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以罪之名> 第五十九章 毛骨悚然

第五十九章 毛骨悚然

  離開古玩市場,白中元給周然打了個電話,確認那份兒錄音的真實性以後,這才去了快捷酒店。補交過房費,站在街口猶豫了少許,白中元朝著家的方向走去,既然決定搬家了,有些東西就必須帶走。


  這次回家不同以往,一來是跟白志峰已經鬧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二來是已經確定要搬出去了。回憶起往日的點點滴滴,白中元多少有了些留戀和不舍,腳步放緩的同時,心情也沉重了幾分。


  打開房門進入屋子,白中元將鑰匙摘下來放到了鞋柜上面,在爆炸案真相大白之前,他不打算再回到這裡了。開門的聲音驚動了白志峰,他披著衣服從卧室走出來,嘴巴蠕動幾下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房子找好了,我回來拿些東西。」說著,白中元便朝卧室走去,「放心,我只拿屬於自己的。」


  「非要搬出去嗎?」白志峰終於開了口。


  「嗯。」


  「我們父子之間,非要鬧到決裂的地步嗎?」


  「那天晚上你的巴掌落下時,就應該想到了這個結果。」白中元不想長時間逗留,直接堵死了繼續交談的可能,「其實你也應該清楚,眼不見心不煩,這是處理我們之間關係的最佳方式。」


  「……」


  白志峰神情落寞,沉默不語。


  進入卧室,翻出皮箱,白中元開始收拾需要帶走的東西,很快便整理妥當,走出房門看到白志峰還站在走廊里。


  「平安我就不帶走了,一來我沒有時間照顧它,二來也能跟你做個伴兒。好好對它,這不是我的請求,而是母親的遺願。」說完,白中元轉身看了看生活多年的家,這才拉著皮箱打算出門,「還是那句話,哪天撐不住了記得說一聲。不管怎麼說都是親生父子,最後一程理當我來送的。」


  「中元,非要走這一步嗎?」白志峰說話時,嘴唇都是顫抖的。


  「這樣對你我都好。」或許是感受到了那份兒悲沉和無奈,白中元內心有了些不忍,強忍住了轉身的衝動,卻還是在親情觸動下做出了善意的提醒,「哪天見到蘇浩,勸勸他懸崖勒馬吧,否則下次我們就要刀兵相見了。」


  「你……你見過他?」


  「嗯。」


  「他怎麼樣?」


  「你怎麼不問問我怎麼樣?」那好不容易撿拾起來的親情,在此時又被白中元撂下了。


  「你,你這不是好好的嗎?」白中元自知理虧,音量低了些。


  「好好的?」終於,白中元忍不住爆發了,扯下衣服臉上有了冷意,「你看清楚了,這刀傷就是蘇浩留下的。」


  「你受傷了?」白中鋒踉踉蹌蹌的衝過來,抬手便要細緻查看,卻被白中元推開了,「這個家我已經待不下去了,臨走之前給你最後一句忠告,蘇浩跟一起連環殺人案有著扯不清的關係,好自為之吧。」


  「中元,中元……」


  身後蘊含悲苦的呼喚一聲接著一聲,可白中元再也沒有停下腳步,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他不能心軟。


  ……


  厚德小區,就在支隊的斜對面,隔著一條馬路和菜市場。


  按照老牛給的電話與房東聯繫過後,白中元直接上樓開了門。因為是老房子,所以儘管格局是兩室一廳,實用面積卻只有五十來平米,不過在只有一個人居住的情況下,已然是十分的寬敞了。現實中的老牛是個話癆不假,但辦事靠譜也是真,做過提前的布置以後,完全達到了拎包入住的標準。


  左右今天都是不用上班,加之兜兒里也有了錢,於是白中元便去菜市場買了些東西,準備晚上開開葷。沒成想正在殺魚腌肉的檔口,許琳突然打來了電話,詢問過後說是要帶著周然一起來蹭飯。


  在目前的形勢下,這倆人白中元不想、也不能得罪。一個前前後後幫了兩三次的忙,另一個還指望著加以利用,所以儘管心中千百般的不願,還是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其實也不過是添兩副碗筷的事兒。


  夜幕降臨之後,許琳和周然如約而至,因為電話中知道了白中元搬家的事情,所以這二人都沒有空著手。前者手裡拎著的是床單、被罩等四件套,後者除了果籃之外,還帶來了兩瓶上好的紅酒。


  飯菜妥當,三人上桌。


  「白隊,時間倉促沒來得及準備,禮多禮少的還請見諒啊。」周然說著,打開紅酒倒了兩杯。


  「這是什麼話,你們能來我已經萬分感謝了,哪兒還敢挑禮呢?」攔住周然的手,白中元自己倒了杯白酒。


  或許是跟白中元鬥嘴習慣了,許琳就沒有那麼客氣:「中元,你這話沒錯,還真得好好謝謝我們,否則你這喬遷之喜就變成獨守空房了。這喜事兒啊,還就得人多些,這樣才會顯得熱鬧。」


