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追殺
太和山乃中原武林聖地之一,中原名門大派武當便坐落在此地,創派祖師張太極,秘傳功法太極功隻有曆代掌門才有資格修煉。
東山道一麵萬丈懸崖深不見底,峭壁斷層雲霧繚繞,任你再好的輕功,隻怕也不能攀將而上。
懸崖底下,有一座木頭搭建的茅屋。
此時屋頂破開一個窟窿,碗口粗的木柱斷裂開來,一堆枯草滑落進屋子。
茅屋裏,中間一張木桌從中砸爛,枯黃的草胡亂鋪開,草堆中間躺著個昏迷不醒的人,正是意外墜崖的秦歡。
……
無盡的墜落,疾風撲麵而來,哇哇大叫中,秦歡雙手胡亂在絕壁上揮爪,想要抓住救命之物。
有生以來,從未像現在這樣渴望活下去,求生的欲望從未如此的濃烈,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活著!
……
躺在枯草中昏迷的秦歡,雙手緊拽著衣袍,磨破的十指血跡已經幹涸,他臉上神色透著濃濃的恐懼無助和絕望。
即使昏迷了,他身體還在不安地顫抖,似還在墜落一樣,找不到絲毫的安全感。
黑暗彌漫身心,悲傷絕望與不甘充斥了整個心靈。
草堆上的秦歡豁然間蘇醒過來,睜開眼睛的他大口大口的吸著氣,蒼白的臉大汗淋漓,不安的眼神四處打量。
“還活著,我還活著,哈哈,我還活著,咳咳……”
歡喜之下幾乎忘記了疼痛,秦歡狂喜地大喊兩句,後背與雙腿傳來一陣劇痛,疼得他連連咳嗽幾聲。
本想坐起來的秦歡,慌忙躺好不敢亂動,四肢和身體無處不傳來鑽心的疼痛,隻要他稍一動彈,便會疼得頭皮發麻冷汗直冒。
喜悅之情迅速被現實澆滅,秦歡盯著染血的褲腿,兩腿已失去知覺,他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無比。
“完蛋了,我該不會殘廢了吧!”
一想到下半輩子要當個殘廢,秦歡心就涼到了穀底。
此刻他什麽也做不了,隻能躺在草堆裏默默祈禱老天保佑,祈求上蒼給他一條活路。
老天爺我可是個大好人啊,這輩子絕沒做過一件壞事兒,你可不能這樣坑我!
確信自己沒從懸崖摔死,秦歡心中大石落下,疼痛中胡思亂想的他又陷入了昏睡。
再次蘇醒過來,茅屋外麵天色變得昏暗,秦歡嚐試著動了動雙臂,感覺手肘和肩膀能自如的動彈。
秦歡暗自慶幸還好沒把雙臂也摔斷,否則真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了。
左手伸到麵前,秦歡凝神取出六芒星法陣中的瓷瓶,瓷瓶出現在他手心。
秦歡扭開布塞,把瓷瓶舉到鼻尖嗅了嗅。
腦海中鑽出來金瘡藥的信息:尋常療傷藥,可止血止痛,效果一般,治愈速度一般,使用方法,將藥粉塗在傷口即可。
還好有黑色的六芒星紋身,它能讓秦歡獲知物品的信息,不然以秦歡這不懂醫術的白癡,還真不知道金瘡藥如何使用。
染血的褲腿幾乎粘住小腿上的傷口,左腿小腿骨裂,右腿大腿肌肉撕裂。
秦歡放下藥瓶,伸手慢慢扯下褲腿,每扯一下,就疼得他不停齜牙嘶氣。
雖然很痛,可傷口不處理,一旦發炎潰爛,後果將更嚴重。
秦歡隻能強忍著痛楚,一點一點地扯下褲子,稍作歇息又繼續。
沒有清水清洗傷口,他也沒能力去找水,足足過了半個小時,秦歡才脫掉褲子,把金瘡藥全都塗抹在了受傷的部位。
天已黑透,破舊的茅屋裏沒有人居住的痕跡,又渴又餓的他閉上眼睛養神歇息,不斷告訴自己不用怕,沒什麽大不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迷茫與不安中,秦歡在這陌生的世界裏度過了第一個夜晚。
第二天天剛亮秦歡就醒了過來,迫不及待地檢查自己腿上的傷口。
兩條腿上血淋淋的傷痕已經結疤,也許是因為習練了一本武學心法,體質提升了一些,以至於秦歡的身體愈合速度也有所增加。
當然更多的功勞,還要歸功於金瘡藥。
像這種傷勢,即便在以前的大醫院,沒個十天半個月根本下不了床。
雖然信息裏說金瘡藥效果一般,但此時在秦歡看來,已經很神奇了。
身上的疼痛比昨日減輕了許多,秦歡穿好變幹淨的褲子,嚐試著慢慢站起來,左腿還不能用力,隻能靠著右腿一瘸一拐地朝前走。
來到茅屋門口,抬頭眺望外麵。
一片空曠的山野,四處堆著枯草,秦歡扶著門框慢慢坐下來,靠著門框沒打算離開這兒。
以現在的身體狀況,秦歡很清楚自己根本走不了多遠,若是倒黴在山中碰上野獸,隻怕會成為野獸嘴裏的早餐。
也不知道那天九到底是什麽貨色,竟然被一大群捕快追殺,好巧不巧的是他居然與我長得一模一樣。
還敢上武當山偷東西,膽子也太大了,秦歡隻能自歎倒黴。無妄之災,這口黑鍋不找到天九本人,怕是說不清。
思慮間,秦歡想到了那個硬拉著他上飛機的女人。
說起來還得提到幾個月前的一樁豔遇,秦歡在馬路上突然被一個陌生女人邀請一同看電影。
之後兩人稀裏糊塗交往了一段時間,然後那女人又突兀的提出了分手。
至於這次旅行,便是她所謂的分手前最後一次旅行。
關於分手這事兒,秦歡感觸不多,雖然被女人耍了,實際他也沒多大損失,隻是心裏始終有點無法釋懷。
“但願你平安無事,可別像我這麽倒黴!”
