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飲酒暢談

  “陛下真是會疼人的，”安凝雪歎道，“也難怪陛下左右的人對陛下無二心。”


  “雪兒不也是個會tiao教人的？”晏火挑眉道，“雪兒……這便是夫妻相嗎？”


  安凝雪不知晏火突然說出這般情話，一時間也不知如何回答，過了好一會兒才紅著臉呐呐道，“陛下說什麽呢……·真是的……”晏火也不回話，隻笑著望她。安凝雪因他的目光不由心下一顫，也不知如何開口，便若無其事般笑著拿起酒壺，起身為晏火斟酒，“後宮裏與我交好的妃嬪大多不擅飲酒，雪兒也鮮少有機會暢飲一番……今日能與陛下一起，才能體會到‘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樂趣。”


  “哦？”晏火多安凝雪這一番說辭頗有興趣，“平日朕留宿清寧宮也甚少見淑妃娘娘提飲酒之事啊。”


  “陛下，‘酒逢知己千杯少’，”安凝雪緩緩道，“飲酒，也是要講求心此情此景的……·清寧宮中雪兒不得不為諸多雜事煩憂，又是僅麵向一隅之景，便是有心飲酒，既無多少心情，又無美景相伴，思至此，便也失了心情，也不敢讓陛下隨我一起，這樣飲的酒便會索然無味，既糟蹋了美酒，又壞了陛下心情……而如今，良辰美景，陛下與我皆是愉悅之至，故而雪兒想暢飲一番。”


  “雪兒這話倒是說得不錯，”晏火拊掌笑道，“想我當年在軍中，與眾將士圍著篝火席地而坐，大口飲烈酒，亦是豪情滿懷，快活得很……昔日馳騁沙場，豪飲烈酒，當作一樂事；今日冬日賞梅，有佳人相伴，亦是樂事。”


  有了先前的經曆，安凝雪倒不再臉紅，隻笑道：“陛下又說笑了……不過，有陛下相伴，雪兒甚是歡愉。”


  晏火聽了，目光一柔，輕輕撫上安凝雪的手，“一會兒咱們就回宮去陪霖兒玩雪，如何？”


  “謹遵陛下旨意，”安凝雪同樣笑得柔和，“陛下，雪兒還有一事相求。”


  “何事？”晏火問道。


  “霖兒自出生後，便從未見過外祖父和外祖母……”安凝雪頓了頓，話語中多了些哀婉，“雪兒自入宮後，也沒見過父母……·當年初入宮時，雪兒堪堪一答應，在宮中如履薄冰，生怕惹了麻煩，怕父母見了擔心，便從不敢讓父母來看我……後來又有了霖兒，我便想著讓他長大些再來看他的外祖父與外祖母，於是這些年，便是宮中逢年過節可以召見家眷進宮，我也從未見過父母……·這一次實在是霖兒前幾天說自己從未見過外祖父和外祖母，便嚷著想見……不知陛下可否同意？”


  “霖兒從小沒見過他們，我又怎會不同意？”晏火笑道，“家眷進宮本是宮中慣例，即便雪兒不來問我意見，也是可以見見父母的。”


  “話是這樣說……”安凝雪小聲道，“可我還是想讓陛下知道啊。”


  晏火聞言一震，不由和安凝雪四目相對，見對方滿是依戀的目光，心下一軟。


  “朕知道了，不如散朝後朕親自幫你傳達，如何？”晏火若無其事道，果然看到了安凝雪驚喜的模樣。


  “那便多謝陛下了！”安凝雪此刻真的是喜出望外，之前她作何想都沒料到，事情竟會如此順利。

  “你我之間還說什麽謝，”晏火笑著搖頭，無意間望向角亭外，雪已是小了不少，天色漸晚，便提醒安凝雪道，“天色已晚，雪也見小，霖兒怕是快要等急了，不如我們現在回去，如何？”


  “謹遵陛下旨意，”安凝雪笑著應道。


  清寧宮內。


  “鳶兒姐姐，你說娘和父皇是不是背著我出去玩了？”小娃娃百無聊賴地趴在小桌上，“都這麽晚了，一會兒就該用膳了，他們怎麽還不回來啊？”


  這麽說倒是也沒錯……鳶兒默默想著，但還是開口解釋道，“小皇子，娘娘從來沒有騙過您，不是嗎？您隻需耐心等著就好，奴婢保證不出一刻鍾娘娘便與皇上一起回來了。”


  “剛剛你也是這樣說的……”小娃娃嘟囔著，但也無可奈何，隻得擺弄桌上的畫冊。


  鳶兒見小娃娃像條離了水的魚一般萎靡不振，又不好意思再搪塞下去，便走近幾步，小聲問道，“小皇子，要不，奴婢去幫您沏杯果茶？”


  “不喝，”小娃娃懶得抬頭。


  “……”鳶兒堅持不懈道，“小皇子，要不，奴婢去把下午新做的良心拿來請您幫奴婢拿拿主意？”


  “不吃，”小娃娃癟癟嘴，“我又不是小饞豬，天天隻想著吃喝。”


  小皇子，你也就比小豬多一項想著玩。鳶兒默默腹誹，卻還是問道，“小皇子，要不，奴婢和您玩翻花繩？”


  “……”小娃娃終於抬起了頭，卻滿麵鄙夷道，“鳶兒姐姐，你都多大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翻花繩是這些姐姐裏翻得最好的，你欺負我這小孩子有意思嗎？”


  “小皇子，奴婢可以教您啊……·”鳶兒話還沒說完，小娃娃便學著晏火的樣子一揮手，皺著一張包子臉，頗具威嚴道，“好了，這兒沒你什麽事了，你先下去吧。”


  “……是，”鳶兒不情不願地退了出來，剛到外間卻見安凝雪與晏火在這裏無聲地笑，甚是愉悅。她也不知安凝雪二人在這裏聽了多長時間，頓時羞紅了臉剛要行禮，卻見安凝雪笑著將食指輕靠在上唇讓她別出聲，鳶兒當即會意，就看著安凝雪與晏火玩心大起，躡手躡腳地走進了內間後，晏火用大氅猛地將小娃娃蒙住舉起來時，險些笑出聲，不禁搖了搖頭，悄悄退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啊！”小娃娃本還在翻畫冊，卻不想猛然間陷入了黑暗中，當即嚇得尖叫起來，這還不算……·他怎麽覺得自己飛起來了？


  “鳶兒！你的氣量便這般小嗎！見我不和你玩就這樣嚇我！”小娃娃氣不過便大聲喊了起來，“娘回來了看我不向娘告狀！”


  “臭小子，倒打一耙的功力倒是漲了不少，”晏火聞言不禁大笑，“雪兒，你都快把他慣壞了。”


  父，父皇？小娃娃不敢置信地仔細聽著周圍的聲響。


  “陛下，你也真是的，這般嚇一個小孩子，”安凝雪在一旁無奈笑道，“陛下還不快把霖兒放下來，要是把他弄哭了，陛下可有的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