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故鄉的泉水,在丹江河北邊一座小矮山下邊
故鄉的泉水
故鄉的泉水,在丹江河北邊一座小矮山下邊,四四方方,平時池中的泉水總是滿盈。
想起這口泉水,我就想起故鄉的人,還有我自己與這口泉水的感情聯係。
少年時,有一個春天的天早晨,家裏沒有水做飯。
母親對我說:“狗兒,去提些泉水回來,媽給你做飯。”
母親給我了一個罐子,上麵有一個提的繩子係著,我提到了泉水前,打滿了一罐水,提到了家裏。
提了一罐水後,來了興趣,感到我能用自己的力氣為母親做事了,就又去了泉水邊,提了一罐水提到了家裏。
當我提著一罐水,走進家門內時,看到了牆壁上被太陽染成的白光,腳步也踩著明亮的太陽光,那一瞬間,我感到有一種太陽光亮照在了我的心中。
有一個冬天的早飯後,我去泉水前,給家裏挑水。
從這個泉水流到下邊的一個方池內,是從一麵直直的紅沙內上流到那個方池內的,我把它稱為二疊泉。
這是一個寒冷的冬天,母親提了全家人一大籠子衣服,坐在池邊一塊方形的石頭上,正把一件衣服從池中撈起,在她麵前一塊大石頭上麵,雙手反複挫洗著。
母親洗衣的那個泉水池麵,如燒開的開水後的熱氣正騰騰向上,一團接一團的。把手放在泉水中,不感到冷,但當把手從泉水中拿出來之後,就會感到冷起來。
當我挑著一擔泉水起身時,母親站了起來,對我說:“狗兒,上那上坡時,要小心些。”我說:“我會的。”當我挑著兩桶泉水開始上那段如天梯一樣高的上坡路時,往後看了一眼,母親還站在那裏看著我,她是想看我上了那一段陡高的上坡路之後,才低下身子繼續洗她的衣服。這件小事,讓我從少就感受到了母親對我是怎麽一種關愛!
有一次,我到泉水邊挑水,看到了一位年和我差不多大,輩比我高,我叫她姑。
她正在二疊泉水邊洗衣服,聽到了她在石頭上揉搓衣服的水聲。
這位鈴姑,人特別善良。有一年五月,爺爺害病,臥床不起。我想給爺爺買點什麽好吃的東西,可我沒有一元錢。當時用一元錢到街上食堂能買到四個菜苞子。
我想到了鈴姑家,到了鈴姑家,鈴姑正在。
我說:“鈴姑,借我一元錢,我一定還你!”我不知我當時能用什麽辦法掙得一元錢還鈴姑。
鈴姑從她母親的櫃子裏,為我找了一元錢,遞給我手裏。
我得到這一元錢,如得到了一件寶一樣高興,跑到了街上的一個小食堂,付給人家一元錢,買了四個菜包子,拿到了爺爺的床前。
奶奶正在床前坐著,我說:“奶,把這個幾個包子給我爺吃?”奶奶說:“我娃中憐的哪有這錢?”
爺爺從奶奶手中接過一個包子慢慢地吃著,大豆似的淚水從眼角裏滴出來。
爺爺知道我對他的孝心。
讓我實現這種對爺爺的孝心的人,是這位鈴姑,我記起這件小事,總是對她有一種含有感謝的心情。
有一回,我到泉水挑水,看見村劇團有一位叫李梅的演員,正在二疊泉水前洗衣。
我叫了聲“李梅,洗衣服?”李梅把我看了一眼,向多哂笑。她還親切地問我:“狗兒,你挑水。”
這個李梅,論年齡給我大好多歲,可是,我的心中,她的美在我心中天仙一樣美。
有一天中午,村劇團在村舞台上演戲。舞台東邊樂隊前,站了一個人,一臉笑容,她正看別的演員演出,準備她上場。她的臉如天上的白雲一般白,她的那種笑容是從心靈裏自然流出來的,顯得特純真,我斜著在舞台西邊,不停地向舞台東邊的樂隊看去。
有一年夏天的晚上,有月亮,月亮把村裏到處照滿。我、啟民、新山三個人不約而同地到了李梅家門口。
李梅從她家為我們端了一條長木椅子,讓我們坐。我們三個人都帶著自己的樂器,新山帶了一把板胡,我帶了一把竹笛,啟民帶了一把二胡,李梅會唱當地的戲曲和歌曲,我們三個個喜歡玩樂器。
李梅是一位很有靈性的人。她知道我們幾位來她這裏都想幹什麽事情。
李梅站在我們跟前,我們中新山是我們年長的大人,我應叫他叔的人。
李梅先問新山叔:“新山叔,唱哪一首歌曲?”
