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
傅忍冬聽著越來越熟悉的琴聲,心裡的怪異感越來越大,月言在彈琴?是無意,還是故意?
「忍冬姐,我們去看看吧。可能是個熟人呢?」傅雪晴自然也能聽的出,這首著名的曲子,結合著現代與古典的精髓,主題是突出一個深閨女子的內心的淡然與追逐夢想的不顧一切。她初時接觸,就被推薦這首曲子《夢之泉水》,聽過後一度狂熱的愛著,學了好久才學到三四分。而這個女人,不知道怎麼得,傅雪晴認定她就是個女子。她的熟練度很高,那種情感的融入十分的兼容。
這個「熟人」聽在傅忍冬的耳朵里,自然能明白,穿越還真成了大白菜了,何處不曾逢君呢?
傅忍冬沒有特別的隱藏過,但也沒有特地表現得不同於這個世界上的人,臉上帶著淡淡的表情,也許她沒何特別之地,這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傅雪晴提議一起去看看,傅忍冬沒什麼異議,傅雪晴對那個人好奇。她卻不用去好奇,她可是在飄香樓就認識她了呢。
月言。
那襲白衣襯著月言得恰到好處,嘴邊的淡淡笑意,無一不顯得她的知性與寬容。
突然,一聲悠揚的蕭聲迎合著琴聲,月言手下一滯,卻沒有停下,她的功力果然深厚,由起初的不太適應而顯得有些斷斷續續,很快得就變得流暢起來,一琴一蕭竟然搭配的如此融洽。
像是一對知己好友,月言的眼神突然亮了起來,嘴角的笑更深了。
傅雪晴心裡疑惑,看到這個女人,果然是個穿越的,心裡又有些被比下去的不舒服,她的琴果然比自己好。如果是自己,恐怕就不能很快的銜接住這縷蕭聲吧。
傅忍冬有些無聊的四處看看,她對這些琴棋書畫真的不是很……擅長。
然而就在這時,從那邊的出來兩個同樣風華絕代的男人,傅忍冬眯著眼睛看過去,這兩個男人外面可真的是很優秀。至少先從外表看過來,端木落弈和花無傷。
端木落弈刀削般的臉龐,輪廓深邃而迷人,眼神如幽潭,皮膚白皙,當他注視著你的時候,深邃的眸子看著你一個人,霸氣的撅住你所有的注意力,卻又讓你覺得在他的眼裡只有你一個人。
而花無傷想比他侵略性的英俊容顏來說,稍微顯得溫和,他的顏如一塊雕琢完美的白玉,讓人卻有種可遠觀而不敢褻玩焉的感覺,然而傅忍冬知道,這些都是他的表面而已。
想到他的另一面都為自己所有,傅忍冬心裡忍不住雀躍起來,小小的甜蜜湧上舌尖。
然而端木落弈出來的時候,那張英俊的臉吸引了別人的注意,也更是他執起樹葉放在嘴邊,姿勢優雅而讓人沉溺,動聽的蕭聲自他那裡傳過來,眼中的星光點點,惹人入迷。可那只是一隻樹葉,居然被他吹出如此動聽的旋律。
傅雪晴的臉色微微動容,她的臉上呈現著一種微妙的感覺,像是迷戀,她從來都不知道端木落弈還有這樣的本事。畢竟是她來到異世第一個愛上的男人,可是……傅雪晴看到他一心沉溺與那個貌似穿越女的,配合的那麼完美融洽,她突然覺得思緒有些煩雜,心裡猛然難過起來。眼神直直的看向端木落弈,他不愛她了么?
除了傅雪晴,還有另一個人的注意。月言一眼就注意到了他,卻沒有多餘的反應,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容,彷彿只是一個琴蕭配合的路人而已。她的心裡卻在悄悄的打量,慢慢來……月言在心裡對自己說。
一曲終了,首先拍手鼓掌的人卻是傅雪晴,她臉上帶著嬌俏的笑容,提著裙擺朝端木落弈跑過去,仰著頭看著他,眼裡有星星在閃爍,「弈,沒想到你這麼厲害哦!改天我們可以來合奏一曲。」
端木落弈心裡難免一動,她的笑容如初見時那般如陽光般燦爛,那樣單純可愛的小臉,那樣的性格讓他心裡無比的喜愛。可自從,她宮女的背叛,還有他把端木涯抓走以後,她就再也沒有對他如此主動的親近熱情了。
「嗯。只要你喜歡就好。」端木落弈忍不住朝傅雪晴一笑,臉上寵溺的笑容毫不掩飾。
「真的?到時可別嫌棄我沒有那位與你合作的姑娘彈的好。」傅雪晴心裡暖暖的,他仍然沒變。
「我定不會嫌棄你的,你怎麼樣我都喜歡。」端木落弈有些受寵若驚,他的動作都有些局促起來,倒不像那個霸氣的君主了。「到時回去后,你想彈多久我就陪你多久。」
傅雪晴臉色一怔,心裡又有些酸澀,她倒是突然忘了端木落弈的身份,他畢竟是一個帝王。可他的後宮永遠不可能只有她一個人。可是她如今……傅雪晴下意識的看了看肚子,心裡有些慌亂。
「公子果然好技藝。」月言站起身來,微微行禮,不急不慢,恰到好處。說完后,也沒有別的意思,就退到傅忍冬的身邊,靜靜地站著。像是一株獨立的幽蘭,獨立吐發著芬芳。
這樣的女子卻是能讓人心生好感,不驕不躁,就連傅忍冬也覺得舒服。傅忍冬暗自嘲笑自己的多想,這只是一個意外的邂逅吧。
——
傅忍冬以為端木落弈他們很快就會回宮,沒想到居然有想著繼續住下去的趨勢。
