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飛刀
“好厲害！”秦歡羨慕的望著那華山弟子如鷹展翅地飛起。
半空中，身姿瀟灑的華山弟子突地痛哼一聲。
秦歡隻見一點寒星飛向那人，那華山弟子頓時如遭雷擊，直挺挺墜落下來砸在地上。
“師弟！”俊逸男子大驚失色，持劍朝旁邊人吼道：“快把他抬回來！”
其餘華山弟子臉色紛紛變得驚懼，還沒來得及上前，便聽見茅屋頂傳來黑裙女子幾聲冷笑。
“不好！”俊逸男子似猜到了什麽，登時急得大叫一聲。
眾人隻見三根寸長銀針釘在那華山弟子心口，細細的銀針，針尾連著透明的紅線，紅線蹦得筆直。
黑裙女子站在屋頂，右手伸出，拇指戴著一枚黑色指環，指環上三根紅線延伸出去。
“不自量力！”黑裙女子勾嘴露出一抹妖異的微笑，手臂一震。
一股透明勁氣順著紅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卷向盡頭的銀針，三根銀針齊齊顫抖嗡鳴。
倒地不起的華山弟子瞪大眼睛張大嘴，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周身爆起一注注血花。
“師兄救我！”那弟子嗆出一口血液大吼。
“師弟！”俊逸男子痛心不已地伸出手去，卻沒敢往前。
“啊！”那弟子如遭受了非人的折磨，痛苦得嘶吼不止。
“妖女，放開我師弟！”俊逸男子朝屋頂怒吼。
黑裙女子仰頭暢聲大笑，狂風中她黑裙飄蕩，宛若一尊不世妖邪。
此時發生的一幕幕，秦歡盡收眼底，腦子裏卻鑽出來一些稀奇古怪的信息。
葵花針法：武林邪功之一，此女內勁有若實質，已然是內力初成，進入武學第二境，內力。
武學第一鏡煉體，強壯血氣力量大增，第二境聚氣，招式可附帶內力，第三境罡氣，第四境真氣，此為武學前四境。
葵花針法屬“葵花寶典”分支，相傳三百年前此絕學被神秘人撕成數卷流落於江湖之中，其中最高明的心法篇和劍術篇已遺失。
短時間內秦歡腦子裏鑽出來如此多信息，弄得秦歡頭暈腦脹差點昏厥。
“怎麽回事，我就看看而已，怎麽還看到了這麽多詭異的玩意兒？”
秦歡暗自咋舌，隻覺左手心微微發燙，感覺就像是機器加速運轉出現了過載一樣。
他體內的血液流速在加快，每經過手心穴位，體內的血液就會削減一分，以至於秦歡渾身供血失衡，出現了頭暈眼花的症狀。
秦歡連忙盤坐下來，腦海中自行浮現出“馭刀經”的心法文字，觀想一副飛刀圖。
同時他周身經脈中燥亂的氣息迅速平靜，發燙的手心也漸漸冷卻。
心隨意走，我即是刀，刀即是我！
秦歡不自覺地喃喃輕語，微張著嘴，呼…吸…呼…吸…
半個時辰後，秦歡睜開雙眼，長長呼出一口濁氣，隻感覺整個人變得神清氣爽，宛若重獲新生。
他雙腿用力彈身站起，眼中劃過一抹異色。
沒想到運功居然能調節體能，這馭刀經簡介普普通通，可行功後卻能帶來如此好處。
此時秦歡腦子裏不禁產生一絲明悟，掌握一門功法，和切身的熟練一門功法，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改變，要想真正把武學功法融入自身，還得需要自身去苦練才行。
仿佛忽然就明白了，就如同秦歡突然間變得聰明了一樣，一些武學道理正在一點一點的蘇醒過來。
秦歡不知道其餘人是否和他一樣，此刻他沒機會去問別人，再加上前方還有一群人圍著，他也不敢貿然跑出去。
再次朝外麵偷偷看去，便看見了眼花繚亂的一幕幕。
茅屋前，俊逸男子單手揮劍，劍影快得秦歡幾乎辨不清，仿佛那人手中拿著好幾把劍一樣。