秦歡臉色憂慮,心中一點也不恨她,誰讓她那麽漂亮呢。
一想到她,秦歡不禁開始回憶兩人交往的一幕幕來,時至今時,秦歡依舊想不通她為何要甩了自己。
也許是我不夠優秀吧!
秦歡歎了歎氣,視線變得模糊不清了,遠處似乎有個人影在朝著茅屋靠近,此時他心情低落也沒注意看。
片刻後,一身黑裙的女子走到了茅屋前。
她披頭散發,白皙的臉上各有兩道交錯的刀疤,雙眼冷漠地看向坐在門口發呆的秦歡。
黑裙女子眼中泛起一絲怒意,上前兩步,趁秦歡還在走神,彎腰揮手一把掐住秦歡脖子。
秦歡猛地回神,視線清晰,入眼處,一張刀疤臉嚇得秦歡兩條濃眉立刻揚起。
瞠目結舌的他,傻傻的盯著女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誰派你來找我的?”黑裙女子聲音沙啞透著冷意。
秦歡眼珠轉了轉,搖搖頭表示不知道她什麽意思。
女子冷哼一聲,握住他脖子的手加重一分力道,凶狠地嚇唬道:“老實交代,不然我立刻扭斷你脖子!”
秦歡眼神一慌,連忙開口求饒:“饒命饒命,我是從山上摔下來的,腿都差點摔斷了,不信你自己看。”
女子看向秦歡雙腿,鼻子嗅了嗅,聞到一股血腥味兒和金瘡藥的味道。
她細長的柳眉蹙起,鬆開秦歡脖子後退兩步,直起身抬頭看向茅屋後麵的武當山。
“你是武當弟子?”女子收回目光冷漠地問。
秦歡搖搖頭。
女子看了看他的著裝,撇嘴嗤笑一聲,眼神透著譏諷之色,說道:“又來試練者了,你是哪個盟會的人?”
“什麽意思?”秦歡傻愣愣地望著她,手揉著被她掐得生疼的脖子。
女子以為秦歡故意裝傻,冷冷道:“你不想說就算了,這茅屋是我的,你最好滾遠點,否則別怪我欺負你是個新人。”
秦歡顫顫巍巍地扶著門框站起來,見她如此冷淡凶惡,心知這女的不好相處,不敢胡亂頂撞她,低著頭一瘸一拐的朝前走了幾步。
她剛剛說“又來試練者了”,這話很明顯她也跟我一樣,是從另一個世界來到了此地,既然如此,她為什麽不肯幫我一下呢,還要趕我走,我都已經這麽慘了。
秦歡自然不敢開口明說,她臉上的刀疤太嚇人了,雖然她那張臉輪廓還不錯,眉毛眼睛都很漂亮,可唯獨那幾條交錯的刀疤毀了一切。
才走了不到五步,一根手臂粗的竹子咻地一聲刺在秦歡麵前半米處。
秦歡登時嚇得毛骨悚然,若是剛剛他再走兩步,便會被這根削尖的竹子給直接刺穿釘死。
原地頓足渾身發抖的秦歡,又怒又怕的顫聲喊道:“這他嗎什麽情況啊?”
抬頭一看,隻見漫天飛來密密麻麻的削尖竹子,咻咻聲不斷,淩空劃過一片弧線,朝茅屋飛刺而來。
“我的媽呀!”秦歡怪叫一聲,轉身連滾帶爬朝茅屋狂奔。
隨著秦歡一路往前跑,身後便是無數的削尖竹子刺下釘在地麵,過程中隻要秦歡稍慢一步,便會立刻被竹子刺死。
黑裙女子回首看向山野,目光中一大群人從山野中縱躍而來,一個個手持削尖的竹子擲出。
“來得好快!”黑裙女子眼神一驚,縱身一躍飛向茅屋頂上,原地被竹子插滿。
另一邊,秦歡已瘸著腿蹦躂到了茅屋後麵,抱著一根木柱不停地喘息,齜牙咧嘴揉著大腿,瞪大眼睛望著遠處的山野。
“大姐,您是幹啥的呀!”秦歡嚇得都快哭出來了,顫聲喊道。
女子站在屋頂冷哼一聲,亂發與黑裙隨風飄蕩,她神色不怒自威,雙手負在身後,眼中毫無懼意。
秦歡趴在柱子下麵,苦著臉吼道:“我招誰惹誰了,一來就被逼得跳崖,好不容易活下來,又被人追殺!”
山野中一群人衝到了茅屋十多米外麵,這群人穿藍白色的箭袖長袍,右手一揮,手中出現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劍。
領頭的俊逸男子對著茅屋頂上喊道:“妖女,華山劍宗在此,還不速速下來受死!”
其餘十幾個男女也跟著大聲開口。
秦歡躲在柱子後麵,偷偷瞄了一眼,忙縮回頭。
“什麽情況,隻有試練者才能隨手取出武器,難不成他們全都是?”秦歡皺眉暗自思忖。
華山劍宗,妖女,你們這是什麽路數啊?
黑裙女子站在茅屋之上,左手後背,右手伸出揮袖,雙目威嚴地環顧一眾華山弟子,輕蔑地開口道:“不怕死的盡管上來,本姑娘送你們回華山複活!”
“好猖狂的妖女,讓我來會會你!”一名劍宗弟子冷笑一聲,持劍一躍而起飛向茅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