  「那你搬家的時候,怎麼沒喊我們?」白中元可不會慣著許琳,即便是嘴上功夫始終處於下風。


  「當時我還在總隊,叫的著你嗎?」


  「那我呢?」周然不嫌事兒大的起著哄。


  「你?」許琳一眼剜過,沒好氣兒的說道,「那段時間周大法醫你都住在刑科所了,我就算通知你去嗎?」


  「去不去那是人家的事兒,不叫就是你理虧。」白中元抓著話柄不放。


  「就是。」周然示意碰杯。


  「等會兒……」許琳制止,目光來回瞟動,「你們兩個,什麼時候穿一條褲子了?」


  「學姐,你說話越來越粗魯了。」周然反擊著,「這叫共識好不好?」


  「沒文化,真可怕。」白中元火上澆油。


  「喝酒。」許琳示弱,小酌后望向了白中元,「你有傷在身,能喝酒嗎?」


  「沒事兒。」白中元抿了一口,「皮肉傷不要緊,再說忙了這些天,難得放鬆一下,不要壞了興緻。」


  「白隊,你受傷了?」周然問。


  「嗯,小傷口,沒事兒。」白中元敷衍著,不想在這個時候提起任何有關蘇浩的事情,但同時又怕周然繼續追問,於是故作不懂的轉移了話題,「周然,你是法醫,對傷情鑒定這塊有著豐富的經驗。有個問題我想請教下,在爭取合法權益的情況下,家暴這種事情怎麼處理比較妥當?」


  「家暴?」周然微楞,而後不假思索的說道,「家暴屬於自訴案件,只要受害人指證,並且有切實證據就行。」


  「身上的傷算嗎?」


  「當然。」周然點頭,「可以做傷情鑒定,根據不同的受傷程度,施暴人會受到相應法律制裁的。」


  「那如果傷痕確實存在,而且比較嚴重,但是受害人不願意指證呢?」想到柳莎,白中元便覺得頭疼。


  「那就難辦了,大多數都會不了了之。」稍作思索,周然繼續道,「當然,如果有其他目擊者可以提供相應的證據,也是可以的。但通過這種方式獲取證據的難度很大,一般人是不會摻和別人家事的。」


  「周然說的在理。」許琳表示了附和,「家暴案件經常會有反咬的情況出現,不管出發點多麼光正,外人始終都是外人。」


  「那就難辦了。」聽完上述的話,白中元感覺柳莎的事兒還真挺棘手。


  「白隊,誰家的事兒?」


  「一個朋友。」


  「女的?」


  「嗯。」白中元點頭。


  「誰?」許琳問。


  看到兩人都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白中雲索性攤了牌:「耗子的前女友,我撞見兩次都是傷痕纍纍的。」


  「她不願意指證嗎?」許琳鬆了口氣。


  「嗯。」


  「可以聯繫下婦聯,讓她們做做思想工作。」周然提議。


  「算了,再說吧。而且也不一定就是家暴,暫時只是我的猜測。」說完,白中元舉起了酒杯,「來來來,別光顧著說了,喝酒吃菜。」


  吃完飯,當白中元將一壺茶泡好的時候,許琳和周然也洗好碗筷收拾好了桌子,看著時間還早便打算坐會兒再走。


  圍坐在一起,自然是要找些話題的,於是白中元起了個頭兒:「我今天沒去支隊,方隊他們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邱子善已經移交了。」許琳說。


  「把一切都撂了?」白中元問。


  「基本情況已經確定了。」許琳點頭,「我下午跟方隊通過電話,據他說在邱子善的身上以及家裡發現了很多尚未銷毀的物證。有受害人的手機、有女性用的奢侈品、有帶有血跡的作案兇器,還有一些與被害人相關的東西。」


  「審過了?」


  「還沒有。」許琳搖頭,喝了口水,「方隊他們明天會趕回來,到時候再審,畢竟這案子非同小可。」


  「嗯。」對於方言的安排,白中元沒有疑義。


  連環案這根扎在心頭最大的刺有了拔除的跡象,讓三人都是大鬆了口氣,於是開始聊起了輕鬆的話題,這一聊便再也剎不住車。


  當時針指向十一點的時候,許琳和周然提出了告辭,將他們送走,白中元這才洗漱上床準備睡覺。而就在他打算關掉床頭燈的時候,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打開后看到了一條毛骨悚然的信息。


  「今晚,重症監護室里的人會死。」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