“北風吹。”
當我欠奏完了前麵一段前奏曲後,李梅馬上接唱北風哪個吹,當時我聽到了李梅唱的歌曲,真有如同仙聲耳漸明之感。
我吹笛子的時候,幾次還看頭頂上的天空,月亮像是在當天頂上,月亮近處,還有很多數不清的小星星,月亮小星星格外安靜,也像是在聽李梅的歌唱。
這天晚上,我們為李梅唱歌唱戲戲一位伴奏到深夜。李梅的家離丹江河近,就在南邊不遠。我想那天晚上,丹江河水是聽到了李梅的歌唱的,那口泉水也是聽到了的。
李梅後來到城裏工作了。至今我再也沒有機會見她一麵。
有一年過年回家,我母親來了一位母親的好友,我叫姐的人。這位姐對我母親說:“我們和李梅有親戚關係,李梅的兒子結婚帶了很多桌席的客。”
我聽了後,感到同村人李梅,曾我同樣愛好過音樂,不知她現在還愛好音樂不?感到她現在的日子過得很好。
故鄉的山
離開故鄉好多年了,故鄉表麵上離開我很遠,可是夢裏,卻常常夢到故鄉,故鄉的人,故鄉的一草一木。讓我尋找起故鄉的趣事,我首先想到了故鄉的山,有了山就有了人,有了人就有了大大小小相聯係的事情。
我說的故鄉的山,就是離村子不遠,有長長的一道大大小小的山連綴在一起,站在村的公路上遠視那一個一個尖尖的山峰,像是直插在蔚藍色的白雲中一樣。
那一座座山,有的是紅沙岩,沒有一絲土,什麽也不長。稍有土的山坡地,村中人在困難的時候,最愛栽紅薯,這紅薯當時填飽了村中人的肚子。
要在秋天裏吃上紅薯,開春的時候,村中老老少少,含婦女勞力,往山坡上挑或是背紅薯糞一個多月,一天到晚都在挑或背。
挑一天糞,好勞力能掙十分工,婦女十二三歲的孩子,就是半勞動力,挑一天或背一天紅薯糞隻能掙到五分十分工的價值就是三毛錢左右。
有一年春天的下午,村中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從村中,有用背簍背紅薯糞的,有挑紅薯糞的,我當時已經學會了挑紅薯糞,會換肩。這些村中人,從村中走出來,一個人與另外一個人之間沒有隔得多少,像是一個長長的行軍的隊伍,長蛇般的隊形,沿一條上山的紅沙路直向村北的山上前行。
到了山跟前,有一個路麵極窄,一個小台階接一個小台階,像天梯一般,這中間不可停,我挑著兩籠子泥沙紅薯糞,也走在這樣的上山路上,我聽見了前麵的大人們的每走一步,都發出呼呼的喘氣聲。有的人為了減輕累的程度,竟很自然地發出一種特別有聲音的音調來,長大以後,我每聽到了勞動號子的歌聲,我真正明白,勞動號子就是起源於勞動者每一類勞動之中而產生出來的,從原始的勞動到走向藝術。
我挑糞上山的速度,比不上大人,比不上我同類的小夥伴們的。他們的身體似乎比鐵一樣強壯,像朱自清散文中寫到的那樣;個個像健壯的青年一般,有鐵一般的胳搏和腰腳。我們村中的人,主要的還是因為有一種強悍的山一樣的意誌,在他們的內心中是這樣的一種品質。
我把一擔紅薯糞地挑到了山頂上一塊地裏,隊裏的記工員民忠叔,手中拿著一杆大稱,一手拿著一個記多少的大本子。
民忠叔,熟練的動作,用大稱上麵的那個彎曲的鐵鉤子,鉤住我的籠子那個半圓形的盤,他當時正青春,用他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一下子就瞅準了稱杆上麵雪白的星星點子,稱砣在多少重的地方。
