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欲
“之前我不敢說,但是剛才你是沒看到,那女子出手之重差點毀了我的容,她要真是細作,那也一定不是個好細作,盡管我一萬個不同意這樁婚事,但把她留下來對我隻會有好處。”
“雖然屬下不明白會有什麽好處,但是盟主的吩咐,屬下一定聽從,那屬下這便去著手了。”
“恩去吧。”
一晃就過去了過七天。
韓綺羅不吃不喝硬是這樣撐了七天,第八天要是在不喝不吃飯,估計也挺不過去了。下人來報的時候個頂個的擔憂,按說這丫頭性格之倔,縱然他們這種裏頭看慣了打打殺殺的人也會覺得難搞。
展哥從來也沒見過這麽不要命的女人,雖然麵上他說了她不服就不準她吃喝,可實則展天每天都去探望,暗中送些吃的跟喝的也都是得到他的默許的,他怎麽就一點也沒勸動她?
原是他是不關心她的死活的,可是現在他對這個韓綺羅倒是多了幾分佩服跟好奇,他也想看看這個女人今後還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想看看她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女人。
“屬下見過大爺。” 刑房外,守門的人忽然高聲喊道。
“開門。”
“是。”
開了門之後,那人一席淡綠色的衣裳迎著光異常耀眼的走了進來。韓綺羅不敢看他,也看不見他,遂用手擋了擋眼睛,隻因那陽光太過刺眼,多看幾眼她的眼睛就痛的流了淚。
“七天不吃不喝你可是想清楚了?”他似天上的仙人在看待地上的一隻未修煉成型的臭蟲一般居高臨下的問。
韓綺羅渾身無力,隻覺得自己隻要一動渾身便疼的厲害,所以幹脆趴在草垛上閉目。那模樣似乎一點也不關心來人是誰,更不在乎他說些什麽。隻是如同遇見熟人了一樣,淡淡的回了一句,“你要我想清楚什麽?”
“你——”展歌見她這樣不由得動氣,原本想想已覺得她可氣十分,如今親自見了她這副模樣就更加覺得可氣,“我要你想清楚你犯了什麽樣的錯。”
“你既然已經認定了是我的錯,那幹嘛不一刀把我給殺了?”
“你以為我不敢?”展歌從排滿了刑拘的架子上隨手抽出了一支竹簽子,那竹簽子鋒利十分尖銳無比,平常十看見沒事,但在此時此地看,卻顯得特別陰寒。“七天六夜不吃不喝,我看你也活的不耐煩了,既然你這麽討厭我,倒不如我送你一程。”
她不是不想動而是沒有力氣動,竹簽子刺入她脖子的一刻,她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然而眼前的這個男人仿佛故意讓她求饒一般,並沒有真的傷害她,隻是刺破了她的皮膚。他在笑,他說:“如何?還是不怕?”
此時此刻韓綺羅隻覺得他是一隻不折不扣的魔鬼。“你不辨黑白不明事理,任別人誣陷你的妻子,還把我關在這裏,你在氣什麽?氣我打了你?像你這樣的男人就該打,有本事你殺了我啊,你殺啊。”
她眼神之鋒利,語氣之犀利,足以變成刀子刺入他的身體,把他一刀一刀的給剮了。當下,他忽然很想直接要了她。“所以你就把自己的不人不鬼的,想用折磨自己的方法來讓我心痛?讓我饒了你?”
“你不會心痛,因為你壓根就沒有心。”
“我沒有心?”他該是生氣的,也確實生氣,但此時又斂去了所有的怒意轉而笑道:“我看你嫁進來是生不如死?所以你準備自我了斷吧。”
她完全不懂他想說什麽。
“你跟藍月穀穀主焦克的事當真以為我不知道?”
她一驚,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莫非他一早就派人查過她的底細了。
“不過我告訴你,你在這裏受罪,人家可是舒舒服服的要成親了。”
成親?!韓綺羅覺得聽到這話之後,胸口比身上的傷還要痛。原來,他——他們真的有在一起打算。“他是不是跟韓堇雲?”她急急的問了起來。
展歌點了點頭,“沒錯。人家早就把你給忘到一邊去了,可憐你還在這裏守著貞潔,等他心回意轉。”綺羅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頓時百感交集五內俱焚一把急火攻心竟然吐了一口獻血,緊跟著人也昏了過去。
展歌見她昏了也嚇了一跳,短時內也內疚自己話說太直,但誰能想到她竟然如此激動?此時他也不再跟他賭氣,立即將她橫抱出刑房並且大聲喊著:“來人啊,去找張福讓他馬上去我屋給大夫人看病。”
下人哪裏敢怠慢,一聽到他的命令便立即去慌忙的跑去傳話了。張福去的時候還笑吟吟的,他說:“這回盟主可是敗給那小女子了,咱們的盟主夫人八成是有著落了。”
等他到的時候,人就沒那麽開心,號了號韓綺羅的脈之後什麽也不說就是一個勁兒的搖頭,搞得所有人都誤以為新進門的大奶奶要死了。尤其是守著刑房的那兩個家丁,此刻更是被嚇的麵如紙色。沒想到張福又忽然說:“盟主放心,大夫人隻是急火攻心,再加上這幾日的責罰,所以才會這麽虛弱。耽誤之急不是處理她後背上的傷,是先讓大夫人開口吃東西,隻要她力氣恢複了,任何傷勢都可以慢慢養。”
“於媽。”展歌立即吩咐道:“立即去廚房準備吃的,讓他們多熬些米粥。”
“好好,我這就去。”被叫於媽的女人是這院子裏手藝最好的廚娘,平常展歌的所有飲食都是她親自做的。她的廚藝之精湛在長安城都是一絕,隻要出自她手的食物,一定是全長安最好吃的美味。她的身價很高,所以也隻有展歌請得起,平常的時候除了展家人,誰要想吃上一口她做的東西,那可是要花大價錢的。
她去了之後不出一個半個時辰便弄好了一鍋紅棗菜肉粥,送來的時候粥還冒著熱氣,展歌扶起韓綺羅親自吹涼了給她喂了進去。但綺羅根本咽不下去,吃進去的最後也全都吐出來了,這急的滿屋子的人慌了手腳,全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最後展歌實在沒轍了便附上她耳邊說:“韓綺羅,你隻要把這碗粥吃下去,我便放你走。”沒想到這招真的管用,綺羅竟然真的不吐了,展歌又給她喂了兩碗這才消停。
就這麽一直折騰到半宿,韓綺羅醒來的時候已經四更天了,這時展歌就坐在她場邊,倚著床頭迷瞪著。他睡覺很輕,一聽動靜便也醒了。
“我怎麽在這?”她迷迷糊糊的問他。
“那你應該在哪兒?”
“我不是應該在刑房嗎?”
“你是我未拜堂的妻子,你喜歡刑房的話,等你傷好了之後一個人去睡個夠。”
傷,對了,她還有傷。低頭一看,她發覺自己上半身隻剩下一枚肚兜還掛著,而其他的衣物早就不知去了哪兒裏,心下立馬就急了,“你,是你幫我脫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