但見此人劍招一劍快過一劍，他身體周圍一圈勁氣環繞，形成了一個碩大的圓，那利劍帶出的勁氣發出霍霍風聲，淩厲的劍勢似狂風驟雨般，著實駭人不已。
秦歡睜大雙眼，一雙深邃的眸子，不自覺地看得如癡如醉。
同時他開口輕聲喃喃念出了腦海中鑽出來的信息：狂風劍法，華山劍宗中階劍術之一，劍招大乘後勢如狂風卷落葉。抱元勁，華山氣宗入門內功心法，混元功前置心法，防禦能力極強。
“好家夥，此人不僅將狂風劍法練得嫻熟無比，還學會了抱元勁！”
秦歡心中對此人欽佩不已，習武不僅看天賦，更多的是毅力，此人如果也是試練者，那他的毅力實在可怕！
畢竟想要一個現代人靜下心來練武，還得不怕吃苦受累，實在是強人所難。
出門有車，洗衣又洗衣機，吃飯有外賣，掃地有吸塵器，跑幾步都嫌累，誰吃飽了撐的受罪練武。
屋頂的黑裙女子單手以內力驅使銀針，與這俊逸的華山弟子纏鬥了數招之後，大袖一揮收回銀針。
她額頭冒出一層細汗，呼吸已稍顯紊亂。
俊逸男子劍勢一緩，武出一朵劍花斜指地麵，深吸一口氣冷冷望著屋頂，麵色威嚴道：“諸位師弟，這妖女內力已被我耗的七七八八，你們速速上去將她製服！”
其餘弟子一聽此話，紛紛神情一振，執劍飛向屋頂。
秦歡趴在柱子後，偷偷盯著俊逸男子，見此人麵色微紅，輕輕呼著氣，心中下意識得出一個結論。
內力損耗過度，身體已經跟不上，若強硬行功運氣，隻怕會傷及經脈丹田。
內功是一柄雙刃劍，用得好能延年益壽，用得不好待天人五衰時，便是你喪命之日。
“拜托別亂給我信息了，我現在心情很亂啊！”秦歡拍拍左手心悄聲嘀咕。
剛剛俊逸男子的話他也聽到了，屋頂上黑裙女子內力即將透支，一旦黑裙女子被擒住，秦歡不敢想象這群華山弟子會如何處置自己。
畢竟他們差點用削尖的竹子殺死自己。
“不行，我得幫幫她，至少她對我沒惡意！”
秦歡思量片刻，拖著行動不便的左腳，抱著柱子往上爬。
好不容易爬上屋簷，便看見黑裙女子被數人揮劍圍攻，好在她身法靈活，竟硬是險之又險的避開了鋒利的劍勢。
“妖女，你殺我華山弟子，今日便要你償命！”
眾華山弟子持劍急攻不下，又開始大聲威脅。
秦歡半邊身子趴在屋簷上望著打鬥的一幕幕，這些華山弟子招招要取黑裙女子性命，絲毫不留餘地，分明就是想直接殺死她。
“不是說製服嗎？”秦歡喃喃一句，一臉的困惑。
黑裙女子被數人圍攻，身上已掛彩好幾處，她揮掌用勁氣震開刺向心口的利劍，怒色道：“廢話少說，命就在這兒，有種你們就來取！”
“你內力已被大師兄耗光，看你能逞強到何時！”一華山弟子冷笑道。
黑裙女子騰挪閃避間，豪氣地大笑連連道：“好個名門正派，好個華山劍宗！”
眼看著她小腿又中了一劍，秦歡心中便是一揪，見她一個女子被眾人圍攻，還能有如此氣魄，不禁心生憐意。
秦歡伸出左手，手心一震，一把尋常的飛刀出現在他手中。
兩指捏著飛刀，秦歡猶豫了一瞬，手腕一曲一彈，薄薄的小刀化作一抹流光飛出去。
正執劍刺向黑裙女子的一人突地慘叫一聲，手臂被飛刀刺中。
他劍招一亂，黑裙女子一掌拍飛此人，得空翻身躍起落在秦歡麵前，彎腰單手擰住秦歡衣領提起來放下。
秦歡扶著她手臂站穩，不敢鬆開手，生怕不小心摔下去，畢竟這茅屋也有三米多高。
黑裙女子柳眉一蹙，眼神不滿地瞪著秦歡。
秦歡裝作看不見，幹咳一聲，抓著她手臂看向那群華山弟子。
“小子，剛剛是你用飛刀偷襲？”一華山女弟子冷冷問道。
秦歡臉色一紅，有些羞愧的點點頭，擺手道：“那啥，大家都是老鄉，何必非要鬥個你死我活呢！”
一眾持劍而立的華山弟子，全都一臉古怪的看向他。
“你是白癡嗎？”黑裙女子撇嘴，好氣又好笑地瞪著秦歡。
秦歡咳嗽一聲，表情無辜的看向她：“我說的不對嗎，有什麽事兒不能坐下來好好聊聊，非要打打殺殺？”