這裡畢竟是上官炎的地方,雖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是也難免有幾分不好。
傅忍冬得到他們想要離開的消息,心裡猛然開心起來,嘴角的笑容也輕快不少。然而,接下來又聽到,他們是想動身去花無傷的青桐城轉轉,傅忍冬一聽整個人都不好了。
轉眼間,已到冬季,出發那天,天空中竟然飄落下細細的雪,鵝毛般的白色由慢到快,不到一個上午,整個大地都鋪成一片白色。
冰涼的雪花落入手心裡,很快的就化成一灘雪水。傅忍冬已經學會了騎馬,她不想標新立異,卻也不想與傅雪晴和月言在一個馬車上,那樣的氣氛太過壓抑。
至於月言的跟隨,傅忍冬並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天琴蕭合作的天衣無縫,她後來倒沒多加在意,只見過幾次月言和端木落弈曾經偶遇幾次,在一起相談甚歡,月言的態度並不熱情,淡淡的,也如同對待一個知己好友一般。
出發那天,幾個人都穿著暖和的貂皮厚襖,裹得緊緊的,傅雪晴的腦袋上還戴著一定可愛的帽子。
天氣總是乾冷的刺骨,然而,同往的居然還有月言,月言還與傅雪晴坐在一個馬車裡,侍女侍衛都在後面跟著,連傅雪晴最近很受寵愛的宮女紅綢也被打發到後面的馬車,圓圓的臉蛋委屈的看著自家主子,但是主子的臉上有些恍惚,沒看到她的委屈,只好帶著擔憂的臉色退到了後面。
傅忍冬騎著馬與花無傷並排,一時間倒有些好奇。
「無傷?月言和雪晴?怎麼回事?月言怎麼來了?」
花無傷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有些八卦的目光,好脾氣的回答著。「我跟皇上提議的。」
「為什麼?」傅忍冬倒是驚訝了,只是沒想到他會在突然的這樣做。
「這不正是應了月言的想法,也算是我還了她的恩情吧。」花無傷唇邊的笑不變,只是目光有些幽深,她跟上輩子的她真的是不同了。
「哎……」傅忍冬倒是一頭霧水。
花無傷頓了頓,緩緩的說起了陳年往事。沫兒的救命之恩,修仙界的挑釁,還有那個女人蘇言。
傅忍冬聽著他的講述,這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心裡為他的經歷而感同身受。
原來,月言就是沫兒的轉世。
包括她們,她和傅雪晴的穿越,有一絲原因就是因為月言的魂魄散亂,兩縷遊盪到她和傅雪晴的身上。
月言由於少了兩縷魂魄,竟然也是平安健康,安然無恙,只是在現代的運氣並不是那麼好。這也是為何她那麼努力,也挺優秀,卻始終只是一個三線女明星而已。但一穿越,那個世界帶給她的所有制約也就消失了。
其實說到倒霉與不幸,傅忍冬比之月言更甚,不過,不管怎樣的出身和經歷,她依然頑強的挺了過來。
而無意中到了這個時空的花無傷失去了所有的記憶,但他的腦海里隱隱約約記得有個人需要他的報恩,沫兒。可是卻始終不能清晰的記得。
而那個他所謂的師父,並不是真正的人,可以說是花無傷殘餘在腦海里的一絲記憶與指導,唯一一個知道所有真相的人,但卻沒有轉述的功能,只能一步步的打開所有的疑惑之門。
傅忍冬和傅雪晴的穿越恐怕也有這個方面的原因吧。
傅忍冬忽然一頓,那麼她的空間是不是由於沫兒呢,或者說它就是沫兒的……
傅忍冬不由的回想那一天穿越晚上發生的事情,想起了她父母留下來的唯一一個玉鐲,然而上面滴上了她的血,後來又莫名其妙有了空間,玉鐲卻不見了。
心裡微微動了動,莫不是與這個玉鐲有關?
傅忍冬細心的在手腕上查看了一下,傅忍冬終於在手腕上發現一個,她曾經沒有的紅痣,十分小,幾乎看不到,然而若不是她有意識的去找,恐怕她根本就發現不了吧。
那麼這麼說來,她的空間就與沫兒無關了。想到這裡,傅忍冬心裡稍微輕鬆了些。
其實對於花無傷與沫兒過去的糾結,傅忍冬並不放在心上。她覺得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如果花無傷真的喜歡上沫兒,她怎麼都攔不住。再說,也不是這層關係,她更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吃醋。
況且,沫兒,即是今世的月言,她卻從來沒有多看花無傷,多關注他一眼,反而與端木落弈走的近了。可見,上輩子的事都隨著時間消散在空中,化作輕風,早就遠去。
「我很高興,你全都坦白於我。」傅忍冬這是真心的話。
花無傷側臉看過去,傅忍冬的嘴角上揚,一派輕柔的模樣,心裡更加柔軟起來。
「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花無傷的聲音像風一樣,很輕。輕到傅忍冬以為她聽錯了,但是卻那樣清晰的傳在她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