依稀又一次站上了帶著熟悉氣味的天台,和那些用一腔熱血投資股市最後卻血本無歸的悲催股民一樣,站在天台上居高臨下,感受著淒涼的冷風,思考人生的真諦。
他微微歎氣,忐忑不安地偷瞄了瞄站在自己身後不知道再用什麽奇怪眼神注視著自己的便宜姐姐,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在食堂拍案而起的驚人舉動,打斷了她和死黨之間愉快對話的緣故。總覺得從那一瞬間開始,以溫柔示人的夏夢雪就臉色開始變得發生變化,一點點暗淡陰沉,和多變的天氣一樣,上一秒還是萬裏無雲的天朗氣清,下一秒就是烏雲密布的暴雨將至。
這果然和那句至理名言描繪的一模一樣,女人的心思和掉進海裏的繡花針——摸不透。
“那個……姐姐,”徐逸溪尷尬地撓頭,跟個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的笨蛋小弟一樣傻乎乎地笑。“姐姐你把我叫到這裏來室友什麽事情要跟我說嗎?”他環顧了下寂靜無人的四周,微涼的風吹得他有些哆嗦。
“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問問你。”她頓了頓,斟酌著要說出口的話語。
畢竟她也隻是從許心顏那裏得知自己妹妹跟徐逸溪關係親密這個事實。但這並不能證明他和自己妹妹之間有某些超越兄妹的友誼,萬一他們隻是簡單的兄妹關係,隻是自己這個對於妹妹特別關係的姐姐過度解讀,那豈不是會讓自己和這個弟弟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好感度直接下降,這似乎和母親臨走時要求自己要好好照顧弟弟妹妹,和他們關係融洽的要求不相符合。
她皺著眉頭,思索自己該怎麽旁敲側擊問道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很重要的事情?”徐逸溪愣了愣,忽然覺得現在的氣氛猛地變得緊張起來。就跟警官審訊罪犯一樣,自己所說的每句話都會成為呈堂證供。“姐姐你……想知道什麽?”他神色嚴肅起來,開始認真對待自家姐姐口中的‘重要事件’。
“就是關於你和夏夢涵的事情。”夏夢雪幾次深呼吸,將心中的疑問說出了口。“雖然我知道你和夢涵她的關係不錯,但……我總覺得你們之間,”她輕咬著嘴唇,低聲吐字。“你們之間過於親密,這對於你們兄妹來說,恐怕並不是一件……好事情。”
“姐姐是想說我和妹妹的關係……已經越過界限了?”徐逸溪挑眉,將對方有些囉嗦的話進行凝練。
其實在此之前他就猜測到會有今天。一個才和自家哥哥認識的妹妹整天跟對方眉來眼去,還經常兩個人外出,和情侶之間的約會一樣。甚至時不時地往自己哥哥的房間偷溜,在兩人獨處的私密空間中,誰知道做了些什麽。
這些反常的行為,是個傻子都知道這兄妹倆關係的不正常性,更別說跟自己和夏夢涵同住一個屋簷下的便宜姐姐。
看來狡猾的魔女千算萬算還是沒有算到躲在暗處偷偷觀察的姐姐,將她肆意妄為的一切舉動盡收眼底,就跟經常站在門後中年教導主任一樣,腳步悄無聲息。
這簡直就是應了那句老話,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她似乎過於自信,完全忽視了姐姐大人這個潛在的巨大威脅。
“是的,”夏夢雪點頭,“雖然我很欣慰你們能夠有那麽好的關係,但是說實話。我有種錯覺,就是你們的關係並沒有看起來的那麽簡單,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兄妹,更像是一對才確定關係不久的……羞澀情侶。”她皺著眉頭尋找著精確的形容詞,小聲地說出自己的擔憂,那雙眨巴的眼睛中透著含義不明的情緒。
她並不是害怕這樣的事情發生,隻是不希望自己的妹妹會喜歡上這個底細都還沒有摸清的哥哥。更何況,傳統的母親大人可不會讓這種禁忌的兄妹戀情成長起來,一定會和自己一樣選擇扼殺。
“羞澀的情侶?”徐逸溪瞪大了眼睛,對於感覺敏銳到可怕的便宜姐姐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那應該是姐姐你的錯覺吧,我和夏夢涵同學可是清白的,並沒有姐姐你說的什麽超越友誼的情感存在。”他將對於魔女的稱呼從妹妹轉換成同學,就是為了在這個威嚴的姐姐麵前與其劃清界限,讓便宜姐姐不再懷疑他們直接的純潔友誼。
徐逸溪舉起小手,如無能舉白旗投降的逃兵似的,表示自己絕無二心。
“夢涵她上個星期在我麵前炫耀,說哥哥用全部的零花錢給她買了一身套裙,這又算怎麽一回事?”審訊罪犯的姐姐開始提問,對於那些有疑點的地方進行確認。
聽到這話,徐逸溪瞬間有種被妹坑哥的感覺。拿著自己敲詐得來的長裙在自家姐姐麵前炫耀這種傻事,恐怕隻有魔女這個奇葩做得出來了。
“那……那是我作為哥哥送給夏夢涵同學的見麵禮!”徐逸溪結結巴巴。
他雖然很想將夏夢涵的魔女本性在姐姐大人麵前暴露,向高坐正堂的警官檢舉揭發少女的無恥行為。
但是一想到在這個明確表明自己立場的護妹狂魔麵前說可愛妹妹的不是,那豈不是老壽星吃砒霜,找死啊!
他盯著姐姐大人淩厲的目光猶豫,最後還是欲言又止,選擇為魔女掩蓋事實的真相。
“見麵禮?”夏夢雪微眯眼睛,繼續進行審問。
“那恐怕不是你所說的見麵禮那麽簡單吧?聽夢涵她驕傲到沒邊的語氣說,你這個哥哥可是將信用卡裏麵的全部積蓄都花在了那套定製版的洛麗塔長裙上了,不管是黑色的小皮鞋還是蕾絲邊的白襪,每一個價格可都不便宜,整個一套下來連我覺得心痛。要是你們兄妹情誼深厚我沒話說,畢竟哥哥給妹妹花錢無可厚非。但是說句不好聽的,你對於這個才認識沒多久的少女,就做出這樣和無事獻殷勤沒差的舉動,你覺得這樣做……合適嗎?”
姐姐大人抄著小手站在原地,身後生鏽的鐵門在風中不斷搖曳,她銳利的目光像極其有耐心的獵人,緊盯著瑟瑟發抖的獵物,等待著給予致命一擊的機會。
而成為獵物的徐逸溪皺著眉頭進行思考,在心中說與不說的天平上來回徘徊,不知道該不該將事實的真相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