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好事多磨終圓房
書房內的情形真的相當詭異:
蔡嫵整個人趴在郭嘉身上,微低著腦袋湊近郭嘉脖子,暖暖的呼吸就直接灑在郭嘉耳邊,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解衣帶的手:「怎麼解不開呢?穿著這麼濕的衣服會著涼的。」
被壓著的郭嘉聞言直覺哭笑不得。他倒是不在乎身上那點重量。但問題是他現在胳膊卡在桌縫裡動彈不得,他家夫人喝高得連自己動作是在煽風點火都意識不到。剛才倒下的酒罈里酒水流出,蜿蜒著瀰漫書房,郭嘉後背開始浸濕。
「阿媚,你先起來。讓我把胳膊抽出來好不好」郭嘉用一隻手抓住蔡嫵倆不太老實的小手,語氣輕柔地打商量。
蔡嫵停下動作,眼神茫然地思考了下,倆水汪汪地大眼睛眨了好幾下,最終斷然搖頭:「不好。我起來你就跑了。」
郭嘉四指向上,做出發誓模樣:「我保證不跑,你能起來了吧?」
蔡嫵遲疑地撐起身子,倆眼一瞬不瞬盯了郭嘉好一會兒才不甘不願地爬起身。
郭嘉輕舒口氣,一隻胳膊把桌案推走後解救出被禁錮的手,甩了兩下后坐起身,正要撐地站起,蔡嫵就忽然撲過來一把抱住他胳膊,仰著小臉,霧蒙蒙地眼睛里滿是控訴:「你說你不走的。你騙我。」
郭嘉嘴張了張:他真的冤枉啊,他壓根兒沒想走哪裡去。
誰知蔡嫵見他不回話更是確定了他剛才那舉動是要離開的信號,更加緊抓郭嘉胳膊,聲音有些發顫,帶了一絲哭腔:「你不能走,不能丟下我一個。」
郭嘉聽言無奈地笑著騰出一隻手,安撫地拍拍蔡嫵:「阿媚,我在這兒,哪裡都沒去。」
蔡嫵似沒聽見,把臉埋在郭嘉肩膀處,聲音發悶帶著哽咽聲喃喃:「你不能走……不能留下我一個人,我會害怕……」
「奉孝……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到我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才好:有時候會想把你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到;有時又恨不得告訴全天下,你在我這裡。很矛盾對不對?可我就是控制不住。你呢?除了那份『必不相負』的責任,你有沒有喜歡我一點?哪怕只是一點點?」
蔡嫵說著從郭嘉肩膀處微微抬頭,拿拇指和食指比劃了個很短很短的距離,倆眼滿是期待忐忑地看著郭嘉。
郭嘉這會兒的表情有些複雜:夾雜著歡喜、無奈、柔和、心疼。他調整了下姿勢一把摟住蔡嫵,先是很輕柔地吻了吻她的額角,然後依次向下,吻過眼角,鼻樑,到蔡嫵唇邊時,停下動作,在蔡嫵睜眼后,聲音帶著似有似無地嘆息:「你說呢?」
蔡嫵呆了呆,帶著醉意的眼神依舊透著迷離,只是眼眶裡瞬間聚集了水汽,淚珠止不住一樣「啪嗒啪嗒」地往下落,人也整個抱著郭嘉,語無倫次地說道:「可我還是害怕,害怕好多好多,怕你太聰明我追不上你,怕你太笨老讓自己生病,怕你冷著,怕你熱著,怕你受傷,怕你走掉,怕你離開就再也不回來。你要是走了我怎麼辦?我怎麼辦?我一個人怎麼辦?」
郭嘉皺皺眉,撫著蔡嫵的後背保證:「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相信我。」
蔡嫵直起身子,看著郭嘉最終搖搖頭,哭腔依舊:「你不懂,你不明白我其實是……」
