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抗拒
然而我卻還是抱著一定懷疑的態度。
我再三的問到佩佩“你確認嗎?確認老板是那樣對他說的嗎?但是我看洋洋的表情挺嚴肅的,包括老板的眼神也是。”
佩佩肯定的告訴我,並且他似乎是要憑著他的記憶來把所有的他們的對話全部都給一一翻出來,全部都告訴我。
“剛開始的時候洋洋到那邊,然後那個老板就好像挺激動的,他就跟他說不錯啊,辛苦了,然後後麵他們就開始說,以後就不讓你幹這個,到時候別人家都要說了。”
“然後洋洋就挺不開心的,洋洋就說他需要錢啊,如果不讓他做的話,他去哪裏做他還小。”
“結果呢那個老板,就和他說什麽,以後可以給他錢可以朝他借錢,但是以後不會再讓他幹這麽重的活了,最多會讓他幫忙搬搬東西之類的。”
“何老師,那個老板真的挺好的,而且他好像是本來沒想讓洋洋做這個事情的,是洋洋一直都要求做這個,說別的像是白做。”
聽著佩佩告訴我的,他們具體的談話內容。
我有些出了神。
再想起來。
洋洋說的那句。
又堅定又萎靡的。
“我隻想賺錢。”
這個人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
並且有些控製不住的哭泣和歎息。
“何老師,你怎麽了呀?”
“沒事,我太心疼這個孩子了,明天我們早點過來吧,順便也許可能還可以帶他去吃點東西,不過我也不確定能不能在他的屋子裏找到他,你說呢?”
“我剛剛說了他明天沒有事情,他如果明天不是幫那個老板的忙的話,他應該是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了,他應該是會在這個屋子裏。”
我真的有些失責,畢竟佩佩比我還更為的了解。
我也不知道,我們過了這麽久,像是過了幾年一般的煎熬,麵對這樣的我,那一份憂鬱更不堅決,意義何在。
但似乎佩佩是找到意義了,似乎對於我的那些懦弱什麽的再也不會去追究,他好像就是戰勝了自己一般的時候。
我始終都沒有。
我意識到了,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說,很多東西是沒有那麽容易的跨過去的,而對於一個孩子來說,孩子的世界就是極為的簡單的。
這些孩子簡單純粹,他們可能沒有那麽多的相伴,跟複雜。
也沒有多的多的那些需要原諒自己的地方,他們隻要對這個人沒有特別壞的感受,也許他們就可以原諒他,隻要這個人沒有傷害過他,傷害過自己,那他們就都是朋友。
即使可能洋洋的世界裏隻是比同齡人會稍微的多出那麽一份小心翼翼,他也永遠都是純粹的。
“何老師,你到時候的話一定要。”
“一定要,一定要好好的跟洋洋說幾句話,你看你剛剛都不說話,就全都讓我來說了!”
“其實我緊張死了,明天我就要好好的把那雙鞋子擦一擦,然後給洋洋送過去。”
他一邊開心的說著一邊哼著歌,這一路上實在是太黑了,雖然說佩佩這個手電筒還算穩定,但我是真的越開越有些疲憊。
到屋子裏的時候,我們是真的累到不行了,我整個人都乏力的不行,我跟洋洋兩個人簡簡單單的洗漱了一下,隨便衝了一下,也就是到床上躺著了。
然而當我們醒來的時候沒有早飯。
因為我們兩個人都差點遲到。
火急火燎地趕到了學校那裏。
投入了一天緊張的教學過程當中。
我很多時候都會下意識的想著陳老師,想著洋洋,想著他們兩個。
因為我壓根就沒有辦法去猜想,洋洋怎麽樣才能解決他的午飯晚飯早飯問題。
我實在是太擔憂了。
到放學的時候。
佩佩已經等候我多時了。
我也就立馬跟他交接,我去借車,他則是去家裏麵找到他的鞋子。
一切想的都比我快速。
當我已經坐在車上,在車門口等待佩佩的時候。
佩佩則呼哧呼哧的從後麵跑過來了,他跑得飛快,是那種不帶喘氣的快速跑步,他的胸口裏麵抱著一個用帶著精心包裹的物品,那一定就是鞋子了,他竟然是真的沒有一點點的不舍。
並且更讓我覺得有些心痛的是,他又再次跟我確定了一遍,他指著自己懷裏的這個物件,然後對我說“何老師你確定嗎?你確定的話那我就到時候送給洋洋了,畢竟是你送我的禮物,當然要經過你的同意呀。”
說罷,佩佩便立馬就讓我開車。
“何老師,快點,要是真的能遇到,我們還可以和洋洋一起吃個飯!”
然而聽到這句話的我卻膽戰心驚了一下。
因為昨天借著夜色我也有說過類似於這樣的事情,但其實我還是有點不敢直麵他的臉。
然而此時天色還很亮,但我想,就當我是一個司機吧。
我們也就開始回憶著昨天的路,然而很顯然的是佩佩的記憶真的是比我想象中還要超群一些。
在這一刻,我真的有些羨慕孩子的記性。
眼看著我們馬上要到昨天那個地方了,因為它實在太好認了,太特別了,它空曠的不行。
在我們還沒有到達洋洋家門口的時候,佩佩就立馬下車了。
甚至有點類似於跳車的行為。
“唉唉唉?你這小孩,小心點!”
佩佩直接火速奔向了門口,並且快速的敲門著。
我也很是緊張,我害怕洋洋根本就不在這兒。
然而還沒等我把車停好。
我竟然就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我猛然地低下頭。
“洋洋!”
在這一刻也許佩佩還沒有看到洋洋的臉吧,昨天那麽晚了,佩佩即使瞄到了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反應,但過了一會兒很快的,我明顯聽到了佩佩要打招呼的聲音開始顫抖了,他也許此刻再控製自己不不做出一些害怕的模樣。
但同時很快地也聽到佩佩說了句謝謝。
想必是洋洋把頭撇過去了吧。
“洋洋,我把鞋子給你帶來了,你必須收下。”
“不可能的。”
“反正我就放這兒了。”
“拿走。”
洋洋的語氣有些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