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恨
苦說對於柯柏的話不置可否，柯柏或許說得有道理，但是慎將來是要成為均衡維序者的人，甚至是有可能成為均衡教派領袖的天才。
??而均衡，從來不會站在人這種單一物種的角度上看待是非對錯，而是站在萬物的角度看待，有時候，為此甚至需要殺死自己的同類。
??慎昨晚的做法，在均衡教派，是錯誤的，如果一個均衡教派的成員，無法百分百聽從教派領袖的命令，那麽他就沒有資格維係均衡。
??苦說不會讓苟弗那個孩子出事，最後時刻，即便慎不放棄反攻，被苟弗擊倒，而是將自己的漏洞戰術進行到底，在他擊中苟弗的前一瞬，苦說也會出手保護。
??此時，柯柏也看出了苦說仍對昨晚慎留手一事有些芥蒂，他臉上露出了笑容，說道：“苦說，你還記得嗎？那一次是你十二歲還是十三歲？
??被我們扮的鬼嚇到那一次？要知道，鬼或者精怪，也是靈的一種，為什麽當時你會害怕？如果隻依照這個來評定一個人的話，你覺得你有資格背負魂刃嗎？”
??聽到柯柏這麽說，苦說終於迎來了自己的心理階梯，是啊，他都能被沒有任何事實證明有害的靈嚇到，如今年紀比他當時更小的慎，怎麽能以均衡的角度思考問題呢？
??“暮光之眼不需要人類的是非對錯，也不在意人類的評價，但是作為人，你的孩子是一個好孩子，難道你不為這點而高興嗎？”
??柯柏繼續說道，苦說點了點頭，認同的說道：“是我太著急了，甚至都忘記了您的教誨，‘做事之前，要先學會做人’，我對慎太苛刻了。”
??“比起那些能夠享受童年快樂的孩子，慎的經曆已經足夠不公了，在他真正成為均衡教派的成員之前，讓他先保有自己作為人的那一麵吧。”
??說完，柯柏就看向了一直沒有說話的凱南，問道：“老師，你有什麽要補充的嗎？”
??凱南點了點頭，說道：“均衡的成立隻有數百年的曆史，我在加入均衡之前，也未意識到兩界均衡的重要性，而如今維係均衡也成為我的使命了。
??有些事，有些道理，靠口授是遠遠不足的，他們必須經曆過，體悟過，才能懂得，如果人能生而知之，那麽就不需要繁衍，也不需要先輩的教導。”
??“受教了。”
??苦說點了點頭，一臉謙虛的說道，柯柏也點了點頭，說起了另一個話題，說道：“那你現在要如何安置苟弗那個孩子？”
??“我想直接讓他成為學員，但是他的基礎太差了，可是……讓他跟隨初學者一同學習，又太浪費他的天賦了。”
??“那就由你自己去教導唄，又不是隻有教習才能傳授別人均衡之道，而且你也可以利用夜間時間，為他補習，讓他盡快趕上慎等人的進度。”
??柯柏說著，沒有理會苦說是暮光之眼，教派上下的事務都需要他去處理和決定，畢竟活得久的人，人性的劣根學習得越多，站著說話不腰疼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聽到柯柏的話之後，苦說卻是點了點頭，的確如柯柏所說，苟弗如今的狀況，更適合專人教育。
??畢竟學員們所接受的教學內容，都是要考慮到同年齡段大多數孩子的身體狀況、信息接收能力，才能製定出來的。
??而苟弗顯然是特殊的，他的身體、年紀以及信息接收能力，都比低年齡段的孩子要強，但是他的基礎，卻是隻有低年齡段初學者的水準。
??如果跟著這些人上看，那麽進度就太緩慢了，而高年級的課程，對於苟弗這種沒有基礎的孩子而言，又太過複雜。
??因此最好的方式，就是如柯柏所說，他親自教導，根據苟弗的情況定製教學課程，與教學速度，顯然比帶班教學要更好。
??苦說雖然覺得自己很忙，但是他也找不到讓別人教導苟弗的理由，他現在覺得更好的辦法，其實是由柯柏去教導苟弗。
??但是明顯，柯柏剛剛的話語中，已經拒絕了，雖然沒有將得很清楚，但是卻也不難聽懂，苦說自然不會煞風景的提出一個柯柏會拒絕的請求。
??他站起身，說道：“多謝凱南大師，與大師兄了，如果有什麽事情的話，盡管找我就行，我先告辭了。”
??柯柏也沒有挽留的意思，等到苦說走後，他才看向了凱南，說道：“怎麽樣？我的眼光？隨隨便便就能找到一顆滄海遺珠。”
??凱南點了點頭，就在柯柏有些驚訝他居然會這麽爽快認同的時候，凱南說道：“看來我那些年對你的教導沒有白費，你果然成才了。”
??“你這個臭不要臉的！老臭不要臉的！”
??“你以為我會誇獎你？你還是小孩子嗎？雖然你的確仍舊是個孩子，但是在人類之中，你已經到達了老人的年紀，成熟一點好嗎？”
??“哼，幼稚也是跟你學的，你這個幼稚的九千五百歲的老年癡呆又幼稚的侏儒！”
??“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我不是侏儒，在約德爾人裏麵，我的身高是標準身高！”
??師徒拌嘴之間，美好的一天開始了，在“晨練”結束之後，師徒倆都悶悶不樂的喝著已經涼掉的茶水。
??好一會兒，凱南才說道：“對了，我回來之前，聽到長存之殿的那群人，又在尋找卡爾瑪了。”
??柯柏也像是累了，沒有再爭論師徒倆誰更幼稚，而是說道：“卡爾瑪？我記得我有差不多十年沒有見過她了，她又死了嗎？”
??“看樣子是的，其實我還是挺欣賞上一個卡爾瑪的，或者說……我感覺很奇怪，最近這幾代的卡爾瑪，越來越有自己的意識，而不是總是活成了一個人。
??說不定這一次的卡爾瑪，會是一個很有趣的孩子。”
??對於凱南的“最近”，柯柏已經不想吐槽了，他就坐在那裏不說話，房間內再度沉默，過了一會兒，凱南又問道：
??“你送給塔諾的刺棍，有什麽含義嗎？”
??“非要有什麽含義嗎？”
??聞言，凱南點了點頭，說道：“如果說什麽種族最注重禮物的話，那肯定是你們人類，而且……你們不會無緣無故的送人禮物，跟我說說？”
??“多謝你看得起我，還將我列入人類行列。至於含義.……塔諾如果死了的話，梅目一定會傷心的，為了讓我到時候不那麽愧疚，趁早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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