後面的話蔡嫵沒說出來,就被郭嘉堵在了口中。唇齒相依間,有著淡淡的酒香和葯香。蔡嫵先是驀地睜大眼睛,然後又緩緩閉合,生疏地回應著郭嘉。
等到蔡嫵有些喘不過氣時,這個長吻才結束。郭嘉瞧著蔡嫵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你要說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你這輩子都只能是郭嘉的夫人。就算死了,牌位上冠的也是我的姓氏。」
蔡嫵哭的視線有些模糊,頭腦也漸漸睏乏,眨眨眼,又眨眨眼,晃晃腦袋才聽清郭嘉說的是什麼。張了張嘴,小聲地重複:「不重要嗎?被人知道會被火燒的。」
郭嘉一笑:「你又不是妖怪。」說完把蔡嫵散落的髮絲掛回她耳後,手撫上蔡嫵帶汗的前額,微微皺了皺眉。
蔡嫵遲鈍地思考一下后露出一個放心的笑。接著腦袋一歪,倒在了郭嘉懷裡。
郭嘉看著自己懷裡小人,閉著眼睛長嘆一聲。動作輕柔地把人抱起,拉開門去向蔡嫵的卧房。
柏舟那頭離得並不遠,在見到郭嘉抱著自家主母出來后,柏舟愣了愣:不是吧?怎麼反了?不是主母壓先生呢嗎?杜若則看著遠去的二人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姑爺應該不是會酒後打人的。至少,他還知道把人送進屋裡。
當天晚上,杜若很識趣的沒在蔡嫵卧房外上夜伺候。不過後來蔡嫵卻寧願她在。因為那夜宿醉的蔡嫵睡的一點都不安穩:哽咽夢囈,渾身出汗,蹬被子抓枕頭,一點不老實。中間被迷迷糊糊扶起來喝過水,喝完后莫名其妙抓著杯子不撒手。耳邊還恍惚地響起郭嘉滿是無奈地嘆氣聲。到了後半夜的時候,蔡嫵又嫌冷,裹著身上被子不算,還死死抱住身邊滿是葯香的熱源,手腳並用,纏的人不能動彈。
郭嘉第二天醒來時幾乎是一根一根把蔡嫵手指從自己裡衣上掰開放進被子里。自己收拾妥當后,又給蔡嫵從衣櫃里取出一套紅衣放在床頭:他還是比較喜歡她穿紅色。孝期顏色太素淡,不適合她。
蔡嫵那天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睜眼就見杜若站在床頭一臉曖昧兮兮的看著自己。蔡嫵扶著宿醉后疼得厲害的腦袋,聲音沙沙地問:「現在什麼時辰了?還有你幹嘛這麼看我?」
杜若繼續笑得曖昧:「巳時三刻了。姑娘可覺得哪裡不適?」
蔡嫵愣了愣,總覺得杜若這是話裡有話。可她一時又想不明白,只好轉移話題:「我渴了。」
杜若很上道地把茶碗遞過去,蔡嫵邊小口小口啜著茶,邊低頭看看床頭衣服:「你拿出來的?」
杜若搖頭笑道:「是姑爺拿的。姑爺今兒還吩咐說不用太早叫姑娘,讓你好好休息。管事見禮時只他一個就夠了。」
蔡嫵「噗」的一口水噴在外面,邊嗆咳邊問:「咳……你說什麼?昨晚上這裡躺的是……你們姑爺?」
杜若點點頭:「昨晚姑爺抱您回來的,杜若想著反正孝期也過了,你和姑爺也該……姑娘,可是昨晚有什麼不妥?」
蔡嫵愣愣,無力地撫了額頭:我說你怎麼一大早就這麼副表情的看著我呢?敢情不光你們姑爺那話遭人誤會,連這事都說不清楚。於是蔡嫵很言不由衷地回了句:「沒,沒有不妥,很好,一切都好。」
杜若放心地點點頭,看蔡嫵掀被子下榻,正要出門去端濕巾臉盆,就聽身後「啊」的一聲驚呼。杜若趕緊回頭,就見蔡嫵臉色古怪地跪坐在榻上,眼睛看著床單,聲音飄渺地問:「杜若,今天幾號。」
