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一章:我以為你忘了
舒子研話落，南宮亦梟下意識的扭頭去看她，只是才稍稍側眼，舒灝翎的攻擊便加大，他根本沒有任何走神的機會。
舒灝翎懸浮於手中的長劍，兩手張開，長劍懸浮，成了半空之中的壓抑之力。
南宮亦梟眼睛眯起，手上亦加大了力度。
突然，舒灝翎身子猛然前傾，猛地一用力。
那一剎，鋪天蓋地的力量直接逼向了南宮亦梟，那種殺氣，充斥整個皇城的上空。
南宮亦梟大驚，身子猛然一轉，試圖躲過這一擊。
舒子研冷冷的看著，見舒灝翎這一舉動，眼底的恨意與殺意隱隱浮現。
這一刻，她恨自己身上的血液是滾燙的，因為這個血液，是她給予的。
舒子研眼睛一眯，突然，她猛地轉身，「咻」的一聲拔過逐影劍鞘中的劍，猛然向前一甩。
「我說住手！」四個字，是她用畢生的音量喊出。
話落，手中長劍突然灌入大量力量，直逼前方懸浮空中的長劍。
「唰……嘩……」兩劍相碰，兩種力量相衝，震出的力量搖曳了攝政王府。
「砰！」兩劍相撞，發出一聲轟響，兩股力量立刻在空中做起了鬥爭。
舒灝翎的劍橫著，舒子研丟出的劍猛然出去擋著，一橫一縱，都擋住了對方的路，卻都不懂得退讓。
「滋滋滋……」火花迸發，兩劍相摩擦的火光，熾熱了劍身，劍身逐漸變紅。
南宮亦梟大驚，來不及落地，身子在空中一個翻滾，千鈞一髮之際，拿起手中的長劍，毫不猶豫，往前一丟。
「啪！」那一臉，穩穩的打破了兩劍之間的花光。
「咻！」
「咻！」
「咻！」
突然，三把劍被打落分開，飛向了劍尖所指的方向。
強大的力量自三把劍中流露而出，猛然朝四邊湧入。
舒灝翎大驚，縱身一躍。
南宮亦梟大驚，縱身一躍。
兩人下意識的朝空中翻滾，躲過了這一擊。
「鏘！」
「鏘！」
「鏘！」
那一瞬，三劍齊發，直接刺入了地板之中。
舒灝翎和南宮亦梟在空中一個翻滾，隨之穩穩落地。
南宮亦梟一落地，下意識的飛身向舒子研。
然而就在這時，舒灝翎亦是隨著他縱身躍起，直逼舒子研。
南宮亦梟的飛奔是保護，而舒灝翎的飛奔，滿滿的殺機。
舒子研看著，那雙眸子更加的冰冷。
突然，她縱身一躍，直接飛奔向南宮亦梟，隨後腳上猛地一用力，毫不留情一踢。
南宮亦梟壓根就想不到舒子研會突然這麼一個動作，一個不小心身子踉蹌，落地之後連連後退了很多步。
也就在這時，舒子研落地，定定的站在舒灝翎飛奔過來的方向。
輕紗飛揚，那雙眼卻格外的涼。
「離殤！」花笑大喝。
「小……咳……」軒轅夜朔急得連話都說不出。
「小姐！」追風和逐影大吼。
「離殤，回來！」南宮亦梟壓根來不及多想，只想一把抓開擋在舒灝翎的舒子研。
幾人緊張得要窒息，一個個的再次飛奔了身子。
然而就在這時，舒灝翎已經到了舒子研的面前，多強的力量都已經阻擋不住他的前行。
舒子研就這麼冷冷的看著，對於周圍的呼喊充耳不聞，那雙眼睛，一片平靜。
其實，她亦在堵。
哪怕這個堵，或許她註定會輸。
「離殤！」
「離殤！」
「小研！」
「小姐！」
「小姐！」
耳邊的尖叫，似乎他們已經看到了舒子研死亡的場景，似乎他們已經觸碰到了冰涼的她。
然而，在最後一刻，在掌風距離舒子研還有一米的時候，一切都停住了。
舒灝翎手中掌風依舊對著舒子研，只是他停在了半空之中，手中的力量緩緩變得溫和，只餘下部分在他手心遊走，像極了溫順的小貓。
他的掌距離她的臉只有一米，掌風強大，帶動了風，吹動了她滿身飄逸的輕紗，吹動了她腦後的三千青絲。
輕紗飛揚，青絲飄，這是多美的風景。
舒灝翎看著眼前的女孩，眼底的戾氣隱隱平和，紅眸漸漸退散。
身後飛奔的一等人被這一幕嚇到了，身子飛奔到半空，一個個強迫自己停了下來。
「離殤，回來！」南宮亦梟呼喚。
此時此刻，他是怕的，她深知，舒子研到底是誰，對於所有人，她到底意味著什麼。
舒子研沒有回頭，而是冷冷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我以為……你會殺了我。」她的聲音很輕，若風一般。
萬萬沒想到，她居然……贏了。
舒灝翎一愣，立刻回神，身子縱身躍起，一個翻滾，穩穩落地。
他看著眼前的女孩，一時之間，是震撼的。
那抹冰藍色被風帶動，冰冷的臉龐猶如冰中雪蓮，格外的美麗。
看著她，他慌張了，為什麼到最後一刻會他停住了，他不知道。
