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謀而合（二）

  「修女嬤嬤好，打擾您了，很抱歉讓您過來一趟。實在是有要事相商，還請您見諒。」波可帶著豆子和肯恩向卡蘿塔修女行禮問好。

  帶著卡蘿塔修女過來的薩金特，回到住所后就站到波可身後去了，並且招呼小孩子們不要太吵了。

  卡蘿塔修女也稍稍回禮道，「不算打擾，其實我也正在找你們，恰好遇上了。」

  「啊？」波可表示很疑惑，她找我們？

  看著波可一臉的不解，卡蘿塔修女不慌著解釋，而是說道，「你們是一群好孩子，你辛苦了。」

  薩金特讓墊子上的小孩子去另一邊玩耍，空出幾個墊子。波可，卡蘿塔修女，豆子，肯恩，薩金特圍坐一圈。

  波可很自然地拿出水杯，先用開水燙了一下，再裝滿水，遞給卡蘿塔修女。「嬤嬤請喝水，放心吧，剛才用開水消毒過了。」順便簡單介紹自己和眾人，「我叫波可，這是豆子、薩金特、肯恩，還有那群更小的孩子，他們暫時不參與我們的討論了。」

  卡蘿塔修女感覺今天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波可一次又一次刷她的腦內存，她遞水過來，如同待人接客一樣自然，流浪孩子哪裡會這些？

  薩金特、肯恩早就習慣了波可的各種出乎意料行為，似乎麻木了，豆子內心有波動，但臉部神情也是拿捏得很穩。大家都一副見怪不怪的神情。

  卡蘿塔修女接過那杯水，平復了一下心情，開始自我介紹：「我是卡蘿塔修女，是一名國際聯合艦隊的招募人員，我的職責是在全世界尋找有潛能的孩子，同時幫助不幸的孩子們。」

  波可心裡默默想道，我當然知道你的身份了，我正想找你，你也看上我們了，還真湊巧。

  知根知底的話只是心裡想而已，表面還是要客套著提問，波可表現得很吃驚又得體，「哦，那嬤嬤您是來幫助我們，還是來給我們機會的？」

  卡蘿塔修女再次打量這幾個孩子，「你們會識字嗎？」

  薩金特和肯恩很默契地搖了搖頭，波可和豆子沒動，既不否定也不肯定。

  「我就猜到她肯定是認識字的。」卡蘿塔修女心裡想著，還有那個最小的孩子，就這樣映入她的眼帘。她盯著他，發現他的眼神閃著亮光，如同暗夜裡遙遠的篝火。不覺心中一震：這個孩子也認識字。她突然有種感覺，上帝指引她來這裡尋找的，不只有波可，還有這個小孩子。

  這感覺實在太離譜了，這個小孩子什麼也沒做過，這個感覺太武斷了。

  氣氛沉默了好一會兒，大家各懷心思。

  波可想的是如何開口，又不至於太突兀，嚇到卡蘿塔修女，讓她給豆子測試機會。

  而豆子心裡想的是：「波可，這是你的決心嗎？」

  「這樣吧，明天早上我會在慈善廚房開個小班，大概教導一下，你們也來參加吧。我只有幾天時間，但會很不錯的，你們認為呢？」卡蘿塔修女打破沉默說道。

  「能上學真好，我可以帶著小孩子們都去嗎？」波可聽了很高興，眼神里光彩更甚。平時只能給孩子們講故事，她終究不是這裡的土族，只是通過自學認識文字而已，教導文字還是吃力了些。

  卡蘿塔修女愣了一下，「當然可以。」這個善良的孩子，始終為他人著想。她有點擔心，她會不會太仁慈過頭了。艦隊需要有能力的人，但太過仁慈會制約她的成長。

  「謝謝嬤嬤！」幾個人異口同聲說道。

  似乎是想起了某事，卡蘿塔修女問：「對了，聽說你們找我有事？」

  「呵呵」波可太高興了，事情順利進行，如她所願。她原來請卡蘿塔修女來，就是為了爭取機會的。「請你見諒，我實在太高興了，有些失態。先前我們這裡有個小孩子出去了，回來告訴我，慈善廚房的那位修女嬤嬤在街上閑逛，我想既然如此，就冒昧地請您過來這裡坐坐了。」

  這理由光明正大且合理，卡蘿塔修女點點頭，她今天收穫很多了，但她暫時還不想離開這裡。

  這時，先前小河邊捉魚的三個小孩子上岸了，一人懷裡抱兩三尾魚，興奮地跑過來大叫，「大家快來看，今天運氣不錯，撈了好幾條大魚。」確實是收穫頗豐了。

  波可幾人也很高興，孩子們的撈魚技術鍛煉得不錯。

  一旁的卡蘿塔修女似乎也被打擊得麻木了，直盯著眼前的情景。

  卡蘿塔修女沒有告辭，波可幾人也不好攆人走。

  「修女嬤嬤見諒，孩子們很高興，我們要做晚餐了。」波可話裡有話，差不多您老人家就回去了吧。

  卡蘿塔修女點點頭，表示不介意。他們要做晚餐？她更不想離開了，他們打算做什麼樣的晚餐？

  波可見她沒有要走的意思，只好硬著頭皮說：「要不，留下來一起吃一些吧？可能會很簡單的晚餐。」

  「那就謝謝了。」卡蘿塔修女也不客氣。

  波可幾人內心沸騰，修女嬤嬤，您這樣，我們表示壓力有點大。卻不好表現出來。

  開始準備晚餐了，豆子、肯恩、薩金特紛紛嫻熟地用木棒猛擊魚頭，拿出刀開膛剖肚，掏出內臟扔掉，再用旁邊備用的清水沖洗。波可則是拿出佐料，放在洗乾淨的魚肚裡，待鍋中水沸騰后，將麻好料的魚放進去，再添加一些佐料，蓋上鍋蓋蒸煮。另一隊小孩子摘下新鮮的蔬菜，洗乾淨交給波可。等魚湯煮好，波可換下另一口鍋，開始煮菜湯。

  魚湯和菜湯煮好，分別盛入碗中，薩金特拿出早上領的麵包，還剩下一包，眾人一人分一半。

  波可遞給卡蘿塔修女半個麵包，單獨分給她一碗魚湯和菜湯，其他人都是幾人共享一碗湯。「嬤嬤見笑了，將就吃點吧！」

  卡蘿塔修女根本不想說任何話了，任何語言都沒法形容她的所見和心情。

  「嬤嬤，能拜託您一件很重要的事嗎？」波可見她吹涼熱湯后，慢慢喝起來，「請您不要把我們在這裡，以及我們這些事說出去，好嗎？」

  「當然！」卡蘿塔修女明白她的意圖，這魚湯和菜湯確實美味，難怪這些孩子氣色好，原來確實是伙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