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再來貴人（一更）

  問了這句話的侯國新似乎早料到她的回答，擺下手不讓她先說，道：「你當時去鄭家窪小學的事迹我聽人說過，但是我更想了解你心裡是什麼樣的想法，寧老師。」


  寧雲夕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應該說，這個問題需要問嗎？

  「領導，這個——」寧雲夕想了想，道，「沒有為什麼。每個老師都會這麼做的。」


  「你認為每個老師都會這麼做嗎？」


  「因為從事這個行業的時候需要有這樣的覺悟，不是嗎？」


  「和他一樣是吧？所以在婚禮上你能說出對他那樣的話來。」侯國新流露出了微笑，「哪怕有一天他被派去最遠最艱苦的地方，你都會義無反顧地支持他。因為如果人人都不願意，艱難的工作誰去做？邊遠地區的孩子，誰又去教學？」


  「是，領導說的每句話都是我所想的。」寧雲夕誠實地說。


  「你想的好，寧老師，所以你對於我剛才第一個問題的答案是肯定的。」


  「是，我願意。」寧雲夕立正，嚴肅地答。


  侯國新這下非常放心非常滿意了：「寧老師，說實話，那個學校——」


  嗶嗶嗶，車喇叭聲在院子門口響起。


  侯國新停下話。


  在場的幾個人均望向門口。


  來的是三輛車，其中一輛下來的人，年紀和侯國新差不多，看來和侯國新是老熟人。


  「老肖啊。」侯國新表情肅穆地迎向客人：「你怎來了？」


  「聽說常思明去其它地方住院了，我怕電話里問不清楚，剛好今天去了一趟市裡，回來路過你們這邊，來問問你們情況。」肖裕說，和侯國新說話的口氣儼然是很久很久的老朋友了。


  事實上，這兩人以前屬於一個單位的，常思明以前還是肖裕的人。


  「是，他去了首都的醫院。」侯國新答。


  「怎麼肯去的？」素知道常思明脾氣肯定是放不下工作的肖裕問。


  「我和老高和他說了，他再不去，他整天咳，不可能讓他再呆在這裡。」


  「早就該這樣對他說了，不過，怎麼想到去首都。」肖裕追問著詳情。


  「那邊有ct機。有人提議的。」


  「現在他情況怎樣？」


  「ct照了出來，他確實肺里有細小的殘留物，好像是在氣管里。今天剛做了手術，拿出來了。醫生說幸好是發現了，否則會演變成大患。」


  肖裕聽著不由跟著松一口大氣：「這麼說，提議照ct的人是對的，救了老常一條命。我們哪個神醫說的？」


  說到這個，侯國新不由自主地掉頭看向孟晨浩和寧雲夕這對小兩口。


  寧雲夕此刻心裡正高興著。她的異眼救了一個人，能不叫她興高采烈嗎？


  肖裕順著侯國新的目光看到了寧雲夕，說：「這位是寧老師吧？」


  「你知道？」侯國新回頭對著他驚訝。


  「我們苗科長的乾妹妹。」肖裕托出站在他背後的苗正清。


  苗正清走了上來。


  侯國新淡淡地掃了苗正清一眼。


  肖裕捕抓住侯國新的表情，笑了笑：「老侯，你，眼裡始終容不下一顆沙子。」


  「你又聽說什麼了？」侯國新問。


  「我坐車到的時候，在前頭拐彎處聽見有人在說，說又有人被你調去食堂做飯。」


  「看來你是喜歡竊聽我這裡的情報，哪怕你是我的老友，你干這事兒不怕摸著良心？」侯國新忿忿地說。


  肖裕哈哈笑了起來：「老侯，別，我是關心你和老高。怕你們兩人給氣得。」


  侯國新僵硬著表情不輕易妥協。


  「不過，她這樣去食堂行嗎？會不會不甘心申請調走？」肖裕繼續說。


  儼然這位的嚴厲和侯國新有的一拼。


  「她想走就走，你認為我這個眼裡容不下沙子的會怎樣？」侯國新說。


  肖裕想都不用想：「你會讓她滾蛋，用不著她申請。」


  一個人哪怕是大學生，不想工作整天想著其它，能留著嗎？

  侯國新突然回頭：「你別繞開話題。」


  肖裕愣了一下，手指頭指起他：「你，說你老侯就是猴子精。我想做什麼來著？」


  「想請我們寧老師去講課？我和你說，我們的人那麼多，她都沒有來得及講，能輪得到你們？」


  「你這樣是想累死她，老侯。」


  「所以我不會讓她去講。她是一名教師，應該讓她回歸自己的工作崗位。給其他人講課的事情，只能等她有空再說。」


  「說白了，你還是想讓她給你的人講講課吧。」肖裕和他抬著杠。


  侯國新的腳在地上跺了跺，躲不過：「都說了等她有空，也不可能讓她到處奔波，想聽的，可以集合起來。卻是你這個外人，忽然想插什麼嘴？」


  「是聽說你找那個彭校長。由於我們苗科長是她乾哥哥，所以也清楚她的情況。老侯，這樣的人才，我個人覺得，可以讓她去和平一小，或是育華。只要我們開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