「十月初五呀。」
「哦。那我月信好像……提前了。」
杜若聽完麻利地拉開衣櫃取出一套新的裡衣,然後轉身出門去準備熱水:姑娘這情形,說不好會腹痛。
不過晚些時候,蔡嫵用實際行動證明杜若擔心純屬多餘。這姑娘不見絲毫蔫樣,跟平日一樣,身手矯健,步履輕盈。只是看到郭嘉的時候,眼神有些迷惑,揪著郭嘉衣袖一副欲言又止模樣。
郭嘉對此恍若未覺,一臉無辜表情地問蔡嫵:「怎麼了?」
蔡嫵表情漂移了下,眨眨眼終於開口:「我昨天是不是喝醉了?」
「嗯。」及其肯定的答覆。
蔡嫵眼角一抽:「那我幹了什麼?」
郭嘉眉一挑,低頭問:「你不記得了?」
蔡嫵摸著腦袋搖搖頭:「我只記得我好像把桌案帶倒,然後人就趴你身上了。再之後就不記得了。」
郭嘉眯眯眼,嘴角勾起一個讓蔡嫵後背發寒的笑。蔡嫵本能後退一步,卻被郭嘉一把拉了手腕拽到懷裡,聲音輕柔地說道:「沒關係,今晚我們可以慢慢想。」
蔡嫵呆了呆,扭頭看看外頭天色,臉色「轟」的一下騰起一片紅暈:深秋天早黑,用飯也早。要是樂意,這會兒其實已經算晚上了。
郭嘉扳過蔡嫵的小腦袋,看著懷裡人雖然臉紅,但眼神里還透著迷惑的模樣不由一陣氣惱,一掃昨晚的耐心,撫著蔡嫵後腦給她唇上落了一個懲罰性的吻。
蔡嫵愣了愣,才踮起腳尖,摟上郭嘉的脖子一點一點的回應郭嘉。
郭嘉的手從蔡嫵後腦滑下,經過肩膀,後背,到腰際時停下,一把抱起蔡嫵往裡間卧榻走去:說來這間新房從布置好,他就睡過昨天一夜,還是為了照顧某人神志不清的醉鬼。新房該有的正經事他到現在還沒辦過呢。
蔡嫵也沒有當年的緊張窘態,只摟著郭嘉脖子,安靜地窩在他懷裡。等人被放到榻上,蔡嫵才想起什麼一樣,張張口,可惜什麼也沒說出,就又被郭嘉堵了嘴巴:這個吻比剛才要溫柔許多。溫軟的唇舌間慢慢地試探,小意地緩緩撫過牙床、上顎。原本放在蔡嫵腦袋一側的胳膊也漸漸向下,輕輕地拉開了蔡嫵的衣帶。
蔡嫵閉著眼睛,一手搭上郭嘉的後頸,一手卻遲疑地放在郭嘉肩膀處,欲拒還迎,滿是糾結。
等她身上一涼,外衫被褪時,蔡嫵忽然清醒過來,頭一偏,躲開郭嘉,喘息不均地說:「等……等等……」
郭嘉眉一挑,像沒聽見一樣,手指靈巧地解開蔡嫵中衣衣帶。
蔡嫵眼看著自己中衣馬上也要敞開,不由情急,一把拉住郭嘉,脫口道:「我來月信了。」
郭嘉動作「咔」的一頓,抬眼看著蔡嫵,眸子微閃,聲音略沙,語氣幽幽地問:「你說什麼?」
蔡嫵臉紅了紅,低頭小聲重複道:「我今天來月信了。」
郭嘉深吸一口氣,咬著后槽牙問道:「幾天?」
蔡嫵抿抿嘴唇,小聲回答:「說不好,可能三四五六天吧?」
郭嘉手撐在蔡嫵腦袋邊,默不作聲地看了蔡嫵好一會兒。蔡嫵幾乎都以為他要用強的時候,郭嘉忽然「嘭」的捶了下床板,把被子拉到蔡嫵身上后,立身站起,掀開榻帳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榻上蔡嫵有些不放心地問「你要去哪裡?」
「洗澡!」郭某人氣急敗壞的回答。
蔡嫵聞言抱著被頭眯眼傻乎乎地笑了:至少他記得給她蓋被子,也沒想著出去找人。那昨晚就算她有在醉酒後失言,估計也沒犯下什麼大錯,應該不會有啥隔閡存在。
不過那天晚上,蔡嫵沒等來郭嘉卻等來了轉述柏舟傳話的杜若:「姑爺說他今兒睡書房,就不過來了。讓你不用等他,自己先休息。」
蔡嫵眨眨眼:不來了?這是在鬧彆扭呢?哎呀,這回不會玩大發把人惹生氣了吧?
