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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該拿你怎麽辦?

  “……”


  聽她這麽一說,合著她要是再趕她走的話就成了她不近人情了。她不想把話說絕,在沒有摸清她的底細之前,她並不想讓她覺得自己對他充滿敵意。


  “不江姑娘,不是那個意思。對不起,是我太冒昧了,沒打聽清楚就過來找你了。你可以繼續住下,等以後有了著落我會替你安排的。”雖然她一點也不情願讓她住在家裏,可是又毫無辦法。


  若是她住在別的地方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倒也不用心煩,偏偏這間房。偏偏是展歌最不許別人住進來的地方。


  江彩擷滿是感激的又福了一禮,“那彩擷就多謝夫人了。”


  “彩擷。”婢女輕快的往她們這邊走,見了依依也隻是福了一禮,喚了她一聲“大夫人”,便徑直走到江彩擷麵前拉著她道:“快走,大爺回來了,他讓你馬上過去一趟。”


  江彩擷看了一眼她低頭道了一聲:“夫人。那我先過去了。”話音剛落,婢女也道:“大夫人,大爺催促的急,咱們就先過去了。”她說完就將她拉走了。


  此時此刻,望著他們漸漸走遠的背影,依依生平第一次體會到嫉妒的滋味。那是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氣憤是一種恨,一種她控製不住的無名火。她回到房間裏打碎了古董鏡子,三彩瓷瓶,推翻了桌子,踢翻了椅子。她從不曾像現在這樣瘋狂過。


  她大概不是一個好女人,因為沒有哪個好女人會去妒忌別的女人,可這是骨子裏透出來的,她控製不了。她隻知道自己每天都想見到的男人不想見她,反而每天回家就纏著其他女人。


  她要瘋了了。


  可是怎麽辦?

  誰能告訴她現在她還能做什麽?

  她有自己的驕傲,所以她是絕對不會跑過去問他究竟是怎麽想的。他不要見他,她更不會死皮賴臉的先去找他。


  出去,對,躲開這一切,眼不見心不煩。


  “大夫人,你這是要出門?”看門的家丁從前受過不得讓她獨出門的命令,所以當即攔下她跑去通知了老蔡,老蔡到了之後也怕她會硬闖,軟式張羅道:“大爺說過,少夫人現在還是少出門的好,要是一定要出去,老夫這就去準備一輛馬車,大夫人您坐在馬車上出去逛也以免遇見歹人遇了危險。”


  依依沒拒絕,由著老擦把家裏的車夫叫了來,坐上馬車出了門。


  出了門之後她便吩咐馬車去東市的“享福客棧”,到了客棧她吩咐車夫在門外等候,自己則進去找毛三跟莊雪經,算算日子,她那些姐妹也應該都到了。


  他們騎的馬都是漠北最快的千裏馬,哪兒像她……從漠北嫁到中原要好幾個月的時間。哎……她現在有一肚子話要跟他們說,她要訴苦,她要發泄,她要把展歌的壞事全部告訴給她那些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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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賬東西,你們憑什麽不讓我進去,我是你們家夫人的好姐妹。”


  韓依依離開家裏一個時辰之後,展家的大門前迎來了一個美麗的俏丫頭,如今她正對著兩個看門的家丁大吼大叫。“欸,麻煩你們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我哈斯塔那可是你們夫人最好的朋友,你們要是不放我進去,等下我就讓你們的夫人用鞭子狠狠抽打你們得到屁股。”


  兩個家丁也不知道她從哪兒裏冒出去的,自然是不敢放她進去了。


  其中一個家丁道:“你是那裏來的野丫頭,我們夫人怎麽會認識你,去去去,趕快離開。”


  哈斯塔那挽起了袖子,揮動著手裏的小型弓弩,大有要大打一場的陣勢,“我告訴你,我不會走的,我現在要揍你們,我哈斯塔娜要是不把你們小東西打趴下,我就不叫哈斯塔那。”


  庭院裏,展魂聽見門外吵吵嚷嚷的聲音便趕了過來,結果剛一到門口便看見兩個家丁一個接著一個的從外麵“飛”了進來。然後他就看一個肩扛小巧弓弩的女子威風凜凜的從大門走了進來。


  “哼。本姑娘不揍你們,你們是不知道本姑娘的脾氣,快去叫你們家夫人出來見我,不然我今天就不走了。”


  好伶俐的小丫頭,這丫頭……怎麽這麽想韓依依?這是他見到哈斯塔那的第一個印象。


  “姑娘?”他站出來拱手施禮道:“敢問姑娘高姓大名,來找我大嫂所為何事?恕我冒昧說一句,你這樣扛著弓弩闖進來是不是不太禮貌?”


