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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再收隊員,離庄

  「不,不敢。」錢疤眼嚇得退了一小步,結結巴巴地說道:「給,給小人一萬個膽子,也,也不敢。」


  趙鐵點了點頭,似乎很滿意,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家裡有幾個人?你識相些,要是別人惹惱了我,你一樣得見閻王。」


  「明白,小人明白。」錢疤眼點頭哈腰地保證道:「家裡只有我老婆,還有一個小丫頭,絕對沒有問題,絕對沒有問題。」


  「那好。」趙鐵擺了擺槍口,「你去把她們都叫出來吧,省得我們費事。」


  不大一會工夫,錢疤眼和他的胖老婆,還有一個面黃肌瘦的小丫頭便在趙鐵等人的押解下,畏畏縮縮地站在了屋子的角落裡。


  「也是個為富不仁的混蛋。」韓貴瞅了一眼小丫頭單薄的衣服,和凍得通紅的小手,不禁瞪起眼睛罵了一句。


  錢疤眼一哆嗦,趕緊解釋道:「各位好漢,你們別聽別人造謠,我其實沒有多少財產,我兒子在外面讀書,花錢象流水一樣,我是勒緊腰帶才勉強能吃上飯哪!」


  「得了,別哭窮了。」趙鐵不耐煩地拍了拍桌子,揚了揚下巴,「先委屈你們一下,我們只待到半夜就走,誰稀罕你那兩個臭錢。」


  「是,是。」錢疤眼看到兩個人拿著繩子走上來,不由得和老婆靠得緊緊的。


  「那個小丫頭是你們買來的嗎?」韓貴抿了下嘴角,轉頭大聲對錢疤眼問道。


  「是的,是的。」錢疤眼和老婆被綁在椅子上,費力地點著頭,「在我家已經呆了兩年多了,你看她長得多壯實啊,哪象個十二的小女孩。」


  「放屁。」韓貴快走幾步,不客氣地拉著錢疤眼的肥耳朵,用手指著他的鼻子,厲聲斥責道:「你看你吃得肥頭大耳的,那個小丫頭面黃肌瘦,這大冷的天,就讓她穿得那麼單薄,嗯,你的心是不是黑了。」


  「好漢饒命,饒命,我再也不敢了。」錢疤眼鼻涕眼淚流了一臉,哭著哀求道。


  「這以後呢,我們會經常過來。」趙鐵用手指叩擊著桌子,眼睛望著滿臉苦相的錢疤眼,「我奉勸你一句,對窮人不要太苛刻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一定照辦,一定照辦。」錢疤眼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您能來,是小人的榮幸,小人一定按照你的意思去辦。」


  「當然,你可以偷偷地報告日本人,看看小鬼子能把我們怎麼樣?」趙鐵繼續威脅道:「不過,你就得小心了,就算日本人天天給你站崗,我也照樣能取了你的狗命。」


  「不敢,不敢,給小人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錢疤眼苦著臉連連保證。


  ……………


  「嗚……「一聲悠長的汽笛吼叫,隆隆的聲音越來越大,地面也開始抖動。


  火車帶著一陣轟隆聲開了過來,機車噴出一團白霧,從車底卷出的激風,吹起了一陣陣雪塵。


  「還是不行。」草叢中探出了幾顆腦袋,一個光頭大漢哭喪著臉說道:「再這樣下去,咱們可都得餓死了。」


  一個灰衣服的絡腮鬍子在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心有不甘地說道:「要是有槍就好了,乾死押運的礦警。」


  「要不咱把火車搞翻?」旁邊的一個青年試探地問著中年人。


  「怎麼搞?」絡腮鬍子嘆了口氣,「扒車偷炭咱們在行,可別的,咱不懂啊。」


  幾個人都沉默了下來,盯著鐵路發起了呆。


  窮得沒辦法,才會扒車偷煤,這在鐵路線上是很常見的事情。


  可自從火車上有了礦警押運后,偷煤的危險性便大大增加,有被追趕掉下車摔死摔殘的,有被槍打死打傷的。


  而此時,趙鐵等人藏在不遠的地方,目送著火車遠去。


  「用手榴彈的話,少了可不行,炸不壞這大傢伙吧?」一個隊員低聲問道。


  趙鐵用望遠鏡仔細觀察著,緩緩說道:「要炸鐵路的話,就得埋在拐彎的地方,讓火車出軌傾覆。我看前面不錯,彎不急,火車可能不用減速。炸好了,一下子就能衝出路基,順著那個坡……」