民忠叔從籠盤上麵,取下了稱的鐵鉤子,像老師給學生講學習成績多少的口氣說:“一共八十斤。”
我把兩籠子紅薯糞倒在了地上,這時候,挑著兩個空籠子下山。走在下山的路上,迎麵一般清涼的春風拂麵,把我的臉上的汗水,和全身毛孔裏滲出來汗水,一下子給抹掉了一般,少年時的厚厚的頭發在風中搖曳著。這時候,我真正感到一種輕鬆,和一種經曆下苦力勞動之後的幸福感。
我仿佛記起了挑著兩重籠子糞上山的辛苦,下山時,肩頭上隻挑著兩隻空籠子,有春風拂麵而來,涼爽之氣充滿我的全身,這時候的我,竟扯著勃子,勃子上嫩嫩的青筋暴露出來,竟大聲中吼起一段秦腔戲的唱段,是周仁回府那一段,家住陝西韓城縣……唱完了一句,用唱出的聲音自己給自己伴奏。
有一年春天的一天早晨,我和二弟一起給村子裏北麵的山坡地裏挑紅薯糞。
村子裏,有一位大人姓蘇,名豬娃,按輩份,我叫他豬娃叔。
豬娃叔個子不是多麽高,比一般村中大人還要矮一節。他是雇農成分,他是隊裏隊委會成員之一,在勞動的時候,要吃苦在前,給他人樹立榜樣。
我那天早晨挑紅薯糞的時候,兩個籠子,在村中糞堆用鐵鍁裝糞的時候,就盡量少裝上一鍁糞,讓自己輕鬆一些。
幹這樣苦的活兒,首先肚子要吃飽,吃結實的飯,才增加能量,挑得上去。當時農村人還處在生活困難時候,我家人多,我母親給我們做的飯,很稀,我當時感到當下吃飽了,可是一會兒又餓了。
餓著肚子還要往山上挑糞,我實在有些受不了。
可是村子裏別的人家,能比我家在生活方麵強多少?可是人家的力氣照樣好,照樣挑紅薯糞籠子裝得滿滿的,特別像豬娃叔這樣的人,每次往山上挑紅薯糞超過一百五十斤以上,每次在村中場裏那個大糞堆前,用鐵鍁裝糞,裝得骨壘壘的,滿了還在再滿。他挑著這樣重的糞擔子上山時,照樣會流汗的,可是他的心裏是為了秋天能吃上大紅薯,是現在以流汗為樂的。
豬娃叔看見我挑的兩籠子不但小,而且還裝得不滿,他看我時,那雙眼中,完全裝的是一種對我不滿意的情緒。
那天早晨,挑最後一趟紅薯糞放工的時候,挑到了山頂的坡地裏,下山,走到了一條平坦的紅沙路上時,豬娃叔臉變得更加黑黝黝的,對我氣的咬牙切齒。
豬娃叔罵我道:“你這個懶貨!”
我聽到這話,也生氣了,隨口說出回應:“你怎麽開口罵人?”
“我就罵了你,你還要怎麽樣!你癖嘴少給我強,我還敢打你!”
紅沙路下邊是平沙地,我真的把他一時打我了,我下到了平沙地上麵,那地邊,還有一棵我家的柿子樹,結的是一種方形的柿子,柿子在秋天裏格外紅豔,摘一個蛋柿吃,也格外的甜。
就在這棵我家的柿子樹近前的平沙地裏,豬娃叔從肩上放下了兩個空籠子,把那個挑紅薯糞的水擔拿在手上,高高地揚了起來,裝著要向我身上打下去的樣子。
正好,我二弟也站在近前,二弟緩緩地說:“你教他打,他能把你打得怎麽樣?”
二弟這一說,那豬娃叔也怕,我和二弟有兩個人,他的手終於沒有下去。
以後,我每次想到了那個春天早晨挑紅薯糞的事情,差點因為挑得少,要挨豬娃叔一頓狠打而感到自己反成了一個幸運者一樣。
村子裏有同情我的人,當時對我說:“那個人是個二貨,那個人就是那樣,不要放在心上!”
