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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棒打鴛鴦

  岐王留我用晚膳雖然是客套,但我卻絕不與他客套,晚上果然腆他那裏用餐了。


  我一向蹭吃蹭喝蹭得歡快,這次卻真的是怎麽也歡快不起來了。


  晚上,餐桌上除了我和岐王,還駕臨了一位身份非常尊貴的貴人——岐王的母妃程大妃。


  程大妃瓜子臉,柳葉眉,櫻桃嘴,兩肩高挑,腰肢細軟,雙腿修長,無論是身材還是樣貌都屬上等,而且保養得極好,五十多歲的人看上去都不像有四十歲,舉手投足見溫婉優雅,極有女人味,同為女子的我都看癡了。


  她來的時候是拎著食盒過來的,笑意淺淺兩隻眼睛溫柔得都能擠出水來。


  初時我並未覺得有什麽尷尬或者其他不適的情緒。因為,與生俱來的裝乖巧扮伶俐絕技使得本大小姐在婦女中的名氣如日中天,而事實也是如此,程大妃不僅對岐王慈祥,對我更是和藹得勝似我親娘。


  然而,就在我陶醉在這片母慈子愛賓主友好的氛圍中時,另一種異樣也在暗暗悄無聲息地滋生了。


  為了證明不是我思想太肮髒,我狼吞虎咽的同時不忘時不時調用眼風進行犀利捕捉。


  首先,程大妃往岐王碗裏夾菜,對他溫婉一笑,岐王微微頷首,臉上也是一派溫柔,不過總算他還有點良心,知道旁邊還儲了個親侄女,時不時暗暗瞟我,然後再接著與程大妃眉目傳情。


  嗬嗬,母子倆每隔一口飯的時間就互瞟對視,當我是空氣啊,以為我沒察覺是不?


  看到這麽柔情蜜意的場麵,我竟神使鬼差地燒起了一股莫名邪火。


  我淡定地效仿著程大妃往岐王碗裏夾了一根青菜,然後朝岐王溫婉地笑。


  岐王一愣,下意識瞟了程大妃一眼。


  你還看?

  我接著又給他夾了一塊肉。


  岐王和程大妃已經徹底被我莫名其妙的舉動搞懵了,兩人心有戚戚一陣對視,氣氛有一瞬尷尬、詭異到極致,最後還是岐王假笑圓話才打破僵局的。


  “這女娃子太會疼人了,真不枉舅舅疼你一場!”他邊笑說邊給我回禮,夾了一紮菜堆我碗裏。


  我嫌棄地睨了一眼那堆高高隆起的草綠,筷子一擱,擼袖子抹嘴:“舅舅,大妃,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吧!”


  出了白石殿,我心裏突然漾起一絲悔意,暮嫣池,你魔怔了吧,看到別人連綱常倫理都不顧一往無前地雙宿雙飛,眼紅了吧?


  雖然人家不是親母子,但是,你眼紅也要克製一下啊,剛剛那麽做又算什麽?寧拆十座佛廟,隻求毀人姻緣啊?你這個損人不利己的家夥。


  我邊唏噓喟歎邊回五角樓,沐晨提著五花大綁的侍女上來見我的時候,我也隻顧著自己空虛,隻看到他嘴巴一張一合,也沒太清楚他說了什麽,手一揮,煩悶道:“你自己看著處理吧!”


  舅舅忙著做一年的工作總結,沒有什麽時間和精力再邀我去他殿裏共餐。當然,他有可能是後怕了,怕他神經質的侄女妒火中燒跳出來棒打鴛鴦。


  一如從前他還是將我當神女一樣供起來,雖然吃食差得可以跟我在萬花穀求學的時候相媲美,然而除了夥食之外的其他服務確實是周到得無可挑剔了,於是我也沒怎麽挑剔。


  我在五角樓裏躺了四天,期間把沐晨派去查那天在花園裏碰到的那個讓我恐慌的神似韓禎的人,身邊的婢女也遣了個幹淨,於是整個人差不多與世隔絕了。


  待第五天,在一陣鍾鼓的狂轟濫炸之下,我終於回魂,剛想蒙頭繼續睡,卻突然被人從床上拎起來,扒光衣服扔進浴桶裏搓洗,最後裹成紅包送上攆轎。


  原來是新年到了呀!我如夢初醒。


  “公主殿下,王子昊帶王妃回來了,岐王殿下邀您去看佛燈。”侍女道。


  對了,西岐這邊管新年叫佛燈節。


  嘿嘿,我倒是很好奇百裏昊挑媳婦的眼光,瞅瞅去。


  攆轎搖啊搖,沒一會兒便上了大街,。


  西岐人崇拜自然,信奉薩滿教,凡盛大節日都有巫師在街上降妖驅魔,巫師一手搖鈴一手持著驅魔法杖,中邪般拚命甩著腦袋,誇張地展現著一種驚濤駭浪的顛簸,亂扭亂蹦的神態像極了待宰的牛。


