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雨中祭拜
窗外冷風呼嘯,雨水敲打著玻璃窗戶叮咚作響,濃郁的烏雲覆蓋了整片天空,光線越發黑暗,秋雨蕭瑟,寒意湧來,氣溫不斷下降。
看著林峰安靜的側臉,鄭秀雯趴在他的胸口,心裡被無言的酸澀填滿,越發無力,冷風透過窗戶縫隙刮進來,眼角的淚水已經風乾。
感受到紊亂極速的心跳聲,鄭秀雯詫異的回過頭,發現林峰已經醒了,對方眼睛深邃幽暗,帶著一絲傷感的神色。
微愣了片刻,鄭秀雯慌亂的坐起來,眼神閃躲,小聲說:「你,你醒了?」
林峰緩慢的坐起來,揉了揉額頭說:「我這是在哪?」
「應該是在家吧。」
林峰掃視了眼四周,是熟悉的環境,房間里裝飾,擺設,衣物,一切都很清晰,這正是他們的卧室。
「為什麼說是應該?」
鄭秀雯吐了口氣,語氣無比傷感:「也許你不把這裡當家呢。」
林峰怔怔的看著她的背影,雙手攥緊了被褥,心裡彷彿被什麼刺了一下,全身不由得顫動起來,原來她是這麼想的。
鄭秀雯安靜的坐在那,再沒有說話,沉默緊接著鋪展開,窗外雨水嘩啦,一道閃電撕破了天空,房間里一道亮光閃過,又很快消失不見。
一切都安靜了,寂靜中沒有一絲聲響,兩個人就那樣僵持著,內心裡無比苦澀。
等了許久,林峰沉重的說:「不好意思,我今天中午有點事情,去的晚了。」
「沒事的。」鄭秀雯十指糾纏在一起,「我和欣欣姐吃飽了,實在無趣,就出來走了走,然後回到了家裡。」
「你,是不是覺得,我最近很不正常啊。」林峰鼓足勇氣,斷斷續續的說,「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我希望你能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鄭秀雯扭過頭,哽咽的說:「可以告訴我一切嗎,我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峰搖了搖頭:「不能。」
「那你難道想讓我們一直這樣走下去?」鄭秀雯雙眼模糊了,朦朧的淚光落下來,砸在手背上,一股溫熱的感覺侵蝕了心。
「我當然不想。」林峰沉重的說,「你需要給我點時間,我會解決一切的。」
「我可以給你時間,多久都可以,只要你的心在我這裡,只要你還記得這是我們的家,我都可以接受。」鄭秀雯無力的說,「可是,遇到了困難,難道不應該我們兩個一起解決嗎,我們曾經的默契和協作,都變成回憶了嗎?」
林峰坐在那不再回復,他抽了根煙,眉頭微皺著,心裡無比沉重。
鄭秀雯抬起頭看著他,再也忍不住,眼裡含著淚花,哽咽的說:「林峰,你告訴我,你最近到底在忙些什麼,為什麼你會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為什麼你的衣服上有濃重的香水味。」
林峰冷靜的說:「我在執行一個任務。」
「什麼任務?」
「暫時我不能告訴你。」林峰抽了口煙,靠在床頭,語氣沉重,「不過我不會對不起你的,你要相信我。」
鄭秀雯低下頭,難過的說:「難道你和別的女人有肌膚之親,也要我相信你嗎?」
「什麼?」林峰放下手中的香煙,眉頭越皺越緊,「我說過,我從來沒有對不起你。」
鄭秀雯深呼了口氣,無力的站起身,陰暗的光線下,她的身影單薄而沉重。
「周月彤的母親來找過我了,她說讓你不要和她女兒再糾纏不清了。」鄭秀雯話語沉重,說完這句話徑直朝著卧室門外走去。
一直等到她陰暗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林峰才扭過頭,看著窗外洶湧的雨水,凌冽的寒風。
烏雲翻湧,外面黑的可怕,手中的香煙幾乎燃盡了,感受到手中的灼熱,他才戳滅煙頭,安靜的坐在黑暗的卧室,整個人陰沉的可怕。
其實他早該意識到了,每次和周月彤接觸,總會遇到這種事情,可他沒有想到周月彤的母親竟然將手伸向了鄭秀雯那裡,這段時間以來,兩個人的感情本來就如履薄冰,再出現這種事情,恐怕兩個人之間的裂縫只會越來越大。
風聲呼嘯,窗戶晃動起來,陽台的盆栽忘了收回來,啪嗒一聲落在地面上,摔得七零八碎,天空再次閃過一道雷電,撕開了一道漆黑的口子,像是面目猙獰的魔鬼,迫不及待的把人拉入深淵。
