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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啟篇 第六卷

  一輛馬車靜靜的駛在青石板路,馬蹄踏在青石板的聲音回響在大街上。當馬車逐漸開進城市的主道,來往的人群也逐漸多了起來。顧北辰盤坐在馬車中,靜靜的回想這幾天發生的事:

  他從鄉野歸來的這幾日,看起來以前的他在很多地方都混得挺開。不過他也感覺到了自己身份的特殊。先是到國都第二日參加的早朝,聖上便對他的試探了一次,雖然自己沒有暴露失憶這件事。不過自己作為丞相之子,失憶的事情為什麽要隱瞞呢?這是個問題。


  也說不好聖上是想借他試探他父親,或者是中間有了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對了!他為什麽會失憶呢?聖上在退朝第二天便立刻安排了他參與祖祭,顧酒塵說了也是在試探他自己的聖旨,他父親與聖上是微妙的關係,為了應該不僅僅是皇權與相權之爭,中間一定發生過什麽。


  再就是戶部尚書王乾鵲和以前自己的約定,那個神秘的組織。想到此處,顧北辰從袖口拿出顧酒塵給他的腰牌,他反複的扶摸著紋路,正麵刻著的“天”字,反麵那個一個繁複至極的古文字。顧北辰在昨天晚上從街市上回來,也在顧府收藏的書閣中翻找可能有關的典籍,可是並沒有找到關於這種文字的介紹。


  顧北辰小心的將腰牌收起來,他直覺告訴他這塊腰牌至關重要,與王乾鵲提及的那個組織可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就在顧北辰剛收起腰牌,還在為這些事頭疼不已時。一陣涼風吹起車簾,兩男兩女的身影引起了顧北辰的注意,隻見那四人說笑著走進一家藥鋪。顧北辰連忙叫車夫停下,那幾人給顧北辰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那種親切感來自他缺失的那一部分記憶,就如同顧酒塵在第一次見麵時帶給他的感覺一樣,親切而又安全。


  顧北辰走下馬車,稍稍整理了一下有點皺起的衣服。顧北辰走進藥鋪前先打量了一番藥鋪,突然他心神一怔,這藥鋪又是那種奇妙的熟悉,顧北辰心想這裏應該也是他曾經來過的地方。


  “顧北辰!!”


  還沒等顧北辰跨過門檻,四人中的一位身著紫色華服的男子大喊到。又是一路飛奔將把抱顧北辰擁入懷中。顧北辰這一時沒反應過來,那人又接著用略帶哽咽聲音說著:

  “辰哥,你失蹤好久啊!你現在終於回來了。我當初就知道辰哥一定沒事”


  顧北辰再看向其他三人,那兩名女子也是一名眼中含淚,一名眼光發直。在另一旁的那個男子神情也有觸動。其中那一位腰佩三色鑲銅古珠的女子走過來把抱著顧北辰那人拉開


  “辰哥又沒事,這不是回來嗎。還哭什麽,這可是好事啊。”


  顧北辰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隻能訕訕的笑著,同時點了點頭。紫色服飾的男人也連忙抹幹眼淚

  “對對對!這是好事。走!樓上今日的,我照常備好了,我們今日便慶祝辰哥回京都!”


  四人就帶著顧北辰往向樓上走去,在路過藥鋪藥櫃時,一個頭發花白老人微笑著向顧北辰點頭示意,顧北辰也禮貌著轉頭一笑。

  進上這藥鋪二樓隔間四處充滿著草藥苦悶的味道,但是顧北辰沒有感到不適,反而覺得輕鬆了許多。


  “辰哥,我趙銘遠要不是辰哥當年求著顧丞相幫我們家一把。我早就死了,今日辰哥回來。我先敬一杯。這家藥鋪也是我也按照辰哥的囑托一直資助。還是那句話,以後無論什麽,一句吩咐,我趙銘遠在所不辭!”


  說完那位自稱趙銘遠的紫色服飾男子將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顧北辰也拿起麵前的酒杯喝了下去,他能感受出趙銘遠對自己充滿善意,甚至是有著敬意。


  “各位!我早些時候要不就是在皇宮,要不就是深夜歸府。剛回築仲事情太多了,所以沒時間拜訪各位,見諒。”


  四人在聽到這句話時,都表現了有些詫異,趙銘遠緊接開口道

  “辰哥和我們幾個也不用這麽客氣,以前你可沒這樣過,怎麽現在倒是客氣起來。可別因為許久未見疏遠了。”


  顧北辰心頭一緊,突然想到自己失憶這件事還有許多地方沒顧慮到,本應該先回顧府詢問顧酒塵一番才好。可如今突然接觸舊友,怕要是暴露了,而自己也將在築仲寸步難行。


  “辰哥在外飄蕩幾年,不是在京都,又一人無依無靠,自然要以禮待人,這才回京還沒改回來,有什麽奇怪的?”