  哈斯塔那用弓弩指了指那兩個人,“我有叫他們通傳啊。可是他們非說不認識我,不讓我進。”


  “二爺,不是,她……她……”


  “閉嘴。”他也知道這些家丁平日裏的作風,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如今一定又是他們為了省事所以直接打發人家走,結果今兒個反而遇見厲害的主兒了,如此這樣吃虧怪誰,一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奴才,“還不快滾一邊去。”


  “是,是。”兩個家丁連滾帶爬的走了。


  那姑娘大搖大擺的走進來,完全不怕生的叫他,“誒,你剛才叫依依什麽?嫂子?那你是這個家的主人了?你一定可以帶我去找她了是不是?”


  展魂仔仔細細的看了看她,她纏著紫色的長裙,頭發卷曲,跟依依一樣眼角有一顆不大不小的黑痣。隻不過韓依依的在左邊,而她的在右邊,他隻是乍一看就好像再也忘不掉她那張美麗的臉。


  “你還沒告訴我,你找我大嫂準備做什麽?她欠你錢了?”


  “欠錢?”她笑,她笑起來的樣子也很美,臉頰的兩側有兩個可愛的小酒窩,“我的就是她的,她的就是我的,我們除了不共享同一個男人之外什麽都可以分享從來不分彼此。”


  他的笑令他心頭一跳,自己也跟著笑出聲來,“原來你是她的好姐妹。”


  “可以這麽說吧。我叫哈斯塔那,用你們中原的話來說叫做玉石珍珠。她在哪兒?我好想見她。”


  他揚眉感歎,“你來的不巧,她似乎出門了。不過我可以為了安排住處等她回來。”


  “真的?”她興奮道:“太好了,她當初忽然就嫁掉了,我還以為這輩子都沒有見她的機會了,今天晚上我要跟她秉燭夜談。”


  “沒問題。”他淺笑,做出了一個有請的姿勢,“美麗的姑娘,那就請跟我來吧。”


  哈斯塔那用她美麗迷人的笑容回敬他,“你真是一個有意思的男人,對了,跟我說說你們的盟主也就是我好姐妹的丈夫究竟是個什麽樣子的人好不好?她對依依好嗎?”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他皺了眉頭,用自己所有能想到的詞語來形容就是,“他們是歡喜冤家,可以算是敵人,也可以算是朋友,但還不算是夫妻。嚴格來說,他們目前連情人都算不上。”


  哈斯塔娜忽然皺起了眉頭,“怎麽會這麽複雜?那他們睡到一起了嗎?”


  他眨了眨眼,還不知道該如何回頭,她們漠北女子是不是都這樣的心直口快叫人哭笑不得?他隻能搖頭又歎又笑,“你還真是韓依依最好的朋友,就連說話的態度都好像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一樣。女孩子家說話還是不要這麽直接的好。”


  談話間,他們已走到了廂房門口。他打開那扇門引她進來。


  “這裏是距我大嫂那間房最近的房間,你先住下吧,等晚上她回來,我讓她來找你。”


  他雖然沒有明說,但從話裏也透露出依依是一個人住的意思,她四處看了看,布置尚還令她滿意,“好吧,我同意住下了。”


  隨時第一次與她相見,但她的行為舉止太過跟韓依依相似,導致了他像是認識了她很久一樣,“好,美麗的小姐,那我先去跟大哥說一聲,你就安安心心的住下,回頭我會再來看你。”說著他走出了房間也替他關好了房門。


  依依從東市回來的時候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晚,莊雪經跟毛三把她那些姐妹安置的很妥當,她很放心,幾個人還相約明天要在長安晚上幾天,若非不是依依大仇未報、情事不順等等的原因,她也絕不會推脫,隻是如今她是真的沒有心情去做那些無畏的事。


  一進門,婢女便過來告知她西廂房之內有一位故人在等候,她大概也猜到了是誰,白天那些姐妹們已經告訴她,塔娜那個丫頭來家裏找她了。


  跟塔娜的相見好像在做了一場美麗的夢,當初她是被人逼上了花轎,時間短暫的就連跟姐妹親人話別的世間都沒有,那時候她以為自己會心死情絕的過一生,當然這一生再也見不到塔娜。


  可人生總是山一重水一重,路過之後再去看原先的風景好像卻又幡然一新,當時的心情似乎煙消雲散又似是前世一樣久遠。如今她們兩個又見麵了,像是所有感情好的姐妹再遇的景象一樣,兩人相擁而泣,激動,感動,喜悅等等等等各種感情一並而發,像是瘋子一樣讓兩個人又哭又笑完全沉浸在這人生所賦予的驚喜之中。


  “韓依依,你這個死丫頭,當初不說一聲就這麽嫁了,你知道我當時哭了好幾次嗎?我不原諒你,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塔娜,塔娜。對不起,對不起。聽我說,當初不是我自願嫁過來的。我怎麽可能舍得我最好的姐妹,我一輩子都舍不得。不要在回漠北了跟我一起留在長安、或者等一切都結束我就跟你回漠北怎麽樣?”


