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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孤單你會想起誰

  友人在說說上簽名:有時候,我們把簽名更新的那麼頻繁,只為了讓別人知道你的心情,可是我們卻忘了,也許別人根本沒有在意。如果,即使你五分鐘一個頻率不斷變換著簽名,也有人會注意,會調侃,會安慰,那應該算蠻幸福的一件事。


  從前,總喜歡不斷地更換籤名,很多時候,表達的是自己內心的孤單與寂寞。當我們年輕的時候,總容易把孤單、寂寞這樣清冷的辭彙套在自己身上,覺得自己鬱郁不得志,覺得自己悲傷難過不可自抑。高中生的時代,我最長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我的天空是灰色的。這時候,南總喜歡長吁短嘆地來一句:米姐啊,你也太多愁傷感了。


  和南認識,在2003年,他才12歲,小屁孩一個。南是遊離的弟弟。12歲的小孩子有著12歲小孩子的頑皮,可以理直氣壯地胡鬧。某天下課,回家看到門前放著一罐花生牛奶,便利貼上寫著:米姐,這罐花生牛奶是我特意買給你的哦。心想著:這小孩還算懂事。結果,注意到鐵罐的蓋子已經擰開。我立馬警醒,這孩子肯定在整蠱我。果然,下次的聚會,他問我,米姐,花生牛奶好喝嗎?表情賊兮兮。我裝作不知情,嗯,(⊙_⊙)還行吧。謝啦\(^o^)/~他瞪圓眼:怎麼可能。我在裡面撒了鹽巴的。嘿嘿,不打自招了。類似的遊戲,他玩了無數次。每次都被我揭穿,他還屢試不爽。整蠱也就算了,他還喜歡當眾讓你出糗。我、遊離和言塵、蘇凡掛鉤的時期,幾人在路上閑晃,路上邂逅蘇凡、言塵,他會開著大嗓門嘶喊:言塵、蘇凡,我姐喜歡你們倆。我狂暈。害的我們奪路而逃。那一刻,迫切體會到了,找個地洞挖了鑽進去是什麼樣的感受。


  男孩子的心智比女生成熟快,不知不覺間,從前那個喜歡開沒營養玩笑的小屁孩長大了。你在大街上手舞足蹈講話,他會按住你:米姐,注意儀態。你累了,他會安慰你,沒事,出來喝東西,我請客。現在回想起來,每次和家裡吵架、因為言塵哭了、生活上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都會給南打電話或者見面發牢騷。每年情人節、聖誕節這些一個人的節日也是和南一起打發著過。我可以凌晨5、6點出現在南房間唱歌、錄歌,以至於他父母還以為我和南在交往,神秘兮兮地問遊離:你弟弟是不是和蘇米在一起啊?在遊離家玩到半夜三更,南從睡夢中爬起,穿著睡衣踩著單車送我回家。南會拿著女生送給他的各種打折卡、禮物送給我;南上網買衣服用的賬戶是我的淘寶號,我的銀行卡;我的Q忘記密碼的時候,可以打個電話問南。上QQ的時候,他會順便幫我挂號。上大學的時候,南會和我的舍友聊天:你們要幫我照顧米姐哦。南在北京的音樂學院念書,一學期四個月他會請掉2個月的過冬假,常年窩在Y市。南唱歌不錯。記得一次唱K,和南的家人,我唱何潔的《希望》有點抓不到旋律,是南幫著我起頭,我跟著他哼唱才找回調調。此後養成一個超不良的習慣,一有找不到調的歌曲,我就回頭用求助的目光望向南,他會抓起麥,幫我和下去。


  南人生有兩大目標。一是當明星。所以在我高考報志願的時候,他義無反顧地幫我報了影視表演專業,後來,不幸地,我和遊離抽的兩個學校和專業被他選的那個PK下去,我也只能上了那所很ging的藝校,很ging的專業。以至於很多年後找工作面試,得到別人無數的白眼球:怎麼這麼ging的專業。南高中的時候念叨著要上聲樂學院,從高中退學,參加了北京某藝校的五年專面試,考上后又不好好的在學校上課,花大把的錢請聲樂老師一對一授課。參加大大小小各種不同的歌唱比賽,最好的成績是番茄台某加油站的選拔第五名,但後來不幸被刷。南的第二大人生目標是傍富婆。從北京剛回來的第一年,他每天念叨的就是哇,我遇到一個富婆超級有錢的啊,要是我能被她包養了,那該多好啊。我們只能無奈地看著他,大嘆一聲:作孽啊。關於傍富婆,南不過是隨口開開的玩笑,但對於音樂,他有著無比的熱忱。我常常和南開玩笑:南,你趕緊當明星去吧。你當了明星,我給你當助理,讓我也見見春春。


