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排查（二）
“李捕快慢走！六啊，好好配合李捕快！”趙紋眉對著門外的二人高聲回應了一下，又接著去給王夫人介紹起新到的江南蜜餞和有趣的小玩物。
“趙六，走吧！”李文川拉著一臉不可思議的趙六往外麵走去，邊走還邊說：“趙六，我請你先去鴻羽樓吃頓好的，你好好回憶一下何柒一直以來的細節。”
原本不情願的趙六聽到李文川要帶他去鴻羽樓吃飯頓時便換了一副臉龐。
“這怎麽好意思呢，哎呀，李捕快不用這麽破費的啦。”趙六雖然嘴上說著不用破費，嘴角卻流出了晶瑩的哈喇子，高高興興的也不用拽了，緊跟著李文川的腳步往鴻羽樓而去。
李文川剛帶著趙六走進鴻羽閣的大門，就聽見了馮三的聲音傳了過來，馮三一邊朝著二人跑來一邊嘴上說道：“今兒是咋啦，李捕快二次光臨咱們鴻羽閣。二位是雅間還是？”
李文川要了一個僻靜雅間，馮三連聲應是，將兩人帶到了角落的一個包間內。
二人就座，李文川點了三個葷菜還要了一壺白酒，馮三記下後便告退了，順帶著關上了包間的門。
李文川分別給二人倒上了茶水，細聲詢問：“你和我說說何柒的事情吧，這周怎麽是你主動去找何柒收貨啊。”
趙六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回憶起來：“上周的時候何柒來送貨，特意交代了讓我昨天去收貨，說是這周約了人，沒時間來送貨了。”
“何柒那天來送貨有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或者發生什麽特別的事情？”
“對了，他那天特別高興的樣子，我還問了幾句，他說這周會有個老朋友來找他，不確定什麽時間所以就不來送貨了，我埋怨了他幾句，他還說這周我去拿的時候送我一張皮子。”
“你說他這周也準備了皮貨？”
“是啊，因為他說會送我一張兔皮，我想著可以給戚姑娘縫製一件漂亮的衣服，所以記得特別的清楚。”
李文川皺了皺眉頭，繼續問道：“往日裏何柒會提前約定時間上門取貨嗎？有沒有什麽特殊時間會固定需要你上門取貨的？”
“有時候也會，差不多兩三個月就會有一次吧，沒發現有什麽特別的日子，要說上周和平時有什麽不同，大概就是上周何柒特意說了要昨天去，平常時候何柒都是沒說啥時候，隨便哪天的早晨都可以。”
“那你知道何柒平日了和哪些人來往的比較多嗎，還有何柒說的那個朋友你知道是誰嗎？”
就在這時，房門被扣響，馮三端著酒菜進來了。
三道傳統湘菜一一擺上了餐桌，趙六看得眼都直了，直呼李文川大氣。伸手抓過馮三手上的酒壺，趕忙給自己滿上了一杯的桂花酒，大快朵頤地吃了起來。
李文川屏退馮三，關好了門重複問了趙六剛剛的問題。
趙六一邊吃一邊說：“何柒一直很少和人來往，除了給我家的雜貨鋪送貨外我們也很少和他私下裏有來往，你看他都不和村民一起住，非要自己在荒郊野外種一片竹林修一個破屋，附近的鄉民看他也覺得他很奇怪，聽說都挺怕他的沒人和他私下關係好。”
“這麽說來，何柒和你們家算是來往得最多的了？”
“也不能這麽說，不過鎮子上應該是我和我舅舅見何柒的次數最多了，何柒平日都是晌午來，從來也不會在鎮子上吃東西。”
趙六就著小酒吃著小菜，高興壞了：“對了，說起來還有一個人和他來往得也挺多。”
“是誰？”
“就是鎮上的打鐵匠姚大錘啊。”
“何柒經常去鐵匠鋪？”
“是啊，我鐵匠鋪的學徒說起過他，說他是個怪人，隔三差五的就會來修理他的柴刀。”
“那行，咱們吃完飯去一趟鐵匠鋪，找姚大錘問問清楚。”
說著李文川同趙六一起吃了起來，美酒佳肴令兩人都多吃了幾碗。
吃飽喝足後，李文川結了賬，趕忙帶著趙六去鐵匠鋪找姚大錘。
“姚鐵匠！在嗎？”剛到門口趙六就喊了起來。
一個古銅色皮膚的壯漢從火爐旁伸出了腦袋，不滿地說道：“趙六，咋的了，你家裏除了炊具以外也沒啥需要置辦的鐵器，來我這幹啥？”
“喲，這不是李捕快嘛。”姚大錘看到李文川，喜形於色地說道：“李捕快，衙門裏又要置辦新的刀具刑具了？”
“今兒不是來采買的，是想問問你何柒的事情。”李文川笑著解釋到。
“何柒？”姚大錘聽到李文川的話有些失望，轉過頭拿起錘子敲打起一個幹草叉。
“我和何柒也不熟，平日裏就是他那個柴刀缺了角卷了刃就放我這添塊鐵修一下。”
李文川繼續追問：“聽說何柒來你這比較頻繁，有這回事嗎？”
姚大錘也沒多想，如實說道：“確實有這回事，何柒那個柴刀總是比別人壞的快很多，差不多兩周就要修一會，不過有生意做所以我也沒過問，細細算來確實太過頻繁了一點。”
“對了，何柒的柴刀每次拿來都不像是砍柴弄的磨損，反而像是剁骨頭弄的。”
李文川問道：“這兩者有什麽區別嗎？”
姚大錘把錘好的幹草叉伸到水裏麵淬火自顧自地說道：“砍柴的刀磨損的痕跡基本集中在刀刃的位置，而且劃痕相對比較平滑平順，一般能用個半年一年才需要磨一下，很少需要加鐵來修。”
“何柒的柴刀經常是斷了刀尖，刀刃坑坑窪窪，刀身有時候還會有一些變形，所以每次都得加點鐵進去，重新敲打一下。”
“姚師傅，你看下何柒的柴刀是這個樣子的嗎？”說著李文川拿起木頭，在地上畫了一個柴刀的形狀，這是他在何柒房間看到的那個柴刀的形狀。
姚大錘仔細分辨了一下說道：“不太一樣，我記得上次給何柒修柴刀的時候他讓我把柴刀的彎彎弄平整一些，後來刀弄得像一個短短的平刃刀了。”
李文川聽著姚大錘的話一愣，這麽說來何柒的屋子裏東西被人動過了，何柒常用的刀被凶手帶走並換了一把普通的柴刀。
李文川心頭一驚，這樣說來何柒必定是被有預謀有計劃的殺死的。
可是何柒一個如此普通的人為何會被設計殺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