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課堂風雲（一）
與卡蘿塔修女約定上課的第一天，波可帶著團隊按時來到海爾格慈善廚房，小孩子們前晚聽說可以學習識字，個個都很興奮。畢竟大家聽了一段時間故事，他們相當於早早啟蒙了，就差能識字。
剛到慈善廚房，波可就有點後悔，因為她看見阿喀琉斯也帶著一群孩子，也來這裡接受卡蘿塔修女的知識培訓。
阿喀琉斯倒是很禮貌地與波可團隊打招呼，看起來那麼得體。
她才不會被他的表面所迷惑，這人就是一個心狠手辣，視人命如草芥的變態。
現在的阿喀琉斯還沒有過分行動，礙於面子，她只能勉強地回禮，其實心裡警鈴大作。
身邊的豆子將波可的神情完全收入眼裡，他似乎猜中她的心事，拉了拉波可的手，「我想去那邊坐。」
因為他最小，波可一般以照顧他優先。
順著豆子手指的方位，那個位置離阿喀琉斯稍微遠一點，波可趕緊帶上豆子走過去，坐下等著開課。
卡蘿塔修女進來就看見兩撥明顯不同的孩子。阿喀琉斯和他的小孩子們在一起，看得出小孩子們很愛戴他，他似乎很享受這種被擁戴的感覺。波可和帶領的小孩子們還是打理得整整齊齊，他們則是表情放鬆自然，帶著期待感端坐著。
卡蘿塔修女的內心其實更偏向喜歡波可那群陽光的小孩子們，特別是昨天見過那麼多不可思議的場景。
上課時，最安靜的是波可和豆子，他們從不開口提問，也不回答任何問題。
波可只是需要識字而已，她可是接受過社會主義義務教育的人，基礎知識不在話下，她認為自己不需要和一群小孩子們爭論。另外一點是，她在意阿喀琉斯，很收斂自己，她惜命。
豆子默不作聲，是不想任何人知道他早已會識字並懂得算數，以及能聽懂街上好多種類的語言。他無論學習什麼，都像小孩子扔小石子那樣輕鬆。從前他以為大家都一樣，後來波可講故事後，才發現每個人不同，並不是都像他那般天賦如此之高，包括波可。波可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想出來的辦法連一些大人都不及，他看不透她，但又似乎了解她的性情。那些都不要緊，重要的是，現在波可是這個世界上他最親近的人。
無論卡蘿塔修女怎麼鼓勵，或是提供什麼獎品，波可和豆子就是不參與討論，只是端正坐著上課。
「上學真好。」阿喀琉斯說，「這些小孩子們收穫很多，原本他們根本不識字。」
卡蘿塔修女通過觀察，她現在很清楚阿喀琉斯就算認得幾個字，也不會是多高的水平。她疑惑的是波可和豆子，特別是豆子。
對於波可，卡蘿塔修女能確定她在快速識字，但波可的思維似乎僅停留在她教導的基礎知識上。
豆子就讓人更費思量了，他總是安靜地坐在波可身邊，但他閃亮的眼神證明，他在享受學習的快樂。可是他也從不表現自己。
在學習快一周的時候，卡蘿塔修女對參加學習的孩子們進行了一次測試。她發給每人一份試卷，讓他們答題。
豆子拿到試卷，馬上就吃透了，正要提筆做，旁邊的波可突然拍他的手。
波可本來也想做的，她只是弱在識字這項，但她發覺自己看不懂題意，裡面有她不認識的字，馬上回神。她知道豆子肯定會，轉頭看向豆子，發現他正要提筆做題。想也沒想，波可直接拍了過去。
「你這個孩子真淘氣，這是修女嬤嬤在考驗我們呢，不是給我們亂塗亂畫用的紙。」波可故意這樣說，讓在場人都聽到。
豆子立即明白了她的用意，停下筆，裝作不滿的樣子。
卡蘿塔修女把這兩姐弟的行為盡收眼底，知道了他們不想出風頭。「這可不是亂畫的紙。請大家等我念題目說明，給你們讀出問題時，你們再答卷。」
其實這套測試題目真的很簡單，波可和豆子故意答錯一些題，卡蘿塔修女很體貼地沒有說破。同時，通過測試題，她發現阿喀琉斯和波可團隊差距不小，明明這群孩子都是一起上課，這樣一邊倒的優勢太明顯了。
難道還有她錯過的細節？卡蘿塔修女好奇極了。
很快卡蘿塔修女把測試卷放給孩子們自己看時，波可團隊的成員顯然激動萬分，他們高興地擁著波可，紛紛交流心得。
卡蘿塔修女無意間聽到波可的小孩子們提到了「故事」，他們表示個別題目是以前討論過的。怎麼會？他們明明不識字。
相比另一邊的阿喀琉斯團隊，成績慘淡多了，包括阿喀琉斯本人。本來他只是心計重，論學識，他確實不在行。
看到波可團隊的歡呼，阿喀琉斯心裡只覺得可恨至極，那個小女孩太刺眼了。沒錯，從一開始看到她，她就相當礙眼。只要有她在，他一定會被她的光芒比下去。
思及至此，阿喀琉斯望向波可的眼神越發不善，但他很快調整表情，走過去恭喜波可。看起來那麼真誠，那麼坦然。他只想證明自己有寬闊的心胸，雖然他自己知道這是假的。
波可對阿喀琉斯一直很忌憚，畢竟他是她的「死神」，沒有確定擺脫危機之前，她根本不敢招惹他。有時候，她甚至感覺自己在夾著腦袋做人，例如處處不與他爭鋒。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沒想到她用心教育的團隊給她如此一個驚喜，也是一個巨大的驚嚇。她心裡真是淚啊，在這個變態殺人狂面前，不是掙表現發揮實力的時候啊！但是小孩子們不明白，唯有天賦高的豆子才了解她，和她心心相印，故意犯同樣的錯誤，學著藏拙。這下可好，應該完全被列上必除名單了。
卡蘿塔修女察覺到雙方對於成績的表現，但她也對阿喀琉斯表示滿意。雖然他成績不突出，但心胸能容，這點也很重要，艦隊需要有團隊精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