我曾經一度很恨這個豬娃叔,曾經見麵不想理他。可是等我到了年齡大的時候,這個豬娃叔在我的心中形象慚慚地變得高大可愛起來了。
我以後去了城裏,中間回故鄉,在村中每次見到豬娃叔的時候,還要恭敬地喊他一聲豬娃叔。
他在村子裏,過著靠勞動的生活,雖然生活過得緊巴些,可是依舊有一種樂觀的情緒不改變,吃苦的本色不變。
豬娃叔笑著對我說:“農村幹活這一碗飯你吃不了。”
我聽他這樣一樣說,我瞬間又回到當年春天農村挑紅薯糞的勞動是怎麽一回事的情景之中。像豬娃叔這一類人,才真正是中國農村農民吃大苦耐大勞的形象,他有那山一樣的堅強的意誌,應是我永遠學習的,我是比不上他的。
村子裏有一位何開選大爺,他的家就住在村東街。
何大爺愛種樹,曾先後在村北麵山下邊一大片平地裏,種成功了一個桃林;在光禿禿的虎頭山上,種上了一種貓兒眼的樹,它不是長出一棵樹來,一棵能發一大簇,有上百枝條,都能堅硬地長起來了。何大爺當時產生的好的想法,把這虎頭山綠化起來,這長好的樹條,一年割一次,可以給村子裏人燒柴用,因為我們村子裏人當時燒柴十分困難。
何大爺為了這麵山綠化起來,讓每一棵豬兒眼的樹長成,是不容易的。為了不讓小孩子亂割,他常常在很遠的地方,向山上注目眺望著。
有一年夏天的早上,我背上背簍,拿著一把割柴的刀,早在心中謀化好了,就是上到虎頭山上,把每一簇貓兒眼上麵直立的枝條砍上幾枝,合起來就不少了。
我想得美美的,上到了虎頭山上,拿起刀,每一簇貓兒眼的枝條上,哢嚓一聲刀響,就削掉一枝,就這樣,一會兒,就給背簍裝著差不多夠我背了。
我有些貪心,還想再砍上幾枝,忽然聽到山下邊有人向我喊著,是我早已經熟悉的聲音。
“那是誰在坡上砍樹條,趕快離開!要不,我就來把背簍和刀一起給收掉了。”
我聽了後,嚇的把身子彎曲下來,趕快把砍好的樹枝條,裝在背簍裏,用背簍上麵的一條麻繩子把它係好,背到肩背上,從虎頭山靠西的下山的路上回家,不敢向東麵下山的山路下去,怕碰到何大爺,萬一他把我砍的枝條、背簍和刀收沒掉,歸了隊裏,那才不合算了。
我小時候當時給家裏有一個任務,在山上割柴,我們的山上根本沒有什麽柴供我割的,常常想些不大合法的辦法。
那天早晨,到了吃早飯的時候,把一背籠樹枝條,背到了家的小院子後,我當時緊張的心才算平靜了下來。
如今,何大爺早離開了世界,反而卻格外地懷念起他來。
何大爺每次到地裏幹活的時候,還帶一本古書,就是黃黃的那種,休息的時候,看上兩頁。
他在給村子裏人植桃樹的時候,曾經對我說:“我主要想的後輩人,得到些我創造的福份,吃上我種的桃樹上結的桃子。”
多少年後,我還能聽到何大爺活著時候給我說過的這話,讓我回味無窮,他活著的時候,我並不真正滿意他,覺得他對我有些刻薄,當我經過了那個困難的年代,當我真正反思如何做人的時候,想到了何大爺,我認為何大爺真正是一個善良的人,一個不是為自己活著,而是為更多人的活著的人,去做事去流汗付出的人,他的身上是所有村中人都共同有的一種精神,那就是吃大苦耐大勞,有山一樣堅定意誌的人,都是我學習為師的老師。
關於故鄉山的趣事,對於我來說,多得寫不完。沒有想到當初那些我並不怎麽滿意的與山在一起的人和事情,如今在我看來,反都了趣事,那麽讓我留戀,那麽讓我心動,讓我當作夢幻般的去回想它,它在我的麵前,真正現出它的快樂、親切、可愛,我不知道用什麽詞來讚美我故鄉的山啊!因為故鄉的山,永遠是我人生一筆寶貴的財富,他激勵著我應像故鄉的山一樣的意誌,快快樂樂從從容容地向前前,爭取還能為社會做出些有益的事情,或者小小的創造出來,這是我最大的心願,是故鄉的山教育我這樣去做的。
故鄉的泉水
