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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咎由自取

  太醫院的人來的很快,給趙婧兒檢查的功夫,周圍人都在小聲議論著。趙婧兒臉漲得緋紅,就連寧國公都跟著羞愧的抬不起頭。


  「回皇上,趙小姐身上有淡淡的催情香的味道。此味道不輕易消散,且藥性極強。」太醫跪在地上如實回奏。


  安雲思看了一眼容熙,低聲道:「既是催情香,為何你沒有事?」


  容熙想了一下,這可能跟他修鍊的內功心法有關係。本身血脈之中包含了諸多寒氣,不說別的就算是容熙受了傷流血的速度都比別人慢上許多:「許是體內寒氣消散了催情香。」


  安雲思聽他這麼說也覺得有道理,不放心的又給容熙把了脈,見真的沒事這才鬆了一口氣。


  「皇上,這明顯是有人想陷害我們寧國公府的名聲,害了臣唯一的女兒。臣請求皇帝徹查此事!」寧國公站起來義憤填膺,滿臉的悲愴。


  容安眯著眼睛看著寧國公,片刻輕啟薄唇不怒自威道:「去查,在場的人誰身上帶著這味道。」


  皇帝一下令,大廳內頓時忙碌了起來。


  「不知道趙小姐出事前都跟誰接觸過?」徐蓉這幾日算是頗得聖寵,已經從美人晉陞到了昭儀。這一次的晚宴也是破例帶了她來,她記得趙婧兒見過安雲思,所以便挑了這個話題。


  容安點了點頭,道:「嗯,先查一查趙婧兒所接觸過的人。」


  徐蓮一臉得意的看著他人,不經意間眼神對上了皇后。柳玥容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眼裡有著些許厭惡。徐蓉訕訕的低了頭,如今在後宮裡論得寵誰也比不了鈞西王府、先帝親自指婚立為皇后的柳玥容。


  徐蓮這些年在宮裡磨練的也有些腦子了,她知道跟皇後作對沒什麼好果子吃,可是皇後偏偏一心向著安雲思,這能不讓徐蓉心生憤恨?可是再憤恨,她也清楚如今的安雲思可不再是當初那個無權無勢的安雲思了。


  趙婧兒仔細回想了一下,她也知道這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如果抓住陷害她的人,那麼她就會變成了受害人非但不會有人嘲笑她,那些人也都會同情她。


  「臣女見過安雲思和孫婷,還有寧孤和楚沉酒!」趙婧兒指著安雲思,而後又將接觸過的其他人一一稟告給了皇上。


  容安讓太醫先去查這些人,太醫們來到安雲思等人的面前,額頭輕滑過幾滴汗。


  「世子妃,得罪了。」太醫也不願意得罪安雲思,如今誰不知道寧可得罪容熙也不能去招惹安雲思,那下場可比得罪容熙慘多了。


  安雲思問心無愧,她見趙婧兒的時候趙婧兒身上必是沒有那個味道的,否則她也不會聞不出來。安雲思起身讓太醫檢查,目光若有似無的飄向了孫婷。孫婷依然神色如常的讓太醫檢查,安雲思心中有個猜測——這事可能真的跟孫婷有關係。


  「回皇上,這幾人身上均未有同樣的香味。」負責檢查安雲思他們的太醫,擦了擦額頭的虛汗說道。倒不是天氣多熱,只是容熙的眼神真的讓人有很大壓力。


  「臣也未發現。」


  其他幾個檢查別人的太醫也都紛紛稟告,趙婧兒一時愣在了原地,那喃喃自語道:「怎麼會這樣?」


  孫婷垂著眸斂去了眼裡的算計和得意,她做事向來乾淨利落是絕對不會留下把柄的。安雲思見孫婷如此神情,也知道了她一定是將證據都銷毀了。也默默的不做聲,孫婷既然會動手第一次,就還會有第二次,她不怕她不露馬腳。


  趙婧兒縱使再不敢置信,可找不出證據也是無用的。她只能自己啞巴吃黃連,寧國公也是沒有其他辦法了,只能言語誠懇的說道:「請皇上下旨處死這個侍衛吧。」


  那侍衛聞言當即磕了頭,道:「回皇上,屬下並沒有做錯什麼事情啊。屬下是被牽連的啊皇上,屬下兢兢業業的當值這一切都是無妄之災!」


  容安也為難了起來,這侍衛表面上的確沒有什麼錯。只不過倒霉了一點,不下旨就是駁了寧國公的面子,下旨又不免讓其他侍衛寒心。這一次是這個侍衛謹慎才去檢查異樣,誤吸入了的催情香也是趙婧兒身上的。於情於理,容安似乎沒有理由殺他。


