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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照顧

  雖是陰雨天,但天色並未完全黯淡下來。


  凌棄在向前走了幾步,竟然停了下來。


  對此,花挽月表達了自己的不解。「怎麼不走了?」


  對此,凌棄的解釋是:「天還未黑。」


  花挽月起先並未明白,但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面色一下子便窘紅了。他這幅模樣,怎麼能輕易出現在人前。因此,對於凌棄的決定並不反駁。


  兩人又回到那火堆處,火堆雖然已經被凌棄熄滅了,但很快便又點燃了起來。花挽月裹著衣袍裹坐在一旁的大石上,看著凌棄忽然開口說:「我餓了。」


  兩人出來那陣是清晨,如今已經快到正午了,到了放點,別說花挽月了,便是凌棄腹中也空落落的。於是,便起身像那湖泊走去。


  但見幽深的湖水看著便滲人的很,兩側雜草叢生,一腳下去不知深淺很容易會落入水中。但凌棄僅拿了一根結實的樹枝,用匕首將一頭削尖,便站在距離水面還有一定距離的空地上。


  之間他下手如電,一條活蹦亂跳的鮮魚便掛在了樹枝上。而他依次辦法,又陸續捕到了兩條,隨即又插中了條在草叢中欲對他下口的長蛇。果然當初沒有讓花挽月在此處下水,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在瀑布下的一個小水窪中,將這些魚和長蛇洗剝乾淨了,串到樹枝上放在火上燒烤。


  雖沒有調料,但魚肉本人的鮮美,再加上飢腸轆轆,也能彌補著不足了。


  經過炙烤,魚肉香漸漸溢出。經過了幾番折騰的花挽月也真的是餓了,肚子發出「咕嚕」的聲響。他面上微窘,好在凌棄一直將視線注意在魚肉上,似乎並未察覺。


  魚肉烤好后,凌棄將其中一條遞給了他。


  花挽月正要接過,但雙臂卻是一陣無力,只能垂眸道:「我的手……」


  凌棄微怔,方才想起他的四肢盡數被翠笛郎君折斷了,只好坐到他身邊,慢慢的剝了魚刺喂他。他素來喜歡吃魚,以往吃魚時,都是有夢依照顧著,今日卻還是他第一次照顧別人。想到此事是萬萬不能給夢依說的,不然她定要好一番嫉妒,日後再也不給自己剝魚刺了。


  花挽月小口的咀嚼著細白的魚肉,漫不經心的說:「你是三嗎?」


  凌棄手指未停,只淡淡說:「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花挽月淺淡一笑,「不如何。不過,你今日見到我這般狼狽,難道不怕我日後殺你滅口嗎?」


  回應他的是一雙暗沉的黑眸,凌棄冷冷道:「現在你四肢盡斷,殺你很容易。」


  花挽月為之氣結。


  終於將花挽月給餵飽了,凌棄才拿起已經有些涼了的魚肉吃了起來,看著串在樹枝上的蛇肉,小心的在火上翻烤著。不一會兒,蛇肉的香氣的便傳了過來。


  對於沒有吃過蛇肉的人,大約是害怕的。事實上蛇肉的口感同雞肉極為相近,只是口感略微緊緻一些,只是若是烹煮不好,便會有一種難聞的腥氣,不過這類蛇大約都是毒蛇。


  凌棄將蛇肉吃的是津津有味,見人如此模樣,花挽月抿唇坐在一旁,心中好不氣憤。


  山林里安靜極了,連鳥鳴聲都聞聽不到。


  花挽月的傷處疼的緊,但只能咬著牙關硬挺著。


  而凌棄並未言語,但視線卻是悄悄注意著他這邊。見他疼痛難忍,卻也沒有任何辦法。他不是大夫,身上也沒有可以接骨的膏藥。


  只是,眼睛在草叢中搜尋了一圈兒,目光凝在了幾株嫩綠的長著狹長葉片的植物上。


  花挽月感覺到凌棄起身離開了,但只看到一個背影,見他並未走遠,卻也在意。


  「給。」幾片嫩綠的葉片出現在花挽月的視線中。


  「這是……」


  「咀嚼可以止痛。」凌棄將葉片遞到他嘴邊,示意他可以吃下去。


  花挽月不疑有他,因為凌棄確實沒有害他的理由,於是便順從的將葉片放入口中咀嚼。只是,那味道委實難以形容。又苦又澀,吃完后連舌頭都發麻。若非是身體上的痛楚確實被緩解了許多,他定會以為凌棄是因為某種不知名的原因在報復自己。