故鄉的泉水,在丹江河北邊一座小矮山下邊,四四方方,平時池中的泉水總是滿盈。
想起這口泉水,我就想起故鄉的人,還有我自己與這口泉水的感情聯係。
少年時,有一個春天的天早晨,家裏沒有水做飯。
母親對我說:“狗兒,去提些泉水回來,媽給你做飯。”
母親給我了一個罐子,上麵有一個提的繩子係著,我提到了泉水前,打滿了一罐水,提到了家裏。
提了一罐水後,來了興趣,感到我能用自己的力氣為母親做事了,就又去了泉水邊,提了一罐水提到了家裏。
當我提著一罐水,走進家門內時,看到了牆壁上被太陽染成的白光,腳步也踩著明亮的太陽光,那一瞬間,我感到有一種太陽光亮照在了我的心中。
有一個冬天的早飯後,我去泉水前,給家裏挑水。
從這個泉水流到下邊的一個方池內,是從一麵直直的紅沙內上流到那個方池內的,我把它稱為二疊泉。
這是一個寒冷的冬天,母親提了全家人一大籠子衣服,坐在池邊一塊方形的石頭上,正把一件衣服從池中撈起,在她麵前一塊大石頭上麵,雙手反複挫洗著。
母親洗衣的那個泉水池麵,如燒開的開水後的熱氣正騰騰向上,一團接一團的。把手放在泉水中,不感到冷,但當把手從泉水中拿出來之後,就會感到冷起來。
當我挑著一擔泉水起身時,母親站了起來,對我說:“狗兒,上那上坡時,要小心些。”我說:“我會的。”當我挑著兩桶泉水開始上那段如天梯一樣高的上坡路時,往後看了一眼,母親還站在那裏看著我,她是想看我上了那一段陡高的上坡路之後,才低下身子繼續洗她的衣服。這件小事,讓我從少就感受到了母親對我是怎麽一種關愛!
有一次,我到泉水邊挑水,看到了一位年和我差不多大,輩比我高,我叫她姑。
她正在二疊泉水邊洗衣服,聽到了她在石頭上揉搓衣服的水聲。
這位鈴姑,人特別善良。有一年五月,爺爺害病,臥床不起。我想給爺爺買點什麽好吃的東西,可我沒有一元錢。當時用一元錢到街上食堂能買到四個菜苞子。
我想到了鈴姑家,到了鈴姑家,鈴姑正在。
我說:“鈴姑,借我一元錢,我一定還你!”我不知我當時能用什麽辦法掙得一元錢還鈴姑。
鈴姑從她母親的櫃子裏,為我找了一元錢,遞給我手裏。
我得到這一元錢,如得到了一件寶一樣高興,跑到了街上的一個小食堂,付給人家一元錢,買了四個菜包子,拿到了爺爺的床前。
奶奶正在床前坐著,我說:“奶,把這個幾個包子給我爺吃?”奶奶說:“我娃中憐的哪有這錢?”
爺爺從奶奶手中接過一個包子慢慢地吃著,大豆似的淚水從眼角裏滴出來。
爺爺知道我對他的孝心。
讓我實現這種對爺爺的孝心的人,是這位鈴姑,我記起這件小事,總是對她有一種含有感謝的心情。
有一回,我到泉水挑水,看見村劇團有一位叫李梅的演員,正在二疊泉水前洗衣。
我叫了聲“李梅,洗衣服?”李梅把我看了一眼,向多哂笑。她還親切地問我:“狗兒,你挑水。”
這個李梅,論年齡給我大好多歲,可是,我的心中,她的美在我心中天仙一樣美。
有一天中午,村劇團在村舞台上演戲。舞台東邊樂隊前,站了一個人,一臉笑容,她正看別的演員演出,準備她上場。她的臉如天上的白雲一般白,她的那種笑容是從心靈裏自然流出來的,顯得特純真,我斜著在舞台西邊,不停地向舞台東邊的樂隊看去。
有一年夏天的晚上,有月亮,月亮把村裏到處照滿。我、啟民、新山三個人不約而同地到了李梅家門口。
李梅從她家為我們端了一條長木椅子,讓我們坐。我們三個人都帶著自己的樂器,新山帶了一把板胡,我帶了一把竹笛,啟民帶了一把二胡,李梅會唱當地的戲曲和歌曲,我們三個個喜歡玩樂器。
李梅是一位很有靈性的人。她知道我們幾位來她這裏都想幹什麽事情。
李梅站在我們跟前,我們中新山是我們年長的大人,我應叫他叔的人。
李梅先問新山叔:“新山叔,唱哪一首歌曲?”