  柳玥容坐在一側,看著寧國公說道:「寧國公愛女心切本宮明白,只是這侍衛也是小心謹慎這才被趙小姐……殺了他不免讓外面的人非議。」


  寧國公看著柳玥容居高臨下,面色峻冷:「皇後娘娘,後宮不可干政啊。」


  柳玥容勾唇輕笑了一聲,道:「當初太后不也是幫著皇上把持了多年朝綱么?怎麼不見寧國公府的人出來說一句不得干政?而且此事發生在後宮,自然也是後宮事。本宮自然管得,寧國公你還有異議嗎?」


  鈞西王府柳老爺子不喜歡這種場合,所以也從不出面。可這也不代表京城裡的人就把他忘了。柳玥容更是提及當年太后垂簾聽政一事,讓寧國公府不得不退讓三分。


  趙婧兒見此事馬上就要塵埃落地,她心中也有些許不甘心,索性怒指安雲思喊道:「誰知道是不是她陷害我,她自己就是個大夫要想去除香味不是易如反掌?」


  安雲思輕瞥了她一眼,道:「我又有何必要去陷害趙小姐呢?」


  趙婧兒也是破罐子破摔了,怒極反笑道:「呵,當初你就記恨我一心想要嫁給容熙。這麼多年一直霸佔著容熙,見到有想入王府的人你自然不悅。上一次你還威脅了我祖父,這一次害我又不足為奇吧。」


  聽到趙婧兒說安雲思威脅了寧老國公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可是輔佐三代皇帝的人,這個人當真是恃寵生嬌!

  安雲思不屑的笑了笑:「趙小姐如今臉上身上余疤未消,安知不是報應?」


  趙婧兒沒憑沒據的說了又有誰信呢,趙婧兒滿是不甘道:「如今我的臉變成了這樣,你也難逃關係!」


  安雲思雲淡風輕的坐著看著趙婧兒,道:「當日趙小姐可是在我離開很久之後才會變得如此,這又怎麼與我有關係了?而且趙小姐你一心要嫁給容熙,之前這話里話外也都想要拉著容熙下水,誰知道這催情香是不是趙小姐你的呢?否則,這大廳內又怎麼會找不到第二個身上沾染香味的人?太醫可說了,這香味不易消散。」


  這件事不能查出來和孫婷有關係,那不如就把趙婧兒送進萬丈深淵。本來安雲思並不打算如此針對趙婧兒,可是趙婧兒一心要『陷害』容熙,還處處為難自己。安雲思可不想日後再生出什麼麻煩,索性做一次惡人。她明知道這件事趙婧兒也是被利用的,可這是打垮趙婧兒的最直接的方法。


  「夠了!世子妃乃是學醫之人,應該知道醫德。」寧國公不滿的看著安雲思,言語里更是嘲諷安雲思不配當大夫。


  容熙要開口,被安雲思握住了手,安雲思看了一眼寧國公道:「我是大夫又不是菩薩。髒水都潑到臉上了還能坦然接受。」


  安雲思說的話找不出漏洞,寧國公甩了甩袖子瞪了一眼安雲思又坐了回去。


  容安趁機開口,道:「既如此,此事就不往下查了。就這樣散了吧。」


  這也算是給寧國公面子了,若是再查下去難看的也只有寧國公一家。侍衛死裡逃生,對著皇帝磕了頭而後便下去了。


  帝后和太后以及眾嬪妃一離開,剩下的人便放了輕鬆。


  「就這樣不知廉恥的還想嫁給容熙,連世子妃的一根頭髮都比不上。」一貴女捂嘴掩笑,嘲諷的說道。


  身旁的另一個人立馬接話說道:「可不是嘛,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就她這鬼樣子,真是可憐了那位侍衛大哥。」


  「寧國公府還當他們是以前的寧國公府呢?如今改朝換代了,還妄想著說一不二呢。瞧瞧剛剛寧國公好大的氣勢,把皇上都嚇到了呢。」


  趙婧兒獃滯的跪在地上,木訥的聽著周圍的謾罵嘲笑。孫婷看著趙婧兒的遭遇眼裡閃過一絲痛快,終於這些人不再是看到她就嘲諷她。


  容熙小心翼翼的攬著安雲思往外走,路過趙婧兒的時候安雲思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和容熙離開了。趙婧兒已經作繭自縛了,她沒有理由再去落井下石。


  「牆倒眾人推,也是可憐也是可恨。」安雲思走出了大廳,聽著旁邊人還在唾棄趙婧兒,感嘆了一句。


  容熙輕笑一聲,道:「這世道,又有誰是好人呢。」


  安雲思想了想,也是有道理的。她自己也不是什麼好人,她並不否認。這比不得前世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在這裡她更要學著如何保護自己。自己不去害人,亦有別人來害她。


  趙婧兒落得如此下場,也算是咎由自取。若她識趣,在知道不可能嫁給容熙的時候就該收心收手,又怎麼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呢。


  「好了,別想了。」容熙見她愁雲不展,低聲哄了一句。


  安雲思點了點頭,隨著容熙一起出了宮。內心裡卻還是不由得再感嘆了一句——前世的法制還真是不知道救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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