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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5章 霸佔她的床

  男人進房間的那一刻,談羽甜在不自覺中已經全身緊繃。徐徐接近的腳步聲在耳邊不斷放大,她雙手揪住被沿,卻還是沒有勇氣對上他的眼睛,只能十分沒底氣的開口:「你、你怎麼來了。」


  「我天天來,你不知道嗎?」華慕言笑,眼底卻一絲溫度都沒有,「怎麼,這會兒打算違約,你有那個錢賠?」


  「違約?」談羽甜一愣,抬頭就撞進那雙冷冽的眸中,心口一跳,「你什麼意思。」


  華慕言欺身上前,一把捏住她下頷,薄唇勾起卻毫無笑意,「你說呢?我們約定的三個月期限,還有一個月才到時間不是么?」


  「可是谷靈安已經回來了!」談羽甜抬手撣開他的束縛,誰知被一把抓住!

  那雙手不同以往,灼熱的讓人恐懼,而他的面無表情,卻又彷彿讓她摔進了寒窖。


  「然後呢?」


  「然後……我們就可以提前的……」她的唇瓣輕顫,帶著莫名的危懼。


  「不可能!」華慕言喝住她的話語。


  談羽甜一驚,「啊」下一刻就被重重的撲倒。


  男人不輕的身軀整個壓上來,談羽甜的腰被扭起,折在床背上。隨之華慕言的唇就落了下來,一股難聞的中藥味嗆入口腔。


  談羽甜使勁的推攮胸前的男人,但是被固住的身子卻動彈不能。


  親吻,沉重急促的喘息就在耳側,談羽甜心一顫,放棄的鬆開手。


  他的吻像是沉寂了一個冬天的猛獸,他的雙手炙熱,像是被點燃的不滅火種,勾弄起她渾身的細胞騰起原始的火……


  可是那火燒著燒著,卻猛然間熄滅了。


  耳邊的喘息遠遠近近,他的擁抱,他的呼吸,緊窒到讓人無法呼吸。她像是回到了那個夜晚,海浪的懷抱繾綣,卻被風雨捲起,洶湧而來。


  她在海中沉浮,咸澀,酸痛,整個身軀都像是一隻被捲入暴風雨的小舟。


  「痛……」


  可能只是囈語,連她都不肯定自己是不是說出了口。


  可是身上兇猛的動作就那麼突然間停了下來,男人獨有的氣味已經鋪天蓋地,胸前的扣子已經被解開,他的手指來在她后腰處挑弄游移。


  諾大的房間,卻只有他一人隱忍又夾雜怒火的喘息。


  談羽甜怔怔的睜著眼,男人的面容隔著一層水霧傳來。


  她努力勾了勾唇,但是下一刻卻有一股酸澀不知道從身體哪兒騰升,凝結成液體,直接湧出了眼眶。


  她抬手要擦,卻發現雙手卻束縛著。緊接著一個溫熱的柔軟落在眼瞼上,發出細小的「嘖嘖」聲。


  咸澀的液體被男人全數舔舐吞下。


  談羽甜整顆心都在顫抖。


  「哭吧。」華慕言摟著她,不如之前,控制好了力道。


  談羽甜咬著唇,眼淚跟不要錢似得一個勁兒流。


  華慕言就安靜的親去她的眼淚,咸澀的液體哽在喉間,艱澀的咽下。好像是一劑多麼致命的毒藥一般,讓他整顆心都揪起來,要命的酸疼。


  不知何時,等到談羽甜停下抽噎,整個人正陷在男人寬大的懷抱中。


  溫暖,如同罌粟,妖艷誘人,稍一觸碰,就能讓人上癮陷入深淵。


  可是夠了……她已經死過一次了,死亡雖然沒有讓她學會懼怕,卻也沒有賜予她解脫。


  她應該活得更好,憑什麼華慕言可以美人在懷,心想事成。她就要為一個對自己不上心的男人尋死膩活?


  她死了,華慕言不會難過,不會惋惜。


  世界上只是少掉一個人呼吸,每分每秒都有降生和死亡,她只是渺小的塵埃。沒有人會在乎,哪怕有一日被有心人發現,說不定還會背一個「畏罪自殺」的名頭。


  谷靈安的那巴掌還在臉上,那是自尊被踐踏。兩人都是孤兒,憑什麼她可以進入谷家,要什麼都有,而她卻落得家破人亡的結局?


  世界上沒有比華慕言更好的男人了么?

  是……


  是啊,沒有了。


  她的一顆心心如死灰,華慕言就是世界唯一的火苗,唯一能夠讓她死灰復燃的希望。


  可是,他不是她的啊。


  「還不能下地是么?」


  頭頂傳來微啞的聲音,打斷了談羽甜腦袋胡亂的思緒,耳邊那穩健的心跳震耳欲聾,她點點頭,掀掀唇,聲音微啞,「腳沒好。」


  「很痛?」華慕言低頭,看著那一雙大眼睛此時跟核桃般腫起,心裡難受得不行,「以後別哭了。」


  「你放我走嗎?」談羽甜抬頭,卻只能看到燈光下的陰影和男人線條分明的下頷,她抬起手,輕輕的觸碰他的喉結,有些身處夢中的不真實感,「你放我走,也許我就不會再哭了。」


  「……」華慕言沒有說話,而是低低的看著她,看著那一雙失神的大眼。向來樂觀積極,渾身都充滿著生機的女人,哪裡去了?