“北風吹。”
當我欠奏完了前麵一段前奏曲後,李梅馬上接唱北風哪個吹,當時我聽到了李梅唱的歌曲,真有如同仙聲耳漸明之感。
我吹笛子的時候,幾次還看頭頂上的天空,月亮像是在當天頂上,月亮近處,還有很多數不清的小星星,月亮小星星格外安靜,也像是在聽李梅的歌唱。
這天晚上,我們為李梅唱歌唱戲戲一位伴奏到深夜。李梅的家離丹江河近,就在南邊不遠。我想那天晚上,丹江河水是聽到了李梅的歌唱的,那口泉水也是聽到了的。
李梅後來到城裏工作了。至今我再也沒有機會見她一麵。
有一年過年回家,我母親來了一位母親的好友,我叫姐的人。這位姐對我母親說:“我們和李梅有親戚關係,李梅的兒子結婚帶了很多桌席的客。”
我聽了後,感到同村人李梅,曾我同樣愛好過音樂,不知她現在還愛好音樂不?感到她現在的日子過得很好。
故鄉情
商洛故鄉,我離開您故三十多年,人雖然現在千裏之外的城市,可是心卻一直係著故鄉,常常在夢中,夢的都是故鄉的人和事。
故鄉給我的人生感動是什麽呢?故鄉人待我是一個“真”字,沒有一點虛情假意,就像把它的心要給我掏出來一樣。
我的母親家以東不遠,住著一位李婆的人。這李婆一生沒有生育兒女,她抱了同街一個人的女兒芳芳,把芳芳從一尺五寸養大。長大後,招了個女婿,並生了兩個女兒和一個兒子。李婆李爺有了熱熱鬧鬧的一家人,日子過得紅火。
李婆李爺都是村中極善良的人。有一年李爺過生日,做了米飯,當時村人生活並不現在這樣好,還是困難的時候。我家人多,生活困難的程度更大,我當時總感到肚子有一種餓味。
有一天中午,李婆提著一個竹籠子到我家來,上麵用白手巾蓋著,籠子裏是什麽?
我媽不知說什麽樣的話,才能感謝上李婆待我的關心,母親此時是感動裏不知說什麽話好了。籠子裏是什麽,是大半籠子米飯,還有豆腐等別的炒好的菜,還有幾個大白饃。我媽從籠子裏取出來,找了個大盆子放好。
李婆給我母親說:“你給娃們分的吃!”說著,提著空籠子回她家去了,我母親久久地站在門口,一直凝望著李婆走去的背影。
那李婆待我家人的心情,她自己少吃一些都行,隻要我家大人小娃吃一些他家的飯菜,她心裏比什麽都要高興!
有一年過年初二早飯後,我到了李婆家,李婆就為我忙起來了。她坐在鍋灶前,拉起了長長的風箱杆子,那風箱杆子發出了悠揚清脆的響聲,鍋洞裏的火焰發出呼呼連續不斷的叫聲,拉風箱的心情,恨不得鍋裏的水很快燒開,她想讓我能很快地吃上她親手煮的雞蛋。
那天早上,李婆把六個雞蛋煮好後,舀到一個大白碗裏,放了一大把紅糖,白開水柒成了紅霞一般的色彩。
我端到了手裏,說:“這六個雞蛋我吃不完,取出幾個吧?”
李婆拿著筷子,往碗中的紅糖水一蘸,將筷子頭放我口中一放,我知道其意了,就是說這六個雞蛋,我無論如何要吃下去!
我再三說:“雞蛋一個人,每天隻能吃一個?”
可李婆根本不聽我這話,她說:“小夥子不怕!”