不過第二天一早,蔡嫵就推翻了這個想法。郭嘉跟平常一樣會跟她胡攪蠻纏,而且會追到廚房,倚著門框看蔡嫵做菜。一廚房下人對自家倆主子這樣的互動已經見怪不怪,在郭嘉一來就識趣地退出去。把空間留給倆人,鬧得蔡嫵倆個打下手的都沒有。
郭嘉倒是不介意,擼胳膊挽袖子幫了幾次忙,結果越幫越忙,最後蔡嫵實在受不住把人給轟到了門口:她倒是不怕郭嘉生氣,昨晚那事都沒怎麼樣,轟人這種做習慣的事她更是乾的放心大膽。事實上,她一直很好奇郭嘉生氣會是什麼樣的。不過她智商到底還算正常,不會無聊到沒事找事專門撩撥他,有些人是輕易不生氣,但一旦氣上,估計關係也到頭了。不管郭嘉是不是這種人,蔡嫵都不樂意去冒險。
郭嘉在斜靠著門框后,幽怨地看著蔡嫵,臉皮特厚地提條件說:「今天有給我什麼好吃的?」
蔡嫵頭也不抬:「這不就已經為你洗手作羹湯了嗎?」
「你這素菜湯都做了幾年了,又不是專門給我做的。不夠。」
蔡嫵回頭看著郭嘉:「那你要什麼?」
郭嘉眼一眨,報出一長串菜名「你以前信里寫過什麼?素菜卷,胭脂燒鵝,蓮藕肉盒,金絲糕,大登殿,清蒸鯉魚,叫花雞……」
蔡嫵趕緊打住:「停!你報那麼多吃的完嗎?再說這會兒都深秋了,你讓我到哪裡給你找蓮葉做大登殿去?」
郭嘉手摸著下巴考慮下:「那就只素菜卷吧。」
蔡嫵下巴一抬,裡面灶台邊桌案上一碟素菜卷:「那個做好了,你拿去吃吧。」
郭嘉瞟了一眼碟子,抽出雙筷子塞蔡嫵手裡,理直氣壯地要求:「你喂我吧。」
蔡嫵看著手裡的筷子只覺眼角一抽:就知道他這麼妥協肯定有貓膩在。敢情在這裡等著她呢。郭奉孝,你還小嗎你?真夠了你了。
她正想像以前那樣把人轟出去不理會,就聽郭嘉抵著唇輕咳幾聲,不由臉一拉:「你怎麼回事?」
郭嘉無辜地眨眨眼:「昨天水用的太涼了。」
蔡嫵一噎,又是心疼又是無奈。轉身夾過一個素菜卷到郭嘉面前:「張嘴。」
郭嘉眉眼彎彎地笑了笑,一口咬住筷子,被蔡嫵瞪了一眼以後,見好就收。心滿意足轉身端著小碟子老老實實出去了。留下蔡嫵瞧著自己手裡的筷子直瞪眼:混蛋。又著他道兒了。
只是吃過晚飯,郭嘉依舊沒往新房而是跑去書房后,蔡嫵心裡就有些嘀咕:這是怎麼回事?不會以後我一有月信他就跟我分居吧?還是說我對他魅力不夠?他連來不都願來我房裡?
想到此,蔡嫵眼睛一眯,叫來杜若:「去庫房拿那匹紅絹來。姑娘要做衣服。」
杜若愣了愣:天都黑了要做衣服?