黑裙女子捂嘴失笑，搖了搖頭，懶得與他辯解。
“小子，你師承何人？”華山女弟子目露思索之色，收劍問道。
秦歡心說我哪兒來的什麽師傅，一時竟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這時破空聲響起，一道身影淩空飛上茅屋，正是剛才的俊逸男子。
男子已把劍收回去，他微笑著拱手朝秦歡行禮道：“在下華山劍宗慕容白，敢問兄台尊姓。”
秦歡見他笑容溫和，正打算開口，黑裙女子咳了一聲。
秦歡扭頭看了看她，黑裙女子狠狠一瞪秦歡，秦歡連忙收回目光。
慕容白劍眉一皺，看了眼秦歡和他身旁的女子，和聲道：“傳聞小李飛刀的傳入會在這次試煉重出江湖，武林中的飛刀武學秘籍，李氏一族一家獨大，不知兄台與李家是什麽關係？”
“我……”秦歡正想說自己根本不會小李飛刀，他學的隻是馭刀經而已。
黑裙女子踢了秦歡小腿一下，秦歡隻好再次閉嘴。
慕容白眉頭皺得更深了幾分，歎了歎氣，麵露惋惜之色，看著秦歡淡淡道：“這妖女乃是黑木崖之人，你可知她殺人不眨眼，作惡多端，江湖上人人得而誅之，即便如此，你也要保護她嗎？”
秦歡表情一愣，又偏頭看向女子。
黑女子冷冷一笑，望著秦歡清澈的眼眸，眨了眨美麗的大眼睛，“他說什麽你就信啊！”
秦歡低下頭不知如何回答，他不知道誰對誰錯，到底該信誰。
“慕容白也是試練者，此刻我還沒倒下，她忌憚你我聯手才沒對你露出殺心，一旦我死了，他肯定會殺了你，奪走你的飛刀絕技！”
黑裙女子用僅剩的內力傳音給秦歡。
秦歡眼神微微一顫，慢慢抬起頭來。
什麽是正，什麽邪，與我又有什麽關係？剛才你們扔竹子時，何曾考慮過我的死活，此刻見我使了飛刀，便改了態度，實在可笑！
見秦歡不開口，慕容白揮手取出利劍，執劍緩緩道：“也罷，你們都後退，讓我來會會他的飛刀絕技！”
其餘華山弟子聞言，對視一眼，全都撤身飛下茅屋。
秦歡看著慕容白，他心中很是猶豫，左手不自覺地抓緊了黑裙女子的手腕，手臂在不安地顫抖。
“別怕，你的飛刀是無敵的，小李飛刀例無虛發，江湖上誰人不知！”
黑裙女子朝秦歡溫柔的一笑，輕聲鼓勵道。
秦歡心中叫苦不迭，暗自苦笑道：是馭刀經，不是飛刀絕技啊大姐！
此時仿佛他們所有人都以為秦歡學會的是飛刀絕技。
“來吧，我也很想看看，三十年不曾出山的飛刀，在你手中究竟有幾分威力！”
慕容白麵色堅定地盯著秦歡，手中長劍勁氣席卷，儼然已經在暗運內力，隨時準備出手了。
秦歡鬆開黑裙女子的手，上前一步。
慕容白見狀，連忙後退一步。
小李飛刀威名在外，出手必殺，他可不敢拿小命開玩笑！
秦歡左手伸到麵前，一把普通的飛刀出現在手中。
他兩指捏著飛刀舉至眉心，臉色漸漸嚴肅，微微閉上了眼睛。
“心隨意走，我即是刀，刀即是我……”秦歡喃喃自語。
慕容白咽了咽口水，鬢角一滴冷汗滑落，手握緊了劍柄。
下一瞬，秦歡猛地睜開雙眼，揚手便要使出飛刀。
“且慢！”慕容白突然伸手製止。
秦歡動作停下，愣了愣神。
慕容白收劍再退兩步，冷冷掃了眼黑裙女子，“今日放你一次，下次定不饒你！”
說罷，慕容白撤身一躍飛下屋頂。
“大師兄！”
“大師兄你沒事吧！”
茅屋下麵，一眾華山弟子全都圍上來，擔憂不已的詢問他。
慕容白擦了擦額頭冷汗，眼神帶著後怕之色，輕聲道：“我沒看錯，是飛刀絕技，罡氣未成之前，隻怕我也擋不住他一刀，此人不能惹，我們先回華山！”
……
女帝元年八月十三，江湖傳聞，小李飛刀重出江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