  滿大街都供著奶糖黃油和麵做的燈盞形狀的食物,濃厚的羊奶味嗆得我鼻涕狂飆。


  在這種極度嘈雜又光影陸離的環境下,饒是我已經在五角樓挺屍了四天四夜,仍是止不住瞌睡蟲上腦,神智暈乎乎的。


  不多時,馬車停在了競技場。


  佛燈會有一個隆重的活動就是搶佛燈,在競技場上,不少壯士都是憑借搶佛燈展現出高強的武藝,獲得他們岐王的賞識的。


  此刻,搶佛燈的活動正進行得如火如荼,其中最搶眼的是一個穿著狐袍的男子,長得英氣逼人,一雙綠油油的大眼睛野氣橫生,整個人像是荒山裏的野狼,散發著桀驁不馴的味道。


  他以所向披靡的氣勢**全場,第一時間奪得佛燈。幾個腦滿腸肥的壯士意欲過來搶燈,被他拳打腳踢收拾得慘不忍睹。一雙眼珠大如鬥,兩行清血下人中,用此句來描述他們真是再貼切不過了。


  男子腳底安了風火輪似的輾轉到祭燈台前,把佛燈往上邊一磕,臉上揚起了勝利的笑容:“表舅,我又贏了!”


  岐王隻是淡淡一笑,突然他瞥見擠在人群裏的我,眼睛倏地放亮,慈愛無比地朝我招手喚我過去。


  我有點不好意思地跟百裏昊賠了個訕笑,以狀似企鵝奔跑的那種獨有的肢體不協調姿態迎上右手高頻率左右揮動成扇形的岐王。


  舅舅,不帶這麽偏袒的哈,我承受不起。


  岐王明顯的厚此薄彼讓百裏昊很是下不來台,尤其人家新郎官剛剛領了媳婦回來,你侄媳都沒瞧一眼直接就冷臉,那多傷感情。


  隻得由我來救場了。


  “表哥真是太厲害了!聽說往年的佛燈也都是你拔了頭籌,不愧是常勝將軍啊!”我不知害臊地給百裏昊抬高腿,“舅舅你看該賞點什麽給新郎新娘啊?禮輕了我可不依哦!”


  “柔兒說該賞什麽,孤就給他們賞什麽!”岐王繼續扮慈愛,其目的自然是希望眾人知道我跟百裏昊在他心中孰輕孰重。


  當下我也顧不得其他,因為我全部的精神頭都奔花轎裏的新娘去了。


  “舅舅,咱們先看看新娘子長什麽樣吧?要是個英氣的,咱就賞刀槍棍劍;要是個才氣的,咱就賞琴棋書畫;要是個嬌氣的,咱就賞金鑼綢緞!”我興衝衝地搞對仗。


  “好,就依柔兒的!”岐王爽快地笑道。


  我激動地搓著手,等待百裏昊朝花轎一步步走近,待會他把新娘從轎裏背出來,跨過火盆,就會上來請岐王持禮了。


  正滿心期待,突然嗅到一丟丟的不尋常——哪來的殺氣?


  張望間,終於從一顆頂熟的腦袋中找到了戾氣的根源。


  這不是顧元熙家的小稱心嗎?因為太想念我所以大老遠跑來西岐瞪我?顯然不會,我再回頭去看那花轎,嗓門有些幹啞了。


  新娘子的蓋頭被掀開,明月一張緊繃著的臉露了出來。


  我幹咽了一口唾沫,用蘊含著無限憂鬱同情以及安慰的眼神看向稱心,然而,估計這麽高深的眼神他是不會看懂。他大概隻會怨我當初為什麽不趕緊嫁給百裏昊以致於讓人搶走了他心尖上的人。


  我心裏暗暗不厚道地慶幸了一把,還好石晉棠把季家妹子藏得比較嚴實,不然今日要是被人撈來當了什麽勞什子新娘,還不得給我直接撞壁?

  當紅娘也看地界的,在大燕姑娘我從來就是個敬業愛崗的媒婆,來了西岐反倒成了專業執棒手了,咱打的就是鴛鴦。


  “柔兒,你看賜什麽好呀!”岐王看似患了選擇障礙。


  “賜……刀槍棍劍!”我咬牙道。


  岐王驚訝地看了我一眼,似乎不能理解我對英氣二字的判定,然而,他後麵還是附和著我賜了刀槍棍劍。


  西岐的婚禮不像咱南方人,沒什麽三跪九叩之類的,人家的禮到位而不繁冗,不到半刻鍾就禮畢了,新娘被送進洞房換裝。


  整個過程,明月臉上一直沒什麽表情,甚至不曾看我一眼。


  我心裏覺得有一點點對不起她,所以她被送進洞房裏換裝的時候,我立馬就端了杯酒走過去敬百裏昊。


  “真沒想到,王子昊的品味如此獨特哈!”我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


  “你生氣了?”他淡笑著做高深狀。


  我無所謂地聳聳肩:“我跟她又不太熟,有什麽好生氣的!”


  “你不用對我撒謊,其實我這麽做也隻是為了自保。”


  “為了自保?你幹脆說你是為了你表舅的權柄不落到我手上還比較有說服力!”


  “不瞞你說,我對王位什麽的不感興趣!”


  “騙鬼呢吧,你對王位沒興趣會派出一撥撥的殺手想要**我?”我一想起江左的時候差點小命玩完就壓不不住火,真想上前左右開弓,拍碎他的狗頭。


  沒成想,人家表情一陣錯愕,竟敢反問:“我何時派人**過你了?我怎麽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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