  趙鐵說完後半天沒有動靜,旁邊幾個人都用奇怪的目光望著他。


  「都別動。」趙鐵又仔細地看著,低聲提醒道:「前面好象有人?」


  三個偷煤的潛伏者只顧著前面的鐵路,沒有顧及到身後,被趙鐵等人發現了。


  「都別動。」隨著趙鐵毫無感情色彩的警告,三個人的後背被頂上了黑洞洞的槍口,「捆上,帶到後面去。」


  三個人被倒綁雙手,押到了隱蔽的地方,趙鐵皺著眉頭打量著從他們身上搜出來的斧子,刀子。


  「你們是什麼人?藏在那裡幹什麼?」鄭洪達用槍捅了一言不發的絡腮鬍子一下。


  絡腮鬍子抬頭看了看周圍幾個持槍看押的人,又低下了頭,用沉默來回答。


  「嘿。」鄭洪達生氣了,抬腳就是一下子,「看你們賊眉鼠眼的就不象好東西,還敢不把我們放在眼裡,我踢死你。」


  「算了,不過是幾個鼠摸狗竊之輩。」趙鐵拉了一下鄭洪達,制止了他的暴力舉動。


  「俺們是這附近的百姓,是靠鐵路吃飯的苦哈哈,可不是你說的什麼,鼠摸狗竊……」絡腮鬍子被鄭洪達踢得一個後仰,反倒把他的剛性踢出來了,努力坐正身子,瞪著牛眼倔強地說道。


  「去,還不是一樣。」鄭洪達冷笑一聲,鄙夷的表情寫在臉上。


  趙鐵看了一眼這個絡腮鬍子,對他的剛強倒是有幾分讚賞,說話的語氣也緩和了不少,問道:「靠鐵路吃飯,不容易啊!就憑著刀子和斧子?」


  絡腮鬍子看了趙鐵一眼,硬聲道:「要是有槍,早把押車的干翻了,還用在這干瞅著?」


  「敢打礦警不算能耐,敢跟鬼子干,那才叫好漢。」趙鐵笑了起來,言語中帶了幾分刺激。


  眨巴眨巴眼睛,絡腮鬍子還有幾分謹慎,小心地問道:「請問幾位好漢,你們是什麼字型大小?」


  趙鐵沉吟了一下,說道:「我們是八路軍的游擊隊,專打鬼子和漢奸的。」


  絡腮鬍子眼前一亮,說道:「原來是八路軍——」停頓了一下,他說道:「我們也恨鬼子,要是要幫忙的話,沒二話。」


  「你們能幫上什麼忙?」鄭洪達有些瞧不起這幾個人,輕篾地說道。


  絡腮鬍子哼了一聲,說道:「我們幾個只要一聽,就能知道開過來的火車離得有多遠,有多少節車皮。要說扒車,那比走平地還利索。」


  趙鐵點了點頭,伸手示意隊員把繩子解開,開口說道:「你們熟悉鐵路,這對我們很有幫助。不知道你們敢不敢打鬼子,願不願意參加我們游擊隊?」


  絡腮鬍子稍微猶豫了一下,便開口說道:「我不怕死,跟著你們幹了。這世道,想吃上飽飯,就得豁得出去,怕這怕那早晚得餓死。」


  說著,他把目光轉向了旁邊的兩個兄弟。


  「大哥,我也不怕死。」光頭漢子瞪大了眼睛,「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活得憋屈還不如幹個痛痛快快。」


  年輕人見兩個兄弟都答應了,本想答應,可又猶豫著說道:「我倒是豁得出去,可家裡還有老娘和弟弟要養活——」


  趙鐵並不勉強,說道:「那就等你安頓好家裡再來。」說著,轉向另兩個人,問道:「你們呢,還需要回去準備一下,交代一聲嗎?」


  絡腮鬍子一指年輕人,說道:「他回去帶個話就行了——」停頓了一下,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這個,長官,能不能給點錢,吃的也行,讓他給家裡捎回去。」