心裡有些顫抖，卻面無表情，「讓開！」
兩個字，冰冷無比。
舒子研沒有動，「為什麼，你一定要破壞這一切，只要過了今夜，一切都能平靜，你為什麼必須要破壞這一切？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
聞言，舒灝翎眼底的戾氣卻再次浮現，那雙眼，有了恨意。
「為什麼？因為你！一切都是因為你。」
他猛地怒吼，突然上前，一把抓住舒子研的肩膀，手上力度之大，恨不得殺了眼前的女孩。
舒子研卻彷彿感受不到一般，撐住羸弱的身子，冷笑道：「因為我？所以呢？你要殺了軒轅，也想殺了南宮亦梟嗎？」
他的所作所為她都可以不管，可是觸碰了她的人，他就是她的敵。
「那是因為你們要殺了她！」舒灝翎怒吼，那雙眸子再次布滿血腥。
「呵！」舒子研笑了，看舒灝翎那眼神就好像在看個白痴，「自始至終，想殺她的，只有你一個！」
「不是不是！你們已經殺了她了，她已經死了，已經死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她已經死了！」被忘記的傷痛再次被提起，舒灝翎恨得想要毀滅世界，恨不得將舒子研的肩膀揉碎。
聞言，舒子研身子一僵，臉色猛然沒了顏色。
看著舒灝翎崩潰的臉，卻好像看到了黑暗的世界。
有些窒息。
白水汐死了？怎麼可能？
怎麼會？她怎麼會死。
這不可能，不可能！
漸漸的，舒子研的意識開始遊走，腦海里，只有白水汐那張絕美的容顏。
「小研……」似乎，她聽到了她的聲音。
只是這個聲音，真的不會再出現了嗎？
突然，耳邊傳來一聲怒吼：「舒子研，慕依然和你哥還沒有出來。」
那聲音冰冷急切，是南宮亦梟從未有過的衝動。
舒子研大驚，猛地回神，看著舒灝翎焦急的臉，眼色也隨之冷了下去。
「所以呢，你要殺了我為她賠命嗎？」
恢復冷靜的她終於有了氣場。
舒灝翎咬牙，冷喝：「你該殺！」
「該殺的是你！」舒子研突然怒吼，手上用力，一把推開了鉗制她的舒灝翎，用力之大，極其決絕。
突如其來的被推開是舒灝翎預料不到的，他回過神，眼底戾氣浮現，二話不說，凝聚內力就要殺了舒子研。
然而在他動手之際，舒子研猛地上前，仰起頭，一臉狂傲。
「想殺了我，來呀，你殺了我，我絕對讓她活不過今天晚上！」
「你敢！」舒灝翎憤怒，卻是停了手。
「你可以試試！」舒子研冷笑，毫無畏懼。
「你……」舒灝翎氣得渾身發抖，真的恨不得殺了舒子研。
他的殺意太過明顯，毫不掩飾，每一滴一絲都落在舒子研的心頭。
舒子研勾唇，「怎麼？想殺了我啊？舒灝翎，你敢嗎？你知道的，你殺了我，她活不了，就算她不死，你殺了我，她也會死，有本事，你殺了我啊，那樣的話，我們一起死，你認為我怕嗎？」
這就是她的父親，這就是生她的父親，他想殺了她，絲毫沒有記得，她是他的女兒，她的一切來自於他。
舒灝翎咬牙，「舒子研，你就這麼希望她死，你這是不孝。」
「呵呵……」舒子研笑了，第一次覺得舒灝翎就是個傻逼，「我希望她死，我們在救她，你在做什麼，你說，你在做什麼？自始至終，一直阻止的，只有你一個。」
「她已經死了！」舒灝翎怒吼，整個人已經崩潰。
「沒有！」舒子研反吼回去，蒼白的小臉瞬間變得通紅。
舒灝翎氣得渾身發抖，衣袖下的手又一次隱藏了內力。
舒子研看著，冷笑，「你認為，她死了我還能平安無事的站在這裡嗎，亦或者，你認為，她該死，我就該死嗎？」
「啪！」一個響亮的巴掌狠狠落下，清脆的響音，劃破天際。
「你給我住嘴！」舒灝翎怒吼。
「小研！」
「離殤！」
「小姐！」
「……」
這一幕，驚呆了所有人，一個個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眼底戾氣再次浮現。
可惜，他們不能動。
舒子研的頭被打得歪向一邊，嘴角血絲緩緩流露，只是，自始至終，她面無表情，那羸弱的身子不知何時有了力氣，動也不動。
她扭頭，目光淡淡：「夠了嗎？」
舒灝翎冷哼，「舒子研，她是你的母親，你不能說她該死，她是你娘。」
「是嗎？呵呵……」舒子研笑了，「原來你記得，她是我娘，原來你記得，她生了我，我以為你忘了。」
她笑得癲狂，痴迷，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