  舌頭髮麻,讓他吐字也有些不清,大著舌頭同凌棄到了謝,說完后不禁對自己嫌棄的很。


  大約今天是他此生中最狼狽的,花挽月在察覺到自己的聲音后,便羞得有些無地自容了。


  只是相較於他的羞窘,凌棄倒像是沒事人一般,毫不在意,盡然守著火堆,不時往裡面添些柴禾。


  相對無言的時間總是難熬的,好不容易熬到了天色漸暗了,而凌棄竟然又準備的烤魚,並餵了他吃下。


  直到深夜時分,凌棄方才準備動身。


  花挽月依偎在他懷中,聽著他胸口處沉穩的心跳,不覺竟染上了幾分睡意。


  凌棄抽空看了眼自己懷中的男子,不解為何江湖上傳聞的第一美人竟然是一名喜著女裝的男人。難道說,這便是夢依常常掛在嘴邊的——變態。


  因上午下了雨,過夜時外面的天氣尤為的寒涼,路上沒有行人,偶然路過一隻耷拉著尾巴的野狗罷了。


  凌棄抱著懷中的人兒在屋頂上穿梭,待到了夜樓時,已經出了一身大汗。即便花挽月穿著女裝,但他本人卻是第一名地地道道的男人,這體重自然是不輕的。


  輕車熟路的繞過夜樓中的陣法,凌棄將花挽月送入了他自己的房間,輕輕放在了床上。


  「需要我找人來嗎?」


  「主上!」


  凌棄的話音剛落,便聽到外面傳來一聲焦急的聲音,正是夜月。


  他穿著一襲青衫,臉上罕見的竟然沒有戴面具,神色極其慌張。而看到凌棄竟然在花挽月的房中,而且花挽月明顯衣衫不整的情景后,殺人似的目光直直看向凌棄。


  對此,凌棄不為所動,一絲害怕的感覺都沒有。


  誰又能想到,在夜月那張冷硬鐵面具后,竟然是一張年輕到極致的娃娃臉。被這樣一張稚嫩的笑臉怒容相對,怕是任何人都不會害怕吧!


  若是花挽月此刻能動的話,他只想扶額。夜月這些年一直戴著面具,便是因為他的容顏,如今這樣大的秘密竟然暴露在了人前,怕是他會抓狂吧!

  「夜月,此事與凌棄無關,只是路上遇到的歹人。速速去樓里幫我找名大夫來……」


  果真,在花挽月的一聲吩咐下,夜月立即衝出門去,讓花挽月那句:「把面具戴上。」都沒有來得及說。


  默默嘆了口氣,花挽月看著凌棄,淡淡說:「幫我穿衣服。」


  凌棄不語,但視線卻有些奇怪。


  花挽月自然是猜到他所想,於是便說:「難道要等到我的屬下們都看到我這幅模樣嗎?」


  如此,凌棄才走到衣櫃中,取了件疊的整整齊齊的衣裙出來。在花挽月面前比劃了半天,他輕輕搖了搖頭,說:「我不會穿女人的衣服。」


  不知為何,花挽月被他如此指出,竟覺得有些羞愧,只說:「你來做,我教你。」


  褪去了凌棄的外袍后,花挽月當真便是光裸了身子了。翠笛郎君委實厲害,將他渾身的布料都撕碎了,連片可以遮羞的布片都沒有。


  按照花挽月的指示,凌棄順利的為他將衣袍穿好,並略帶感嘆說:「還要中衣是男人的。」


  花挽月喜歡女子衣著,也僅限於外袍,他裡面穿的可是男子的中衣,而非短衣肚兜。


  穿好了衣袍,花挽月淡淡說:「你先回去吧,這裡有人照顧我。」


  對此,凌棄自然是求之不得。拎起他借給花挽月的外袍,隨意往身上一裹,便出門去了。


  衣袍上有一股他不熟悉的味道,似乎是花香。凌棄的衣服一向都是沒有任何味道的,就連皂角的味道也沒有,這樣顯眼的特徵,是不能出現在一名殺手身上的。因此,他決定回去后,立馬便讓人將這件衣服給洗了。


  而在他回房后不久,夜月也帶著大夫進門來了。


  夜樓中的資深大夫自然是知曉花挽月的身份的,但是在見到他的傷勢后,還是難免訝異。「好歹毒的手法!」


  確實歹毒,將人的四肢盡數折斷,又豈是一個歹毒了得。


  夜月站在一旁,握緊拳頭,咬緊牙關,恨恨道:「屬下定會為主上報仇的!」


  花挽月淡淡看了他一眼后,說:「你認為我會流著他嗎?」


  夜月默然。是啊,憑藉主上的性格,哪裡會讓那人逍遙下去。


  花挽月的師父亦正亦邪,教導了他不少的正派功夫,卻也教導了他一些邪門的武功。而其中,便有一門稱之為是化骨綿掌的武功。此掌為內家功夫,其特點是外柔內剛,以爆發勁為主。手法以掌為主,運轉舒展,動作連綿不斷,是一種極為難練的陰毒功夫。被化骨綿掌擊中的人開始渾然不覺,但若兩個時辰后,掌力發作,全身骨骼會其軟如綿,處處寸斷,臟腑破裂,慘不堪言,再無法救治。


  而化骨綿掌在花挽月的改良下,即便不用掌,只有內勁,便也能達到如此的效果。只是,在面對著翠笛郎君時,花挽月用盡了全身氣力,讓他登時便化作了一團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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