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是與非
為了讓苦說與苟弗的相遇顯得不那麽可以,柯柏、凱南以及苦說三人談論一番之後,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坑苦說的兒子。
??於是第二天,作為考核部部長的柯柏,來了一場突擊考核,可憐的慎,連情況都搞不明白,就成為了唯一一個沒有通過考核的學員。
??“恰巧”這時,均衡教派的領袖,所有人的導師,暮光之眼苦說路過,見到自己的兒子居然這麽“不成器”,當初教訓了一頓,並且要求晚上不得睡覺。
??均衡教派是一個極為尊崇自然的教派,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幾乎成為這裏鐵律一般的生活方式,學員們想要自行加練,都得問問查寢的人會不會饒了他。
??因此,夜間加練,不僅僅是對身體的一種懲罰,還是一種精神上的懲罰,就像大家走在站著聽課,而某個人要站著聽課一般。
??慎很委屈,但是找不到任何借口,因為這一次他並不是拒絕了柯柏的索賄,而被判定考核不合格的,而是在十分合理的考核條件中失敗了。
??隻不過,他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柯柏三人安排好的,如果被他知道的,也不知道他該以什麽樣的心情,來麵對眼前鐵青著臉的苦說。
??至於始作俑者柯柏,如今已經功成身退,隻待苦說對苟弗的天賦進行評判,然後接受苦說說一句“大師兄眼光就是好”的誇獎就可以了。
??這個時間沒有太晚到來,等到第二天,柯柏經過了一次24小時無眠調整作息法之後,他醒來時,就看到了苦說的到來。
??雖然是客人,但是苦說此時表現得完全跟個家中的仆人一般,要給凱南泡熱茶,調整樹屋的枝葉好讓房子的空氣流動更好。
??而且看到柯柏醒來之後,還得去準備柯柏的潔牙咀嚼棒與早餐,而凱南和柯柏,也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情緒,大大方方的接受了苦說的服務。
??終於,將柯柏最喜歡的早餐花生醬拌麵做好之後,苦說終於脫下了自己身上的圍裙,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宛如一個最為忠誠於專業的侍者一般。
??倒不是苦說真的將自己的位置擺得這麽低,隻是凱南和柯柏所居住的樹屋,裏麵隻有兩張椅子還有一張桌子,因為平時夠用。
??如果是凱南或者柯柏沒有座位的話,他們倆會心安理得的坐在藤蔓編織的床上聊天,隻是現在這兩個人,一個喝著甘草柑橘茶,一個正在吃早餐。
??而苦說作為一個“客人”,自然不能做出坐主人的床這種不禮貌的行為。
??不過凱南還是感覺有些不妥了,他放下了茶杯,指了指苦說,對柯柏說道:“給苦說弄把椅子,我怎麽會教出你這麽沒有禮貌的弟子?”
??“就是有你,才能教出沒禮貌的弟子。”
??柯柏說著,放下了筷子,雙手一合,地板的樹木開始延伸出一些藤蔓,隨後迅速編織成椅子,隨後與地麵樹木的連接處直接斷開。
??苦說拿起凳子,坐到了桌子旁,對柯柏說道:“謝了,您的能力還是這麽神奇,不需要與靈溝通便能操控他們。”
??苦說沒有不識趣的聊起為什麽柯柏會木遁,但是卻要學員幫他對房子進行修整這種事情,畢竟隻要是不比柯柏年紀大的,都有過過被柯柏“霸淩”的經曆。
??尤其是苦說,他在這一代中,年紀算是比較大的,因此跟柯柏相處了很多年,深知柯柏的為人,為他做事,讓後從他身上獲得一些東西,這就是常態。
??或許一開始,人們會認為柯柏是在“霸淩”他們,但是逐漸的他們就會發現,其實這就是一場等價的交易,甚至隨著交情越深,這個等價是會被打破的。
??比如苦說自己,他的二十歲生日,是希望能夠拿到均衡教派領袖暮光之眼的魂刃,哪怕隻有一會兒也好。
??而柯柏聽到他的願望之後,先是恥笑了他一番,然後罰他去為柯柏的房間驅蚊,當苦說垂頭喪氣的做完這一切之後回到自己的住所之後,就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魂刃。
??雖然隻有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但是那柄魂刃卻讓苦說著了迷,一夜沒睡,甚至已經決定了自己的誌向,原本在三大領袖中搖擺不定的目標,隻剩下了一個。
??不過當日升時魂刃就被當時的暮光之眼傳喚回去了,而且當他抵達演習場的時候,就發現演習場的地磚全部翻新,而翻新的場地上,還有一個極為狼狽的身影。
??雖然隻是一瞬間,那個身影就消失無蹤,但是當時苦說就敢肯定,那個身影,就是他的大師兄柯柏。
??這一點,苦說也在幾年前繼任暮光之眼一職時,從上一任的暮光之眼口中得到了答案,其他師弟師妹,也是受過柯柏的“霸淩”與恩惠。
??當然,梅目除外,梅目是唯一一個能享受恩惠,卻不用被柯柏霸淩的人。
??不過這幾年,倒是有了些變化,因為柯柏要求成立了考核部,苦說可以接受柯柏指使學員,但是卻沒有辦法苟同他索賄這種做法。
??但是他不敢跟柯柏直接說,甚至當他觀察之後,了解到柯柏隻會向那些已經達到考核標準的學員“索賄”之後,他更是默認了這種做法。
??至於為什麽會對慎那麽嚴厲,是因為他不希望慎覺得柯柏的做法,或者說表麵上的做法是正確的,賄賂與作弊是永遠都是錯誤的,這一點他必須灌輸給慎。
??這無關慎從這些事中會得到什麽,這是一個做父親的,必須教授給孩子的,當你獲得一樣東西是,必須明白,那是要你付出正當的努力後,收獲的回報。
??否則的話,今天認同了用作弊通過考核的辦法,是不是明天就能認同通過禁忌獲得力量的途徑?是不是覺得去聖地廟堂偷影之淚都是正確的?
??苦說回憶著青春往事,柯柏也在這時將拌麵吃完,他擦了擦嘴,拿起苦說剛剛端來的熱茶,說道:“怎麽樣了?那個男孩?”
??“如果不是大師兄你的提醒,錯過他,將會是我的一大敗筆。他的天賦很不錯,但是更為難得的,是他的意誌,很少有孩子能這麽堅強。”
??苦說講述著昨晚那個男孩被慎打的差點骨斷筋折,都沒有放棄,隻為了苦說一句“如果你能讓我認可你,我就給你找個導師”。
??講述著,苦說也有些苦惱,說道:“不過昨晚還有另一件事讓我很在意,那就是慎的心太軟了,他甚至沒有辦法執行我的命令。”
??柯柏放下茶杯,說道:“因為十歲的孩子,已經懂了了什麽是人的是非,顯然,你的命令,從人的角度來看,毫無疑問的“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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