  「這麼多天,谷家一定被你搞定了。」沒有得到回應,談羽甜繼續開口,「深愛著你的谷靈安回來了,憶錦的事情肯定很快就能排上行程。」


  「斬草不除根,雖然我不知道秦醫生為什麼要救我,但等到這腳好了,我一定會離W市遠遠的,不會變成一個定時炸彈。」


  「那天晚上,我沒有留在谷家過夜。」華慕言打斷她的喃喃自語。


  「?」談羽甜的手指微頓,下一刻就被男人握住。


  寬大溫暖的手掌,不同以前那般微涼,溫熱的收緊著,反而讓人覺得踏實不少。


  華慕言低下頭親親她的眉心,「谷靈安引誘我,但是我沒有留下。」


  他想說什麼?談羽甜看著他,眼底的怔愣和疑惑遲遲消散不去。


  「明明是一模一樣的人,但是我就覺得不同,區別大得我不能第一時間就接受。」華慕言似乎沒奢望她的腦子能夠第一時間理解他要表達的意思,依然就著自己的節湊慢慢的訴說,「那天我回家,就打電話問秦莫深你的去向。」


  「你知道嗎?」華慕言看著她,看進那雙通紅的眼睛最深處,看到她的無辜她的茫然她的一無所知,第一次,他感受到了一種似乎叫做委屈的情緒。


  摟緊她的腰,華慕言將腦袋埋進她的頸窩,「我這輩子做的最對的一件事情,就是……打了那個電話。」


  好像……有溫熱的液體在脖頸處流過,一瞬間。


  像是錯覺,瞬間融進了身體。


  談羽甜忘記了給反應。


  腰間的雙手像是要將她整個人揉掐斷,讓她窒息而不安,男人的身體好像在輕顫。是在害怕嗎?但是怎麼可能……


  他連死亡都不懼怕,會懼怕什麼?

  「我睡不著。」深吸一口氣,華慕言抬頭,鳳眸彎彎,竟然帶著一抹撒嬌的情緒。


  談羽甜一噎,這傢伙沒在哭?感情是她自己在自作多情啊……嘴角抽了抽,她一把推開摟著自己的男人,「你睡不著關我什麼事。」


  「我以前都一個人睡,直到你不要臉的霸佔了我半張床。」


  「喂,誰不要臉啊!我明明睡得沙發,哪裡是霸佔了!」談羽甜柳眉一豎,情緒詭異的就跟著他走了。


  「你大半夜夢遊!」華慕言皺眉,一臉的較真兒模樣。


  「……」你以為我會信么華大少爺,我半夜夢遊把你上了,當初和沈其宣住了那麼久,怎麼沒把他給睡了?


  「然後呢……」談羽甜皺著眉,一臉嫌棄又警惕的看著他,「你要說什麼。」


  「你身上有不好的病菌。」


  「……」感情還是我把什麼不好的病帶給你了?談羽甜嘴角抽了抽,隨即抬手探了探他的額又探了探自己的,「確實有點熱,你快點去看秦醫生吧,這病兒我治不了。」


  華慕言握住她的手,聽著她恢復那炸毛狀態,低著頭溫柔的吻住她的下唇,彎唇輕笑,「我已經一個多星期沒好好睡了。」


  這倒是實話,在家裡睡不著,那床大得像是隨時能把他淹死一樣,雖然知道只是錯覺,但躺上去就做夢。


  夢見一片深藍墨黑,一個人影浮浮沉沉,有巨大的海底生物猛然銜住那人影,隨之泛起一股濃稠的腥味。


  又或者夢到一個靈堂,巨大的棺材擺在大廳中央,他走不出,也走不進。遠遠的看著一個黑白相片,可頭像又模糊不清,只有心裡一陣陣放大的恐懼。


  日復一日的做著這樣的夢,偏偏可是又捨不得換床,總感覺還有點留念。


  到底是留念什麼,直到躺在這裡,將這個女人摟在懷裡,才終於真相大白。


  習慣抱著個女人睡,習慣一個味道太久,是會上癮的。


  談羽甜本想說「又不是我拿槍指著你不讓你睡的」想了想最後還是換了種方式,「誰讓你虧心事做那麼多,活該睡不著。」


  華慕言聞言輕笑,又愣了一下,嘴唇的弧度才越來越舒緩,他點頭,「嗯,還好虧心事少了件,沒釀成一生都做惡夢的悲慘結局。」


  「那真是可惜。」談羽甜撇撇嘴。


  華慕言無聲的笑,帶著縱容,半晌又無奈的搖搖頭。


  「好了,我餓了,你扶我起來。」聽到肚子叫,談羽甜也很坦然的使喚身邊的男人。


  華慕言摟著她小心的上移,直到她坐起。


  談羽甜拿過桌上的牛奶,竟然過於涼了些。但是沒事,她只是有點渴,於是「咕嚕嚕」的喝掉大半杯,她才放下杯子,升了個大大的懶腰,「唔……在床上待得快要發霉了,你抱我出去逛逛唄,或者跟秦醫生要個輪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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