  “不好,不好,你都已經嫁人了,你怎麽能說走就走。”


  “那你留在長安陪我。”


  她嬌嗔道:“那要看長安有沒有合適我的男人了。”


  “哎呦喂,我們塔娜的眼光多高啊。”依依玩笑道:“這個世界上能有幾個男人入得了你的法眼呢?”


  “別說我。”塔娜忽然打斷了她,拉她坐上床。“說說你。我要聽你的事,你寫信把我們都叫過來究竟為了什麽?是不是你的丈夫對你不好?”


  依依嘟嘴搖頭,“沒有好也沒有不好。他……不喜歡我。”


  “他是瞎子嗎?”她簡直無法理解,“我們兩個在漠北可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美女,就算不是最美的也足以比得過那些中原美女了,他憑什麽看不上你?那你呢?你跟焦克還有關係嗎?”


  依依拉住塔娜的手,“塔娜,答應我,以後一定不要再提起焦克,他不值得我喜歡,更不值得我愛。”


  “天哪。”她預感一定發生了很多事,“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告訴我,我要知道這段時間你都發生了什麽。”


  有些事終究是瞞不住的,她把焦克跟韓玲的事悉數說了一遍。結果塔娜氣的差點沒跳起來,“你說他跟韓玲睡了?天哪。我一直以為他對你的癡情可以變成汪洋大海把自己給淹死呢。沒想到他會這麽惡心。”


  她又把自己跟展歌之間的事跟她說了一遍。結果這丫頭又激動,又興奮,又氣憤,簡直成了一個矛盾的綜合體。


  “我這可憐的丫頭啊,沒想到一年不到的時間,你就發生了這麽多事。”


  “還不止呢。”她也把自己的身世告訴她了。既然已經讓她吃驚了兩次,那麽她猜第三次她應該沒有多大反應了吧。


  她聽了之後拍了拍她的肩膀,任重而道遠的說,“依依,你現在有新歡、有舊愛、有情敵、還有一段曠世的血海深仇,你怎麽這麽苦呢?我決定了,以後我就留在你身邊,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陪著你。以後我們一起生,一起死,我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吃這些苦的。”


  “塔娜。”她快要哭了,原以為是被她感動了,誰知道她說……“你以後下手能不能請點啊?我的肩膀不是你的弓弩。”一個隨時隨地扛著把小型弓弩的女人說她力氣小是不可能的。她可是能單手舉起一頭成年雄狼的大力女。


  “對不對,對不起。”她吐了吐舌頭,替她按摩肩膀,“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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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展魂風風火火的從外麵進來,一進書房就看見一旁伺候的江彩擷,這個跟他那前大嫂一模一樣的女人無論時候看都讓他隱約間感覺一種詭異。


  一個女人死了,結果世界上卻出現了另外一個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而這個女人還出現在死掉女人的丈夫身邊,這件事無論誰遇見都會覺得詭異。


  大哥是瘋了嗎?


  他不會真的把她當成是前大嫂的替身了吧?


  “什麽事?”


  “有重要的事跟你說,可不可以請江姑娘先出去一下?”


  展歌對江彩擷使了一個眼色,她福了一禮便走了出去。


  “你現在可以說了?”


  “大哥,你要把江彩擷放在身邊多久?”他並沒有直奔主題,而準備先談論一下那個女人的事兒。


  “你要說的重要的事就這件事?”


  “這是其一,我還有很多事要告訴你。”


  “那其二跟其三呢?”


  “我覺得我們應該先談論下江彩擷。你不會真的把她當成大嫂了吧?”


  他想了想,放下手上的賬本,抬頭看他,“我很清楚,你大嫂已經不在了。”


  “真的?”他以為他隻是說說的,“那麽你留她下來也就算了,還整日的往自己身邊安排是中邪了嗎?”


