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裏的草房子
在我那句話拋出之後,轉眼間大家都便像我所說那樣分頭散開了,但我隱隱約約還記得陳老師似乎又一次崩潰了。
但她直起腰之後…
便開始瘋狂的跑步尋找。
或是真的快要堅持不住了。
我開始有些使不上力。
畢竟這樣找的話,實在是太沒有目標跟線索。
又不能放過每一個角落。
並且今天意外的冷。
是那種鑽到骨子裏的冷。
真不知道他們衣服穿夠了沒有?
這個地方異常的冷清,這個點人連…一個影子都看不到。
他們到底是怎麽樣去的?中途難道沒有問路嗎?如果就那樣盲目的前行著…
那注定是要出一些磕磕絆絆的事。
想到這兒我就不禁掉下了眼淚。
我太害怕了,害怕到渾身打哆嗦。
是那種控製不住的哆嗦跟心髒的劇痛。
再加上剛剛我說的那番話之後,並沒有一個可以四目相對,互相打氣的人站在我的旁邊。
變得異常的冷清,跟孤獨了。
並且讓我有些開始感到疲憊…
當然要緊的事情並不是我此時的感受跟難過,而是我們真的需要加快腳步繼續行動。
畢竟對於佩佩說的那句“奶奶好像睡著了…”就像刀一樣紮在我的心髒上。
這實在是太可怕了,我多希望這是個噩夢,而不是事實的真相。
而不是此時,我們正在有血有肉的感覺,得到自己呼吸急促的瘋狂的尋覓。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手電筒似乎光都開始微弱下來了,也不知是否是我的幻覺。
佩佩應該在家裏熟睡了吧,珍惜我。
走了很久,我回頭一看隻有一條路的感覺是真的有些恐怖。
我都不知道我走到哪兒了。
我隻是一直都在往前走…
不敢停下來…
此時令我更感到懸崖刺骨的並不是這件事情的本身,而是我在想要那麽小的孩子,帶著奶奶就那樣一路往前走,或許他們是想等到天亮的時候呢,早點排上號,或許又是種種之類的理由,那該是多麽可怕的一件事情,並且車上還有一個佩佩口中所說的“睡著的奶奶”
想到這兒我就控製不住。
隻能更快的尋找。
不放過任何一點蛛絲馬跡。
走著走著不知為何走到了一個小房子的旁邊。
這個房子並不是像村裏一樣聚集在一塊的,挨家挨戶的,而是一個單獨的,像是一個沒有人住的草房。
但裏麵卻有一盞燈。
這裏麵難道有人嗎?
會是洋洋跟奶奶嗎?
或者洋洋跟奶奶經過這裏,是有問這乎人家嗎?
就像就像那種從黑暗裏突然發芽的光芒種子一樣。
我瘋了一樣的把手電筒對著那個草房子。
往那兒走去。
近距離一看,發現並不是草房子,而是一個外麵有很多草包圍著的一間小木屋。
這地方怎麽會有這麽一個屋子,我以前從來都沒有見過。
也許是我真的走到了了什麽,我自己沒有來過的地方了。
我猛烈的敲門,因為我看得到窗戶裏麵亮著一盞燈。
“咚咚咚咚咚咚”
沒有人回應。
大概敲了許久。
終於有人來開門了。
是一個老爺爺。
年紀看上去特別大了,似乎戴著一副老花眼眼鏡。
時不時的碰一碰自己的耳朵,可能再告訴我他有些耳背,所以剛沒有聽到我的敲門聲。
我很害怕他聽不懂普通話,隻能說方言。
也害怕他,隻能說方言,說不來普通話,他說我聽不懂。
我隻好用手比著,然後一遍遍的湊近他的耳朵,問“你有沒有見過這麽大點的孩子?”
“然後他帶著一個老人!一個奶奶!”
說了四五遍,爺爺的表情都無動於衷,十分的呆愣,很顯然他沒有聽見。
接著我繼續的,堅持的一直在他的耳邊去問。
不知為何,總覺得,會能有些什麽線索的。
是那種冥冥之中的信念感。
在我一直追問下,都快把嘴喊幹了。
終於他有回應。
他竟…點了許多下頭。
表情都有些開始變得猙獰,和堅定。
“天哪!”
我的直覺是對的。
這簡直就不能用語言來形容我此時的心情。
簡直是太神奇了。
此時的難受跟壓迫,已經被喜悅給衝散了。
“那爺爺,你知道奶奶他們去哪兒了嗎?你可以給我指認一個方向!”
我一直在問著。
因為這個老人似乎聽得懂普通話。
“奶奶他們去哪兒了?”
我又問了一遍。
一遍兩遍三遍四遍,多的隻是我越來越亢奮的語氣。
而他卻沒有聽見。
但很顯然,從爺爺那吃力的表情,而不再是麵無表情的樣子來看,他知道我的目的,我詢問的原因,他也十分想聽清楚。
因為他看見了。
通過我的手勢。
這個時候爺爺的手指突然動了。
接連,便是把手臂抬了起來。
然後慢慢的走向我這裏。
離開屋內。
原來那盞燈,是一盞快要壞掉的床頭燈。
很顯然他終於聽到了我的聲音。
他指向了左邊。
門外的左邊。
然後在那兒微微的咳嗽著。
好像是要說些什麽。
但沒有說出來。
難道這位爺爺的喉嚨也有什麽問題嗎,實在是有些心疼了。
因為每當看到這樣的,我就會想起來,我的爸爸,又或者是瘦猴的爺爺。再接著,便是我們正在尋找的洋洋的奶奶。
“是那兒嗎?”
他又點了點頭。
“他們剛剛是來找你問路了嗎?還是什麽?”
這句話又接著不斷的重複。
終於。
他開口說話了。
原來爺爺並沒有喪失語言功能,我竟感到了一絲舒適,情不自禁的把手放在了爺爺的後背,告訴他慢點說。
在這待了許久,一些普通的方言,我還是能聽懂一點點的,似乎爺爺就是在說他剛剛在外麵坐著,因為他用手比劃的,正是這個房子的外麵,那塊地上。
那個土地上就有一張藤椅。
他的意思是不是他剛剛坐在那呢。
於是我便這樣問了一遍。
但為了效率,我打算直接去坐在那張藤椅上,然後來一場情景重現。
我立馬走過去,慢慢的坐下,然後回頭望著爺爺,又將手再次指向左邊。
爺爺…立馬點頭確認了。
嘴裏喊著“唉!唉!對…”
此時他的臉正被一些小的光暈籠罩著。
不知為何,心便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