  說起春春,對南真是怨憤。2005年的夏天,正值高考放假三個月,在家看超級女聲,然後對那個個性簡單說著懷抱最初夢想的春春蠻喜歡。南在北京念書的時候,剛好有次春春在西單簽售,南前一天給我打電話:今天你們家春在西單簽售哦。我拜託他幫忙把CD給春簽名。結果,他隔天睡過頭,簽了KIMI喬任梁的給我。⊙﹏⊙b汗


  南到現在還依然做著他的明星夢。我和遊離規勸:你也20了,應該想想未來的出路。但他左耳聽右耳出。好吧,能懷抱夢想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我們也只好聽之任之,至少,在很多年後,即算沒有實現,自己也曾經拼搏過,不會後悔。


  南是一個很典型的三八形象。他在女生面前很裝酷,不苟言笑,品生品死,每天用電棒夾著頭髮,製造飄逸效果還不夠,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我們面前又是另一番嘴臉。上躥下跳,耍猴一樣,超愛八卦,又多管閑事。在路上看到穿超短裙、打扮妖艷的女生,會嘀咕:傷風敗俗。南骨子裡是很傳統的男生。他最常常炫耀:米姐,我雖然女朋友談了好幾個,但是初KISS還在哦。讓人相當無語。


  遊離家情況很特殊,她父親因為聚眾鬥毆、故意傷害被判刑,收押在監獄。很多年來,他們姐弟都是靠著母親的麻將店養活一家。父母之間感情很差。後來他父親刑滿釋放,也常常毆打她母親。遊離的母親,對南很是依賴。那時候,遊離還在異地上大學,但還在本省,而南在北京上五年專,但她母親沒有打電話給遊離,卻連夜打電話給南。南隔天就回來了,領著他的母親躲到他舅舅家。他爸爸找到他舅舅家,又是一陣狂毆,他生氣地報警讓警察來抓他爸爸。警察調解好,轉身一走,他爸爸轉身就追,他鞋子都沒穿,領著他媽媽一路狂奔。


  南對他媽媽很孝順。常常買衣服、化妝品送給他媽媽。他們家做飯的不是他媽媽,也不是遊離,是游南。南做東西蠻好吃。平時在他家玩的時候,他會給我們做蛋面之類的宵夜。遊離的衣服也經常是南洗。


  我是個慢熱的人,在Y市工作的兩年多,和同事之間的關係直到離開才變得熟絡,遊離和孟麗渝都在異地,那時候,做伴的就只有南了。


  記得單位的論壇里,有人發起一個帖,有沒有所謂的藍顏,真的可以是純友誼嗎?我一直篤信,沒有所謂的純友誼在男女之間。和南,比起朋友,會更近一點,不是家人的家人。好像遊離說的,我是她很重要的存在,比起男朋友更重要。像親姐妹一樣。對於南來說,我也像他的姐姐,和遊離一樣在他「我的姐姐」的分組。好像和南之間,沒有性別的界限,有的只是游南這個人,而不是游南這個男生。


  2004年,歐得洋的《當你孤單你會想起誰》在學生中很有人氣。很多年後,逛超市,偶然聽到這首歌,忍不住發獃:當我孤單的時候,會想起誰,可以有誰陪伴在我身邊。那時候,除了遊離、孟麗渝的鐵三角成員,接下來想到的人便是游南。


  2005年,我、孟麗渝、遊離、周夢瑤等等等,上了大學。遊離考上一所三流二本,孟麗渝到了湖南女大。那時候,我也幾乎上了女大。孟麗渝說,你和我一起報女大,分數也夠。我慘叫:媽媽呀,女大,我高中談不了戀愛已經很鬱卒了,再來個女大,我不是要打一輩子光棍。然後,我一個人晃悠到南幫我選的某藝校。幾年後,上男女混校的我,沒有戀愛,女校的孟麗渝倒是在女大附近的學校扒拉來一個。所以,很多事情,沒有發生的時候,真的無法預料未知的世界。你以為可以怎樣的事情,保不齊就不會發生;你以為不會發生的事情,它就那麼堂皇地出現在你面前。


  就好像,曾經我以為那麼篤信的朋友們,有一天,也會離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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