  趙鐵微微一笑,伸手取出幾塊銀元,給絡腮鬍子和光頭一人兩塊,說道:「我們八路軍是不發餉的,但每天管飯。你們倆呢,算是特殊照顧一下,發個安家費。」


  絡腮鬍子把銀元在手裡掂了掂,憨笑了一聲,便塞給年輕人,「小三子,把這送到俺家裡,就說俺出外闖蕩了,給家裡省口飯。」


  光頭也學著絡腮鬍子,把錢給了年輕人,又叮囑了幾句。


  趙鐵又讓兩個隊員把身上的乾糧袋給了年輕人,說道:「回去這嘴可得嚴實,別連累了你好朋友的家人。」


  年輕人用力點頭,說道:「俺知道。等俺能走開,就去投你們,和俺兄弟在一起。」


  趙鐵覺得偵察得差不多了,又有了這兩個熟悉鐵路的,可以當個活地圖,下一步就是把隊伍拉出來,干場大的了。


  與年輕人揮手告別,絡腮鬍子和光頭便跟在小隊伍里,趁著夜色,向遠方奔去。


  ……………


  說是緊張的準備,沈宸倒不覺得。


  只是嬸子這也捨不得,那也覺得可惜,本來決定只帶著乾糧、衣物、鋪蓋,可收拾收拾,又是一堆,也只能由沈宸負責說服減重。


  吃過中午飯,休息了兩三個小時,孫洪山便帶著小花先去了紅石崗;走的順序與昨晚商定的有點變動,主要是叔叔擔心沈宸和小花是兩個女孩,不是很安全。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嬸子抱著臭子也離開了家,走時戀戀不捨,在院子里看了半天老房子,差點掉下淚來。


  掐算著時間,沈宸領著二旦也出發了。這時,已是天近黃昏。


  沈宸和弟弟走到庄口,再往前一點便是那片樹林,裡面藏著沈宸的盒子炮。


  就在這時,從何宅方向傳來聲音,一個女孩挎著個籃子,張惶地跑下來。沈宸倒是認識,是蘭子,可能是餓急了,到何家的水溝揀些爛菜葉、秕谷什麼的。


  蘭子沒認出捂得嚴實的沈宸,被追得急,在庄口找了個地方藏了起來。


  很快,何小山拎著個手電筒追了過來,沒發現蘭子,就拿手電筒亂照。


  沈宸不想答理這壞小子,見蘭子藏起來,便依舊領著二旦不緊不慢地走著。


  「哎,你們兩個。」何小山用手電筒照著,不客氣地叫道:「看見一個丫頭跑過來沒有?」


  二旦腳步停了一下,見沈宸頭也沒回,繼續走著,趕忙又跟上去。


  「你們是聾子?」何小山惱火起來,快步追上,攔住了沈宸和二旦。


  沈宸冷冷地看著何家的壞崽子,又四下瞅了瞅,竟然沒有人,不禁惡從心起。


  何小山還是兇橫霸道,也是看沈宸女人裝束,二旦也比他瘦矮,在窯戶庄也沒人敢惹他。


  手電筒的光先打到二旦臉上,何小山哼了一聲,罵道:「揀炭的窮小子。」說著,把手電筒又照向沈宸。


  光亮還沒射到沈宸臉上,何小山褲襠上突然挨了狠狠一腳。他眼睛直了,喉間發出咯的一聲,身子向下癱軟。


  沈宸向後退了一步,等何小山跪了下去,又是狠狠一腳,正踢在何小山的臉上。


  何小山的腦袋猛地向後一仰,昏倒在雪地上。


  二旦簡直看傻了,做夢也想不到姐姐說打就打,兩下子就把壞小子干翻在地。


  沈宸哼了一聲,上前拽著何小山,拖到了路旁的溝里。三下五除二,把這小子的毛皮衣服扒下,又撿起地上的火車頭帽子,招呼著二旦,快步向小樹林奔去。


  「穿上這衣服,暖和。」沈宸把衣服塞給弟弟,又把火車頭帽子向他頭上一扣。


  二旦傻傻的,還有點沒反應過來,只是下意識地跟著姐姐。


  走到一棵大樹下,沈宸蹲下身,扒開樹下的雪塊,伸手進去,掏出盒子炮,往身上一別,抬腿便向紅石崗走去。


  「姐——」二旦跟著走了一會兒,才吭哧著說道:「打了何小山,咱還回得了家嗎?那,那壞小子認識俺哩。」


  沈宸笑了一下,伸手拍拍弟弟,說道:「咱們再不回來了。那壞小子是死是活,都跟咱們沒關係。」


  二旦不是很明白,過了一會兒又問道:「那咱們上哪去?叔叔嬸子,還有小花臭子呢?」


  「當然是一起走啦!」沈宸伸手一指不遠處的紅石崗,說道:「現在呀,他們都在那兒等著咱們呢!好了,別多問了,以後再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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