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誰不曾愛過
長假還沒結束，蕭嵐就匆匆趕了回來，母親的態度讓他覺得事情遠遠沒有她描述的那麽簡單，但是他又說不清楚原因。徘徊在兩個同樣好的女孩之間，已經讓他痛苦不堪，母親又橫**來，讓他更加的心力交瘁，本來母親的決定完全可以成為他放棄蘇瑤選擇沈夕的理由，但是這樣的方式他反而更加無法接受，無論如何，他要和母親談一談。
回到家，媽媽還和以前一樣已經給他做好了飯等他，爸爸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看他提著大包小包便問：“嵐嵐，你去哪裏玩了，怎麽買這麽多東西？”
“我去上海找同學玩了，這東西是同學送給你們兩個的。”
“高中同學嗎？誰啊，我認不認識？”
“哦—嗯——你不認識。”蕭嵐含糊其辭，他不想讓母親聽見跟蘇瑤有關的事情。
“你們兩個洗手吃飯吧！”母親在廚房喊他們。
一家人有說有笑的吃著飯，母親和蕭嵐互相保持著默契，閉口不談蘇瑤的事情，爸爸偶爾提起，也會被他們兩個有意識的打斷或避開。蕭嵐問起了沈夕的情況，“沈姐最近怎麽樣？出去玩了嗎？”
爸爸和媽媽對視了一眼，達成了共識，“小夕自從放了假，就沒出過門，好像一直在家泡著，你沈叔叔說她最近好像迷上了互聯網。”爸爸說。
“這孩子，小時候和有多動症似的，長大了反倒變安靜了”，媽媽笑著搖了搖頭。
“從小就看著這兩個孩子長大，感情好的和親姐弟似的，怎麽就沒成為一對呢？”爸爸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老蕭，你還真會說，好的和姐弟似的才不能成為一對呢！不過，以後啊，咱們和這家老鄰居就要分開囉，20多年了，想想還真有點舍不得呢！”
“什麽？！分開，什麽意思？！”聽媽媽這一說，蕭嵐愣住了。
“哦，你剛回來忘了告訴你，我們法院蓋了新的家屬樓，那裏條件很不錯，規範化的小區管理，而且是內部價認購非常實惠。我跟你爸已經看好了一套三室兩廳的，打算買下來了，裝修完了，大概過完年就能住進去。你看現在這住房改革鬧得，房價高的嚇人，有這樣的機會，一定得把握啊，將來你結婚也有資本呢！”
“哦，那挺好的啊。”蕭嵐有一些失落，隨便吃了幾口，放下筷子，說了句“爸爸媽媽，我很累，想休息一會，你們慢慢吃吧。”然後默不作聲的進了自己的房間。他靠在床上，掏出手機，給沈夕發了條短信。
“我回來了，你在幹什麽？”
她很快回了過來，“我在上網，哈哈，玩的好嗎？那麽神秘，也不告訴我去哪裏？”
“很累，心情不好。”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跟你沒關係，你不要想太多，早點休息吧。”
“爸爸媽媽去爺爺奶奶家了”
“哦，你一個人害怕嗎？”
“我想你——”
“你等我。”
蕭嵐穿上衣服起身出門，伸手按了對門的門鈴。門開了，沈夕穿著布滿小熊圖案的睡衣，抱著家裏的寵物狗，站在他麵前，一看見是他立即把狗扔在了地上，無比激動的撲了過來。蕭嵐把食指放到嘴邊，示意她不要出聲，快速的把身體移了進去，反手關上了門。
兩個熱戀中的人，幾天不見如隔了幾個世紀，一見麵就瘋狂的擁吻，許久才分開。吻完了，兩個人坐到沙發上默默的對視，蕭嵐有些尷尬，沈夕更是羞得滿麵緋紅，一時間兩個熟悉了近二十年的人變得像陌生人一樣，直到一直被熟視無睹的小貓咪咪跳到蕭嵐懷裏“喵嗚喵嗚”的一頓亂叫，兩個人才回過神來。
沈夕打破沉默，溫柔的對蕭嵐說，“喝水嗎，我給你去倒。”然後站起來要走，蕭嵐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猛地把她拉到懷裏，又一陣狂吻。兩個人都感覺似乎到了世界末日那樣無法自已，生怕對方從自己身邊離去。滿懷心事的蕭嵐更有太多的恐懼和矛盾在心頭，他緊緊的抱住沈夕，生怕眼前的一切瞬間灰飛湮滅。
回到家的時候父母臥室的燈已經熄滅了，蕭嵐輕手輕腳的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剛關上門就聽見輕輕的敲門聲，媽媽隨即開門走了進來。
“嵐嵐，你出去了？”媽媽輕聲說，生怕吵醒熟睡的父親。
“嗯——出去走了走。”
“我知道你有心事，都是媽媽不好，讓你這麽難做。”
“媽媽，你不要說了，我沒事的。”
“嵐嵐，我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好孩子，有事隻會自己扛，但是這幾天我想了想，覺得還是把事情和你說清楚。媽媽不想騙你，但是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你爸爸知道，這是屬於我們娘兒倆的秘密。你聽我說完後，可能會看不起媽媽，可能會覺得媽媽不是個好女人……”媽媽的表情漸漸的凝重起來，姣好的臉上布滿重重的心事。
“媽媽——”蕭嵐輕輕的叫了一聲，“很為難就不要說了。”
“但是，這都不要緊，我犯下的錯誤，我會承擔後果，但是我不想給太多的人帶來傷害。嵐嵐，其實我讓你和蘇瑤分手，確實是因為蘇瑤的姑父的原因，但是並不是像我給你說的那樣，而是——而是因為——因為我和蘇瑤的姑父葉子誠年輕的時候曾經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媽媽的眼睛紅了，但是她沒有哭。
“媽媽，你不要難過了！”蕭嵐走過來摟摟媽媽的肩膀。
“嵐嵐，你——沒有看不起媽媽？”許憶萱對兒子的冷靜和平淡的反應感到十分詫異。
“媽——你想太多了，我為什麽要看不起您，誰不曾愛過？”這其中的‘誰“字隻不過是被愛折磨的蕭嵐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共鳴而已。
“兒子，你能這樣想，媽媽真是沒想到，但是還是謝謝你對你這個不知廉恥的母親的理解。”媽媽趴在他的肩頭哭了起來。
“媽——你不要哭了，你怎麽能這麽說自己，我不許你這麽說，隻要不是刻意的背叛，愛能有什麽錯？！誰知道誰會在什麽時間愛上誰，誰能保證自己一輩子隻會愛一個人？”
是在為自己的背叛找一個華麗的借口嗎？蕭嵐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在今後的日子裏會因此而承受無盡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