這天早晨,我吃了李婆的六個雞蛋,那天晚上,總是肚子整夜打飽咯兒。
我小時候,愛好音樂,村中的老藝人們總是免費為我指導樂器,讓我多參加村中劇團的演出活動,提高自己技藝。
有一回,我和村中劇團導演平治叔在一起聊村劇團以後的發展方向。
我說:“平治叔,要劇團以後能不能演京劇?”“這個以後就交給你去完成了。”
我從平治叔的話中,受到了一種極大的學習音樂的激勵。長大後,果真到了音樂學院自費學習了作曲專業,當然對於京劇唱腔的掌握比較近了很多。
第一次學習二胡,家裏沒有一把二胡。村中蘇文叔中有一把二胡,我到了蘇文叔家,主要的是想聽蘇文叔為我拉一曲二胡曲,那時候對些事真是非常愛好,是我夢中的二胡曲,那麽讓我如醉如癡,百聽不厭,想和每一個音符去為友,去住在它美麗奇妙的世界之中。
我到了蘇文叔家後,一見門內,就看到了他家牆壁上掛著一把二胡。
我勇敢地說:“叔叔,把你的二胡借我練習一下?”
沒有我這位少年說話,對於蘇文叔很頂用,他一點沒有拒絕,就從牆壁上拿下了二胡,給了我。
我拿上二胡後,如同得了一個非常喜愛的寶物一般。雖然愛它,卻還一點不會拉,連基本的指法都不知道,什麽弦的定音幾度根本不懂。
我又要求了一下蘇文叔:“你幫我拉一首二胡曲,讓我欣賞一下吧?”
蘇文叔從我的手中接過二胡,笑眯眯地問我:“拉什麽曲子?”
沒有等到我回答,他說:“給你拉一首阿炳的二泉映月吧。”
他用很沉思的靜靜的運弓,奏出幹淨如玉珠晶瑩剔透的樂音來,有幾個樂句最後停在一個宮音上。我當時雖然還不懂阿炳到底在樂曲中表達了怎麽一種感情意境,隻是感到樂曲十分好聽。
聽了蘇文叔奏完了這首樂曲後,心情極為滿足。
我又對蘇文叔說:“叔叔,請你告訴一下我的裏外弦的指法?”
蘇文叔按我的要求,一一給予指導,他對我說:“二胡兩根弦定音是五度關係,裏弦是低音5外弦是中音2,你先學習這一種,以後,我再教你別的變調的定弦音。”
我當時對自己學習二胡的信心很大,聽了蘇文老師第一次為我教二胡授課的一些基本指法弦法運弓方法後,回家後,就開始練習起來了。
在我最近幾年愛好文學寫作,給商洛報投稿,去年上稿三篇,今年元月二日發我一篇《我終於看到所有夢想都開花》,這也是我個人追求夢想感情流露的文字,我感到了我在學習寫作方麵,故鄉的商洛報文藝副刊商洛山的編輯老師給予我的鼓勵很大!讓我把文學的夢想繼續堅持下去。我一直在尋找支持我學習寫作的鼓勵都支持者指導者,我的老師,沒有想到,從我的內心感受,還是故鄉親人,還是故鄉的商洛日報,是我故鄉的心近,是故鄉親人最能理解我的心情,故鄉親人,為了故鄉親人,為了報答故鄉親人之情,我會把對文學的愛好堅持下去。
二十多年前,我在音樂學院學習時,曾很喜歡一首歌曲故鄉的情,是北京付林老師創作的,這首歌曲把我對商洛故鄉的故情完全表達出來了,這裏稍引一段:
故鄉的山
故鄉的水
故鄉有我童年的足印
幾度山花開
幾度江潮起
童年的歡歌依然記在心
他鄉的山也美
他鄉的水也清
難訴我愛鄉一片情
我有一個小小的心願
我和寫作有什麽緣分?世界上事情是有緣分的,因為有了緣分,我總想走近它。
十年前,我有一段心境,想從讀書寫作中,給我找到人生前進的力量,創造出我要的人生意義。
寫作竟不是一件孤立的事,是需要多方麵朋友老師的幫助。
經曆了一個投稿難的事情。
我當時根據學現實生活,寫了一個中篇,投給了本市的一位文藝報的主編。
那是個春天的一天下午。那天,我到學校上班時,走到街上時,眺望東邊山凹裏升起來的太陽時,太陽血紅色,像紅玫瑰的紅,特別的滾圓。這時候,我感受到萬物,太陽給我的美感更強烈,因為它沒有任何偏心,他同樣把溫暖和充滿希望之光照在我的全身,照到了我的心底深處。
那天下午,我到了學校教務處,給文藝報主編打電話。
“聽到沒有?我是小明,給你投稿的那位?”