  之前許久未曾做聲的紅衣女子緩緩為顧北辰解釋道。趙銘遠其他三人苦笑著,也連忙告罪,同時自罰又喝下一杯酒。紅衣女子端著酒杯站起來

  “怕辰哥在外多年,對我們幾個生疏。我們都先給辰哥介紹介紹。我是翟葉斐,年少不懂事出城戲鬧,不幸遇上了賊匪,是辰哥救的我。”


  緊接著帶古珠的女子又站了起來

  “雲雁見過辰哥,要不是辰哥幾年前請這藥鋪的主人給家父醫治,那我雲家早塌了。”


  顧北辰心中了然,怪不得這兩位女子看到自己時情緒不穩定,原來一個是救命之恩,一個是救父之恩。


  最後一位黑衣男子端著酒杯向前一步走到顧北辰麵前,直徑半跪了下去

  “屬下申屠仁昆拜見顧主,當初顧主在築仲救下我與我弟弟的命,還為我們贖了身。那時便發誓隻要顧主吩咐,生死相從!”


  顧北辰默默從地上扶起申屠仁昆,回敬了一杯酒,但他什麽都沒說,不是不想說而是不敢說,生怕一句話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己失憶的事實。不過申屠仁昆的真情流露,也讓顧北辰明白他申屠仁是一位真性情的人。


  從這幾人的描述中顧北辰覺得以前的自己應該是一個不錯的好人,至少應該不是個紈絝子弟。不過一想到著,他如今這常日裏下意識備製各種毒藥,迷藥的習慣,好像跟他們說的又有點不太想個好人。哎!顧北辰也真的不明白自己以前到底是個怎麽樣的人了。在和四人喝著酒閑聊片刻,套出了一些以前事情後。顧北辰覺得時間不早了,對著幾人說

  “我今日還有些重要的事,隻是碰巧經過,過些時日,我親自宴請大家。”


  趙銘遠本想勸顧北辰多留一會,卻被雲雁暗中按住左臂,多年相處之下,趙銘遠也明白雲雁有話想說。歎了一口氣後,便不再挽留。等顧北辰轉身離開後,趙銘遠就迫不及待的對著雲雁說


  “為什麽阻止我啊,辰哥再留些時辰,誰還能怪他不成?”


  “不是這個原因,我覺得辰哥有些問題,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但我又說不出是那裏不同,申屠你覺得呢?”


  申屠仁昆撇撇嘴,自顧自的喝著酒


  “錯不了,他就是顧主,至於你說的不一樣,我不管,隻有是顧主,我便生死相隨。”


  雲雁想了想,便歎了口氣,雖然申屠仁昆想事情簡單,但說的不假。這就是顧北辰,就算有點不同,但依舊是她的救命恩人。但雲雁又好像突然想起什麽,猛地站起來,一旁的趙銘遠嚇了一跳


  “突然站起來幹嘛,有什麽急事?嚇我一跳!”


  雲雁一拍額頭,也不顧趙銘遠的嘀咕,對著三人說


  “我知道了!若是以前,辰哥肯定會問她為什麽不在,可這次……”


  三個都是眼神疑惑,心中盤算著。對啊!顧北辰為什麽沒提到她?但是就算幾人都陷入了沉思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說。翟葉斐看大家都陷入沉思,氣氛一下又凝固了起來,她咳嗽一聲


  “好了,雲雁。說不定辰哥從別處知道她的事了,不想提及。算了,你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雲雁看向翟葉斐點了點頭,又泄氣般地坐了下去


  “我隻是想不通而已。”


  馬車內


  顧北辰臉色微紅,他想不到自己酒量這麽差,要是再待下去,可能就被那四個故交灌醉了。如果他醉了,那今日肯定會暴露他的一些事情。不過他也沒想到,有顧酒塵這麽天天喝酒的爹,他自己卻是不怎麽能喝。


  微醉的顧北辰嘴角微微上揚,其實他在那幾人麵前真的能想放下一切,不是為別的,那種親切感太容易讓他放鬆心神。隻是可惜,他現在還不能這麽做,顧北辰輕輕呼了口氣


  “等著吧!等我在京都站穩了,把以前的事情搞清楚了,就把能告訴你們一切都解釋給你們聽。現在我還有都不明白,你們了解一些事,反而可能害了你們。”。


  不過醉酒時他也在回味那個藥鋪掌櫃的笑,其他四人雖然經常來藥鋪,但仿佛也了解的不多。這麽說來這個藥鋪也是很神秘。尤其是雲雁提及的那個藥鋪主人,這個人與自己又有怎麽樣的關係呢?現在的秘密越來越多,顧北辰也感覺自己有點廢物啊,一個失憶留給他這麽多問題。


  京都中,一位丞相的兒子坐在馬車裏傻乎乎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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