林峰望了眼卧室門口位置,心裡格外慌亂,鄭秀雯有點黑暗恐懼症,她最怕的就是下雨的夜晚,雖然這並不是晚上,可外面的天空實在黑的可怕。
緊張的跳下床,甚至顧不上穿鞋子,他慌不擇路的走到客廳,此刻鄭秀雯正縮在沙發上,客廳里的窗戶開了,冷風和雨水灌進來,氣溫驟降,她一個人埋著頭,全身哆嗦著,好像非常害怕。
一股難言的心酸涌了上來,林峰快速走上前,此刻什麼也不顧了,直接將她抱了起來,走進了卧室里。
開了燈,房間里光線明亮了許多,林峰將她放在床上,拉上了窗帘,轉過身時,正對上鄭秀雯凄楚的目光。
「原來你還是擔心我的。」鄭秀雯悲傷的說,「可我為什麼覺得,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呢?」
鄭秀雯的眼裡含著淚水,那句話像是質問,又像是凄涼的訴說,林峰的心疼痛難忍,像是被針狠狠扎了一下,他並沒有任何回復,徑直朝著鄭秀雯走去,俯下身霸道的吻了起來。
可能沒有想到突如其來的一幕,鄭秀雯全身僵硬,有些不知所措,林峰溫熱的嘴唇覆蓋下來,上下遊走,很快她也陷入了難掩的情/欲里,熱情的回應著。
兩個人彷彿忘掉了一切不快,緊緊相擁,房間里瀰漫著荷爾蒙氣息,許久之後,急促的喘/息聲才平靜下來。
而外面依舊是陰暗一片,秋雨瀰漫,雨水敲打著窗戶叮咚作響,鄭秀雯縮在林峰懷裡,無力的問:「你到底怎麼想的?」
「你不用知道我到底怎麼想的,只需要知道我愛你那就夠了。」
鄭秀雯心頭一暖,萬千怨言在那一刻煙消雲散,她靠在林峰的胸口,嘟了嘟嘴問:「只喜歡我一個人嗎?」
「對,我只喜歡你一個人,至始至終都是。」
「那之前的事情呢,到底是什麼情況。」鄭秀雯不依不饒,「可以和我解釋清楚嗎?」
林峰呼了口氣:「我只能說完全是誤會,眼見不一定為實。」
「我能信你嗎?」鄭秀雯挑了挑眉頭,「誰不知道你壞的時候無法無天的,又會甜言蜜語,說不定背著我和哪個女人鬼混,我也不知道啊。」
林峰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正對上她的眼睛,深情地說:「如果你覺得我們的經歷和付出都是假的,包括我的眼淚都是假的,那麼你確實可以不信。」
林峰翻回身躺在床上,安靜的看著天花板,心緒沉重,他喃喃著:「如果一個男人為你真心流過淚,那麼就不要懷疑他是否愛你。」
鄭秀雯反身撲了上來,開心的說:「好了,我知道了。」
林峰挑了挑眉頭,問:「你知道什麼了?」
「我不告訴你。」
林峰安靜的閉上了眼睛,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這幾天睡眠不規律,他還是有點困。
鄭秀雯問:「不過你為什麼要故意疏遠我呢?」
林峰淡淡的說:「這個暫時不能告訴你,而且以後我還會繼續疏遠你的。」
「你敢。」
「抱歉,我真的沒辦法,以後甚至可能會分居。」
「到底怎麼回事啊。」鄭秀雯慌亂的說,「真的不能告訴我嗎。」
林峰無力的搖了搖頭,滿臉無奈和酸楚,有些事情真的無法告訴她,否則以她的性格,肯定會參與進來,到時候陷入險境,只會功虧一簣。
天空烏雲密布,雨水淅淅瀝瀝,小了不少,清冷的陵園裡,沒有一個人,陰暗的光線下,草木枯黃,透露著一絲詭異。
金善熙打著黑色的雨傘,站在冰冷的墓碑旁,看著上面的字跡,眼神格外複雜,她的另一隻手裡拿著鮮紅的彼岸花,緩慢的放在墓碑旁,安靜的說:「小荷姐,我來看你了。」
這時,一個穿著白襯衫,黑色長褲的男子緩緩走來,立在陵墓前,放下手中的鮮花,對著小荷墓前鞠了一躬,那雙眼睛里滿帶著酸楚和難過。
他看了眼金善熙,沉重的說:「沒想到你還記得小荷,真的謝謝你。」
金善熙安靜的說:「不用客氣,小荷姐是我僅有的朋友,我來看她是應該的。」
「那麼,那天給我發簡訊的人是你嗎?」張旭洋無力的扭過頭,那張臉無比陰沉,「是你告訴我小荷是被人謀殺的,並且會真相大白?」
金善熙陰冷的說:「不是我。」
雨水落在雨傘上,叮咚作響,一陣冷風吹來,她的頭髮凌亂開,遮住了冰冷的面孔,四周的環境越發陰森,陰雨下的墓碑散發著寒光,安靜祥和的照片上,小荷彷彿在注視著面前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