  他繼續埋首對賬,“注意好你說話的尺寸。我的事你不需要過問。”


  “嗬。”這一句你不需要過問讓他來的火氣,“是啊,你是大哥,是這個家裏的主人,我隻是你的弟弟。”他加重了“隻是”兩個字的讀音,“那麽我想其二跟其三也不是我該過問的事了,我出去了。”


  “站住。”他終於停了手下的事情,歎氣叫他,“多大的人了,還跟小孩子一樣發脾氣。”


  他停住腳步,回頭看他,“我不是發脾氣,我隻是不喜歡你這麽做,你把一個外人留在家裏,你不怕她是別人故意插進來的內鬼嗎?”


  “這件事我有分寸。”


  他等了半天也不見他後麵還有話。“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嗬,他真的無法跟他溝通,“好。你都這樣說了,我沒有任何意見,我來找你不是為了無意義的爭吵的,你的事你自己解決。我要說的第二件事是韓依依有個姐妹來了,我安排她住下了。”


  他點頭,“還有呢?”


  他愣住,“你全然不顧韓依依的感受?”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他淡薄又冷漠。


  “我真替依依感覺不值。”他口氣異常犀利,“第三件事,探子來報,今夜梁不二父子會去孫釗家裏做客,這對我們很不利,要提前做好準備。絕不能讓他們有機會勾結到一起。”


  “在我看來,這才應該是第一重要的事。”他不怒自威。


  “在我看來,我存在的意義也不重要。”他則正好相反是不威自怒。丟下這句話後邊怒氣衝衝的走了。


  展魂走了之後,也不知為何屋子裏忽然間顯得空空蕩蕩的,他撫了撫眉心,再也沒有心思去手底下的事。心悠悠的想著他那些話心中也如一團亂麻一樣。


  其實展魂說的他又何嚐能夠做到不去在意?


  韓依依的出現或多或少都改變了他的人生。一開始認為她隻是被人安排好故意接近她的,所以對她除了防範跟反感之外別無其他,但現在真正認識了,他也無法不去承認她好的一麵。


  他並不是無動於衷,她也並非一無是處,她有她自己的風格,而且他越來越能接受她的挑戰,隻是他不能輕易放下夢兒!她曾是他的命,甚至高於他的命,他曾把自己所有的愛都給了她,他們之間有過的美好跟幸福別人無法體會。若不是那次的難產,他們會過的很幸福。他會有個九歲的兒子,會有個幸福而完美的家。


  可那些都已變成一場永遠不會有結局的夢。究竟是誰毀了這一切?天?嗬,他實在沒有力氣跟心力去跟老天鬥。他好累,他心裏牽掛的東西太多,放不下的東西也太多。


  這九年裏他從不曾當她死了,他隻當她離開了,她去了另外一個世界好好生活,隻是他們從此不在相見,但總有一天他也會死,到那時他會跟她同衾。


  而韓依依……


  他想她終究來晚了。


  放得下嗎?


  他沒有答案。


  他很清楚江彩擷並不是唐夢,但他還是會被她那張臉所蠱惑,他無法不去在意她,隻要每天看見她,他就能當夢兒還活著,就隻是遠遠的看著,他心中就已無限安慰。


  就隻有一絲安慰也已足夠他回味一生了。


  他是個自私的混球,嗬!


  韓依依……韓依依……


  她一定知道自己將唐夢帶回來的事了,依照她的脾氣她為何沒有親自過來問他?她的脾氣能忍這麽久可真是奇跡。


  他的頭忽然很疼,他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兩旁的穴道,但沒什麽作用。


  “大爺。”江彩擷端著盞杯從外麵走了進來,將茶杯擺放在他的手邊。“是不是二爺跟您說死了什麽?二爺他一定沒有惡意的,你不要在意。”


  “我沒事……”他調整了自己的呼吸,喝了口茶下去感覺好多了,“你來家裏已經有些時日了。有沒有什麽人對你說過什麽話?”


  她猶豫了一會兒,“大爺。沒……沒有。”


  “說。不需要在乎那麽多。”


  “今天早晨夫人來找過我,她……大爺,我想夫人應該是誤會什麽了,不然她是不會趕我走的。”


  他皺了皺眉,“她趕你走?”


  她點頭,“夫人說要替我找家裏人,她的意思是讓我找到家裏人之後盡快離開這裏,我知道夫人的好心,可是我已經父母雙亡,親戚也都死光了,我再也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他真的說讓你走?”


  “是。”


  他微微皺起了眉,依靠在椅子背上,好像整個人已融入到椅子當中一樣。“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江彩擷福禮,轉身走了出去。


  房間裏又隻剩下他一人。


  風推開了窗子,窗子外麵正好能看見韓依依的房間。


  韓依依……


  他該拿她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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