“知道了。你稿子的情況,用不了。”
我心裏想的:通過主動給編輯打個電話,主要還是想求他幫助我把作品發表出來。
我還想多和編輯多說幾句交流的話,沒有想到就中斷了。這位編輯老師中斷了電話。
事情都不是一樣的。
東風汽車報有一位趙樹森編輯。有一年新年來到的時候,我寫了一篇散文《談偶然和必然》。
趙老師和我有一個相同的愛好,都愛好音樂,他的小提琴拉得很好。和我談音樂方麵的話題,能聊得很投機。
東風報社離我住的地方很近,過年的一天早晨,我到了東風報社副刊辦公室,當時趙老師正在,我把稿子交給了趙老師手上。
趙老師對我的情況有所了解,因為我是從農村來的,身上總有一種創作的熱情,對這一點很理解。
我當時用的手抄稿子,是一個字一個字抄在方框的格子裏,有一千多字左右。
我把稿子給了趙老師,像是把一篇習作,交給我中學的語文老師,那種渴望發表的心情很迫切,想聽到趙老師說給我發表的句來。
趙老師看完後,給我說:“這一周稿子多,排不了,過兩周之後給你發表出來。”
我聽了趙老師的話後,才安然地回到家中。這兩周我在等待著。
兩周之後,我看到了東風汽車報副刊,讀到了我寫的一篇《談偶然和必然》,那種喜悅勁兒無法形容。
記得王蒙老師曾說過,發表作品,猶如發表自己的生命一樣,我不知道我當時對發表作品這件事,怎麽那麽重視。
有一回王蒙老師講老子的幫助時,他說:當你的能力沒有到達時,想通過不正當的手段去得到一些虛名虛利,是大不可取的。
我也慢慢地認識到,通過出錢發表作品,這本身就失去了愛好寫作的本意,隻有通過自己的努力之後,發表作品才能意義。
十年過去了,在寫作方麵,也發表了一些作品。
我感到發表作品的事情,有時候也是要靠緣分的。文章寫得千好萬好,可是到了編輯那裏,編輯的性情和你的不一樣,也是發不了。
我想不到我在學習寫作方麵,竟得到了很多編輯老師的幫助,在這裏,需要我感恩的是:
東風汽車報副刊
十堰晚報金虹還有兩位青年編輯。
東風文藝謝大利。
十堰電視報蘇瓷瓷
十堰日報副刊
鐵嶺日報
廣西日報副刊
遼河
陝西電力報
商洛日報副刊魚在洋編輯老師
山泉朱金華編輯老師
做人與出世
……
還有很多熱愛寫作的文友,常常在我學習寫作教我學習寫作。
現在終於明白,學習寫作讀書,它是人生的一種樂趣,人的天性的東西,絕不能用錢去買,用錢買的東西沒有一點價值。努力得來的,能獲得真正的幸福感。
這方麵,陳忠實老師在上海給上海的文學家愛好者講了四個字,就是“多讀多寫。”這是前輩作家說的話,這是真話。
在學習寫作方麵,有一個真正的老師,那就是自己,就在內心中,要善於調動它,讓它聽你的話。
一切因自己的心願,寫的作品都是心願有的東西。
文學寫作,就是表達中華文化真善美的東西,這是寫作的靈魂。寫作就是寫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哲學觀點,自己的世界觀,這些是不錯的。
我有時笑我自己,為什麽這麽愛好寫作?為了什麽?
也許正像一首歌曲傳奇是能表達我為什麽寫作的願望,因為我的心中有很多情感要表達,那些關心我生命成長中的親人朋友老師等,我要通過寫作,把這一切都變成了永恒的記憶。
這一條路是很難的,我是沒有入門的人,沒有入門之前,是難的,但難的是能變成容易的。
有一句古人說的話,世上無難事,隻怕用心人。還有有誌者誌竟成。
在中央電視台向幸福出發,有一位叫王恒的人,是我學習的榜樣,他四歲時因玩電被電擊掉了雙手,可他經過多少年的練習,用兩個沒有手指的光禿的拳擠住毛筆杆,能畫出很專業水平的繪畫作品,能書寫出很好的書法作品。。
這個人講了人生的意義,人殘心靈不能殘,不能無誌向,要創造出自己的人生意義,要千萬次的練習,去達到自己要的藝術境界。
我想:我在學學習寫作讀書方麵,一定要向王恒學習,要有這個恒,就是堅持到底絕不放棄的精神。我用王恒的精神來激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