「姑娘你沒事吧?要不,我讓柏舟跟姑爺說你身子不爽利,讓他過來看看?」
蔡嫵趕緊擺手:裝病這一套用在郭嘉身上跟班門弄斧有啥差?人家那可是裝病的祖宗,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壓根讓你分不清他到底有病沒病。
「去吧。姑娘我有用處。」
杜若聞言只好點頭應諾。轉身出去拿東西。
蔡嫵在杜若抱來紅絹后,拿出剪刀針線,咔咔咔,順著自己的心意把紅絹剪成了杜若從未見過的衣飾模樣:無袖,又不是肚兜。沒有對襟,卻在後腰處有兩條帶子,長只及膝,確實窄肩收腰,看著不知是中衣還是裡衣。
蔡嫵邊裁剪邊跟杜若解釋:「這算是無袖連衣裙吧。穿哪裡無所謂,但得看穿給誰。選絹是因為它厚薄在紗和綢之間,即不會像紗一般太透太輕浮,也不會如綢一樣給人太端莊的感覺。」
杜若眼中一亮,瞭然地點頭。她家姑娘自然不會就這麼大喇喇穿著這套衣服出去,只是如果在閨房之中,這倒也不失為意趣之事。
接下來的兩三天,蔡嫵都在趕工自己的新作,這會兒既沒有縫紉機,也沒有穿針器,全手工作業,雖然只是倆片裁衣也讓她趕了兩三天。這兩三天郭嘉依舊睡書房,兩口子誰也沒談他住宿場所有問題的事。
等第三天傍晚,蔡嫵新衣裁成,月信也已過去。直接脫下漢服的綉襦羅裙連帶著中衣也換下。直接換上絹制的裙子,裹了件紅色外衫,最外圍被杜若搭了件斗篷。頭髮換了個透著知性嫵媚氣息的咼墮髻,碎發自耳邊垂下,還顯出幾分慵懶。蔡嫵對著銅鏡照看完后,瞧著時間差不多時,端起桌上藥碗,儀態萬千地走向郭嘉書房。
蔡嫵人到的時候,郭嘉正低頭整理竹簡:守孝完了他還得回書院。有些東西靠柏舟一人根本顧不過來,要不他那懶散性子,才不會想到自己動手呢。
「奉孝,該吃藥了。」一聲柔得出水的輕喚讓郭嘉詫異地抬頭。帶看到蔡嫵打扮以後不由有些呆愣:他家夫人發挽咼墮髻,耳垂明月珠,簪間流蘇在一側輕輕晃動。幾縷碎發垂在額前耳畔,斗篷脫掉,外衫輕攏,衣帶松系。裡面一件他從未見過的裙子,貼身收腰,曲線淋漓,雪白的小腿露在外面一節,腳下是白色羅襪,粉色繡鞋。
郭嘉先是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眼睛掃向一旁火盆,待看到火光旺盛后,又止不住把頭轉向蔡嫵:這丫頭渾身上下都透露著我就是來勾引你的信息,你不趕緊把我推倒你就不是男人。
蔡嫵則在看到郭嘉反應后露出一個燦若桃李的笑,蓮步輕移,走向郭嘉,端的是儀態萬千。
郭嘉清清嗓子:「你……」
蔡嫵彎腰把葯碗放在桌案上,柳眉一挑,把手臂搭向自家夫君:「還滿意你看到的嗎?」
郭嘉眼睛閃了閃:「你在招我?」
蔡嫵挑釁地在郭嘉耳邊吹了口氣,輕聲說:「我只是來自己夫君書房看看,這裡到底有什麼居然能讓人夜不歸宿?別是金屋藏嬌吧?」
郭嘉竹簡一扔,順勢抱起蔡嫵向著書房裡面的卧榻走去:「有沒有金屋藏嬌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蔡嫵勾著郭嘉脖子,一手點著他衣襟:「不用看我也知道你一定藏了。」
郭嘉眉一挑:「嗯?」
蔡嫵狡黠地笑了:「以前沒有,以後就有了。而且藏也只能藏蔡嫵蔡慧儇。」
郭嘉低聲一笑,把人輕輕地放在榻上,看著微闔雙眼的一副任君採擷模樣的蔡嫵,不由深吸一口氣:這回總算可以洞房,不會再出什麼幺蛾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